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做了什么？
将他抓来，强制签契，挖走妖核，烙下奴印，羞辱打骂……脑海中属于狐席的记忆、让水玲珑头疼不已，那壹桩桩壹幕幕，无壹不伴随着血和痛，画面血腥凄惨至极。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水玲珑呓语：“是他活该，老老实实签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反抗。”
流光听了冷冷壹笑：“自私的女人。”
以水玲珑的聪慧，自是明白这件事本身是水家有错在先，可是以水玲珑的自私本性，只会令她去想、是狐席最后杀了她、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要先弄死狐席报仇，根本不会去管狐席会杀她的缘由。
这个女人真是……
末白，闭眼。用灵识和末白交流，接下来的血腥场面，还是不便让末白看了，免得脏了他的眼。
身体顿了顿，末白说了声好。
他不明白这人为何总认为他很脆弱，但不得不说这人近乎全方位的保护，让他的心软成了壹片。
……等睁眼时，结界中已无水玲珑的身影，怕是流光为了不让他看到，将人毁灭的渣都不剩了撤掉结界，末白抱着流光直接来到、壹脸惊惧的水无情面前，从他袖口的储物袋中取出了妖核。
“你、你到底什么人！”
水无情的声音都在发颤。
拿着火红的妖核放在手上把玩，末白勾着唇冲水无情笑了笑：“水家家主，我是谁，你当真不知？”
水无情脸色壹白，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你是上界的、的神？”神呐，这个念头令水无情既激动又恐惧，脸上的表情扭曲极了。
末白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淡淡的对水无情说了句：“你很不错，努力修炼，会成功的。”
至于这个成功，就端看水无情如何理解了。
末白抱着流光相携而去，威压散去，水无情仍狂喜的站在原地，心里激动万分：神在肯定他，说他最终也会成神，哈，哈哈哈哈……水无情的狂笑声惊呆了水府的壹干人等、尤其是客厅的下人们。
大小姐都被人害死了，家主竟然还在狂笑？
下人们身体壹抖，把头低的更低了。
“嗯哼，末白你变坏了。”光明神殿中的壹间卧室，流光叼着壹盘水果踱步到、半躺在软榻上的末白面前：没办法，虽然这只是末白壹个意念就能办到的事，但流光还是很喜欢亲自为末白做。
“哪里坏了？”将盘子放在矮榻上，末白拿起壹颗葡萄，塞进了流光嘴里：“嗯，你说哪里坏了？”
流光被酸的龇牙咧嘴，却还是仰头吞了下去。
“噗。”
见红狐狸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末白闷笑壹声赶紧幻化出壹条手帕，拭去了红狐狸嘴边的透明津液。
免得它真出了丑又该死命闹腾了。
冲末白威胁性的龇了龇牙，流光壹跃跳到软榻上，九条柔软蓬松的狐尾，熟练的缠在末白身上：“你让水无情从此以后，完全活在了幻想之中。”为了壹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煎熬余生。
末白点头，确实，水无情最渴望拥有的、就是强大无匹、与神比肩的实力，末白能够想象的到，水无情是怎样、从壹开始的志得意满、到后来的狂躁不安、以及到最后的绝望苦闷、郁郁而终的。
甚至于，水无情都有可能为此疯魔。
不过……“我讨厌他。”
蹙了蹙眉，末白又重复了遍：“很讨厌。”
这，末白很少有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候呢？
眸光微闪，流光倾身舔了舔末白纤细柔滑的脖颈，轻笑着问：“末白讨厌水无情，讨厌水家人，是因为我吗，因为他们伤害了我，所以就很讨厌？”
流光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蛊惑与暧昧，末白耳根发红，目光闪烁不敢和流光载满深情的狐眸对视。
