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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 多亏她没有宿主那些习惯,洗漱换衣,茶点甜汤, 消食按摩的折腾, 如今药效发作的还不快。
因没有宿主记忆,被小丫头下了春|药摆了一道的人, 终于知道了知己知彼剧情的重要性。觉得还能挺住的她咬着牙, 靠在木廊柱下坚持接收完记忆。
三月三春宴,宿主当众‘淫奔无耻’表演欲求不满活春宫, 吓傻了一群本来顺着黑影来捉贼的显贵们。尤其是她的大伯卫国公,羞恼气怒下竟然晕死了过去。
当天夜里, 无辜宿主在药物与粗鲁男人残暴祸害后终于醒过来, 还没来得及倾诉委屈, 害怕,侮辱与噩运接踵而至。
先是最要脸面的公主婶婶,面寒如霜的端了碗避子药,宿主不顾本就不易有孕体寒的身子, 抢命一样咕嘟嘟喝了一碗。
接着, 是哭哭啼啼的三婶, 半抱怨半庆幸的说家族已为她主动提出跟荣王退婚,决定半月后把她嫁给生米煮成熟饭, 还两情相悦的王猛。
出不去房门, 见不到外人, 甚至于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江江,实在不能接受家族为她这份保命,一床锦被遮羞的好意。
更不愿意嫁给个欺凌、侮辱过自己的男人做丈夫,敬爱他终生。没有办法的少女咬着牙,一狠心,流着泪一条白绫吊死了自己。
觉得为家族抹黑,丢尽父母脸面无颜苟活,心甘情愿赴死的卫江江,好冤啊!
在死后头七自己的灵堂里,她才从许多知情人嘴里,断断续续知道了自己为何悲剧死在十五岁,春光正好年华真正的原因。
卫国公府的国公是她嫡亲大伯,娶了已故圣上独生女晋阳公主做夫人。公主大伯母善妒,手段也厉害的很,所以大伯只有两个名份上的通房,平日里丫头的手都沾不到一下。
可男人要想偷腥,女人是管不住的,任何地点,三分五分的时间也能成事。何况是有时间,精力,钱权的国公爷呢!
在被委派到南方治河大半年里,卫国公迅速弄了个才色双绝的歌姬柔儿在身边享尽艳福。
男人因性而爱太过容易。
何况相比较强势的公主,自认卑下想攀高枝的歌姬多么小意体贴,软语温情。所以在知道歌姬怀孕后,惧怕皇家势力,公主雌威的国公爷,还是没有堕了孩子,一了百了。
而是聪明的瞒天过海。
把歌姬嫁给国公府庄子上的大庄头,做明面夫妻用以掩人耳目。这样一来不仅私情不会漏,也方便他隔三差五在去消遣温柔乡,顺便哄哄可爱乖巧的小女儿。
几乎天衣无缝,金屋藏娇,爱妾幼女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四年。
因母体之故,江江生来体弱,金尊玉贵养了十几年,大夫也还是都说为命数最好不生养。所以在她十三岁及笄前两年,亲人们就准备了后手,为她,也为家族。
大伯特意找了2个颜色不错,脾性也温和的陪嫁丫头,放在她房中。由嬷嬷好生调养教养。
虽然少女宿主对此有些心酸,可也明白将来的王爷夫婿必要有子嗣的,与其到时候养其他侧妃妾室们的儿子,不如把身家性命都在国公府,定会跟自己一心丫头的孩子放在名下。将来也能有个依仗。
故此,她对这两个丫头也格外亲近关照,感情一日深厚过一日。却不知道自己是接了条毒蛇养。养的还是大伯在外的私生女,她本来的族姐。
卫国公在给侄女选能固宠生子嗣的陪嫁丫头时,他那个一直为女儿前程担忧的外室柔儿,在给他尽兴舒爽后,娇滴滴留着泪求了条两全其美的法子。
把女儿浅柳,以陪嫁的身份嫁到荣王府。
本来是想将来给女儿找个秀才,小武官的卫国公,左思右想权衡利弊后,也觉得这主意实在不错。
侄女体弱不好生育,贴心的通房丫头就是用来固宠生子的。其他人怎么有自己血脉亲生更信得过,更放心。
以女儿的品貌得宠生子是必然的,到时候自己在帮着努努力,混个玉牒上的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荣王多年受皇帝心喜,将来要是能荣登大宝,原配侄女做皇后,爱宠女儿做贵妃,嫡亲的外孙做太子,想想梦里都能乐醒啊!
