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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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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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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战争就是杀戮吗?她要打一个没有死亡的战役。

    白雪覆盖的突厥于阗南山,高耸如云,风吹积雪,漫天飞扬,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莹光,西突厥的五万精骑驻扎山下,雪白的毡帐,绵延数十里,飘舞的狼头迎风猎猎。

    一个少年,立于马上,玉立听罢的身子美之极致,艳红大麾被风吹得飞扬,夕阳将他的侧脸渡上一层金光,沿着柔美的轮廓四散开来。

    打那道身影出现开始,贺鲁便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那个少年,既锋利又柔和,清俊的脸庞偏偏有挟了抹媚色,绝世的风采,炫人眼目,夕阳下,他的肤色细腻而透明,那抹妩媚也愈加明动起来。令他有那么一瞬,竟以为他是名女子。心里忽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悸动不息……

    临近傍晚时分,吐蕃十万大军兵临于阗南山脚下,黑压压的重甲遮天蔽日移动而来,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透着一种森然。

    卫子君站在高处,冷然望着那黑压压移动而来的大军,唇角掀起一丝冷笑。

    自己的国家不去治理,偏要来抢夺别人的东西,真是应该好好的教训。

    左手轻扬,三万大军兵器出鞘之声铮铮鸣响,待手轻落,人已是率先由高处驰骋而下,三万大军呼啸着跟随其后,激起雪尘四溅,腾舞不歇。

    突然的而来的呐喊,板着汹涌而至的蹄声,令吐蕃大军一阵惊惶。好在领军的赞悉若作战经验丰富,帅旗一展,大军站定,迅速排开迎敌阵型。

    望着西突厥汹涌而至大军,赞悉若心头一阵忧虑。吐蕃大军行至此地已是疲累,正欲于山脚避风之处安营扎寨,谁料想这突发状况……西突厥大军看来各个神勇,只怕这是一场恶战了。

    蹄声已如雷鸣,西突厥的军队来势汹汹,一路呼啸。在两军距离就要接近两百步时,卫子君陡然扬弓,弓上长箭在暮色中发着熠熠寒光,马背上的身子肆意飞扬。

    赞悉若立于马上,岿然不动,沉着的眸光望向那扬弓之人,一丝嘲讽的笑现于唇边。且不说这种距离,已远远超越了弓箭的S程,单说这暮色已沉,又如何找得准目标?只怕是要乱S一气了。

    那想法方落,闪着寒光的利箭疾出,挟着风雷之音,破风生啸。“噗”的一声,胸膛一股凉意升起。赞悉若眸光倏地亮出一团火花,穿破暮色,紧紧锁住那个飞扬的身影。那抹讥笑,凝固蠢畔,伴着那副身体,一起由马上跌落。

    “将军……”周围的士兵顿时乱作一团,而那后面的士兵尚不知前面发生了何事。

    眼见主将倒下,两位副将向着主将方向疾奔过去,卫子君再度扬弓,姿势魔魅儿张扬,伴着啸声,羽箭破空,几乎在箭出的同一瞬间,吐蕃主帅大旗应声而断。霎时,吐蕃整个大军乱作一团。

    再度扬弓,疾出两箭,两名副将,尚未及奔至主将身旁,便于途中双双跌落……

    卫子君陡然勒马,奔涌而至的西突厥大军到达吐蕃军三十步远时,突然分开两路向两面包抄而去。于此同时,在吐蕃大军身后突然出现两万西突厥精骑兵,由后面如钳包抄而来。如雷鸣的战蹄响彻天际,转瞬,便将吐蕃军团团围住,未有一人漏网。

    一团散沙的吐蕃军,突然失了主将的指挥,又是疲累又是恐惧,在前面一个小头目跪地后,呼啦啦纷纷跪地弃械投降了……

    停了半日的雪,又开始洋洋洒洒地下了起来,漫天鹅毛飘飞,将暮色渲染的妩媚迷离。

    望着那还上吐蕃铠甲的士兵,贺鲁扬扬眉毛。

    看出他的不解,卫子君微微一笑,“后面还有粮草,白白送来的粮食,岂能不要?”

    贺鲁释然,望着暮色中她那对闪亮的眸,里面闪耀的睿智与自信令他倾倒。他,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君王。

    不出半个时辰,吐蕃五千骑兵护送的粮草队伍,出现在前方。

    穿着吐蕃铠甲的西突厥骑兵迎了上去,堂而皇之地将粮草接走,并未伤一卒地俘虏了那五千骑兵。

    暮色,沉了下来。

    这场仗,未伤一兵一卒,在仅仅死了三个主帅的情况下,以惊人的速度,惊人的压倒性,结束了。

    吐蕃十万大军以及五万担粮草,以及大量均需辎重,轻易为西突厥所获。

    卫子君四箭降敌的名声由这晚开始,传遍 了周边国家。这场战争,直到几年后还被西突厥士兵津津乐道。

    雪,不停地下着,大片大片地飞落,这本已是应该回暖的季节,偏偏又填了几分冷意。

    西突厥大军在第三日的下午抵达了于阗藩国。大学也堪堪在日落前停了,露出一团火红的斜阳。

    卫子君手持金樽,立于城楼,望着漫天绯红霞光,轻抿了口青稞酒。

    这酒,是战利品,吐蕃的青稞酿造,自是比那马奶酒要味道醇厚,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却也不觉得醉,真是好东西。

