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薇薇心里那种复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你去。”穆觉松开了她。心里却在腹诽,去旅游呢!比翼双飞呢!全都妈的滚蛋!
然后招手唤来阿桀,温声吩咐道:“开车送太太去2号别墅,她想见我宸叔。”
“老大。”阿桀很是诧异,“恐怕不是那么好进的。”
“没说让你进。”穆觉寄希望于他的女人身上,“她去就好。”说着,他抬手轻抚顾薇薇披散的卷发,“去看看,消息是否可靠。”
顾薇薇一下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这下完了,如果亦宸真的昏迷不醒,那穆觉岂能什么都不做?
他一定会有疯狂吞并穆氏的计划。
然而,阿桀为她拉开了副驾驶位的门,“太太请。”
穆觉似犹豫了一下,才对阿桀说:“如果见到乔伊,帮我问候。”
“好。”
这样的话,让顾薇薇听在耳里,格外不舒服,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关心乔伊?他们穆家的男人,难道都被乔伊迷住了吗?
车子开往海景2号别墅。
但是结果是在情理之中的。
阿桀的车根本不被放行,他在隔了十米的地方自觉地停下来,没有主动去碰灰。
顾薇薇下了车,走到大门前,被警卫拦了下来。
“我想见见亦宸……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好不好?”顾薇薇有些激动,“他醒来了吗?他好点了吗?我只是来看看他,看看他我就走。”
“这里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警卫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我是薇薇,你去跟他说我是薇薇,他会见我的!”她微笑着哀求,怀抱着那一丝希望,眼里却闪过悲伤的神色。
“不管你是谁!再撒野就找人把你拖走了!”警卫厌恶地警告她,真够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顾薇薇被警卫的态度震慑住,她幡然醒悟,自己算什么?又以什么身份来见他?
她呆呆地站在镂空的铁门外,眺望着里头的景色,她甚至可以想像,亦宸牵着乔伊的手,踩着夕阳,漫步在这里的情景。
心头酸涩难当,只有站在这里,才是离亦宸最近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
你还好吗?你醒来了吗?我只要能远远地看你一眼就好了……
想起往日点滴,她的视线又一次模糊了。
看一眼,都已经成了奢望。因为一切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天空的乌云压得低低的,银点般的小雨开始淅淅沥沥地飘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她的头发,落到她的肩膀,林湿了她的衣裳。
丝丝凉意将她裹挟着,混合着眼里的泪珠,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亦宸——”她握着铁门,拼命地摇晃着,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亦宸——”
医务室里。
乔伊笑容温柔,将薄被拉高,刚好盖在穆亦宸的肩膀处。
都十天了,他还没有醒来。这十天,她静下来心,思考了很多事情,如果他一辈子醒不过来,她愿意一辈子这样守着他,等着他。
她也后悔自己的任性,在大家都健康的时候,没有不留遗憾地真心真意地爱一场。
她蹲下身,将毛巾放在温热的清水中洗着,心情一点点变得沉重,她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要维持多久。但是无论多久,她都愿意等他。
劳恩医生推开了门,“太太。”
乔伊抬眸,看见他的手里握着药瓶,她问,“要开始挂水了吗?”
“是的。”劳恩医生走到床前,边忙碌边对她说:“穆先生情况有好转了,过不了几天应该可以醒来。”
“真的?”乔伊站起身,手里握着刚拧干的温热毛巾,“太好了……”她无比激动,用毛巾捂住了脸,腾腾热气氲湿了她的睫毛,她的视线模糊了。
然而她不知道,劳恩医生预测的,亦宸还可能失忆,这种可能,有80%。
窗外,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点,大门口,伤口初愈的顾薇薇站在雨中,热切地凝望着院子里的景色,嘶喊着病床上这个男人的名字,她的心撕裂般疼痛着!
周嫂打着雨伞路过院子,无意间见到了她,微愣,赶紧往医务室走去。
“太太,顾小姐来了。”刚进门,周嫂放下雨伞,有些着急地说,“还在铁门外站着呢!”这秋雨啊,越下越大了。
乔伊微愣,放下毛巾,耳边是越来越清晰的雨声。
“她一个人来的?”乔伊觉得匪夷所思,医生说,她骨折,加抑郁症,又刚割腕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是作死吗?竟然淋秋雨!
“我没有细看。”周嫂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之前她也是少爷的未婚妻,也还算熟悉。
听说她父母双亡,自己又被迫嫁给了穆觉,小姑娘命也挺苦的。
周嫂不时地瞅着门外,其实是希望乔伊出去看一看的,这样的秋雨淋下去,迟早得淋出病来。就算是劝她回去也好。
可是乔伊却在沙发椅里坐下来,丝毫没有出去看看的想法。
周嫂正想开口劝说,乔伊却抬眸看她,“叫陆扬送她回去吧,告诉她不要再来了,亦宸很好,这里有我。”
“您不去见见她吗?”周嫂没有经过大脑,本能地询问。
乔伊却皱了眉,“我为什么要去见她?”她语意淡淡的。
明显的不悦让周嫂自知说错了话,她连忙应声,“对不起……我这就去找陆扬。”然后她拿着雨伞迅速走出了医务室。
周嫂刚走,乔伊拿起手机拨打了陆扬电话,“你去门口看看,把那女孩送回去,这里的情况不要跟她多讲,她毕竟是穆觉的老婆。”
“好的。”
挂了手机,乔伊凝望着药管里的药水,一点点失了神,那天是自己大意了,不该起怜悯之心的。
希望穆觉不要惹出什么大事才好。
院子里,撑着大伞的周嫂看见陆扬的车从停车场驶了出来,她怕他要出门,加快步伐往门口走去,不曾想,那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而且大门也打开了。
周嫂加快了步伐,泥泞溅到她的裤腿上,凉凉的秋风呼啸而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顾小姐!”周嫂心疼地将黑色大伞撑到她的头顶。
满脸雨珠,狼狈不堪的顾薇薇如同一具木偶般杵在那儿,直到周嫂唤她,头顶的雨水突然被挡了去,她才勉强地拉回神智,“周嫂……”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透心的凉传递过来,周嫂一阵心疼,“您不要来这里了,一切都过去了,乔小姐特别忌讳,穆先生也很好,不用牵挂,照顾好自己,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我只想见见亦宸!”顾薇薇激动不已,哀求地握住她,“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吧!我只看一眼!他真的中毒了吗?他怎么样了?”