自觉算盘劈了啪啦响的男人立马拍板,找了个嬷嬷调|教这些年也是娇贵养起来的女儿一段时日,就以家生子身份放在了侄女房中。
而受母亲如何笼络男人,言传身教多年的浅柳这姑娘手段心机不错,好强心更比父母亲大百倍。
在一次陪主子江江到寺庙拜佛,‘凑巧’在救助树上被困小猫时,不小心从树枝上摔落下来。
正落在轻车简从偷偷看未婚妻的荣王跟前。自然也就认识了这位好心、热心、善心帮她的‘富家公子。’
狗血故事随即展开。
温婉心慈,善良纯真的女孩儿在不知道他身份地位时,单纯喜欢上了自己这个人,多难得的情谊,多纯粹的爱,偏偏女孩还有一张令人惊艳的莲娇面,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
很快,皇宫内外见过不知道多少国色天香的荣王中了不可理喻爱情毒|药,动心动情,念念再不能去心。
几月的树下间偷偷约会,二人情浓日深。
第一次得了姑娘身子,知道女人好处的荣王,抱着怀中心肝肉亲了又亲后许诺,等她陪嫁到王府,一有孕立刻就请旨封她为侧妃,之后的王府世子也必出自她的腹中。
而本就是要做通房嫁入王府的浅柳姑娘,突然哭哭啼啼改了主意。以进为退的哭求表明心迹。
“王爷,您有这份心意浅柳纵死也无憾了。可惜,奴婢福薄,不配做高贵的侧妃,更不该对不起郡主主子,先占了王爷的宠爱。
等您大婚后,我就自请出家,今生今世永伴青灯古佛。为你和郡主祈福。愿你们恩爱白首,子孙绵延。”
出家,尼姑?
那哪行啊,刚刚让自己身心愉悦的美人,光溜溜软颤颤依偎在他怀里,白玉样的脸面哭的梨带雨。心疼的荣王肝都碎了,千般许诺的哄了又哄才算暂时安好。
可那一次假山中激情偷欢后,娇柔心肝在也不肯见他。
心,身都痒痒到要死的荣王在从美人送来断情信中,知道原来浅柳不是普通奴婢,而是卫国公名真言顺亲生女儿后,终于做了个痴情不已的决定。
解除跟江江郡主的婚约,娶真爱浅柳做王妃。
但,他跟郡主的婚约是皇帝亲口所赐,天下皆知的恩义之行,他是不可能做个所有人唾骂背信弃义之人的。那,就只有让女方来主动自黑了!
在想得到更多好处的卫国公,卫三叔,三婶配合下,他想先让家世衰败,卫三婶的嫡亲侄儿,众目睽睽下占了江江的身子。
之后,卫国公认下浅柳做女儿,他在名正言顺,继续跟卫家联姻,利益继续与共。
到时候,卫三婶的侄儿得了财利丰厚的美人,也需要国公府势力,想来也会对江江好的。
一箭数雕,人人得其所的计策多好,多完满。
可惜,他们都得偿所愿的计谋里。没想到从来温婉顺从,懂事听话的江江会有这个勇气,脑子,支开所有人,一条白绫决绝吊死了自己。
可,死了也就死了。
荣王叹息一阵,继续娶美人,浅柳娇滴滴流阵泪,继续做她的王妃。
家族只要有女儿联姻,保住各自利益,明知事有蹊跷,也无人说一句公道话。
荒郊野地里,简陋孤坟在风吹雨打,无人照管下,别说杂草丛生,渐渐连祭拜的坟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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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江的这个请求,病房里瞬间安静,空气凝结沉郁。
看着她奇怪华丽的穿着,精致清艳的妆容,眸子里却凄清悲伤的光,本来不想起身的阮紫夏犹豫了好一会,到底决定成人之美一次。
让这个情场上的手下败将跟现在只属于自己的男人单独说上那么一会话。
看着这个女人以胜利者的高姿态,带着几分怜悯施舍的对自己浅浅一笑,袅袅婷婷起身,点头暂离。本来该做出受伤、痛楚、隐忍的江江差点眉眼弯弯,还好及时把指甲扣进手心勉强忍住了。
也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的赵浩云在房间里只剩二人时,目光不过在江江身上转了一圈又继续扭头看向窗外,对曾经的小青梅还是不理不睬。
脚步缓缓的走到床边,把男人冰冷的大手握着贴在柔软温热的胸口,江江温声细语把这些日子自己身边发生的事,真真假假娓娓道来。
“浩云哥哥,车祸里我的手伤了,在拿笔怎么也画不下去,画不好,爸爸就给我找了个老师指导。
......
宋季恒,那个很年轻很出名的画家,你也知道的。
......
一个多月前,在机场他为了救我被砸断了腿,医生说就算好了也不能正常走路了。
......
三天后他就要去瑞士修养复健。
......
