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的嘉宾身份越是贵重,顾云棋与贺氏就越发的怨愤惊怒。只因为昭示着对顾轻染的看重,衬托着顾轻染的身份越尊贵。
萧皇后正宾和二公主赞者的身份,就是贺氏都不知道。
她侧头看顾义雄一脸的坦然含笑,便知晓他事先是知情的。心里恨意更深,没想顾义雄为防备她,居然连透露一丝都没有。
只是这事还真不是如贺氏所想,而是皇后主动所求,皇帝私下吩咐,想要给顾轻染一个惊喜。
夜婉梦的担任赞者顾轻染倒是知道的,而萧皇后担任正宾,知道的人也唯有担任司者的清竹而已。
待一切就位,顾义雄自首座缓缓起身,神色肃穆:“今日,谢各位前来鉴证小女的及笄之礼,感谢各位宾友前来观礼。下面小女的及笄之礼正式开始。”
厅内,气氛肃然,更令人郑重万分。
顾义雄才接着道:“现在,受笄者顾轻染入场,拜见各位宾友!”
萧皇后带着浅浅笑意,眼中晕染着慈爱的光,看向一方。
舒缓空灵的丝竹之乐如山间流水潺潺,宁静了众人的心。大家的目光见身着锦绣粉衣的侍女撩起一侧层层蔓蔓的轻纱,露出与前厅相连的廊桥。
廊桥两侧站着两排身穿同样锦绣粉色襦裙的侍女,她们的手中提着精致的蔷薇琉璃花灯,星火跳跃,层层氤氲弥漫遮掩廊桥脚下的路。
顾轻染身着素白长裙自夜色中如踏云而来,氤氲随裙摆浮动流转出朵朵雾莲盛开。白锦如梨花素白清雅,亦像万年冰晶莹莹清滟,黑发如瀑披散脑后,皎皎晧月清辉挥洒,身绕莹莹银辉似夺了皓月之光。
乘月踏云而行,曲裾逦迤逶地,随着她一行一走间,清雅至极至另一个极端,至纯至妖,至真至媚,脚下的雾莲翻滚似一朵朵繁丽妖娆的花。
顾轻染一步一步走近,众人不由摒住了呼吸。
锦绸遮掩梁上一抹黑影,此刻也是怔怔看着行走而来的人,忘了时间忘了空间,满心满眼是她。
顾轻染察觉这一瞬间梁上暗藏的气息,眸微抬对上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眼。
那原本幽寂深邃的黑眸此刻弥漫着妖娆的雾气凝望着她。纤白如玉的手置于唇边,手上一抹黑亮,于唇瓣摩挲。
笄礼男宾非至亲长辈不得观,夜宸轩不能正大光明前来,竟然藏身与房梁之上偷看。
她敛眸,掩住心底的震惊,只若未见,缓缓踏进前厅。
看着顾轻染素颜亭亭玉立站在中央,顾义雄的笑容更深,满是欣慰,转而道:“劳烦皇后替轻染行初加礼仪。”
顾轻染依礼抚裙面向东面正坐,清竹上前奉上罗帕和笄簪。
萧皇后缓步走到顾轻染的面前,眼中浮现一抹暖暖的笑意,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顾轻染点头敬听。
萧皇后跪坐着席,拿着檀香木梳,轻抚着顾轻染如丝绸披散的墨发,柔柔地梳理,手指灵巧微动,替顾轻染挽了一个简单却秀雅的发髻,然后将笄簪插进了她的发髻里,起身回位。
夜婉梦眼中满满的祝福,走过来替顾轻染扶了扶发髻,正了正笄簪替她正笄。
顾轻染突的鼻头酸透!
此刻至亲挚友都不在,但虽为她行礼的不是她真正的至亲,但想因使命她早早地离家面对不知得未来,这一刻突然就觉得满满的感动。
妈妈,外公,外婆,虽然你们无法亲眼所见,但你们的女儿、外孙女终于长大了。
只是还有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找到她,如此重要的时刻他不能陪她鉴证,是何等的遗憾。
她强忍着泪意缓缓起身,萧皇后欣慰的看着眼前含泪的少女。她未能见证眼前少女的成长,但她知道她曾经的艰辛,看到了她此刻的蜕变后的美丽。
顾轻染回礼感谢,自廊桥回房。
夜宸轩倚坐梁上,看着顾轻染湿润的眼眶透出的思念,几乎克制不住要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只是理智阻止着他的冲动,只看着她在廊桥渐远的背影。
顾轻染回到房间已收起了外露的情绪,青蜂端着衣饰走了进来,红鸾拿起素袍缓缓的替顾轻染穿上,再为她一一戴上饰品。
只是她的眼眶还有着不明显的红,至外跟着顾轻染回府的两人显然知道得更多。看着清晰得琉璃镜中这一刻同样风华绝美的顾轻染,不禁赞道:“小姐真美!”