    庆祝胜利的粗豪军人,畅饮高歌,聒声震耳欲聋,她实在是受不了,跑出来清静清静。

    弥散的霞光,将辽阔的雪原,染了绯色,让人凭空生出一股豪情壮志。卫子君仰天长长吐了口气,低声吟道:“北风卷地红雪飞,醉倚胡床不堪回。狐裘难暖拥衾卧,惊霜衣薄寒梦微。军行地角征衣远,霞光点落冷铁辉。了却君王心头事,空留雪中云蹄归。”

    身后有人轻轻击掌,“可汗的诗真是豪迈!‘醉倚胡床不堪回’!可汗是想回大昱吗?不如打回去如何?”

    卫子君并未回头,将樽中酒一饮而尽,方转身,却撞进了一个人怀中。

    这个人,是于阗藩国颉利发付阇信的儿子伏阇羁縻。

    “可汗醉了,臣扶可汗去休息。伏阇羁縻望着卫子君醺红的脸,扶住了她的双肩。

    “伏阇羁縻回去歇着吧,我不会醉!”卫子君伸手推开伏阇羁縻。这个人令她有些不安,打她到了这里,他便如幽灵一般紧随,难以摆脱。她虽有些头晕,但依然可以自己走回去,一点都没问题。

    谁知下得城楼,头开始晕得厉害,脚步有些虚浮,想不到这酒后劲大,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伏阇羁縻逮住她微微一个趔趄的机会,上前抱住她。

    “放手!”后面赶来的贺鲁一把退开伏阇羁縻,将那微醺的人夺了过来。

    伏阇羁縻笑了笑,“有叶护在此,我便放心了。”瞥了眼贺鲁,望见那冒火的眼神,识趣地走开了。

    “醉了!我扶你回去。”阿史那贺鲁扶住了卫子君,

    “我怎么会醉,我不会醉。”卫子君推开贺鲁,径自走去。

    贺鲁不声不言,默默跟在后面,看着那个身影坚持着自己走到寝宫门口。

    “可汗,这是于阗最好的寝宫了,可汗看是否可心。”守在寝宫前的于阗藩王伏阇信讨好地问到。于阗国自从被西突厥统治后,伏阇信便被阿史那欲谷封为颉利发,一直忠心耿耿,未有异心,今日大胜而归的可汗亲自前来,自是费尽心思的讨好,生怕有何不周之处。

    “可以了,颉利发去歇着吧,无需顾及本汗。”说罢,慵懒挥挥手,她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不想讲自己的丑态暴露在别人面前。

    伏阇信抬眼看了看她醺红的脸颊,“臣这就命人送来解酒汤。”说罢,退了下去。

    卫子君扫了眼两旁侍卫,推门而入。

    跟在后面的贺鲁,立于门前,良久,方转身,

    正欲离去,突听得室内“扑通”“哐当”“噼里啪啦”一通乱想。贺鲁一个闪身冲了出去。

    就见那醉酒之人四仰八叉躺在地毡上,茶水练杯带壶第一摔倒了地上,看了眼那躺倒的椅子,想必是口渴了来倒水,被椅子绊倒了。

    贺鲁无奈一笑,上前抱起那狼狈不堪的人,放到床榻上,拿起丝帕,轻轻拭去洒到脸上的茶叶渣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人,平时看似高贵洒脱,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样子,谁想到醉酒后居然这般狼狈。想起她对他的白班戏弄,谁又能想到她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哈哈……,贺鲁笑的异常开怀,想想平日受到的欺负,真是应该趁火打劫,好好报复一番。

    心中越想越是痛快,伸出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鼻头柔韧的R感让他一颤,他还没有碰过他的肌肤,想不到竟是这般软嫩,失神地忘记了松手,直到躺在那里的人因为无法呼吸,不安的呻吟出声,方才放手。

    得了解方的人,无意识地拼命呼吸,胸部剧烈地起伏。

    妖精!贺鲁在心里骂了一句,双手又覆在她脸上一通掐揉,收下软软腻腻的触感让他的心咚咚乱跳起来。

    在他粗暴的蹂躏下,手下的人不安地扭动身体,呻吟出声“水……水……”

    贺鲁哼了声,还想要水!?哼!

