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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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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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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章  “你怎么会认识江东?”

    “他爸妈和我爸妈原来是一个厂的,他家以前也住这儿。”

    “那也不能他让你跟他走你就真去啊, 上次也是。”

    “为什么不能?”

    反问之后, 简年又想到路时洲大概是在关心自己, 便笑着解释道:“江东看着冷, 其实人挺好、挺热心的。”

    “也挺招女孩喜欢的。”路时洲两手插在裤袋里, 踢着路边的石子嘀咕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他说这话时语速太快,声音也不大,所以简年没怎么听清。

    路时洲没应声,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扔给了简年:“给你的。你这样明天怎么去学校,要不我来接你吧。”

    “你……来接我?”简年很是意外,没等到路时洲否认, 又一脸惶恐地问,“为什么啊?”

    路时洲顿了顿才说:“你说为什么。”

    简年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因为我是为了帮池西西才受伤的?其实那个女孩为难我和池西西还真没什么关系……”

    就是不报警不给江东打电话,仅仅是从旁边路过, 张媛也一样不会放过她的。

    “我说你……”

    路时洲本想说“你是不是傻”,话到嘴边,见简年一脸无邪地望着自己,又咽了回去:“明天早上七点,我在这儿等你。”

    “不用不用!你千万别来, 明天有人送我的。”

    “谁啊, 江东?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爱管闲事。”

    简年诧异极了:“江东怎么可能来接我, 是我爸爸。”

    她伤了脚, 明天爸爸肯定会接送她上学。

    路时洲一脸尴尬地咳了一声:“那我就不跟叔叔抢了, 走了。”

    路时洲一走,没等进院子,简年就翻开了他给自己的笔记本,居然密密麻麻地写了小半本,细看才知道,都是她二模试卷上的错题,除了语文,各科都有。

    她数学考得最差,路时洲就写得最多最详细,不止每一道题都用两种三种方法去解,还归纳了同类题的解题诀窍。看着满本漂亮到不像话的字,简年呆滞了许久,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又瞬间否认了——路时洲怎么可能喜欢她,他一定是误会她受伤是为了帮池西西,出于愧疚和感谢才帮她写错题的。真羡慕池西西有路时洲这样的竹马。

    隔日一早,简爱国果然早起送女儿上学,离开前又叮嘱简年放学别自己走,等他去接。

    到了教室,简年还没放下书包,就听到李冰茹不停发问:“你昨天怎么没来上学?还让十九班的来找我帮你请假,你怎么会认识十九班的人?昨天来找我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好帅好帅!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

    一班的教室早自习和课间也没有人讲话,周围的同学不是在默读就是在做题,李冰茹一出声,立马有人回头看她。李冰茹回过神后,一脸尴尬地捂住了嘴巴,简年笑着戳过她的头,便望向最后一排,路时洲的座位空着。

    一直到中午放学,路时洲都没来学校。

    他很少一整个上午都不来,虽然爱迟到早退,但一定会过来睡觉。简年想起他在星巴克的那次说自己晚上本来就不睡觉,有点疑心他是晚上用功,白天休息。

    不过没道理啊,寒假之前班里虽也有幼稚的男生这样干,可他们是为了考进年级前二十的时候吹嘘自己天天玩游戏、没费力气全靠脑子,而路时洲明明都会却次次交白卷……简年完全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用意。

    李冰茹从书包里拿出午饭,却因放学时间楼梯处人多,没急着叫简年一起到茶水间热饭,转头低声对正写作业的简年说:“昨天你没来,没见到奇景,路时洲居然没睡觉认真记笔记,老师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简年放下笔,从书包里翻出路时洲的笔记本,递给李冰茹:“他写的大概是这个。”

    李冰茹打开笔记本:“路时洲的?他的字真漂亮。”

    翻了几页后,她一脸不可置信:“这解法不是昨天老师讲的,比老师的还好,难道是他自己写的?”

    一班比老师会解题的学生比比皆是,但路时洲是一千名开外的学渣,李冰茹看了自然惊讶:“如果他真的在学校睡觉、回家用功,那难怪今天没来,昨天白天替你改错题没睡成觉,现在八成在家加班呢。我说呢,就路时洲那基因,再不学习也不至于年级倒数,原来是真人不露像。”

    简年想了想,还真有可能,上次她和江东走,路时洲为了找她,耽误了晚上的时间,第二天上午也没来。

    李冰茹说路时洲一定对她有意思,简年虽不信,却觉得的确应该谢谢他。

    “买咖啡奶茶什么的也太没创意了,你明天别带饭,请他吃午饭。”

    简年摇头说不行:“我和他讲话都紧张,对着他肯定吃不下去。”

    “你就这么点出息。”

    两人边吃午饭边商量,最后决定做果盘。李冰茹放弃了午睡陪简年去校门外买水果和塑料饭盒,条件是简年活动课去十九班找江东问昨天那个男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从小被父母管得太严,李冰茹内心渴望离经叛道,喜欢过的男孩没有一个是好学生。