这是最真诚的赞美,也是安慰希望转移顾轻染的思绪让她忘却悲伤。
青蜂显然没想这么多,也跟着红鸾说道:“是呀,小姐现在都漂亮得让人看得呆掉,要见到小姐得真正的容貌,那不还傻了。”
青蜂窃笑,被红鸾瞪了一眼,“小心隔墙有耳!”这二楼小姐的内室虽然不许她和清竹、青蜂三人以外的人上来,但难保有人暗中偷听她们发现不了的。
被红鸾教训了,青蜂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了。知道自己一时忘形了。
“好了,没事!”顾轻染勾起浅浅的笑,知道两人是在安慰她。对两人笑了笑,整理好衣容,起身再回前厅!
顾轻染身着素白的襦裾,襦裙上绣着暗金凤凰。风有九尾,犹如高栖梧桐俯瞰睥睨,竟是至高至尊的一国之母皇后才能穿着穿戴的九尾凤凰。
众人心惊,只看萧皇后一脸微笑,顾义雄满脸欣慰之意,便明这是经皇上允许的。
只惊叹皇上对顾大小姐的宠爱,对暝王殿下的纵容至如此爱屋及乌之地,竟不顾一国规矩,逾制以九尾凤凰为顾大小姐制了笄服。
众人收敛心神,视线回到顾轻染身上。见她莲步轻移,脚步轻盈那微晃间袖裾陡然金光浮动,金凤华丽展翅,竟作欲飞之势,不尽的华丽与尊贵!
耳际素白如雪的镂雕曼陀罗华笄簪,玲珑剔透,花间纤长的米色花蕊,随着她步履而娇动颤然,长长的丝蕊自花间垂至耳际,与耳际同式曼陀罗华耳坠呼应。
这时顾轻染行至顾义雄面前,司仪高唱,“一拜,父母养育恩!”
父母双方,跪拜其一竟是一尊灵牌。这情景虽是有些怪异,但比起跪拜贺氏,顾轻染更宁愿跪拜云锦。至少,她占了人家女儿的名,就该行女儿的事。
顾轻染跪在蒲团上,双手抵额朝着顾义雄和云锦拜下。
接着便是二加礼仪,顾轻染复又向东而坐,萧皇后净手复位,清竹再奉上发钗。
萧皇后走到顾轻染的面前,再一次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然后为顾轻染去了笄,跪坐替顾轻染插钗,夜婉梦替顾轻染正钗,转回云阁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顾轻染头上的曼陀罗华笄簪,换成了温玉雕凤凰展翅血翡缀凤眼金丝坠红宝石步摇簪,红如血的滴珠垂在额前摇曳生姿,清雅中平添妖娆媚色。身上加了蕊红云纹曼珠沙华深衣,随着她步履而散开,若彼岸花自两岸绽放,魅惑心神。
顾轻染朝着萧皇后二拜,以示尊敬爱戴。
三加礼仪!
萧皇后至顾轻染身前再颂:“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去了发钗,加上钗冠,夜婉梦满目惊叹而前正冠!之前的顾轻染便已让她觉得美得惊人,此刻却更是美得动人心神。
顾轻染加上与钗冠相配的大袖袍礼服,头上戴着至红至烈的金丝红翡镂雕曼珠沙华冠簪,那薄如纸片的红色花瓣,在月辉下泛着丝丝银芒,银丝花蕊自花瓣之中探出,银丝蕊顶端的赤金细珠微颤。
身上加上了曳地的九尾凤暗金火红长裙,逶迤逦曳,尊贵大气,如火焰中走出的凤,浴火而生。
顾轻染下跪朝南,以拜天地。
接下来便是宴席。
夜婉梦奉上酒,萧皇后接过醴酒,颂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顾轻染行拜,接过醴酒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杯象征性地沾湿了唇瓣,再将酒置于案几上,清竹奉上饭,顾轻染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再便是笄字。
萧皇后吟颂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锦蝉甫。”
顾轻染答道:“锦蝉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只要顾轻染出现,顾义雄欣慰的目光一直未离顾轻染,此刻刻意肃穆的神情透出满满的温和,训示着,“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义,不为真知而止体!谨记,君子行仁义之事不求名不避宠。愿尔唯心!亦是尔母之愿。”
顾轻染肃然听训:“锦蝉虽不敏,敢不祗承!”
