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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玄武帝所说的一月之期,但凶只是在那一日作案,此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无人可查,无线可索,便是此案的结论。
对这样的结果,玄武帝当然是不满意的,他也知道荣王和宸王这一个月出了不少力,但这件事情就像是有一把剑悬在他的头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剑就掉了下来。
玄武帝神色复杂的看着荣王,指轻轻的扣着龙案,那一下一下的敲叩声直击人的心房。他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景容,沉吟片刻,道:“这件事荣王的责任最大,你虽是朕的儿子,但朕也不能就此揭过。”
“儿臣掌控不力,又无能查出真凶,请父皇责罚。”荣王刚毅的面容如斧凿般雕刻,并没有因为玄武帝的话有一丝松动。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甘愿领罚。他又岂不知父皇对他如今在朝的声望颇有微辞,让宸王和慕家结亲就可以看出他有心打压自己。
景容眼精轮一转,看了眼神色稍霁的玄武帝,抱拳道:“这件事情皇侄责无旁贷,禁卫军看守皇宫安危,京畿卫维护皇城安全,两司本应相辅相成,互相照应。可禁卫军惨死百人,巡视的京畿卫却无从知晓,皇侄身为京畿卫统领,身负重责,理应责罚。荣王刚刚接管禁卫军,许多地方调度不力也是情有可原,请皇上从轻发落。”
“父皇,这一个月来荣王和宸王一直追查凶,废寝忘食,怎奈凶太过狡猾,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他们追查了这么多天想来也是用尽各种办法。如今虽一无所获,但想必也是尽力了。”睿王看了眼他,长睫一颤,求情道。
玄武帝指一收,脸上抽动了下,冷声道:“禁卫军是皇宫的最后一道屏障,若连他们都如此不堪,朕又岂能在皇宫里高枕无忧?”停顿了一下,扫了眼他们个,和缓道:“睿王此言也颇有些道理,虽追查不力,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朕就从轻发落你们。荣王罚奉一年,宸王罚奉六个月,再有下次,朕一并处置你们!”
“谢父皇。”
“谢皇上。”
玄武帝点了点头,眼睛一斜,正对上慕昭霖的眼睛,便道:“左相的大儿子今年也二十了吧?朕记得那孩子有一身的好武艺。”
慕昭霖拱道:“回皇上,犬子今年正双十,是个不成器的,一天天只知道与那些兵器打交道,没半点出息。”
玄武帝郎朗一笑,道:“爱卿何必谦逊,像令郎这样的孩子才是我大秦皇朝的希望,难道像你这样只知道舞弄墨吗?这样吧,让令郎明日就去禁卫军那里谋个差事,以后就跟在荣王身边,让荣王多带带他,以后也好像荣王一样上阵杀敌,保卫大秦河山。”
“谢皇上恩典,若犬子能及得上荣王爷的一根小拇指头,也算是他出息了。”慕昭霖话里谦卑,可心里却冷冷一笑。
早朝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了龙寰殿,荣王突然摁住景容的肩膀。
景容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四哥有事吗?”
“今日谢谢你,若不是你分责,恐怕我这禁卫军统领就保不住了。”荣王一向冷傲,从来不会主动和人说话,今日能说出这番话已经让人惊讶了。
“本就不全是你的错,何苦要你一力承担?好在皇上只是罚了你我二人的俸禄。”景容拍了拍他的,道。
荣王将从他的肩上拿下,双交叠置于背后,与他并肩而行,眼睛看向在九丈玉石下形形色 色的朝臣,道:“许是我连累了你。”
景容淡笑不语,只是将目光落在好几个大臣围绕着的慕昭霖身上,他这个岳父可真心不简单。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和荣王都受损,只有他,却将自己的儿子安插到了荣王身边。而安插的这枚棋子,荣王却不能轻易动。
回到王府后,景容便一头栽进了书房。听着追星将近月来对慕昭霖的调查一一回报完毕后才让他离开了书房。
景容拿着的资料,陷入深思,除了招揽幕僚,慕昭霖竟没有一点动向。他一直都怀疑慕昭霖与江湖人有来往,近两年在朝堂上与之对立的几位大臣皆死于非命,而且死相都非常难看,但奇就奇在往往死者都像面带微笑、心甘情愿而死,这和那百禁卫军的死相竟如出一辙。虽然之前的案子都因查无实据而成为悬案,可谁也没有想到将这百禁卫军的死和大臣的死联系到一起。这两件事的受益者都是慕昭霖,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但他又是如何与人联系的哪?是事先就商量好还是他们有什么秘密的见面方法?
而这份资料里让他更惊奇的便是他的王妃竟不是一直待在慕府里,而是在成婚前不久才回的府,那她之前又去哪里?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谜团,而想突破寻求一个突破口,看来只有在慕雪芙身上下功夫了。
景容将的资料一折,瞬间化为粉末,他用帕子擦了擦,一挥,锦帕轻轻落在地上,他看了眼地上的粉末,向外唤道:“周成,让人将书房清理一下,你再去库房拿些精致的玩物,咱们去看看王妃。”
慕雪芙哪里想到这个宸王爷竟然不请自来,越是想离他远点,这人就越往上凑。她抿了口茶,看了眼周成捧着的几件珍品,道:“谢谢王爷的好意,若是王爷有事不用在这里陪着妾身。”
景容在心里一笑,这是向自己下逐客令哪?他环视了下正厅,道:“本王的事情忙完了,所以特来陪伴王妃。这住的还习惯吗?若是觉得不好,本王在另辟一个地方给王妃住。”
“这里很不错,王爷不必费心。”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慕雪芙端着茶盏的微微一颤,问道:“王爷负责的案子办完了?”
景容收回目光,直视着她,道:“没有任何线索,从何查起?王妃虽足不出户,但耳目却很清晰。”他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裂,却见她一直都平淡如水,没有丁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