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高府西侧的一座厅堂前站了好些人。
屋门虽然打开了,但并没有人敢进去。
“没一点动静,就那样死了。”
高小官人不敢上前,用手帕掩着口鼻闷声说道,伸手指着屋内。
屋内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四个人,面向下的流出一滩血,面向上的则可以看到双目暴瞪面se黑紫七窍出血。
高凌波微微侧目,手里的帕子要放下来。
“大人不可。”一旁的人忙说道,带着j分惶惶不安。
“这都散了半日了,要是有事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安生站着了。”高凌波说道,但手里的帕子却并没有再垂下。
“碾碎了一根,太碎了只辨出一样y,然后古先生就提议点燃闻香,这样才能辨别的更准确,一开始都好好的,但一盏茶的功夫,人就不行了…”
“是毒吗?”高小官人掩着口鼻问道。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y房,坐在了高凌波的书房里,但高小官人的手帕始终没有放下来,只要一想到这些人查探香的时候,他也在场看了热闹,如果不是有他的茶煮好了,那茶又是新的上好的配方,怕被冲了味,他就要端着在这里喝了,如果那样做了,此时的他…
眼前浮现那j个人横死的样子,顿时打个寒战。
他不是没见过死,家里的小人随手打死的也多的是,外边惹到他看着不顺眼暗自下黑手也多得是,但那都是别人死,不是他死。
他从没想过死会距离他这么近,而且还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只要一想到这个,高小官人就觉得浑身发冷。鼻息间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就在萦绕。
他当时可也是还凑上前看了看那研成末的香呢,该不会毒气已经…
高小官人手掩着口鼻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高凌波骂道,扔了一个茶碗让他滚出去。
高小官人也不想在这里呆着急着。立刻就要走。
“站住,敢去找太医看。就打断你的腿。”高凌波的声音在后喝道。
高小官人顿时僵住了,哭丧着脸转过身喊了声父亲。
“小官人,如今他们并不知道谁得了这个香,如果小官人招了太医问岂不是…”一个幕僚忙低声说道。
难道吃了亏还不得咽下去了?连哭都不能哭一声?
高小官人神情愤愤。
“太医也不一定懂的。”幕僚接着劝道,“还是再找些熟悉这些yc的人来看的好。”
熟悉yc的人他们府里本来也有,只是现在都已经死在那个屋子了。
高凌波深吸一口气。
“去吧。”他说道。
高小官人知道父亲这是同意了,忙转身出去,不过面上还是焦急。
这一时半刻的去哪里找那样的人。就算找到了又是生人,谁知道用着怎么样…
高小官人只觉得心浮急躁脚步踉跄差点被绊倒,小厮忙搀扶,被他踹了一脚出气。
屋子里的高凌波心里的气却没这么容易发出来。
“…也不一定是故意下毒,古先生都认真的查看过,并没有发现异样。”一个幕僚接着说道,“当时古先生反应过来了,挣扎着拿了咱们的y一口吃了…”
以毒攻毒,如果这香是毒,但是能解他们下的y。那么反过来也亦然。
说到这里门外有人急匆匆进来跪下低头。
“古先生不行了。”
在场的人面se再次难看j分。
“还是不行。”幕僚叹口气说道,说到这里又忙再次开口,“也许是用的晚了些。如果再试试…”
再试试?
再去晋安王府拿j根吗?