顾轻染再向正宾、观礼、司者、赞者见礼之后,又向旁观宾客行揖礼以示感谢。
直到司仪高喊,“礼成!”复才转身回云楼。
顾轻染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繁复肃穆的礼仪,她感觉自己全身精神都紧绷着。沉重的头饰,厚重的笄服,古礼的隆重和郑重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而整个及笄礼她是唯一的主角。
众人灼灼的目光全聚于她身,并不是全部都是善意祝福的。她的敏锐,感到不少目光中的愤恨,嘲讽,嫉妒。
若非她心神强大,心智坚毅,这样的目光之中紧张之下难免不会出差错。
顾轻染回房间更换衣饰,她今日身上三加的笄服是汉服的三重衣,中衣襦裙,深衣曲裾,加曳地袍服,华丽的织锦,全部都是珍贵的寒蚕冰丝锦,端庄大气,雍容华贵,又不失风姿卓绝,绮丽妖娆。
这衣是昨日才由顾义雄交给她的,这般繁复珍贵的衣裙,万金难求的丝锦,巧夺天工的锦绣,不知他何时便开始准备。
顾轻染坐到镜前,手指轻轻的抚过面前摆放的笄簪、笄钗与笄冠,突感身后有另一道气息出现,回头,蓦然一惊。
纱幔层层,朦胧窗边多了一黑影。凭窗而立,迤逦锦绣黑袍,几分熟悉。
顾轻染微蹙眉,撩起内室轻纱走出,看清来人,微怔,微怒,微蹙眉,“夜宸轩,你不是在前厅吗?”
她的闺房,尚无男子可以踏足。他倒是好本事,避过暗中的护卫,层层的阵法就差直接进了内室
夜宸轩自背对她转身,凝视着她,沉沉的双眸,黑得如无尽的深渊。顾轻染却从他眼中分明地看出了她得身影,一抹烈焰明红灼灼,似在他眼底燃烧。那影吸引着她,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拉入眼底。
待得夜宸轩沉步上前,缓缓的,几近于无的脚步声在她耳中却那么的沉。
他在她身前停下,目光灼灼凝望着她,俯身于她耳边,轻叹:“轻轻,真美!好想把你藏起来就我一人能见。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犹记得锦阁中顾府的近亲中不多的几个男宾,那样热切的目光看着那么耀眼的她,眼神炙热得让他想要把他们的眼挖出来。
她的美,好想只有他能看,好想只有他能尝。
顾轻染因他称呼微动的疑思被他极具占有欲的话所打散。她避开他几乎触及她耳的唇,蹙眉不悦道:“夜宸轩,我不是你的,不会是任何一人的。我只是我自己的!”
“呵呵!”夜宸轩突然轻笑,笑声低沉微哑,迷离惑人。顾轻染微恼,刚想质问他笑什么,他蓦然出手点了她的穴。
身形被定连头都动不了,只双眼能动。顾轻染只凝眉未见慌张,只沉声带着怒意,“夜宸轩,你想做什么?”
似下意识的相信他不会伤了她,只是她还未曾意识这一点。
夜宸轩不答,顾轻染只眼角余光看他置若未闻突在她身前蹲下,层层的裙摆被他撩起,灼热温润的手指触上了她的脚踝,烫得她的脚想要缩起,突感一抹冰凉。
她看不见,只见夜宸轩起身眼底氤氲起妖娆的雾气看着她,层层蔓蔓看不清他眼底的渊,眼底的火,眼底跳动的情绪。
他俯身,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浮动,语气带着火热与魅惑,唇贴在她的耳,呢喃轻吟:“及笄礼,会喜欢吗?”
恰她被禁锢的穴道冲破,一个巴掌向着他狠狠地挥去。
夜宸轩抬手就抓住她挥来的手,柔弱无骨的滑腻,握在手心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顾轻染一头撞上他的胸膛,坚硬如铁的胸恰巧撞到了她鼻尖。鼻头一酸就听他低沉醉人的轻笑:“乖,面具太硬,会伤了你的手。以后要打往这里。”
他带着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手下是跳动的心脏,一下下的频率快得不正常。
她微怔,突唇上一抹温凉,她惊愕地瞪大眼,顿时怔愣在原地。
他的唇炙热,密密地覆着她的唇,唇瓣与唇瓣的紧贴,重重的就宛若盖章一般。
恍惚间一阵冷香袭来,似熟似陌,感觉似曾相识又非常确定这冷香从未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片刻夜宸轩松开她的唇,不及深思她只冷冷地看着他,挣不开不开他坚硬的臂膀,只能怒仰视道:“夜宸轩,你混蛋!”
他竟然敢轻薄于她。
“是,我混蛋!”夜宸轩宠溺纵容,无视她的怒,一手抚上她的脸,喃喃不清,“还是没想起吗?”
