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水城是米莱国南部沿海的港口城市,规模等,属卫南王的辖区。
城西的松水河由北向南千多里,把大地分成了东西两部分,虽同属一个国家,却是不同的行政区,松水两边的经济人也大不一样。
在松水以东的卫南王辖区,土地纵横数千里都是丰饶的平原,明开化,人民聪慧且勤奋,乐善好施,是闻名天下的“天府之国”!
所以,远在王都源汇城的国王方立强在继位的时候,便封自己的二弟,有智慧与仁慈之称的方立格,为卫南王,辖松水以东,国界潜龙江以西,南至沿海,北达断风岭的广袤平原。这里是整个米莱国的粮仓,民以食为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比起勇武的弟方立勇,身封都岳王,戍贫瘠的北部边疆,与风沙为伴而言,卫南王简直可以说是身处天堂。
鉴于此,有很多人纷纷议论,言国王对都岳王颇有不公,太偏爱卫南王了。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国王原本的计划是弟封卫南王,让聪明沉稳的二弟戍边,但弟却坚决不同意。方立勇的骨子里便有大将的气质,一把疾风枪,能横扫千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考虑良久,国王后来思量:弟镇守边关也未尝不可,若是厌了,调回王都便是。所以,弟方立勇便成了后来的“边关铁闸”——都岳王!数次将入侵敌军打退,为后来的“十日之役”大决战奠定了基础。
那场大战,虽然对米莱国来说,消耗巨大,但毕竟是在国门之外,他人之地,本土没有受到侵扰破坏。经过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已复,国民安居乐业,战争的伤痛似乎也淡了许多。
身为国王的方立强,居于兴之国的顶点,满意地坐在王宫大殿之上,召见君臣,没有战事、没有天灾的盛世年代,就连朝会都洋溢着一派河清海晏的气象,讨论的都是某某地出现百年难遇的才子佳人,或某某改良了耕种之法效果明显,又或某某侯的千金将要出嫁云云。
这些小事,当了二十多年国王的方立强早已不再费心:“各位臣子妥善处理,要给予适当的嘉奖与鼓励,我们大米莱王国,需要这样的人才。好了,今天的朝会就到这吧!”
离了朝堂,方立强欲立刻奔赴“新水阁”,那里可是有一位年方二十有的晋妃在等着自己,多一刻都忍不了!还是年轻的姑娘让人热血沸腾啊!
“陛下!请留步!”一个身着绿色朝服的老头子急步跟了上来,行色匆匆。
“贾书!朝会之上可还有未及上奏之事?”方立强并没有不悦,在国事与女色之间,他从来不需要权衡!
“臣子……”贾正犹豫着:“臣子听闻有些流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什么话?”方立强立刻变严肃,帝王之气外露:“你把本王留在这里站着,就是为了听你的纠结之言?”
“臣不敢!只是……”
“既然不敢,那就退下吧!”方立强一甩衣袖,转身便去。
“陛下!陛下!”贾正连忙跟上:“臣听闻有传言,卫南王暗……招兵买马,屯粮扩城,有谋反之嫌!”
本来故作怒态的方立强听了这话,立刻止住了脚步,真的愠怒渐渐上涌,他盯着不敢抬头的贾正:“滚!以后谁再拿这种传言在本王面前说事,一律革职查办!哼!”
谋反?以方立格那种喜爱游山玩水,赋诗作对,豪放不羁的性格,当个卫南王都不情愿,嫌麻烦,整天喊着要寻找接班人,怎么可能会谋反?方立强不屑地冷笑一声:看来有的人开始不安分,准备挑起事端了!
……
安家大院的正厅,一般是作为家族会议的召开场所,只有一些比较大的事情,才在这边商议。
安宇到了正厅的时候,发现正厅里的不止安礼一人,同为老爷子辈分的安智和安信,甚至安宇最不愿看到的安尚也在坐在那里。
“见过家主,各位爷爷,各位叔伯!”安宇一一行礼,其实在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表演就开始了!
近十双目光在安宇身上来回扫荡,意图把他看个透彻,可惜的是,眼前的安宇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脉后期道力的修为,元力自然运转,没有修习什么内功心法,只是,安宇身上的元力波动偏弱。
审视良久,开口的自然是身为家主的安礼:“安宇,首先恭喜你成为一名武者,但是武者层次只是一个开始,你不能因为修炼速度快而骄傲!”
表情淡然的安宇从安礼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恭喜之意,而且,家族成员在成为武者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定的赏赐,要么是武器,要么是丹药,双或者对前两种不满意的,亦可换成晶贝。而在安宇这里,近十人的长辈,竟然对赏赐之事只字不提。
“安宇,你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把修为提升上来的?”安礼问道。
“如此短的时间?”安宇露出诧异之色:“我自幼修炼,凝聚元力,开经拓脉,十几年如一日,终于在几个月前打通了生之主脉,得以迈入武者行列,大多数人在我这个年纪,都是二脉脉甚至更高层次的武者了,我的修为与正常相比,都显得低,何来修为提升快之说?”安宇说的平心静气,但字字珠玑,句句真实,理直气壮,面对众多长辈不善的眼光,毫不畏惧、退缩。
安礼被驳地哑口无言,顿了顿才又开口:“确实,养精蓄锐,厚积薄发,有成大事的风范。不过,我听闻,你仅仅用半天的时间,就在书房里把《突拳》和《风神步》练成了?可有此事?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修炼功法的秘诀?”
