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充斥着鼻腔,裴伊月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已被这股味道熏的头疼。
“伊月,伊月!”
裴伊月慢慢睁开眼,看着病床旁的人虚弱的动了动唇,“爸,妈,爷爷。”
“伊月,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见她醒了,丁芳华松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向稳当,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两辆车跟着我,我吓坏了。”
裴伊月轻眨着眼,一脸苍白,看她的样子的确像是吓坏了,“你这孩子,走怎么也不说一声,你是跟白家少爷一起走的吗?”
“白家少爷?”裴伊月奇怪的动了下眉心。
“就是白洛庭。”
裴森明一声低沉,冷冷的看着裴伊月。
看向裴森明,裴伊月弱弱摇头,“我没见过他。”
裴宗一脸苍劲,发鬓斑白,他站在床尾,苍老的眼微眯,审度着裴伊月脸上的诧异,“丫头,你应该知道我们裴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满口谎话的孩子。”
这话是提醒,伊月自然听得出来,只是,她出车祸跟白洛庭有什么关系?
“爷爷,我真的没见过白洛庭。”
裴老爷子一声重叹,失望至极。
“爸,也许白家二少爷真的是偶然遇见伊月的。”丁芳华开口。
裴宗侧目,“偶然?你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丫头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出了车祸却遇上了白家的人,这话说出去谁信?”
丁芳华无话可说。
“妈,这件事跟白洛庭有关吗?”
丁芳华安抚着自己的女儿,道:“有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清楚,不过送你来医院的人是他,联系你爸的人也是他。”
送她来医院的人是白洛庭?
裴伊月愕然。
看到裴伊月愁眉不展,丁芳华有些不忍,“爸,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伊月才醒过来,先让她休息一下吧。”
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伤,裴宗一声叹息,“月丫头,你在外面交什么朋友我不管,但唯独不能跟白家的人走的太近,白洛庭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然以后吃了亏可别跑回来哭。”
老爷子离开,裴森明再次看了裴伊月一眼,“你爷爷的话你最好听进去,离白家人远点,别再跟小时候一样不懂事。”
看着那一前一后走掉的人,裴伊月没有说话。
老爷子的口气摆明了就是不喜欢白家,白家是军阀世家,在北城举足轻重,裴家不过是区区商家,虽然跟白家和叶家一起誉为北城三大家,但相比之下地位却是显而易见的。
老爷子性子高傲,大致是抵触白家的权势,他不想得罪白家但也不想与之攀好,所以避开是唯一的方法,再加上裴家跟古家联姻,古家新政,跟白家本就不是一路的。
丁芳华安慰了几句之后也跟着离开。
裴伊月躺在床上看着连在手上的吊瓶,眼底渐渐的失去了色彩。
若是换做平时,有人想要杀她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裴伊月,有谁会对这样的她下毒手?
——
酒店算是白洛庭的老窝,他很少回家,因为不想总被唠叨,更多时候是因为没人唠叨他的时候家里冷的像个冰窖。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叶彦杰坐在沙发上扶着下巴,发出不知道第几次的感慨。
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还抱着胳膊来回溜达的白洛庭,他奇怪道:“你怎么一直在那走来走去的?你就不觉得裴伊月的车祸出的奇怪吗?”
叶彦杰好奇那几个消失的司机,可白洛庭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刚刚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房卡不见了,那东西他一直放在上衣口袋,不可能轻易掉出来,而且这一晚上根本没人接近他,除非是
“喂,白洛庭,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不是你让我去找那两个人的吗,现在人凭空消失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洛庭脚步停在酒柜前,看着柜子里的一排红酒,指尖轻轻的点着柜架,“这里有人来过。”
闻言,叶彦杰蓦地站起,“进贼了?”
“的确是贼。”
叶彦杰愕然,“谁胆子这么大,敢上你这偷东西?”
白洛庭转身看向叶彦杰,诡异的笑了一下,“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你指什么?”
“裴伊月的事。”
叶彦杰一愣,转瞬,无语的看着他,“我说你想事情的频率难道就不能跟我一起吗?”
“是你的频率太慢。”
叶彦杰轻嗤,懒得跟他争。
“当然奇怪了,她一个闻名北城的大小姐,若说被人绑架倒是还有可能,但是今天这样子看起来明显就是被追杀,要不是那辆卡车刚好经过,天知道她现在还能不能活着。”
白洛庭摇头轻笑,“你就知道那辆卡车是刚好经过?”
“不然呢?”
白洛庭勾唇,没有说话。
他转身看向酒柜,拿下正中间那瓶没有摆正的酒,叶彦杰眼睛一亮,一个健步窜了过来。
“舍得喝了?”
白洛庭把红酒往他手里一塞,“送你了。”
看着手里的红酒,叶彦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跟我开玩笑吧?真的送我?”
白洛庭走到沙发前坐下,长腿一抬,架在面前的茶几上,“拿走吧,不过明天你要帮我查出那两辆车是哪来的,我还要知道幕后的人是谁。”
叶彦杰把那瓶被白洛庭珍藏了两年的红酒往怀里一搂,“放心,我一定给你查清楚。”
见叶彦杰笑的合不拢嘴,白洛庭垂下眸狡诈一笑,“酒放太久了,小心过期。”
“放心,就算这酒有毒我都把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