浩云哥我舍不得你,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妹妹呢,我们明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最该相爱白头伴侣的。
浩云哥,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开开心心的。我多话了,有阮紫夏,你喜欢的人陪在身边你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走了,浩云哥,你多保重。”
依然一言不发的赵浩云,听完这番含含糊糊却饱含不舍的话心弦不知怎么绷紧的厉害。第一次在她松开手要离开时手指时有回握的举动,却到底压抑住了。
男人的指尖只在少女手心停留片刻又迅速滑开了去。
对于江江这次絮絮叨叨,毫无逻辑的话,他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两天还是捉摸不出头绪。心焦不安中,到底忍不住,仿若无意的问了问母亲。
赵母对此很感慨,摇头叹息。
“那丫头是个好的,有良心。听说宋家孩子很可能后半生就只能做轮椅,再也站不起来。念恩记情的江江还是义无反顾嫁了他。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能有什么深厚的爱,这小丫头实在可惜了。”
什么,嫁,谁嫁给谁,江江,她,不行,脸色变幻不定的赵浩云在从医院回家后第一次主动走出房间。
一口气冲出别墅的他光着脚,只穿着睡衣,站在院子车前才发现没有钥匙。转眼,又反应过来他没资格在开车了。
豹的速度冲进客厅,拉着惊恐司机要离开时,明白过来儿子真实心意的赵母叹着气。举着他那只车祸后,只冲着电,但从来不看不打的手机过来。惋惜无限。
“既然心理喜欢那丫头怎么不早说。你该知道她的性子纯善,对你又死心塌地的痴情,不是会介意身体缺陷的人,现在着急,太迟了。”
打开手机,各种消息提醒滴滴答答响了好一会,除了些朋友和广告都是江江这傻丫头发来的。
鼓励的,逗笑的,可爱的.....
还有最后一条撕心裂肺的。
“浩云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江江的身份跟你发消息了。
登机后我就要一心一意做宋季恒的妻子,一辈子照顾他、爱护他、忠贞不离。从今后我只是你的妹妹,好哥哥保重。
永远希望你幸福的小妹妹。”
咣当,手机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粉身碎骨。
七年过去,国外治病疗养,兼游学画画的小情侣终于回归故土。在体贴小妻子多年悉心照顾,严格锻炼下,宋季恒本来说很严重的腿伤,已经恢复的相当不错。
如今他只是走路微微跛,不快步,不跑动,别人不特别注意都看不出来。
那天,这两年因丈夫前程,儿子事业种种不顺的赵浩云的妈妈,抱着求人帮忙的态度,同些朋友去看叶家父母。
哪知道,正见客厅里江江穿着家居服,挽着袖子,坐在小板凳上给宋季恒用中药泡脚捏腿。见他们来了,小丫头擦擦额头的汗,没有一点为难尴尬,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见她如此贤惠懂事,对不爱的丈夫都能做到如此,赵妈妈心里的感慨,替儿子的后悔不是一点半点。
赵浩云这些年,因事故放弃了自己从小向往的律法事业,心理恢复几年后为生活开始从商。
弃政从商很难的,即使有家族做靠山,性子很傲的他成就也是平平。
后来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开始去资本市场搏杀,也不知道怎么运气就那么差,几番惨败后把父母多年的家底都折腾了个干净。
再没有资金东山再起,也没有心力在爬起来从新开始的赵浩云,终于放弃了在商场上辉煌成神的念头。
在已经失势老父亲,靠着曾经情份求爷爷告奶奶托人下,为了活着,到底去个小单位过着早九晚五,混吃等吃,没有希望,没有欢笑麻木的生活。
还没有等他前途彻底无望,知道自己不会成为风光耀眼赵太太的阮紫夏,在得不到赵家钱权支持成就她的明星梦时,就果断另找了靠山。
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当初口口声声说是这辈子她最爱只爱会照顾陪伴终生的男人。而当初一心只有她的赵浩云,对此也很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演艺圈里女星黄金时间短暂,她在这个男人身上耗了太多时间与精力,阔太梦破灭在返回去,快三十的女人,在老戏骨,小嫩美女如云的大军中太难搏杀出一席之地了。
又没有人肯象当初赵浩云一样尽心捧着她帮她拓展人脉,挣扎多年十八线外,却在也没有红起来。最后事业、爱情、家庭样样误了。
再后来,做群演的她每次挑抢盒饭捧坐在路边吃时,都要在心里咒骂一番那个害了误了自己的死男人,更后悔自己当年眼瞎,选错了人。
阮紫夏离开了,赵浩云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因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家族里也不好在逼他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为如今权利阵营中已经岌岌可危的家族尽一把力。
何况眼下他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也没有那个张眼睛的女人能看得上。
对比这边同样身体残疾宋季恒与妻子的相依相扶,甜蜜温馨,赵浩云的生活真的只能用凄惨悲凉形容,也不怪赵妈妈心里五味陈杂了。
五味陈杂的江江,坐在饭店包厢里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笑容几乎不能维持。而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的两个男人,用力握了握手后,面上的表情却都春风化雨温和到渗人。
揉了揉手腕和小腿上明显青紫痕迹,看了眼身边搂着自己深情款款,夹菜倒汤,宠溺非常的现任丈夫宋季恒。
在看一眼对面自己本来想以苦情攻克,却难得露出点点欣慰的曾经竹马赵浩云,江江觉得心累手痒,想要暴躁。
被打乱虐心计划,今天彻底功亏于溃的她,味同嚼蜡的一顿晚饭后,送走客人。在停车场把已经上车躲避雷霆怒火的醋缸叫下来。
一把薅着丈夫的胳膊,高跟鞋咯噔噔往拐角方向隐藏。刚到隐蔽无人处就怒火喷发了。
“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互相尊重给与信任,不干涉对方交友自由,现在我出来请老朋友吃个饭,你还跟踪过来,还好巧的拼个桌,谎都说不圆?
你说你是不是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胸怀怎么就不能大度、宽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