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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传来疼痛,慕雪芙使劲一甩将瑜王妃甩开,揉了揉被她掐过的地方。雪白的肌肤上烙印着深深浅浅的几道指甲印,红了一片,似要渗出血来一般。
瑜王妃被她甩得差点跌倒,更加气急败坏,连额上的青筋都突突跳起。胸口的起伏越来越烈,趁着慕雪芙低头揉腕的空档,扬起巴掌迅速又用力的打在慕雪芙脸上,“啪”的一声,响彻整个院落。
站在一旁的人神态各异,仿佛是一副众相图,将宸王府里的人都描绘的淋淋尽致。有的幸灾乐祸的看着慕雪芙,直在心里拍称快;有的捂着嘴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连连后退几步,只怕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有的泰然自处,默然冷淡,仿佛眼前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有的人则站立不安,提到嗓子眼的心在胸膛里怦怦乱跳,呼之欲出;有的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深深的低垂着头,心里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叮咬,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五脏六腑······
一时,慕雪芙愣在当场,耳边有秋风刮过,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灼烧过一般,火烧火燎。翻涌的胸腔里的怒气如层层的波浪,不断汹涌、蔓延,近乎湮没她的理智。
颤抖的双一点点抚上脸颊,双目如覆寒霜,隐隐散发着幽紫的光芒。慕雪芙倒腾的怒气直欲冲破阻碍迸发出来,却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红韶扔下灯笼,一把在身后扶住慕雪芙,看着她脸上留下的赫然红印,眼睛闪过凌厉之色,散发着愤懑的怒火。一转头,仇恨般的目光逼视着瑜王妃,刚要出口回击,便被慕雪芙揽在身后。
“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婆婆,你打我一巴掌,我受着就是了。”压抑着心头澎湃的怒潮与酸楚,慕雪芙平静的看着瑜王妃,口角含着一丝泠然之色,“只是,这是宸王府,就算你是我亲婆婆,也无权干涉我们宸王府的事。”
慕雪芙与瑜王妃怒目对视,旁边一干女眷皆窃窃私语,片刻,瑜王妃道:“我是无权干涉宸王府的事,不过你身为宸王妃秽乱后宅,与侍卫私通,罪无可恕。”
“有没有罪不是你说的,这宸王府归根到底是王爷说了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私通偷情,那咱们就等着王爷回来评判。”慕雪芙扬了扬脸,微微一哂,绝美的容颜在月色之下如同上好的琉璃玉石一般光艳照人。她沉得住气,更懂得隐忍,一巴掌算什么,早晚有一天她会还回来。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等着宸王回来,由宸王来定夺。不过慕雪芙,你偷情被抓,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哪。我看你有什么脸面见宸王,又如何在宸王面前切词狡辩。”瑜王妃眉梢眼角斜飞扬起,轻哼一声,又看了眼慕雪芙和她身后的潘启昊,“你我动不了,不过你的奸夫我还是动得了的。”越过慕雪芙,她指着潘启昊,“来人,将这个奸夫带下去,给我严刑拷打,看他招不招!”
月光轻柔的如银色的细沙,透过轻岫筛出一地的皎洁,秋风如玉,寒沉轻拂,有肆意的晚风穿堂而过,清凉绕梁满堂。待景容回来时已经很晚,甫一进来,除瑜王妃以外皆向他行礼问安。他的目光就越过众人,只落在慕雪芙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景容扶起慕雪芙,仔细一看,见她脸上赫然有一个巴掌红印,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谁打你的?”
自景容进来,慕雪芙只是低着头,待他扶起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等景容动怒,心的委屈一下子迸了出来,一头栽倒他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呜咽哽塞。
“王爷,瑜王妃说妾身与人偷情,又打妾身。王爷,妾身冤枉,王爷待妾身那么好,妾身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景容听罢只觉得火气冲天,心底瞬间蒙上一层寒意。他冷冽的目光如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瑜王妃身上,声音陡然高了几分,蕴着风雨欲来的怒气,“瑜王妃你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吧。”
这样的声音仿佛是穿透了耳膜,震得所有人为之胆寒。刚才那些窃窃私语,亦或是幸灾乐祸的人皆垂首不语,生怕被宸王的怒火牵引。
“交代?我看你还是先让你这王妃给你一个交代为好!”瑜王妃被景容这阴冷的气势一惊,心竟生出几分胆意。但长久以来的自傲又不容许她又半点怯意,她伸了伸脖子,借此想要增长几分气势,“你应该好好问一问你的好王妃她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真是有辱门楣,丢了宸王府的脸!”目光转到匍跪在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潘启昊,微微一哂,眼角眉梢皆是讽刺之意,“奸夫都已经承认,宸王难道还要包庇这个背叛你的**吗?”
