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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产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章寒烟一直待在屋里养身子。赵琰并未给她任何处罚,只是对她不闻不问。
或许以前有他的宠爱的时候不曾发现,突然的冷落也会让她心绪难安,总感觉心彷徨。
加之又听到小丫头们乱嚼舌根,知道了方宁这些日子一直跟赵琰在一起。不知怎么地了,心泛着酸意。
本来早些日子就想着挣扎要去见赵琰,却被青岚拦下。她在小月子里,不宜出门。就那样煎熬了几日之后,她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不安,拖着虚弱的身子出门。
没想到一来到苍松院,就看到方宁赵琰二人的亲密。
方宁凑到赵琰跟前,从门口看来,就像是两个人在亲热一般。她本该避讳这样的情形,却忍不住出口打断这样的场景:“阿琰!宁儿”
方宁听到声音突然一回头,却不想脸颊刚好擦过赵琰温热的唇。脸一下就红了,这样的样子被章寒烟看来,却以为是自己撞破了两个人的好事,方宁在害羞。
“阿琰,实在抱歉,我着实有些想你。所以……”章寒烟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赵琰冷冷的目光,那样的疏离跟那一日在宫里的态度丝毫不差。
“出去!”
“阿琰,我……”
“小东!”一声令下,小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在屋子里。
“今天在苍松院当差的是谁?拉下去五十军棍。”
看着赵琰眸子里的狠意,章寒烟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要不是青岚搀扶着她,怕是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阿琰,不要为难他们,是我让他们不要通传的。我马上走,你不要……不要为难她们。”
无力的转身,目光更笨不敢抬起来,生怕被人瞧见她眼睛里委屈的泪水。
冷面看着章寒烟主动离去,赵琰才转过脸看着有些尴尬的方宁。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只有小东很不明白事儿地打断了沉默:“爷,还要处罚他们吗?”
端起一杯茶,揭开茶盖轻轻拨弄着茶水,并不言语。
方宁在军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自然知道五十军棍不是那么容易扛过去的。这些日子她在苍松院跟那些侍卫也算熟悉了,心里替他们难过,忍不住便开口求情。
“赵琰,五十军棍下去,不残也得养上大半年。这些侍卫家多有老弱妇孺,不如从轻处罚吧!”紧张的捏紧了拳头,方宁也不确定自己的话赵琰会不会听,可是她是真心的觉得那些侍卫挺无辜的。
章寒烟从前是侧妃,又有掌家之权,更有赵琰宠爱加持,所以在王府里可以说是横行无阻。谁会想到赵琰突然转变了态度?虽然她知道军营里最重视的就算纪律严明,赵琰在北境带兵多年,发号施令肯定不会有反复。
只是心里存着侥幸,想着法不外乎人情,所以她才突然在赵琰面前开口求情。
赵琰的侍卫大多是他军营里提拔起来的亲卫,也就是他在北境培养起来的人马。方宁是知道的,去戍边的士兵,大多是因为家贫寒,才会去军营里挣个前程。这些人就是家里的支柱,若是出了事,那一家子也就没有了依靠。
突然放下了茶杯盖子,瓷器碰撞传来清脆的声音。赵琰终于还是打算饶过那些人,淡淡的目光扫过方宁的脸,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小东,就罚他们个月饷银,各自领十军棍就行了。”
小东没想到赵琰居然听了方宁的求情,忍不住多看方宁一眼。
“爷,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赵琰朝着他挥了挥,小东知趣地告退了。
也不确定赵琰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求情才从轻处罚,但方宁的心里还是觉得赵琰好像真的不是那样讨厌。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求情?”
方宁看着赵琰,一时接不上话来。她为什么要帮那些侍卫?自己的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其有一些曾经还在这个院子里拦过她,可是一听到五十军棍,她还是求了情。
良久,方宁才缓缓开口:“我知道军棍打在身上有多疼,以前在雁荡关的时候,我被罚过五棍,疼的在床上躺了天才下来。这五十军棍要是打下去,那他们的前程大概也没了。”王府肯定是不需要惨兵伤员的,五十军棍的皮肉之苦能够养好,可是未来他们却不一定能得到重用了。
方宁的神色有些低落,赵琰见状,猜想是提到雁荡关,她有些感伤了。
“过来!”赵琰忍不住叫了方宁靠过去。
想起之前跟赵琰不经意间的触碰,方宁担心这样的事情不小心再次发生,忸怩着不愿意过去。
“快点,刚刚我的话还没有说!”看了看桌上的水果,鲜嫩可口的滋味,也想让方宁尝一尝,只是方宁却一直不肯吃……
看着方宁还是慢慢靠了过来,他眼角带上微微的笑意。趁着方宁不注意,突然喂了方宁一块水果,指竟然放在她嘴里往了撤回。
方宁呼吸滞了滞,突然重重咬下。吃痛将抽了回来,上面有着清晰的牙印,要是再狠一点儿,怕是得见血了。
“你属狗的啊?”
