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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景容那双幽不见底的深邃双眸,仿佛深不可测的深潭,一望无际。慕雪芙搂紧了他,装出惊魂未定的模样,“王爷,人死了,会不会真的换成厉鬼啊?他们会不会找我来寻仇啊?我梦到他们满身是血,嘴里叫了疼,说是我害死了他们,要我为他们偿命哪。”
凤眸幽深,沉如墨海,眼底的深邃,仿佛无尽的漩涡,让人迷失其,但眼底却带着怀疑的神色。景容眼的眸光慢慢柔和下来,他将慕雪芙搂得更紧,抚顺着她的发丝,嘴角勾了一个淡淡的弧度,道:“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厉鬼?那不过是人胡思乱想出来的。若是真有鬼魂之说,这世上谁还敢去害人。况且云坠和忠祥是罪有应得,到了地府也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怎么还敢到人间作恶?”
“可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的仿佛就快窒息。”慕雪芙轻微的叹了一声,她知道景容终究还是疑她了。
“是不是这几日在皇祖母身边,总念什么轮回转世念的,一天到晚竟瞎想。不行,明日就称病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两日。”景容从不喜看佛经,觉得佛经上的话都是些不可信的。佛法讲究众生平等,讲究种善因得善果,可是这众生何曾平等过,仁善之人又何曾有过回报?况且他也不信什么轮回转世业报恶果,就像他从不相信好人有好报,只是若是真有什么报应,他也不怕。
“虽然我也不愿念佛抄经,但在王府又无事,去皇宫陪陪太后她老人家也不错。怀王宁王大婚之后,太后就会离开,我在太后那替王爷尽尽孝不也是应当应分的嘛。”慕雪芙勾起景容的一缕头发,又拽过自己一撮,将这两股头发分成分,再一点一点编起来,“太后每日都会读几遍《往生咒》,我想她应该是为花德妃和未出世的皇子超度。虽然太后嘴上没说,但我知道没了小皇子,太后这心里并不好受。只是太后好强,从不表露在外。王爷,太后伤心,我多陪陪她,或许她也能舒心不少。”
景容看着她那白嫩凝脂的玉在黑发穿行,忍不住执起来咬了一口,又被慕雪芙轻打了下嘴。他低低一笑,道:“还是你细心,本王虽与皇祖母亲近,竟没有发现。是啊,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孙儿。她虽不喜欢花德妃,但还是心疼那个孩子的。只是,难为你每天都要宫里宫外操劳,本王真是于心不忍啊。这几天,眼瞅着你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了,本王心疼的紧。”
慕雪芙嗔了眼她,道:“哪有那么夸张,我倒觉得我这两天胖了哪。陪着太后吃了几天斋菜,连胃口都变好了,饭都能吃上两碗。”将头发编好了,慕雪芙惊愕一下,怎么会编成一个同心结哪?她暗自抚慰了下有些惊慌的心,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将同心结握在里,以为景容没有发现。
“怪不得脸色不怎么好,天天吃素,连点荤腥都不见,这人哪里还能胖?”景容笑着打开她的,仔细看了看,调笑道:“芙儿的心意本王知道,但也不用时时刻刻都表现出来吧。不过,你放心,咱们的姻缘自然是永结同心。”说着他在床头案上找了一把剪刀,将两缕头发减下来,再放到慕雪芙亲为他做的香袋里,珍重小心。
知道他喜欢莲花,慕雪芙特意给他做了个带有莲花图案的香袋。本想让他挂在书房里,却不想他竟戴在了身上。一个男人佩戴个带有花的香袋与他的身份并不相匹配,可他却说这是她第一此亲为他做的,他定是要每天带到身上,这样即便她不在他身边,只要一看到香袋就会想起她。
放好同心结后,景容又道:“皇祖母素来不愿和人亲近,既然她这么喜欢你,那你就多在她面前陪陪,也权当是为本王尽孝。若是这几日朝不忙,本王也会去长秋宫看她,陪你们抄抄佛经吃吃斋。”
“你一个大男人抄什么佛经吃什么斋,难道你想当和尚去啊?”慕雪芙之前还点着头,等他说要抄经吃斋,就赶紧打住他的话。今日皇上想要在长明殿与太后一起诵经,都被太后训斥了一顿,说大秦皇室的男人是不能碰佛经的,这要是景容在太后那说了这话,还不得更加训斥。