    还是倒了茶水,将人扶了起来,卫子君猛喝了几口,又咕咚躺下。

    眼见那唇畔一滴水就要滑下,贺鲁快速伸出食指将那滴水拭去,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贪恋地在那唇上来回抚摸,食指不小心滑入卫子君唇内。

    唇上突然滑入的异物,令卫子君本能去吮吸,红唇裹着指尖,轻轻蠕动……一股麻痒由指尖串向全身。

    想起那日语她的口舌相交,想起她曾那样的吸食他的舌,心头一震狂乱,低头欺上那唇。

    淡淡兰香伴着酒香,醉人的味道涌来,贺鲁用力吸食着那唇瓣,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将长舌探入,舔着她湿滑的舌,在她口中来回搅动……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贺鲁控制不住地抖起来,毫不犹豫地覆上她的身躯。

    沉睡中的卫子君,只觉得滚烫的酥麻之感由唇上绽出,感觉到口唇上的灼热,本能的伸出舌,与他的绞缠在一起,一双手臂,也环上贺鲁的脖子。

    “唔……嗯……”卸掉了所有的束缚,没有了理智的羁绊,身下的人,发出了销魂蚀骨的呻吟。

    再也忍不住的贺鲁,总觉得应该再去干点什么,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手却抖索着去解那衣襟,就算不能做什么,可是只要看看他的身体也好,看看就好……

    外跑的衣襟刚刚解开,才露出月白中衣的一角,贺鲁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他现在可是可汗了!不再是哪个一直与他作对的白面小子,不再是常常戏弄他的左贤王……他是可汗了!

    一丝痛,由心底升起,一丝酸涩,不住蔓延,他缓缓系好她的衣襟,撑起手肘,俯身看着她婴儿般熟睡的脸,这个人,他已经不在意他是个男人了,真的,已经不在意了。可是,他偏偏成了他的君王。

    修长的指滑落细腻的脸庞,轻轻滑动,点落唇畔,一直清冷的眸中现出从未有过的柔色。想起方才她吸食手指时的憨态,唇边一笑,就欲将手指再次滑向那唇中,外面突来的一丝异响令他停了动作。

    侧耳细听,细微的刀声入耳,贺鲁倏地从床上弹起,迅速躲到屏风后。稍顷,房顶有轻微砖瓦翻动的声响,贺鲁屏息凝神,当眼见着寝宫顶部露出一片墨兰暮色时,贺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扑向床上的人,一支箭,同时由天幕S下,S中了紧紧覆在卫子君身上的贺鲁。

    “抓刺客……”贺鲁大吼一声。

    第二卷 突厥篇 第七十二章 天灾

    大昱太宁五年,三月。

    开皇李銮驾崩,谥号昱成帝,举国皆哀。新皇于十五日后登基,改元建德。

    这登基的新皇出乎大昱百姓的意料,不是大皇子越王李北稷,不是二皇子荆王李鸿翊,却是三皇子晋王李天祁。

    这新皇初继位,即诏告天下,减免赋税,派出各路监察使,上查中央,下查各地贪官污吏。由于那监察使直接由御史台委派,不归吏部掌管,又都是没有各方势力勾结的新人,所以,这场廉政风暴可说是效果显著。

    几乎在新皇登基同时,被先皇赐了李姓的齐王李佑即于齐郡叛乱。李开祁以罕见的凌厉手段,离间叛军,促其手下亲自送上李佑人头,仅在当月内便以迅雷之势平定了内乱。

    他又令各地每个郡县皆举荐三名优秀人才,与二月参加科举贡试的学子一起参加殿试,广纳人才,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一切,都令一众老臣都没有想到。这一向看似温雅有理,从不问及皇位之争的三皇子竟会如此雷厉风行,如此大手笔,好似将这天下,早已纳入腹中,只待时机到来一展手脚。这行事利落果敢的新皇,令他们顿时不敢小窥。

    时值三月初春,大兴城内开满了迎春花。

    大昱皇宫,伍德殿内,花瓶里那束嫩黄的小花散着缕缕幽香。

    “陛下,卫风用兵,向来速战速决。这次四箭即大败吐蕃,未用得上两个时辰。”一裘袍男子恭敬肃立一旁,谨慎说道。

    “他这突厥国主倒是做得挺滋润。”李开祁摇动着手中折扇。神色未有一丝波动。

    裘袍男子暗道,这凉飕飕的天气,摇个什么扇子呀?莫不是因这殿内尚燃着炉火,让陛下热着了?可这也不算热呀,不过,瞧那扇面的字,倒像是可汗的字迹。

    李天祁伸出修长大手,轻抚扇面。稍顷,抬眼一望,“怎么停了?接着说!”

