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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好像有什么压在心上,让她突然之间无法呼吸。
“宁儿,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来人目光闪烁,可见他垂于两侧的拳头紧握,背上青筋粗现。内心挣扎着,这不是他所愿,可是有老周头在,那些下根本不听他的。
“二哥!你真的跟爹爹一起谋逆吗?”方宁想,只要二哥回答一句不是她就会选择相信他,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做了很久一直未醒过来的梦。
一声二哥,击垮方平所有的防备,他多么想告诉方宁,自己只是为了报仇没有参与夺嫡。可是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方宁还会信吗?
“宁儿!我……”脚下好像是生根了一般,挪不动步子,无法走近方宁。有些不易轻弹的泪水,肆无忌惮地划过他坚毅俊朗的面庞。
他已经知道了父亲的秘密,就在不久前,老周头亲口告诉他的。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些依然无法改变他对父亲的信仰,所以他还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却犹如木偶,被父亲方振操控着提线。
“二哥,你知不知道……”方宁咬住嘴唇,突然迟疑了。二哥知不知道兄长在雁荡关的遭遇,他 或者有没有参与其?
心跳“咚咚咚”地叩击着心门,突然害怕去知道真相,害怕自己的 亲人互相伤害。有些时候,真相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不是吗?方宁安慰着指尖,咬着牙吞下已经圈在舌尖的话。
“二哥,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换了一个话题,方宁更新知道方安的目的是什么。在她,还在意指赵琰!
“是父亲的意思!”方安没有隐瞒,他不想再去骗方宁,他做不到。
“那目的是在于赵琰?”方宁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的分量,所以方安他们的目的只能是赵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兄长也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想到这儿,方宁突然放心下来。
可是并没有安定太久,突然想到什么,猛然一下子就冲到方安面前:“那赵琰怎么样了?”
方安目光闪烁着,有些不明的意味:“宁儿,你关心他?”
方宁垂下了眼眸,否认了方安的猜测:“没有,我只是不想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就这样没了。那我在桃源受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一听到方安问自己是不是关心赵琰,她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方安没有再说什么,他不如方平聪明,但是也看得出小妹的变化。以前在雁荡关的时候,一提到赵珩,她也有这样的反应。只是他没有想到,方宁居然会对赵琰也有这样的反应,那赵珩?
心思回转,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跟阿横……你们怎么样了?”
方安没有想到提到赵珩会触碰 方宁的禁忌,小妹陡然转变的脸色提醒了他:“对不起,我……”
“二哥,你觉得我跟赵珩还会有可能吗?”或许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方宁还觉得自己错怪了赵珩,恨错了人,甚至还幻想着他们能不能回到当初。 可是冷静下来想了想,他们如何还回得去?且不说他们之间隔着的柏青,还有那后宫未来的千佳丽。就单单凭着她是方振的女儿,她也无法再去面对赵珩。
那一日,赵珩对她说,不如回到他身边,她不是没有一刹那的心动。可到底还是被理智征服,这一生她和赵珩总是在谁欠谁的宽恕挣扎。
“宁儿,父亲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次行动也只是……只是!”方安也不知道说出来会怎样,但是却知道这个秘密轻易不能说出来。这样断断续续,遮遮掩掩的话,却更让方宁心疑惑。
“二哥,你不必解释了,我不想知道。你只要告诉我赵琰他现在怎样了就行了。”方宁没有去听无谓的解释,有些东西现在说起来没什么意义了。
“他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方安面对自己的妹妹,总是不愿意让她不高兴,他不想方宁难过。所以他还是告诉了方宁赵琰的情况,虽然老周头可能已经对他严刑逼供了。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想着赵琰的腿上还有伤,先前又那么拼命对抗黑衣人,生怕赵琰的腿伤加重。
张了张口,方安想拒绝,可是说不出口。只是过去解开了她的束缚,然后默默离开。
看着方安离去,方宁也想跟着他的脚步出房门。没想到门口还有两个黑面门神守着,她刚刚一跨出一步,刀就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方安回头看了一眼方宁,眼神里有不忍心,可是最后还是强硬地别过头,转身走掉了。
无力地跌坐在门坎儿上,方宁泣不成声。不是已经心有数了吗?为何真正面的的时候,还是这样难过?
