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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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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若敏</p>

    《五帝本纪第一》,林若拙通篇望去,处处有激情,步步是杀机。林若谨一遍读下来,上古皆圣贤,民主又谦逊。</p>

    林若拙彻底无语,恨不能扒开他的脑袋,看看这颗奇葩到底怎么长的!</p>

    到底是直系血亲中唯一对她好的人,郁闷了p刻,林若拙还是决定掰开揉碎了细讲。</p>

    前头那啥帝颛顼、帝喾抛开不管,既然同人写到重华同学,g脆就从帝尧、帝舜这两人的恩恩怨怨说起。林若拙少不得拿出她画的那张h帝家族家谱表,以直观的形象给林若谨先垫个底:“看出什么问题了?”</p>

    林若谨很新鲜的看着这玩意儿,频频点头:“若拙,还是你机敏,这么一画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日学二十四史皆可仿效矣。”</p>

    林若拙一惊,立刻道:“你学着画没问题,外去了只能说是你自己想出的。不可提我。”</p>

    “这是为何?”林若谨先是惊讶,随后似想到什么,又点头:“也好,耀表哥说过,自家子的好自家人知道就行,倘若名声出去了,引得外人觊觎反倒不美。我只说是自己无意从旧书上看来的法子。”</p>

    林若拙再度问他:“这张家谱表,看出什么问题了?”</p>

    表格画的很直观,林若谨自是一眼看出:“玄嚣一脉出两位帝君,昌意一脉亦出两位,h帝后人多圣贤矣。”</p>

    林若拙差点晕过去。压下一口气,细声细语提示:“玄嚣乃正妃所生嫡长子,昌意乃正妃所生嫡次子。帝位为何不传位嫡长,反予嫡次子之子高y?”</p>

    林若谨笑了:“若拙,这你就不知道了,上古之时民风淳朴,与现今不同,家业非嫡长继承制,乃有贤德者居之。昌意之子高y贤德,h帝自是将帝位传于他。”</p>

    很好,很好!这位还真是典型的被洗脑一族。眼看着一颗傻蛋即将长成,林若拙气极反笑:“照你这么说,重华也是因为贤德,帝尧才不立自己儿子丹朱,反立了他为继承人?”</p>

    “本是如此啊。”林若谨理所当然道,书上不就是这么写的么。翻开一页,指着一行字给她看:“若拙,你看书不仔细哦。瞧,这里明明白白写着:尧知子丹朱不肖,不足以授天下。”</p>

    不仔细你!林若拙冷笑一声,劈手从他手中夺过书,哗哗往前翻两页,指着另一处文字:“这里,尧问,谁可顺此事(将来谁能接替我g这些事)?放齐曰,嗣子丹朱开明(你的儿子丹朱人不错)。尧曰,顽凶,不用(我儿子顽p凶恶,不能接替我)……”念完一段,冷笑:“臣下们又举荐了共工,尧说不行,再举荐鲧,尧说还是不行。臣下们不g了,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好歹试一试吧,尧于是就试用了鲧,用了九年,果然不行。九年,你猜这九年里发生了什么?”</p>

    林若谨被她冷冽的语气惊道:“若拙,你怎么这样……多想?”</p>

    “我不觉得是我多想。”林若拙又将书向前翻,“帝颛顼继位,他可没有被h帝试用过。帝喾继位,他也没有被颛顼试用过。”向后翻一页,“再看这里,帝喾崩了,挚代立。瞧瞧,代立。前面三个帝位相传,从来也没这些麻烦,怎么到了帝尧,还得先将代立的‘挚’拉下台,自己才能继位?他这个帝位,得来真的就没有蹊跷?”</p>

    林若谨倒吸一口凉气,终是踟蹰:“若拙,你想多了吧。这上面不是写着,挚代立,不善。”</p>

    林若拙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忽一笑,道:“子曰,为尊者讳(要给地位高的人隐瞒)。真的是代立,真的是不善?你说我想的多,非是我想的多,实在是帝尧扯出来的事太多。你看,他继个位,前头要搞出个‘代立’的挚。他传个位,先是试用鲧九年,不行。然后再试用重华。别人也没见这么多麻烦。怎么到了尧这里,麻烦事就一堆一堆的?”</p>

    林若谨语塞,半晌后气弱道:“尧,很仔细,很小心。为天下人着想。”</p>

    “哦――!”林若拙怪声怪气的应了,chou出一张纸,提笔沾了墨:“我们用数字来说话吧,这样更直观些。尧试用鲧九年,鲧不行,被淘汰。之后是重华,鲧是帝颛顼的y子,辈分比尧高,论出身尊贵,也是与尧齐平。而重华是帝颛顼的第六代孙子,在当时j乎已经是庶民。于是虽有大臣提名,还是需要先考察一番。重华渡过了三年‘考察期’,重新进入贵族集团,取得竞争帝位继承人的资格。这时尧已经当政七十年。之后又过了二十年,舜,就是重华摄行天子政。摄政,在尧还活着的时候摄政。之后又过了二十八年,帝尧崩。”</p>