    一整个中午,两人都在研究果盘的造型,试了无数次,最后决定摆成一道彩虹。实验剩下的水果,都进了前后排同学的肚子。

    下午的时候路时洲果然来了,和简年打过招呼、关心过她的脚腕,就去最后一排睡觉了。

    活动课的时候,路时洲一如既往地离开了教室。他一走,简年就去了楼下的茶水间,把草莓、水晶梨、橙子、猕猴桃、蓝莓、葡萄、柚子切成等大的小块,一层一层地铺成一道七色的彩虹。

    或许是怕常年昼夜颠倒身体吃不消,活动课的时候路时洲总爱打篮球、踢足球,简年抱着小熊饭盒找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路时洲和季泊川。

    路时洲正嚼着口香边运球边和身边的男生说笑,并没注意到简年,倒是一旁的季泊川率先发现了她。

    “年……简学姐。”季泊川扔下手中的球,三步两步就跑向了她,“你是来找我的吗?”

    简年忘记了路时洲总爱和他黏在一起,一时间有点尴尬,便只笑不说话。

    见简年没有否认,季泊川以为是情书发挥了作用,大喜过望地看向她手中的小熊饭盒:“这个是给我的?”

    “嗯……”

    路时洲闻声看过来,见到简年,自然也凑了过来,可没等他走到,季泊川就伸手拽过了简年的饭盒:“我真是受宠若惊!你想见我,让路时洲跟我说一声,我去你们班找你不就行了,大老远地走过来送水果多累啊。”

    “这是什么?”路时洲上去就抢,却扑了个空。

    季泊川换了只手,后退两步:“这是简年给我的,想吃让佟桦给你做去。”

    班长不仅是年级前三,游泳、马拉松、辩论、围棋、钢琴更样样精通,高三上半学期就被保送清华了,可学校希望他冲一冲省状元为附中增光,为此校领导们轮番找他父母谈话,劝他放弃保送。因为最终放弃了名额,班长的压力比别的同学更大,原本挺阳光开朗的一个男孩,如今越来越沉默,埋头题海,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班长的父母担心他熬坏身体、心态出问题,找到学校要求老师宽慰儿子,学校特地给一到四班开会,告诫大家要以平常心对待高考,注意劳逸结合。李冰茹对这样假惺惺的关怀十分不屑,听得直翻白眼。

    “天天能看到路时洲,你当然不嫌苦。”

    李冰茹嗓门大,简年唯恐被别的同学听到,气得拧了下她的胳膊。上学的路上她还在想,今后见了路时洲是不是该打招呼,哪知他今天压根没来上学,整个一班只有他过得最悠闲。

    午饭后二模的成绩出来了,学习委员如往常般央简年替自己发卷子。李冰茹年级十二,简年年级七十八,路时洲仍是一千以外,三人的成绩都和一模差不多。

    卷子是按照分数从上到下排的,不用看也知道每科试卷的最后一张都是路时洲的。简年把他的几张卷子留到最后,一齐拿到他的座位上去。

    这个时间教室人不多,后排几乎都空着,简年把卷子放过去后没有立刻离开,立在桌前一张张地翻看。

    数学的最后一题和昨天他给自己讲的类似,却空白一片,简年刚翻到最后一张,路时洲的声音就从头顶传了过来:“怪不得你那么清楚我的卷子长什么样儿。”

    两人挨得近,简年一回头,额头刚好撞上他的下巴,带着香气的碎发扫在路时洲的唇上,刺得他直发痒。

    他看了简年两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道:“你脸红什么,我要和季泊川一样自恋,该以为你暗恋我了。”

    光是偷窥卷子被抓现行已经足够窘迫的了,没成想还被他戳中了死穴,简年一脸错愕,恨不得面前有片海,好立刻跳下去。

    四月还没到,路时洲就换了夏季校服,直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简年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跨越了亲密距离,赶紧往后撤。不想却绊到了前排的椅子上,直直地向后摔去。

    路时洲一把捞起她,没等她回过神儿,就把一杯冰焦玛奇朵放到了她手里:“赔你的。”

    捧着咖啡回到座位上,简年才想起,昨天自己点了却被路时洲擅自换成热巧克力的正是这个。

    她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向后看去,路时洲把卷子随手一塞,如往常般戴上耳塞睡觉。只是他刚闭上眼睛,从后门进来的佟桦就站到了他的桌子前。

    佟桦敲了下桌子,见他不动,干脆上手推。一抬头发现是她,路时洲一脸不耐烦:“你来我们班干吗?”

    “你说呢?”佟桦的态度更蛮横,“跟我出来。”

    路时洲本不想理她,可午休时间班里的同学虽不多,但做题的做题,休息的休息,自然不好闹动静打扰人家。

    一走出教室后门,路时洲就停住了脚步,他抄着口袋往墙上一靠,问:“到底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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