    裘袍男子赶紧回神,接着道:“最令人叫绝的是,他没有贪图那十万大军,而是与吐蕃赞普做了一笔买卖,以每人十担青稞,十担小麦外加十两黄金的价格卖回了给吐蕃。”

    李开祁突地爆出一串大笑,“当真如此!哈哈哈哈——他可真想得出,不过这的确是他的作风。这样做对西突厥来讲,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可大臣们都不解,可汗何以将十万大军又送回去了?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但换来的却是两百万担粮草!突厥经常屡遭天灾,听说这雪又下得没完没了,恐怕是要有雪灾了,他多半是为了预防天灾储存粮草。两百万担粮草!足够西突厥全国挨过这场天灾。并且,那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张嘴,留着无益,不如给回吐蕃。只是想不到,他卖了这么个好价钱。两百万担粮食啊,足以让吐蕃穷上一段时日,哈哈哈哈——”说完又是一串爆笑。

    笑过一阵,又接着问道:“他平常都与何人来往?他与那阿史那欲谷的传言可否属实?”

    “这……臣不敢妄自猜测……况且阿史那欲谷死后,那些皇宫妃春,除了可敦及少有几个殉葬外,其余的都被他收继了。”

    “哼!美人在抱,他倒是享受啊。”李天祁面上一寒,收了那不断摇晃的折扇。

    “是,只是他对那些女人虽锦衣玉食照顾得无微不至,却是很少去后宫,想必可汗忧心家国,倒是清心寡欲。”

    “未必见得,许是他不喜女人,独爱男人吧。哼,不要再提他了,朕不想听了。”李天祁冷冷挥手。

    “是,陛下,那臣退下了。” 裘袍男子就欲转身。

    “等等,他……吃得可好?”

    “可汗并不像其他国主那般奢侈,消减了很多自己的用度,他吃得很清淡,也很少。”

    “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长长的羽睫一垂,遮住了眼中的冷色,也遮住了一丝不欲给人知晓的情绪。“想必又是想节省些用度,多照顾些百姓吧,突厥的百姓有福了。”

    “是!”听闻他夸奖自己的偶像,裘袍男子脸上露出了光彩,“可汗他躬履节俭,从不要求添置新衣,但又很注重外貌,便是那些洗了又洗的旧衣穿在身上,也是不允许有半丝污渍,他穿什么都是一样光彩夺目。”一声冷哼出口,伴着一道厉芒S来,裘袍男子顿觉得失口,吓得肃立一旁,不敢再言。

    “他有如何光彩,朕自是知晓,不劳卿告知。你下去吧。”

    “是。”

    大雪,依旧不停地下着,未有一丝停下的趋势,漫天鹅毛飘飞,覆盖了天地间的所有物事。

    卫子君立于帐前,望着那铺天盖地的大雪,心头一点点收紧。

    本已是应该做好迎春的准备,气候却比深冬更加寒冷,地上的积雪已经一尺多厚,无数的牧民生了冻疮,牲畜无法扒开厚重的雪壳寻找牧草,已经陆续有牲畜冻死饿死。

    只怕,这场雪后,又会有人对西突厥虎视眈眈了。

    “也不多披件衣服,天这么冷!”迭云将一件披风披到卫子君肩上。自从那日出征,迭云和刘云德担忧不已,中途又听闻她遇刺,迭云足足哭了两日。见她安全回来后,即刻便不再与她赌气了。

    卫子君转身握住迭云的手,一双清澈眼眸望向迭云,“把你们都困在这儿了,唉!”眼神划过一丝促狭,“反正迭云一时回不去,给迭云娶个突厥媳妇儿暖被窝吧!”

    “你!还是没个正经,再说,看我还理你不!”迭云气呼呼瞪了眼那笑眯眯的人。卫子君清澈的俊眸含着晶莹的笑意,直直望着迭云气得红红的小脸,不由唇角翘起,让人心疼模样令她握紧了迭云的手。

    望着这样的她,这样的凝视,这样紧握的手,迭云一颗心开始狂跳,不自自觉垂低了眼帘。

    迭云的羞涩,更加让她有了调侃有兴趣,凑近他,小声道:“迭云,你也不用这样害羞吧,这样害羞是不能让突厥媳妇生出小孩的!”

    “你……你……”臭女人,迭云气得一撒手,跑回帐去。

    卫子君开心地一阵大笑,望着跑开的身影,眼中透出一丝忧虑,摇摇头,转身向贺鲁帐中走去。

    已被士兵铲走积雪的地面,又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帐前的附离正要通报,被卫子君抬手制止,抖落了一身的雪花,方迈时帐中。

    帐中的炉火生得很旺,趴在床榻上的贺鲁正侧头熟睡,长长的睫毛轻阖,玉白的皮肤晕上一层淡粉。

    倒真是个尤物,卫子君暗道。

    这只箭S的不是地方,刚好S中了贺鲁的右臀,也幸好S中了这里,因为那一箭实在是太深了。只是箭上喂了毒,使得这伤口反反复复不肯愈合,半个月过去了,才有了见好的趋势。

    轻轻掀开被子,打算看看伤口,轻微的碰触惊醒了贺鲁。睁眼望见旁边的卫子君,眼中有了一丝喜悦。

    待惊觉她正在掀他的被子,情急之下,一把捂住被子,“别看,都好了!”