方宁无力地审问着自己的内心。这些天她已经接受了父亲谋逆的事实,甚至想过梁两军对阵的时候,她该以什么样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父亲。
兄长显然不会站在父亲的那一边,二哥本就在父亲麾下,可是她自己呢?一边是她敬仰的父亲,一边是曾经爱过如今觉得抱歉的爱人。她理所应当应该站在父亲的那边,可是……
方宁很难过,眼泪就是那样不值钱,随意就从眼眶里偷跑出来。紧抓着胸前的衣服,疼痛难耐,她终究无法原谅的原因有二:一是方家几代忠良,最后毁在父亲的上;二是方家那些无辜死去的妇孺,苦守着夫君儿子归来的人,何其无辜,却被在外的家人连累。
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钻进心,骤然一放开,疼的方宁大汗淋漓。咬着有些苍白的唇,不让自己痛出声……
方安见过方宁只好,便朝着关押赵琰的地方走去。
赵琰没有方宁那么好的待遇,住不了收拾齐整的单间客房,只能窝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忍受着那些酷刑。
“只要你说出朝廷的军队布防,就不用在吃这些皮肉之苦。贤王爷娇生惯养,何必硬要白受这些苦头呢?”
赵琰有自己可以睥睨天下的资本,多年带兵的经历,让他随时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嘴角每次扬起的嘲讽都是对老周头的鄙视。
“怎么样了?他还是不说吗?”方安一步步靠近赵琰,看着满身狼狈依然风华灼灼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很快便隐藏过去了。
“二少爷,他还是不说,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还没有完,方安就打断了老周头的话:“不用,我就不信,那么多的段他都能扛过去!那些段一个个都用上,我倒要看看他骨头硬,还是我们的段狠。”这话说的狠辣,可是却不知道真相的背后,他只是不愿意拿自己的亲妹妹去威胁自己的敌人?
老周头垂下头去,什么也没说。方安知道他另有心思,也不戳破,只是暗暗决定要好好看着方,不能让老周头接近她。
审讯继续,方振一方不得的布防分布是不会罢休的。赵珩登基之后,亲弟弟几乎掌握了大部分的兵马,所有的调防都归他统一制定。雁荡关的大军要开往禹城,就不得不有完全的计划,必须尽量避开那些布防的牵制。
各种刑具都尝试后,赵琰还是守口如瓶,方安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地牢,只剩下老周头。
老周头在看着方安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叫来下,悄悄在耳畔吩咐了几句。得令的下匆匆离去,老周头才叫人泼醒已经痛晕的赵琰。
老周头终于坐在椅子上,下立即为他端上来一杯茶。瞥了一眼茶杯,老周头一双苍老却依然透着光亮的眼睛闪了两下。最后还是端起茶喝了下去,现在他已经不着急了,等待着刚刚离开的人回来。
要是那个人也无法威胁眼前的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日拿不到布防,就一日无法挥师南下。
又不能彻底整死赵琰,因为后面还想用他去掣肘赵珩,想想就觉得有些烦躁。
最后老周头却是也没有坐住,仔细想了想,心还是觉得不平。越看赵琰越觉得不顺眼,操起桌上的小刀,一步步靠近赵琰。
正要扬刀,打算挑断赵琰的筋脚筋,却不想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耳膜。
“住!”
是方宁,她被下带来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老周头客气地跟方宁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宁丫头!”
方宁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算是半个师傅的老周头,心里一时无法平静,颤颤巍巍地回应道:“好久不见!”
目光很快又转回赵琰的身上,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疼惜。印象里赵琰不该是这副狼狈的模样,即使再桃源,他都始终保持自己的形象。
“你叫我来做什么?”终于收回了视线,发囊开门见山地问出话。
老周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自然是有事儿要麻烦你了!”
方宁并不相信老周头的话,皱紧了眉头,语气间是无尽的怀疑:“哦!是吗?居然也有麻烦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