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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请借一步说话。”方平壯着胆子将赵珩拦下,私心里 就是不希望赵珩再靠近方宁。
看了一眼方平,眉间有些不耐烦,不过念着他是方宁的兄长,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想听听方平到底要说些什么。
向赵珩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将头贴到地面上。方平这才缓缓道来:“皇上,草民斗胆,还请皇上收回对舍妹的情意!”
“你!”几乎就要动怒,又生生压下去那种不满。转而语气尽量和缓,问道:“方公子何出此言?”
“舍妹已经嫁为**,不宜与外男来往过密。大齐礼仪之邦,想来皇上比我更懂这些祖宗礼法。”恭恭敬敬带着自己的坚持,方平面不改色,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为方宁先作考虑。
“哼!好一个方平!好一个兄长!”一怒之下,拂袖而起。怒目死盯着方平,好像要在他身上挖出几个洞来。越想越气不过,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传来阵阵悦耳的声音,终于觉得身心舒畅了一些。
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一棵松的方平,赵珩挑眉:“朕,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礼仪。”抬头看着屋外,大喝:“来人啊,把方公子给我带下去,怎么让贤王妃的屋子里进了闲杂人等?”
“皇上,宁儿她姓方,是在下的嫡亲妹子!”方平没有想到赵珩会这般行事,忍不住狠声提醒到。只是一个方平,完全没办法对赵珩造成什么威胁。
赵珩笑的好像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眼神里带着轻蔑。低声在方平的耳畔说到:“别忘了,贤王妃不姓方,她是宁氏。”
赵珩的暗卫很快就进来,将方平押了出去。尽管方平心想要挣扎,奈何一介书生,面对从小训练的暗卫,毫无对策。
赶走了方平那个说话让他讨厌的人,松绿也被人带走,赵珩终于可以安静地陪着方宁了。颤抖着抚上方宁的脸,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了。这两年多来,哪一次方宁不是冷眼相待?甚至恶语相向?
这样安静的方宁,他几乎不曾见过,有一点点的心痛。多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受伤了,臂上包扎的伤口已经不少,不知道被子下还有多少伤痕。他没有勇气揭开被子,也知道没有什么权力可以揭开被子。
坐在床头,抱起安睡的人靠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方宁的头发上。鼻尖还是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发香,沁人心脾。将方宁圈在怀里,满足感从心底升起,幸福包裹着久旱的痴心。
梦里,好像被温暖包围,沐浴着春日里的阳光,穿梭在美丽的花海。她像是一只快乐的百灵,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忧无虑。忽然,大风起,风沙漫天,记忆断。阴影里恍惚走出一个人,方宁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的模样。越来越近,好像是赵珩,又好像不似。
模模糊糊的感觉,她并不喜欢,想要靠近真相,却发现人影离她越来越远。
拼命地奔向那个渐渐远去的人影,方宁很着急,额头上大汗淋漓。终于,马上就要触到那个人的肩膀。
可是那人影却突然消失在眼前,方宁正在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却听远处传来阵阵呼喊。
“宁儿,宁儿!”
是谁?是谁?是谁在呼唤她?
脑子好像混沌了起来,那熟悉的声音分明是……明明觉得自己应该记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风烟又起,将人影人影推送到方宁面前。
“爹爹!”
突然从梦惊醒,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环境,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揉着自己几乎炸裂的脑袋,方宁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看着环在自己身前的,带着疑惑回头。
乍一看到赵珩,她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有一点点的失落,赵珩还是紧紧抱住方宁:“宁儿,你受苦了。”
方宁总算是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好像刚刚带着赵琰逃出地牢,遇上追杀。拼命抵抗不过,穷途末路的时候,好像看到希望出现了。只是后来,她好像就晕倒了,再也没有知觉。
“是你救我们回来的?”方宁摇了摇头,“不对,那些人好像是赵琰的人,那赵琰呢?他还好吗?”
听着方宁醒来后,只是念着赵琰,心醋意泛滥。双将方宁搂在怀里,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抵在她耳边说:“宁儿,你不爱我了吗?”