    卫子君低头轻笑,“你哪里我没见过!?”一把扯开了被子。

    见了伤口顿时皱眉,“怎么又流血了?你是不是不老实了?”拿起棉布轻轻拭去上面的血,见贺鲁身体不住颤动,忍不住不耐心道:“你不要总是这样扭来扭去,会碰坏伤口!”

    “痒!”贺鲁艰难地说了一个字。

    卫子君哑然,再看贺鲁红得一块喜布似的脸,一丝邪笑浮上,“贺鲁,这般圆润美臀就这样毁了,可是心疼?”

    贺鲁越听,脸上的神色越是纠结,他怎么可以这样形容他。美臀!!!他是无意的?他是故意的?

    憋见他难看的神色,纤指在他光结的腰背一划,“喷喷,这么美的肌肤,又白又滑,真是个绝代佳人,这般颜色,浪费掉真是可惜啊。”

    眼见着贺鲁越来越铁青的脸,卫子君贴近他轻声道:“贺鲁,做我的……男宠,可好?”

    贺鲁一愣,然后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羽翼轻轻颤动,良久不语,好似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卫子君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贺鲁突然反应到又被她耍了,拉起被子,愤愤地扭转脸,不再言语。

    直到那人离开的脚步想起,贺鲁抬起头,又放下,还是忍不住没有转头。

    冰冷的室外,温度似乎还在持续下降,地上积了两尺厚的积雪,六畜及战马冻死饿死不计其数,经常有牧民冻死在雪原。牲畜吃不到牧草,瘦弱不堪,寒冷气候让牲畜不断流产,仔畜也只能活下小半,这对完全靠畜牲维持经济的西突厥来讲,无疑是一场灾难。畜牲是突厥的经济支柱,战马则是突厥赖以作战的工具。而那些不断死去的战马,令西突厥就已经不是很强大的军事力量,又被削弱了一半。

    望着漫天飘飞的大雪,卫子君顿生一种无力感。这样的国边,让她如何来守护这个国家?

    “可汗,妾身给您熬了一碗桂花粥,这是大昱的干桂花熬的,您快趁热喝了吧。”热依阚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可汗这几日都没吃下什么,可汗不要再去忧虑,这雪总会停的。”

    “嗯,羝蓝她还好吗?”自从卫子君将那些妃眷收继以后,羝蓝便如失恋般的大哭了一场,不肯再搭理他,但有时候又忍不住跑来牙帐偷看他几眼。

    “她呀,还伤心着呢。谁叫可汗你这般风姿,居然连个小孩子你也不放过。”热依阚一笑,贴向了卫子君,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轻声道:“可汗你好生风流……”

    卫子君一记苦笑,“爱妃当真冤枉我了,你看我哪里风流了?”

    “可汗哪里都风流,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声音轻得好似一片羽毛,热依阚趴在了卫子君怀内,手抚遍了她的身体,“可汗……”

    卫子君呼吸急促起来,这种状况她还没有经历过,被一个女人摸来抚去的,这远比被一个男人抚摸要尴尬得多,她宁愿怀里的人是个男人。

    眼见着她泛着春潮的脸贴近,微微嘟起的唇贴来,卫子君大惊失色,“爱……爱妃……我不行啊,我……我做不了……”

    热依阚并没有理会她的话,执着的送上红唇。卫子君头一侧,那个吻落到了她的唇角。

    这一吻点起了热依阚心中的欲望,灼热吻不断落在卫子君脸颊,鼻尖……

    “热……热依阚,你可是羝蓝的娘啊。”卫子君不断的向后退,热依阚不断的贴上来,手抚上卫子君有脸,“可汗,热依阚喜欢可汗。”喘着热气将脸贴上了卫子君有脸,细碎的吻,一路沿着脸颊滑到脖颈。

    不……不行了,不能再下去,她要晕了,不能再去顾及会否伤及美人心了。

    狠狠心,就欲扯开那纠缠不休的人。却在此时,传来也救命的通报声,“可汗,哥舒伐有事奏孤。”

    “快……快进来,快叫他进来。”老天保佑!!!

    哥舒伐挑起厚重的门帘进来,看了眼醺红的、都在微微喘息的二人,自知知晓了他们刚刚在做些什么,尴尬咳了声,方道:“可汗,于阗藩王伏阇信上书,就大量牲畜死亡,牧民饿死甚重,请求王庭运送粮草过去救灾。” 哥舒伐拿着一封信书征求着卫子君的意见。

    卫子君唇角扯出一丝冷笑,“伏—阇—信—呵!我尚未有找他算帐,他倒得寸进尺起来。知道我刚刚得了粮食,这么快便来要了。”

    “可汗,那伏阇信好似一直忠心耿耿,恪尽职守啊,可汗不想帮他们吗?”