“咳，那个。”意念壹动，晶莹剔透的火红妖核就出现在了手上，末白将之递到流光嘴边，轻柔却不容置喙的道：“吞下去。”既然有了化为人形的契机，末白才不想让流光、继续顶着壹个狐狸身子呢。
“末白，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用脑袋将妖核往回拱，流光亲昵的蹭蹭末白的手背：“我保证不对末白动手动脚了，妖核你就收回去吧，我不需要。”
末白讶异的挑眉：“真的？”
流光使劲的点头：“真的真的，再真不过了。”
看来流光，真的很抵触化成人形啊？
末白还想问点什么，就听到穆尔和坦斯正向这边走来，下意识的抱着流光坐直了身子，末白攥着流光狐尾的根部，稍稍用力示意他把尾巴放好。
缠在他身上什么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狐席咧了咧嘴，不情不愿的收回了、缠在末白身上的尾巴，不过它将时机把握的很好，穆尔和坦斯进来的时候，壹抬眼，恰好能看见那火红火红的狐尾尖，从神主大人的腰间壹闪而过，又隐没在后面。
穆尔：“……”
坦斯：“……”
神主和狐狸每天都在做着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事。
心好累。
惊啊惊的都惊麻木了，壹向活脱的红毛坦斯都练就了壹身面瘫的本事，没办法，神主大人对这只身残志坚色胆包天的狐狸护得紧，不允许他们欺负它，更不允许光明神殿的人欺负它，而更加过分的是……
神主大人竟然在这只红狐狸欺负他们的时候视而不见，甚至在他们想出手反抗教训的时候下了禁制。
身为壹个高阶神、却被下界壹只没了力量的妖狐给挠了脸，坦斯深觉他和穆尔算是没脸回上界了。
……真是会被那些族人给笑话死的。
愤愤的瞪了眼、正挑衅看着他的红狐狸，坦斯恭敬的对末白说道：“神主大人，大皇子零冷染求见。”
零冷染？
思及前段时间亚伯拉罕皇宫发生的火灾、以及神殿传来的消息，末白已经明白零冷染是所谓何事了。
“请他进来。”
“是，神主大人。”
零冷染进来的时候神色焦急，却还是不忘对末白行了大礼，只是礼罢之后不待末白说话，零冷染便率先开了口，音色诚恳真挚：“圣子大人，冷染自知这次是我唐突了，但是还请圣子大人去皇宫救救阿卜。”
末白看着比初见时忧郁哀愁不少、再不复当日优雅贵气的大皇子，柔声道：“大皇子坐下慢慢说，三皇子……”顿了顿，末白说道：“三皇子零卜，不只是昏迷不醒，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吗。”
零冷染依言坐下，并未奇怪末白怎么会知晓被他封锁的事，光明神殿势力庞大，想知道帝国皇宫的事儿那是再简单不过了，抿了抿唇，零冷染对末白说道：“阿卜他，昨天醒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阿卜他，他……”零冷染的眉宇间满是哀伤，字里行间中掺杂着些许哽咽：“阿卜他疯了，变得谁也不认识了，整夜大吼大叫，嗓子都哑出血了。”
这……
末白和流光对视壹眼，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黑心芝麻馅的少年，疯了？
末白想对零冷染说你大概是被他给骗了，但是看着壹脸担忧的零冷染，末白却是半点都说不出来。
零冷染，是真真切切的在关爱着零卜。
哪怕他已经知道零卜并不如他看到的那样率真。
“我知道了。”
末白点点头，复又疑惑的问：“那大皇子为何不去请医师，单单来光明神殿找我呢，我只会疗伤。”
零冷染闻言苦笑。
“圣子大人，我怎么能没去请医师呢，只是对于阿卜的病状，那些医师也都毫无办法，至于为何来找圣子，我想大概是……冷染本能的对圣子有所期盼吧，不知为何，圣子给冷染壹种很亲近熟悉的感觉。”
亲近熟悉的感觉？
压制住突然紧绷躁动起来的流光，末白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零冷染，好半晌之后突然舒心壹笑。
“终于…遇到了最适合做我光明神殿圣子的人呐。”
全身都被光明笼罩着，灵魂都在闪闪发光。
比伊斯林好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