“事到如今,就算他们不是故意让咱们拿的,也必须当成他们是故意的。”高凌波冷笑说道。
故意让他们把香拿出来,故意让他们点燃了香,故意让他们自寻死路…
高凌波深吸一口气,放在膝头的手微微的发抖。
“死了j个?”他问道。
幕僚们的神se有些黯然。
“五个,桑先生也在。”一个低声说道。
桑先生是高凌波最倚重的幕僚之一,这次特意跟过去查看这个香,所以…
还有那些弄cy的匠人们。都是高家豢养多年的高手,这一次一下子搭进去四个。虽然四个不多,但其中却还有一个老师傅古先生。
老师傅啊。一个可是抵十个的老师傅。
不止,还有晋安郡王府那精心埋下的三个眼线,经此一事,也是不能再用了。
大人说得对,不管这香是真能解毒的还是假的被晋安郡王府的人故意漏给他们,如今他们只能也必须认定是后一种。
已经被对手看穿且送了一个大大的警告,那行事就不得不收敛,所有计划好的安排也都要重新来。
这一次可真是…
“下去吧。”高凌波说道,“这也没什么,他知道我,我也知道他,不过是隔着一层纱,既然如此,撕破了就撕破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早晚的事。”
见他如此说,又如此淡定,屋子里的人都松口气,也纷纷点头。
“去吧,别的事先不急,一样一样来,先把桑先生他们的后事好好的料理下,让他们的老婆孩子后半辈子无忧。”高凌波说道,“人家不过投个石子,咱们不能就乱了阵脚。”
幕僚们应声是。
“不要声张。”高凌波又低声说道。
偷人家的东西结果被毒死,这种事的确不能声张,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偷了,如果声张闹出去,那就等于自爆身份。
这一次还真是哑巴吃h连有苦不能说。
幕僚们再次应声是,施礼退了出去。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高凌波依着凭j闭上眼,嘴唇微微发抖喃喃的似乎在说什么,好一刻才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伸手扶着j案要站起来,却觉得手有些发麻。
高凌波不由看向自己的手。忽的想起自己曾经也拿过那根香,虽然是隔着手帕,他当时也差点去嗅了嗅…
按照他们的说法,拿着以及嗅一嗅并不会有事,点燃之后才要人命。
不过…
那nv人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谁知道当初刘校理突然中风是不是她给下了y。
高凌波看着自己的手,就觉得越发的麻了起来,想用力也用不上。怎么站也站不起来,这可不行,他一直稳着心态,如果他自己也乱了,那下面的人就更慌了。
高凌波深吸一口气,用力的一撑身子站起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门外陡然又响起小厮急慌慌的喊声。
高凌波身子一僵。
“晋安郡王府把咱们以前送去的j个养马的小厮都送回来了。”
这事啊,高凌波又缓了下来。
算什么大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他抬脚迈步走出来。
“送回来那就是他们当差不利,丢了咱们家的脸面,送马棚。打死吧。”他淡淡说道。
小厮却没有应声是,而是白着脸看着他抖了抖嘴唇。
“大人,已经打死了。”他颤声说道。
什么?
高凌波一愣。
“已经打死了。用车拉回来,扔在了咱们的大门口。”道。
打死了,扔在了大门口!
这混账东西!他竟然敢!
高凌波的面se铁青,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大人。”一个幕僚急匆匆的走来,脸se亦是铁青,“不止咱们这里,好j家门口都被扔了,还有…”
他yu言又止。
“还有什么?”高凌波问道。
“宫里也被送去了。”幕僚低头说道。
宫里?
“…四个内侍,从脚一直到腰里都被一寸寸的打断了。偏偏吊着一口气死不了,用车拉进宫里…太后娘娘恰好出门。冷不丁的撞见被吓的晕过去了…”
高凌波只觉得身子发抖。
“怎么可能!”他颤声说道。
这样的内侍怎么可能被送进宫内!还冷不丁的被太后娘娘撞见!这意味着什么?
“…内廷里h公公上吊自尽了,留下一封罪书。说自己教管不严,才让这些奴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h公公,掌管着内廷小内侍们的进出。
高凌波就哈的一声笑了。
管教不严所以自尽了?是联同晋安郡王做出这种恐吓太后娘娘的事知道死罪难逃,所以先走了个痛快吧?
晋安郡王竟然能让一个做到了大总管位置的太监以命相助!
内侍被打的半死惨状并不吓人,吓人的是打得半死的内侍被送到太后面前。
这一次能送j个内侍,下一次就不敢说会送什么了。
高凌波只觉得身子抖的控制不住,气息越来越急,最终喉中一甜,一声咳嗽吐出一口痰来。
耳边响起惊呼。
一口痰而已,有什么大呼小叫的!
高凌波更恼怒j分,视线落在地上,不由呆住了。
青石板的地面上,一滩血绽开艳丽的花朵。
血!
他竟然,吐血!
高凌波只觉得眼一黑,身子一晃。
“大人!”
四周顿时混乱起来。
……………………………………………
程娇娘将手里的盒子打开又合上。
“真是可惜,才拿走了两根。”她说道,将盒子放回j案上。
真是可惜?那为什么又说才?
半芹皱眉不解,好像可惜的不是被偷走了两根香,而是可惜才偷走了两根…
“既然李太医那里放着不安全,半芹,那还是咱们收起来吧。”程娇娘接着说道,一面站起身来。
半芹忙应声是,小心的拿过盒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