    “忠心耿耿?哥舒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此人并非表面地般懦弱。饿死者重?现在还不至于,他们自己便种有粮食,他把我当傻瓜吗,若说冻死几个是没问题,饿死!等半年后吧。”

    “可汗,那怎么办?不给他粮食吗?”哥舒服伐谨慎问道。

    “给他作甚?资助他快快起兵反叛?”卫子君眸中透出一丝冷意。

    “那,该怎么回答他?”

    “就说,大雪覆盖雪原,马车已无法通过。让他稍等,等雪停了,就拨十万担粮草过去。”顿了一下又道:“哥舒伐!我已经又加派两个吐屯1前往监督他,那个撤回来的吐屯,要严加审问,你再加派一些人手过去,暗中查访,看他与哪些人往来比较密切,对了,还有他那个儿子,要看紧他。”

    “可汗,您确定这次行刺是他所为?”

    “有八成是了,不过,也幸亏这次遇刺,否则,若真是蒙在鼓里,失了戒心,恐怕等他杀到王庭,我们还不知发生何事。”叹了声,面上闪过一丝忧虑,“希望他不要在这种情况下有何动作。”

    “他若敢,我即刻踏平于阗。”

    注:1吐屯(tudun)突厥官名,一般为驻往被突厥征服诸国的官员,对诸国监督统治,并征其赋税。

    第二卷 突厥篇 第七十三章 仇杀

    时值四月的西突厥,冰雪终于开始消融,这一场雪灾致使六畜多死,国中大馁。幸好卫子君与吐蕃换来的粮草解决了暂时的困境。

    在如此巨大的天灾面前,国中竟是未有一人饿死,这在西突厥屡受天灾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可想而知,卫子君在突厥百姓当中已是有了什么样的地位。

    翻着手上一堆堆的奏折,卫子君有些烦躁地抚着额。这西突厥好的不学,却把中原政权的礼制学了个透彻,搞了这些个上折子的花样,每日的光批这些玩意都要用去半日的时间,剩下的时间还要处理数不清的事物,体察民情,处理那些莽汉时不时的扰边行为。

    关键这些折子都是一些让她头疼至极的事情,这家的伯克抢了那家的牛羊,那家把这家的马圈进了圈,这个部族抢了边民的财物,却没有按规矩分给部下&几乎没有一件正经事。

    当贺鲁走进帐中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倚在榻上看奏折,几乎日日如此,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君主王。

    卫子君看他一眼,嘴角一翘继续埋头批阅他的奏折。“P股好了?”

    贺鲁的脸省上一层红雾,“嗯!”

    “好了就坐吧。”卫子君抬起头来笑道:“贺鲁此次救我一命,想要些什么赏赐?”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要。”贺鲁眨了眨眼。

    “过了今日,我说话可就不作数了,你自己想好。”又拿起一本折子,垂了眼帘。

    贺鲁望着她垂低的脸,那样专注的神色甚是迷人。她比在大昱时清瘦了。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漫了上来。他后悔了,后悔把她那样的捉来,后悔把她那样的扔在车厢里,而她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但他又有点庆幸,如果不捉她来这里,他又何以能够与她相处?

    但,如果在大昱,他一定更快活吧。

    “又是这样!又去抢,这些人做强盗真是做上瘾了,早晚给他们抢出事来。”卫子君气得“啪”的一声将折子掷到地上。“贺鲁,你通知左厢右厢所有部族首领、伯克,叫他们不要再去犯边,要知道,我突厥现在国力大弱,人家真要拿起这扰边做个文章,堂而皇之地来攻打我们,岂不是要将我们陷入困境!

    卫子君说罢,将那些折子一推,立起身,抓起一件披风。

    这个季节,外面,正在刮着暴风。

    “要出去吗?”贺鲁问道。背地里,他从不肯叫她一声可汗。

    卫子君嗯了声便踏出牙帐。外面的风沙狂舞,吹得她脸上一阵生疼。

    “我把你捉来这样的地方,你不恨我?”一旁的贺鲁,看着她风中摇曳的身影,不安地问道。

    “恨?事已到此,恨有何用?”卫子君被风吹得皱了眉,不明白他可以突来此问。

    “从来没恨过吗?”贺鲁依旧有些不安。

    “为何恨你?恨也要恨先王才对!”卫子君眯起眼眸,俯身捻起一片土壤。

    “那,你恨他吗?”不厌其烦地问道。

    “没有!”毫不犹豫的回答。恨他?她只会觉得疼惜他,她怀念他。

    “你,就那么爱他?”贺鲁终于说出这个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是清白的。

    “贺鲁!你放肆!”卫子君陡然怒道。本以为受了教训的他,不会再旧事重提,他却仗着救了自己一命,又开始满口妄言。

    贺鲁脸上一冷,垂了眼帘,“我想要的赏赐就是,希望只有你我二人时,我不必称臣。”

    他还当真要了赏赐!

    卫子君好笑道:“你何时又曾把我当做过可汗!又何时对我称过臣了?何止背地里,朝堂上不也是如此?都已经这么办了,还要问!”