方宁看着赵琰,心一股怒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发,一掌拍在桌面上。指甲划过桌面,然后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方宁离开的背影,赵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终究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她。一拳捶在桌面上,他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这些日子的相处,是他偷来的幸福,总会有一天他要把她送回她爱的人身边。
神色黯淡下来,微阖着的双目,心失落无人会知。
急匆匆跑出去的方宁,一不小心句撞到了人,抬眸一看,正是方平。突然抱住自家兄长,有种心情难以言表,却又无法吐露。
“怎么了?赵琰欺负你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不过方宁在参松院都待了二十多日了,要欺负也不会现在才发作吧?心还有些疑惑。
方宁摇了摇头,从方平的怀里抽离:“兄长怎么会在这里?”
一想到自己来找方宁的原因,方平就忍不住唇角的笑意:“竹颜醒了。”
“真的?太好了,总算是醒了。”突然喜悦起来,又忍不住高兴地泪流。
日日夜夜盼着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接回小侄子,另外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那就是盼着竹颜醒来。
“兄长,我要去看看竹颜,这些日子,可是担心坏我了。”
方平抬头看了一眼没几步的赵琰书房,问道:“不跟他说一声?”
才在赵琰那儿被惹生气,此刻自然是不会将他放在心上的:“不了,我想快点儿回去看竹颜。”
对于方宁的置气的样子,方平是什么熟悉的,小时候要是惹她生气了便是这副样子。不过看方宁的样子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把它当做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方平也没有在意。
只是让方宁等着他,自己去跟门口的侍卫打了招呼,说明方宁的去向,以便万一赵琰问起来,也有个出处。
高高兴兴地同赵琰一起回到绿蘅院,直接冲向竹颜的屋子。看到靠在床头,正由松绿喂药。
惨白的脸色在看到方宁的进门的那一刻带上了一些容光:“主子!”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好像隔了千年,方宁心里一酸,想到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竹颜了,眼泪差不多快流下来了。
知道竹颜虽然醒过来了,但是甚至还弱,赶紧擦干眼泪不让她担心。
走上前去接过松绿里的药,代替松绿坐在床边亲自喂竹颜喝药。
竹颜看着方宁这般对她,还有些迟疑,忍不住朝方平那边望了一眼。看到方平微笑着颔首,竹颜才微微张口,喝了一口药。
“主子,还是松绿姐姐来吧!”
方宁摇了摇头,将瑶池放在碗里,伸为竹颜理了理脸颊旁的碎发:“你照顾了我那么多次,我就照顾你这一次都不行吗?”
看着自家主子,竹颜的心里泛起波浪滚滚,眼角有些湿润:“主子,谢谢你!”
又拿起药匙继续喂药,方宁念叨着:“是我该谢谢你!是你替我找回了兄长,辛苦你了。害得你吃这么多的苦,我不是个好主子。”
竹颜吞下药之后,摇了摇头:“不,竹颜为着主子,竹颜从不后悔。”
听着方宁跟竹颜的对话,松绿的心里波澜四起。那一日方平在厨房同她讲的话,她还记得。只是她已经愧对方宁了,即使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方宁,这一次却因为她的报信,才会让竹颜遭受大难。
心愧疚难耐,但是她却无法坦白。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只觉得压抑,遂主动开口:“主子,奴婢去厨房给竹颜做一些清淡可口的吃的,奴婢先告退了。”
方宁还没有开口,倒是方平先说:“下去吧!”
松绿如蒙大赦,赶紧离开了屋子,生怕不小心在方宁面前露了马脚。方平吩咐过她,不许在方宁面前透露什么,否则不会原谅她做过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