一顿严刑拷打之后,潘启昊已经招认自己与慕雪芙存在着私情,更是将自己与慕雪芙如何认识,如何幽会,今日又为何出现在醉烟阁全都招认出来。
“王爷,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这侍卫撒谎,他污蔑妾身。妾身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会和他存在私情?”
“到底怎么回事?”即使景容信任慕雪芙,但有另一个男人说与自己的妻子有染,作为一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快。他压抑着心头的沸腾的火气,声音低沉的问道。
夜寒沉睡,寂静的大厅里唯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耳边犹有冷风微侵肌肤的冷意。慕雪芙贴在景容的衣襟上,满面泪水,任泪珠肆意而流,滴滴落到他的身上,再层层晕染,沁入胸前的肌理。
灯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鬓边发丝微微凌乱,是瑜王妃刚才打她时连同发髻也一起打乱的痕迹。她身穿一件芙蓉色长裙,上面绣着几朵芙蓉花,自后襟一直延伸到裙尾。她柔弱无力的依偎在景容的怀里,抽抽噎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能靠抱着她的男人为她做主。
见景容口气含怒,她抬起头,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仰望着景容,委屈的仿佛气若游丝一般,“今日用完晚膳后,王爷身边的小厮就来我院里通传说是王爷约妾身到醉烟阁一聚。妾身以为是王爷又想到什么新花样哄妾身,见小厮是伺候在王爷身边的,也没多想,就直接去了。”她停一停,抽噎了一下,指了指一直跪在厅央的潘启昊,“可是妾身到了那里却不见王爷,只见到这个侍卫出现。后来瑜王妃便带人来了,还拿着一张写着妾身与侍卫在醉烟阁幽会的字条,瑜王妃根据这些就硬说是妾身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可是妾身真的是无辜的,妾身定是被人陷害,王爷你定要相信妾身,替妾身做主啊。”
景容摸了摸她的脸,轻柔的擦去她的泪,想都不想道:“本王自然相信你,这么明显的布局,难道本王傻到看不出来吗?”
瑜王妃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景容的意思不就是有人存心诬陷慕雪芙吗?这王府谁都知道她和慕雪芙不合,他这么一说,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是她这个做婆婆的看不上儿媳妇,所以特意借此陷害她吗?
“宸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是我蓄意害你的王妃不成?”她吩咐身边的嬷嬷将纸条拿给景容看,“这纸条上的字迹可并非是我的,再者有你的两个侧妃可以作证,我收到这个纸条时她们也在场。更何况,等我们到醉烟阁的时候,正好看见这对奸夫**抱在一起,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眼睛看到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事情没查清楚,请瑜王妃注意用词。”景容接过字条,看了一眼,勾起嘴角,将纸条掷到地上,泠泠道:“本王可没说是您做的,或许是府有人存心不良,所以才会用这种小伎俩陷害雪芙。”他让红韶扶着慕雪芙,然后走到潘启昊面前,用脚尖抬起他的脸,眉宇间浮着一层浓浓的不屑与厌恶,“你说你与王妃有情,那本王问你,你们是何时相识,又是如何有情?”
潘启昊满身鞭痕,背后的衣衫已被血迹所染,紅湿了一大片。他吃力的抬起头,目光飘忽,浅浅淡淡的落在慕雪芙所站的方向,声音参杂着沙哑的音调,像是嘴里含着一大把沙子一般,“几个月前王爷冷落王妃,久未踏足东院,属下巡视花园,无意与王妃相遇,后又多次与王妃邂逅。虽心生爱慕,但我们两个人一直守了礼数,未敢越矩半步。再后来王爷奉命去江南赈灾安民,王妃更加寂寞难耐,与属下见面的会越来越多,渐渐的情难自持······但我和雪芙是两情相悦,郎情妾意,实属真情,希望王爷能成全我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