    贺鲁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要可汗亲口应允,以免贺鲁不小心便触怒君颜。”

    卫子君无奈一笑,这是为刚才的一句呵斥赌气呢!“好,允了。”

    俯身,又捻起一把土……

    大昱皇宫,承恩殿内。

    一身朱黄龙袍的男子,斜倚榻上,修长健美的身形舒展,一缕墨发滑过俊朗的容颜。

    “陛下,您又要臣妾穿这难看的袍子!”这位初入宫便被封为昭仪的冯氏女子,是由这批秀女中选拔出来的,长相居然与卫子君有个七八分的相像。只是虽然柔美艳丽,却是没有卫子君的爽透英气,没有卫子君的儒雅俊逸,与卫子君那身耀目的光华相比,除了那有些相似的面孔外,真的再无一丝相似这处。

    “嗯!的确难看。”李开祁瞥了眼女子身上的白色长袍,她穿得的确难看,软软腻腻,没有一丝风采,可是,谁又能有那个人穿得好看呢?又有谁能够把这普通的袍子,穿得如那个人一般的光彩夺目呢?

    “陛下,臣妾不喜白色,臣妾再换上一件肯定会好看。”冯昭仪听闻陛下说不好看了,急欲讨他欢心,眼光扫到龙榻上的一件浅藕色袍子,眼睛一亮,“陛下,臣妾穿藕色最美,臣妾这就穿给陛下看。”说罢,抓起那件袍子就要穿上。

    “放下!”李天祁大吼一声,一张俊脸霎时冰寒,扯过袍子,嫌恶地看了女子一眼,“滚出去!”

    冯昭仪一愣,眩然欲泣,不知怎么就惹怒了这个性格Y晴不定的皇帝。

    “还不出去!”又是一声吼。

    冯昭仪轻轻抖袍子,好似要将那女子的脂粉气一起抖掉。

    这袍子,被他狠狠在地上无数次,又捡回无数次。拿起这袍子,想起了那日……他从那个房间走出去。走断了他一生唯一想要守住的情谊。

    离开了那个人后,他方才发觉,那情根已然深种。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情谊,比友谊更深,比亲情更随意,比爱情更广阔……

    其实,他回头找过她的。

    那是,他愤然而去,却于中途幡然醒悟。

    他叛变又怎样呢?也是他的四弟呀,并且他叛变得缘由情得以,人所共知。

    他就算是卫风又怎样呢?他自己不是很钦慕卫风的才华吗?不是还曾因为没有能见得一面而遗憾吗?

    他就是杀了无数爱将又如何?战场上你死我活,马革裹尸,情势所迫,这也昭示着他的英勇无敌,而且他也一如那日他曾说过的话,从没有伤害过他。

    他是突厥可汗的第一男宠?人人皆知?他怎么就没听过这些传言呢!就是这个原因,让他失去理智,他如何受得了他的四弟委身其他男人怀中。就是这些让他失去了判断。

    他为何那么傻,傻到轻易就相信了那人的话,他早该想到四弟的为人,这许久以来,四弟何曾挑逗诱惑过他?他那么的纯情,只把他当作哥哥一样的爱护着,何曾向他献媚?这与那人口中时时不忘挑逗别人,处处不忘献媚的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以他对他的了解,那人必是在说谎。而他怎么就被冲昏了头呢!

    他毫不犹豫的转头,快速的飞奔,只恨自己这失了功力的病弱之躯,不能快点飞身前去。

    寒冷、饥饿、打击、长时间的跋涉,令他疲弱的身躯几近崩溃。终于,在跑了几步后,眼前一片黑暗,晕厥过去……

    四月的夜晚,天,开始变长,昼夜温差也越来越大。卫子君披了棉袍坐于几旁,凝眉沉思了片刻,又不规则度提笔。

    突厥与大昱边境封锁久已,他们急需恢复通商。

    这几日她都在外面,不顾沙尘狂卷,骑着马四处查看。这场雪灾,虽给西突厥带来了灾难,却也带来了好处,大量融化的积雪,渗入地表,让本是干旱的土壤,湿润了起来。她需要向大昱求购一些上好的麦种,请几个大昱善于侍农的人来,她要把这片土地种上小麦。

    羊毫轻走,艰难落字,他,会答应她吗?