被赵珩的话震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紧紧靠着方宁,不再说话,赵珩有些哽咽。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害怕自己的声音出卖此刻的心情。
“你放开我!放开!”在他怀里挣扎着,方宁心里难受,根本不喜欢这样的亲密。他们之间回不去了,她怎么对得起赵珩?
“我不放,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没有冤枉方家,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方宁语塞,为什么不去原谅呢?或许只有上天知道,她不是无法原谅赵珩,她是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
“赵珩,你别这样!我们没有原不原谅这一说。”一滴滚烫的热泪,黯然滑落,滴在赵珩的臂上,烫的他缩回了自己的。
看着臂上晶莹的水珠,赵珩为方宁心疼,将方宁转过来面对自己,擦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别哭,我会心疼。我不要你的原谅了,好不好,错对错,是与非,我们不去计较好吗?”
忍着痛掰开赵珩的,泪眼婆娑:“你能保证你不跟我父亲兵戎相见吗?你能保证大齐可以化干戈止吗?你不能,这样的命运,早已经注定。”
擦掉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之后,笑含泪:“赵珩,你醒醒吧!我们之间即使没有过去的那些恩怨,也不会有未来的幸福。”
“不,我不信,我只信这颗心。你摸摸,它跳动着,它是炽热的,它还爱着你。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平了赵琦的叛乱,我就接你进宫,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赵珩唯一的皇后。”拉着方宁的放在自己的心口,让她感受着那里的跳动,感受着他诚挚的爱意。
方宁颤抖着缩回了自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赵珩对她的情意,她一直都懂,只是抗拒的多了,或许也就习惯了远离。可是看着赵珩炽热的目光,她又不忍心向从前那般,只说一些伤人的话。
这个时候,或许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她很感动,经历这么多之后,赵珩心里还有她,没有计较她父亲犯下的错。那些感人至深的话,听在耳朵里,任谁都觉得幸福。
“赵珩,你走吧!”别开头不去看赵珩,方宁忍痛闭上了眼睛。
“皇上!”门外传来暗卫的声音,赵珩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方公子撞柱了。”
赵珩一听到禀报,心里瞬间就凉了半截,那种突然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又一次出现。看到方宁扑腾着已经跌下床去,嘴里哭喊着“兄长!兄长!”他好像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还愣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摆,赵珩低头看着满眼恨意的方宁,好像从她嘴型里听到了个字:“我恨你!”
一时间几乎站不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思回转,只见方宁已经蹒跚走到门口。
“宁儿!”看着方宁已经无法稳住身形,下意识就喊出口。眼睁睁看着方宁倒下,他无能为力。
“兄长!”方宁在眼睛闭上前,轻轻呢喃出口,她心里最牵挂的人却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等到赵珩扑倒方宁身边抱起方宁的时候,方宁已经昏迷不醒,大惊失色的赵珩大喊着:“快传金小鱼,快!”
急急忙忙将方宁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咬着牙离去。看到院子里有人正八脚的处理着方平额头上的伤口,赵珩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好样的!”本来很想狠狠惩治方平,却想起方宁在昏迷前那一句浅浅的呢喃,最后也只能说一句无奈的话。
方平并未昏迷,脸上血迹未干,笑起来有些瘆人:“皇上还请恕罪。”
方平的样子,嘴上说着恕罪,明显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赵珩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撞柱的,可是又能拿他怎样?作为时时刻刻牵动着方宁的兄长,他只能轻易放过。
站在一旁,背对着方平,这样才能让赵珩心里舒服一些。金小鱼来了之后,战战兢兢磕头请安之后,才问道:“请问皇上,病人在哪儿?”
看了一眼金小鱼,脸上无甚喜怒,冷冷地道:“去看看贤王妃,至于眼前这位,让他自生自灭吧!”
说完,赵珩拂袖而出,带着所有的暗卫离开了绿蘅院。
留下一脸懵逼的金小鱼,还有在一旁流着眼泪看竹颜给方平包扎的松绿。
还一会儿,金小鱼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病人,连忙让松绿带自己去给方宁瞧瞧。
这一天,松绿院注定不能平静,方宁醒过来之后,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留方平。兄妹二人不知道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只听着无力不断的哭声和安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