“……”周嫂为难不已,看了眼旁边的车,“乔小姐派了司机,送您回去,别再这样了,也不要再来了。”
“周嫂,我求求你了……”顾薇薇的心撕裂般疼痛着,“我只想见见他,我听说他中毒了,醒来了吗?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扬!”周嫂无奈,只好对着旁边的男人说,“送顾小姐回去!”
“……”顾薇薇情绪一下稳定下来,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今天的她,会是这样被拒之门外。
没有任何人理解她心里的苦,她没有再胡搅蛮缠,泪水混着雨水,掩饰着她的狼狈,但即便是这样,她已经是狼狈至极了。
她终于认清了现实,自己和穆亦宸终究是过去式。
陆扬替她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车,“上车吧。”
“我有车。”顾薇薇吸吸鼻子,她努力克制着情绪。
周嫂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银色宾利。
她本能地意识到,那里有穆觉的人。是探子!
“穆先生很好,那点毒对于他来讲又算得了什么?犯不着在这儿寻死腻活的!”周嫂严厉地看着她,“你现在是穆觉的女人,穆先生根本不想见你!你走吧!”
穆觉的女人,这样的身份,是她一辈子也摆脱不掉的!
因为她是穆觉的女人,所以穆亦宸无比嫌弃自己对吗?
顾薇薇转身,走进了风雨中,走向阿桀的那辆车……
副驾驶室里的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阿桀蹙眉看了她一眼,“真够狠的,都这样了,也不让你进去。”冰冷的话里,没有丝毫尊敬,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对于他的挖苦,顾薇薇根本无心去理会。
她只是觉得失落至极,她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来见他的。
车子开始启动,离开了这里,车窗外是狂风阵阵夹杂着瓢泼大雨,打在车窗上嘭嘭作响!
这一次,顾薇薇不仅感冒了,而且一病不起!
她有心伤。
淋成落汤鸡的她回到郊区某公寓以后,并没有迎来穆觉的虚寒问暖,反而是一脸的阴沉。
因为阿桀的脸色不好看。所以事情的结果不言而知。
顾薇薇上了楼。
“怎么样?”穆觉沉颜问阿桀,“他真的昏迷不醒?中毒很深吗?”
阿桀蹙眉摇头,摆出一副不太好分析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见到他,太太直接被拦在外面,站了整整半个小时,结果淋成这样了。”
“这么狠心?”穆觉摸了摸下巴,“是里面的人不知道她来了吧?”
“应该是知道的。”阿桀回忆着,“最后有人出来了,太太似乎还在哀求她些什么,但是那女人很严肃,还叫来了一辆车,打算送她回来。”
穆觉听着,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这算什么状况?
“不让见,那到底是有没有那回事?”他坐入沙发椅里,仔细地分析着,“那个出来的人是乔伊吗?”
“不是,是一个老妇人,应该是保姆之类。”
楼上,顾薇薇扶着门,连打了几个喷嚏,只觉头昏眼花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找了身干净的衣裳,走进了浴室。
冲完凉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走出来的她,倒在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穆氏国际,高管会议室里。
阿彪站在讲台前,用幻灯片播放着一组组照片,以结束今天的会议。
他的这种讲解方式,总能让人一目了然,也很受大家欢迎。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有什么好的提案,可以交上来,穆总会一一过目,亲自审核。”阿彪声音干练,临危不乱。
却还是引起了几个元老的怀疑,“穆总什么时候回来?这边的项目和巴厘岛的项目比起来,都是需要他亲临指导的,和他交流不了意见,简直没法开工。”
“我已经把他的意见传达给各位了。”阿彪大手撑在桌面,唇角上扬,“穆总新婚,领了证还没有举办婚礼,但是他这回可是带着新婚妻子去的,对于他的行程,我也仅仅只是知道,并做不了安排,抱歉。”
“原来是这样!”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度蜜月去了?”
“穆总娶谁了呀?”有人特别好奇,满脸笑意,“我们见过没?”
“对呀,到底是谁能博得穆总的芳心?”
阿彪以笑而答,收拾着企划案,转身离开,刚走出会议室大门,就被等在门口的西装男小惊了一把。
“强哥,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男人捧???一叠资料,跟在他的身后,小声地汇报。
阿彪很高兴,侧目看了他一眼,加快走向办公室的步伐,“进去再说。”他推开了办公室复合大门,大步走向办公桌。
“这是什么?”接过男人递给他的资料,迅速地翻开,一组女孩的彩色照片。是生活照。
“她就是乔姗姗,是江城市星新幼儿园一名幼师。通过她最好的朋友,我得知她有一个走散的哥哥,叫乔觉。”男子汇报着。
乔觉?
阿彪突然脑洞大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略作思索,“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妥,第一,要详细了解她的过去。第二,要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完好无损地弄出江城,一定不可以和穆觉相见,她很可能就是他的妹妹。”
“阿彪,就算相见也不认识吧?”男子提醒着他,“穆觉自从毁容以后,一直戴着面具呢,而且他也不是随便就跟女人接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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