    搁笔后,又读了一遍,轻轻叠好。无论他反应如何,她都必须这样做。既然她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宰。她就要守护这片土地,让她的子民,衣食无忧。

    挥退了巴哈迩,直了直疲惫的腰身,走向浴桶,衣衫一件件剥落。

    泡进水里,舒服地叹了一声,渐渐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就要睡去。

    突然,一丝窸窣响动入耳,卫子君陡然睁眼,倏地由水中跃起……

    一把锋利长剑,由帐顶直直刺入水中。

    卫子君转头,一阵惊诧。

    “热依阚!?”惊呼方出口,热依阚已是舞起一片剑芒直刺过来。

    她居然会武功!并且绝对在贺鲁之上,以至她伏在帐顶,她都没有发觉。

    “可汗可真是国色天香啊。”热依阚将利箭不断刺向身无寸缕的卫子君,“可汗原来就是这般无法行夫妻之礼的?可汗怎么也不穿件衣裳遮一遮。

    “遮有何用,爱妃看都看了。想毕你应该看够了吧。”卫子君闪过几剑,跃至桶边抓起衣物,却被热依阚一团剑芒绞到碎烂。

    “怎么?还没看够吗?我身上有的你可都有。”卫子君面色如水,“我想,我们好好聊聊了。”一股劲风拂过,妙曼身姿一舞,纤影流光划过眼际,就在热依阚眨眼时,人已被迫靠进了一团温香软玉之中。

    喉头的纤指紧扣,身后是一团柔软。热依阚冷笑道:“可汗真是伤我的心啊,哈哈……”

    “是爱妃伤我的心才对,爱妃你这是在谋杀亲夫,知道吗?”卫子君将唇凑向她的耳畔。“陷害我的人,可是你?”

    “这事不需要我做。”热依阚眸光冰冷,美丽的脸孔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但是,我的确很想你死。”声音陡然激动起来。“是你杀了我的父亲,芒了我的族人,是你,是你!”

    卫子君手上一颤,是她,又是她!?她,到底还做过什么坏事?还曾杀过什么人?

    “曾经,有那么一瞬,我是犹豫的,毕竟,我喜欢过你。那么喜欢过你。但是,我发誓要报这血海深仇……”热依阚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是,我不忍下手,想着,托着……直到那日,与你近身相亲,我知道,如果再不杀你,我永远都杀不了你了……”

    卫子君手下一软,将头靠在了热依阚的肩上,低低一声叹息。

    手下的钳制放松,热依阚一个转身抱住了卫子君,灼热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狂热地吻了起来。

    卫子君已经惊愣得忘记了反应,唔唔出声,“热依阚!你……你做什么!你看到了,我是个女人!一个女人!”

    热依阚身体一颤,缓缓撤离了唇,一滴泪水,慢慢滑落,“两年了!两年了……可是你为何,是个女人!”眼光顺着她有脸颊,唇畔滑落,滑过纤美的锁骨,滑落美之极的一对高挺,一低头,咬住了卫子君胸前嫩红的R尖。

    “热依阚!你在做什么!”卫子君一声惊呼,推开了热依阚。

    内里传来的呼喊惊起了守在外面的附离,“可汗,你有事吗?可汗?”

    见无人应声,外面开始有人疾呼,“快,快撞门,可汗好像出事了。”

    牙账的门被附离涌开,卫子君身无寸缕,急出一掌,一股劲风将刚涌入的附离掀出门外。

    “你快走吧。”卫子君望了眼热依阚。

    热依阚目光紧锁住面前的容颜,再度扑身上来,“可汗……”一口咬上卫子君的唇。

    一阵刺痛,伴着腥甜的气息漫入口中。

    圈在那光滑背后的手,轻轻抚摸,袖中,垂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利刃,手腕陡转,刺向光L的纤背……

    “嘭”的一声,热依阚的身体被腾空震起,空中翻转,跌落于尚冒着热气的浴桶之中。一片水花飞溅,汩汩应殷红溢出口中,一朵血花蔓延出极致艳丽之色,一桶清水,涌满片片红潮。

    感觉到那利刃的寒气,不假思索地出手,由于情急,这一掌的力道大了。卫子君直直望着水中的人,忘记了如何反应,她不想杀她,不想杀她的……

    “……他……小心…小…心……”热依阚闭上了双目。那个年轻美丽的容颜,缓缓滑落水中。

    看着那桶血水,卫子君呆呆发愣听到奔杂而来的脚步,一个飞身,抓起溅了水的雪白内衫。刚刚将那内衫裹在身上贺鲁便闯了进来。

    “你怎么样。”担忧的语气尽现,当看见屋内的情形,舒了口气。

    只是……只是……

    贺鲁的眼睛紧盯着那个背影,再也移不开眼睛。

    那又短又薄的月白中衣被水打湿,纤背腰臀被包裹得呼之欲出,显出了两片浑圆饱满的臀瓣,修长圆润的大腿显露在衣摆下,散发着玉般莹润的光泽……那背他而立的身形,让他喉头升起一把无名之火。

    他居然会有这般妙曼身形,凹凸有致,纤美异常,居然比女子还要勾魂……

    见后面的人依然默立在那里,卫子君侧过脸,垂低眼睫,掩住了满眼的情绪,“没事了,你出去吧。”

    贺鲁没动,眼中只有她盈满水珠的侧脸,水雾缭绕中,优美精致的轮廓异常柔和,几缕湿发沾在脸侧,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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