“何出此问?”安宇向前一步,直直盯着安礼:“家主,您觉得可以不劳而获么?不通过努力,仅仅通过秘诀,就能让修为进步神速?天下难道真会有这样的秘诀,有这样的好事降临到我身上?如果我有的话,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赶出安家?”
安礼被安宇盯着,气势上完全被压倒,只得尴尬一笑。但旁边不知内情的安智之流,却大为恼怒:”放肆!你禽兽所为,把安家的脸都给丢尽了,这才被赶出安家。如今,不但不知悔改……”
自知心虚的安礼打断了他们的话:“我说过,那件事过去了,谁都不要再提!”
“安宇,我问你,”安尚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你是什么时候打通生脉,晋升武者的?“
“两个多月前!”
“好!两个多月前。”安尚重复安宇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记明白:“据书房的记录,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并没有你进出书房的登记,而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天前!”
“正是!”安宇点头应道。
“而且,就在那一次,阅览室大厅,你与安成交,用出的就是《突拳》和《风神步》,当时,有数十人在场,都可以作证!”安尚脸上露出的胜利的笑容:“你还要狡辩,没有速成功法的秘诀么?”
听安尚这么一说,正厅里的其他人,脸上顿时露出异色:“还真是!《风神步》号称准高级功法,是级功法里最难练的之一,副脉曲折绵长,极难打通。而《突拳》虽然不像前者那么难修炼,但想要练到大成,也需要数年时间,而安宇,显然没有这个时间,他成为武者才不过两个多月罢了!”
想通了的各位长辈立刻对安宇开始逼问起来,你一言,他一语,就算再厉害的快嘴,也抵不住。所以,安宇只得静静地站在那里,过滤掉那些声音。
安尚对安宇成为众矢之的非常满意,得意的笑容绽放在脸庞,抱着双臂,坐回了椅子上,欣赏着自己促成的这个局面。
不过,安礼却很有羞惭之感,虽然他也很想把速成之法的秘诀弄到,但身为长辈,怎么如此的失态?
“大家先不要吵,”安礼提高了嗓音,压过众人:“安宇自然会说的,身为安家之人,怎么会敝帚自珍!有的话,自然会分享出来!立下如此大功,便可名正言顺地回归安家了。”
老狐狸!安宇虽然心愠怒,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们这些,红脸白脸,都是衣冠小人,不要用你们拙劣的演技来侮辱我的智商!
在正厅静下来之后,安宇环顾一周,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非要说速成之法,确实是有。不过,却是我独有的!”
一听真的有速成之法,那几个老家伙顿时失态:“快说!不然家法伺候!”
这就是他们丑恶的嘴脸啊!一经挑逗,就会现出原形!安宇心黯然:这样的人领导安家,安家还会有未来么?
“说给你们听,也无妨!”安宇整理了一下本就整齐的衣领:“其实,我在八岁那年,就开始修炼《突拳》和《风神步》了!”
“胡说!”“信口雌黄!”“难道我们会如此好骗!”“还是家法伺候吧!”
安宇也不理会他们,继续道:“那时候我冲生脉不通,用尽了任何方法,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于是,我想,既然主脉不通,那就先通副脉吧!”
“那时候,安家人进书房,还不需要登记,也不需要交纳晶贝!自然没有我的记录。那时候我是常客,最终选了《突拳》和《风神步》,接下来的几年时间,主脉依然无法打通,而副脉却在日积月累之下,全部打通了!”
“但因为主脉不通的缘故,我无法运转功法,也就无法成为一名武者!”安宇惨然一笑:“后来,书房就收费了,对自己人收费!”
安礼面然惊疑,显然不知道收费这事。而远处的安尚,却面色铁青,没想到竟然抖出了这事。
“对于月钱只有一千晶贝的我家来说,光是吃穿用度,尚还不够,哪来闲钱付书房的费用,一天就二十晶贝!而且,我一废物,无法打通主脉,更是不可能进书房了!”
“直到我打通主脉,成为武者!”安宇故意表现地激动:“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稳固主脉!”
“虽然两部功法的副脉,我早已打通,但运转功法的口诀,却是不记得!”安宇握紧了拳头:“于是,我在攒够了二十晶贝的钱后,便立刻前往书房了!”
“我在书房里做的,不过是按照功法口诀,运转功法而已!”安宇无奈地摊了摊:“这便是我的功法速成秘诀,如果你们觉得有用的话,尽管尝试好了!”
最后一句,显然是安宇赤·裸·裸的挖苦,但正厅里的所有人都无法发作,安宇所说,在他们看来,合情合理,句句属实!这让他们羞惭不已:他们竟然真的相信了有速成之法,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
让安宇回去之后,正厅里静谧良久。
“安宇所说,你们觉得可信么?”安信问道。
“速成之法这四个字,以后就不要说出来丢人现眼了!”安礼一摆,转向了安尚:“安尚,你来说说,书房一天二十晶贝的收费,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