    林若拙双手一摊:“你看,我说帝尧事多吧。他前面的帝君都是崩了才由后人继位。偏他还有六十年好活的时候,就得问大臣,以后谁能接替我的位置?在还有二十八年寿命的时候,被人摄政,当了‘太上皇’。书上的理由是‘帝尧老’。哦,果然是老了。被摄政后只活了二十八年啊!唉,他的运气也太差了,前面h帝、颛顼、喾,哪一个不是一直在帝位上活到死?”说到这儿,她略停了停,笑眯眯的看一眼脸se发白的林若谨一眼,纤手一指:“再看这里的数据,从尧承认舜的地位,到尧当‘太上皇’中间,有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舜用这二十年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最终将尧‘供养’了起来。这二十年中间,倘若有所差池,舜想必也就像失败的鲧一样,在史书留下个‘功用不成’的评语了吧。”</p>

    林若谨沉默良久,轻声道:“古人云,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我果然读的还不够多。”才明显的忽视了这么多隐藏的隐讳信息。</p>

    林若拙叹了口气。这是她占了多一辈见识的便宜。没有超前的知识量和信息量,她也分析不出这么多隐讳的深意。林若谨,需要真正的名师指点,不然以他的x格贸然进入官场,迟早被漩涡吞噬。</p>

    末了,林若谨揣着那张家谱表走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以前那些理所当然以为看明白的文章,是真的‘明白’了吗?</p>

    林若拙收拾了一下笔墨,chou出昨天写的同人文,浸入笔洗,墨se的水浸染纸张,渐渐融化。取出轻碾揉搓,直到那一纸融化的文章变成纸浆,再将黏糊糊的纸浆埋进花盆。</p>

    h氏得到消息,林若谨与林若拙在房中聊天,谈论《史记》。置之一笑。</p>

    *****************</p>

    风尘仆仆的车队一溜烟停靠在林府大门前,传说中的大太太冯氏终于带着三个儿nv回到了京城。</p>

    nv眷们聚集在内宅正堂等候,早有消息传来,除了回乡考秀才的老大林若愚,冯氏这次将林大老爷剩余的儿nv全都带了回来。</p>

    纷乱的脚步于门外响起,不多时,丫鬟掀了帘子,引一位中年f人而入,她身材高大,容长脸蛋,肤se略深,穿着一身枣红se褙子,绣缠枝花,下着姜hse襦裙,高高的发髻上簪着三四样首饰。一眼看上去就是个面的夫人,唯一遗憾的是眼睛小了些,配上时下流行的长长柳叶眉,有种不l不类的土气感。</p>

    冯氏进来先给林老太太行礼,接着,三个儿nv排成一列,跪下行了大礼。林老太太眼眶立刻就红了,头刚磕完,迫不及待的拉起跪在中间的nv孩,感慨的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敏儿都长这么大了。”</p>

    这位,大约就是长房唯一的嫡nv林若敏了。二房三房的姑娘们早已睁大了火眼金睛,将她从头发丝打量到手指尖。</p>

    林若敏生的比冯氏要白n许多,相貌也只有四五分像。但遗憾的是,她的一双眼睛完全继承了母亲,好在修了一对弯月眉,配上饱满的额头、圆润的下巴,看着就讨喜,很是符合正统nv人的审美观。换句话说,这是典型的正室长相。换成林若拙和林若菡,放在贵人眼里那就是不端庄啊不端庄。</p>

    大房庶长nv林若萱也不是很出彩,平淡的相貌、平淡的衣着、平淡的举止。明明是十四岁的豆蔻年华,偏她整个人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打眼,简单说来就是没有任何个人特se。当然,同样也挑不出任何ao病。</p>

    八岁的庶子林若正似乎被遗忘了,他不声不响的跟随长姐起身,站到一侧。从动作神情上看,应是很习惯于这样的待遇。</p>

    林老太太在林若敏头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够了。转身对冯氏道:“外出这么些年,家里好些孩子都不认识了。这回儿赶紧认认,都过来见见你们的大伯母。”</p>

    冯氏笑道:“可不是呢,我走的时候,二弟还是新f,哪成想这回回来,两个儿子都抱手上了,真是好福气。”</p>

    h氏微笑着过来,给冯氏福了福:“大嫂一路辛苦。”</p>

    冯氏赶紧伸手扶她:“弟快起,弟照看一家老小才是辛苦,我谢你还来不及。”</p>

    一个‘谢’字点出关键。h氏了然一笑,不予置喙,退后一步给童氏让地方。童氏笑的可开心多了,礼行的真心实意。长媳回来了,内宅事务再不会是h氏的‘一言堂’。左右她是没争权的份,不如闲下心看热闹。</p>

    接下来便是小辈们见礼。林若萱年纪最大,众姐一声声‘大姐姐’唤过,每人得了一方绢帕做礼物。林若敏送的是荷包。二房三房姐也各有回礼,皆是nv孩儿的nv红小玩意,不外乎手帕香囊荷包一类。唯有林若拙送出两个五彩斑斓的大毽子。</p>

    林若萱中规中矩的道谢:“多谢六。”林若敏则哑然失笑:“六喜欢踢毽子?”</p>

    林若拙认真的道:“大姐姐、三姐姐,多踢毽子身好,身好比什么都好。”</p>

    “切――”林若贞小声嘀咕,“还不是nv红见不得人。”她声音小,冯氏三个隔得远没听见,nv孩子们站得近,清清楚楚入耳。林若菡一听,脸立时就涨红了,林若芜同样同仇敌忾,又恨林若拙不争气。哪怕是让丫鬟做,自己补两针也算数的呀。六姐怎么就这么笨呢!</p>

    林若萱对此置若罔闻,似是没听见。林若敏拿起毽子细看了看,笑道:“这公jao鲜亮如缎,踢起来定然不错。有空了只管来找我,咱们一块踢着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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