“你说的什么?还不快放开我!”顾轻染猫眼圆睁瞪着他,眼尾微微上翘,纯真而妩媚。
夜宸轩一手抚她的眼,遮住,呼吸微促,低头在她耳边道:“轻轻,不要这么看我!”
他的嗓音微哑,性感,缠绵的暧昧。
眼前的黑暗,他似动情的声音让顾轻染略微的恐慌。挣不脱,逃不掉,他只将她禁锢得更紧,听他轻唤,清清冷冷缠缠绵绵,一声声道:“锦蝉!轻轻……”
锦者:年华似锦,锦瑟年华。
蝉者:含气饮露,则其清也;黍稷不享,则其廉也。处不巢居,则其俭也;应候守常,则其信也;加以冠冕,取其容也。古谓蝉有文、清、廉、俭、信五德。
锦蝉者:愿尔锦年,清雅唯愿。
“轻轻,我将永恒送你。愿与你永恒共好!可好!”他呼吸微急,心跳快得她都能听到,带着祈求,带着诱惑。
顾轻染久久未语,未见这一刻夜宸轩眼底的光亮,期待、不安直至有她的沉默中黯然。蓦然,他眼底释然流露,是他,心急了。
“乖,我该走了!”
耳边一声叹息,当眼前再度恢复光明,夜宸轩的身影已然消失,恍然刚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
顾轻染心神还有些恍惚,忽然忆起猛然拉起及地的红裙,纤足如玉,只一抹银黑交错。
那是一条足链,数条细银丝疏疏落落地串着大大小小的亮黑、银白细珠,浑然一体恍若天成。
顾轻染愕然片刻,忽皱眉地俯身去摘那足链。可足链恰她脚踝大小,浑然一体,拆不开,扯不断。只白玉细足被磨得通红让人见之心痛。
窗外正对树上斜倚一人,正目露痛色,只看着她关了窗,仰头望月一身孤寂。
脚上的链,顾轻染挣脱不掉,只能任由它留在脚踝。在房间耽搁的时间不短,顾轻染关上窗匆匆换了衣服去了宴上。
酒宴在顾府会客厅,不及锦阁的奢华同样的灯火通明。
顾轻染事前不知,及宴上才见竟是类似于自助餐的形式。
修真界民风开放,男女之防并不太重,因此宴会男宾女宾并未分开。
厅中三面放着茶几座椅,角落处的长案放着点心茶水。数名侍女带着面纱而立,想吃什么都有侍女装盘里送到座位上。
男宾大多未前往锦阁观礼,此刻手中端着酒杯在场中游走,三三两两地交谈对话。女宾大多坐在一旁聊天对话,对这样形式的宴会均是感到新奇不已。
顾轻染出现,众人再将注意落于她的身上。男宾未观礼,只听自家夫人、娘亲或姊妹回来后描述,惊叹,羡慕不已,此刻纷纷目露好奇,但不敢露出一丝觊觎亵渎之意。
褪下红裙的明艳张扬,一身淡紫纱裙的顾轻染高贵神秘,一袭同色面纱覆面,头上依然是曼陀罗华的首饰。
似有意无意目光落于清净处一抹黑影,自顾轻染出现他的目光便凝滞于她的身上,更是连忙将目光收回来,规矩得不能再规矩。
“轻染!”顾义雄一见顾轻染便满脸笑意地迎上去,本该贺氏的工作被她抢取,亲自带她介绍给众人。
无人敢说顾义雄不懂规矩,只与贺氏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没人与她说话,均是不屑。
顾云棋与端木青青和夜婉容坐在一起,顾轻染准暝王妃的身份是得到了夜明寒的默许,众皇子均有前来,就连宁瑾空和赫连宇等人都在。
说起来,顾轻染的笄礼堪称三国来贺,比公主的笄礼都要隆重,顾云棋嫉恨,夜婉容又如何不嫉妒。
顾云棋只看贺氏挂着牵强的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底的恨就似淬了毒地落在顾轻染身上。
比起顾云棋,夜婉容就是得意得笑。等着吧,此刻越是风光越是引人注目,待会儿就越是丢脸越是翻不了身。
这时,有人通传李公公到。
顾义雄向正在说话的人告了个罪带顾轻染上前迎接,不等他开口李公公就率先拱手,先说道:“顾将军,咱家在这先说一句恭喜了!”
李公公满脸的笑容说道,顾义雄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其他人却是惊得嘶了一声。
李公公代表的是皇上,那他这话的意思是……
众人目光落于顾轻染身上,顾义雄也反映了过来。顿时满脸笑容,正准备接旨,突然,厅外一阵呵斥喧哗,顾义雄顿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