这话可就说的远了,景家有一代皇帝,因为皇后去世,伤心欲绝,万念俱灰之下,竟动了出家为僧的念头。当时朝大臣,后宫妃嫔一力劝阻,但都没有挽回那位皇帝的心。就这样,这皇帝将皇位传给了年幼的皇子,自己跑到寺庙里剃了头当了和尚。当时小皇子还小,景家这江山也才刚刚开始坐稳,又有野心勃勃的人虎视眈眈。内有心怀叵测的人把持朝政,外有他国来犯,属于内有外患的时候,好几次,这景氏江山就差点易了主。而从那以后,景氏就有了个不成的规定,那就是景氏男子不许碰触有关佛教的一切,就是怕有人再发生那样荒唐的事。
景容这才想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若真是去诵经,皇祖母还不知道怎么罚他哪。“本王可不当和尚,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本王是万般舍不得。”目光逐渐变得暧昧起来,景容不自觉在慕雪芙身上游走,“再说本王一旦开了荤,恐怕就戒不了这色戒了。”
她全身上下哪里最敏感,景容如今都一清二楚,这带着麻酥的感觉袭遍全身,让她软化成一滩水,柔若无骨的靠在景容身上,“不正经,哎呀,大晚上的别闹。”
景容邪魅一笑,用力将慕雪芙的寝衣扯掉,粉白色的寝衣如一朵夜晚盛开的夕颜花,在空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飘然落到地上,“就是大晚上闹才好玩哪。好几日没亲近,本王都快想死了。刚才本王给你洗澡,你不知道本王有多克制。”
“哎呀,讨厌,你轻点。”
“本王知道分寸啊。”
二月初一,是怀王和宁王的大喜之日。扫去了半个月来的阴暗,这一日春光无限,皇城大街上川流入海,人头攒动,如炸锅般喧热。
不管是宁王府、怀王府,还是秦府、钟府,门前都堆积满了人。各府都在自己门口派发着喜饼,就是希望全城百姓都能分享这份喜悦。
锣鼓响彻云霄,四周的喝彩祝福不断,绵绵人群,将最主要的几条大街占满。皇上的两个儿子同一天成婚,这是前所未有的喜事,谁不想亲眼看一看这等风光。
只是人群太多,将原本宽广的大街拥挤成一条窄窄的街道。人们都夹道相看,拥挤如潮。
本是一件大喜事,但让人最想不到的是聚贤大街前,两队迎亲人马却堵在了一起。
原本去宁王府是走雅集大街,可不想那条路有块地方塌陷,轿子过不去,所以临时改了街道,正好与去怀王府的队伍碰上。
“皇弟,不想在这遇上了,我记得你不是应该走雅集大街那条路吗?怎么走了聚贤街?”怀王着一身红衣,气宇轩昂,一双阴鸷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宁王,“只是这街上太过拥挤,咱们两家若是同时过去,怕是不容易。不如,皇弟后退一步,让皇兄先过去如何?”
这成亲的迎亲队伍哪有后退一步的道理?其实只要百姓们让一让,两家都能顺利的过去。可怀王却偏偏说要让宁王退后一步,这不摆明是欺负他吗?
宁王也是同样一身红衣,他很少穿这么明艳的颜色,今日如此着装,倒有几分平日里没有显露的风采。许是因为娶得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儿,神色带着几分意气风发。但他为人素来谦逊,面对怀王蕴着挑衅的态度,只是温儒雅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雅集大街那里出了状况所以就临时改了路,不想考虑不全,皇弟这就让人退后几步,请皇兄先通过。”
怀王牵着马绳,倨傲的眼神夹着不屑,朝他拱了拱,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谢谢皇弟相让了。”
正好后面是个十字路口,宁王的队伍便后退停在了左边道口上。只是花轿是不可以回头,所以只有花轿留在了原地。
可不想两辆花轿刚碰头,就不知从哪钻出来一群马匹冲进怀王的迎亲队伍。尖叫声,呼救声连成一片,那马匹如同发疯一般,横冲直撞,将两架花轿全都撞翻,花轿里的新娘子也被摔了出来。
场面失控,谁也顾不上谁,只有新娘子身边的丫鬟在旁边护着,省的自家的王妃被发狂的马匹误伤。
只是谁也没看到在这混乱的场面,两个新娘子身边的丫鬟互换了个眼神,推搡了几下新娘,就交换了位置。
两个新娘子,无论是从衣服还是盖头,甚至是鞋,都一模一样。
谁都没有注意,新娘子,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