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玉和以然骑马,廷珑跟着姚氏坐轿,后面跟随的一应仆从分乘三辆大车,缓缓打街面走过,廷珑偎在姚氏怀里,隔着纱窗往外看,西安门内多为皇亲显贵所居,街道宽阔,往来轿马簇簇,廷珑随姚氏回外祖家走惯了,也不甚稀奇。
等到转了弯往闹市里去,风貌就为之一变,街面窄了一半,又有挑着担子贩杂货的沿街叫卖,还有卖糕的,卖饼的,着c标卖糖葫芦的,这些倒也平常,更有在担子一头生着炭火,另一头挑着碗筷条凳,随时可煮些汤圆,馄饨的。
廷珑第一次看见这么有创意的流动摊贩十分稀奇,可惜姚氏就坐在旁边,她是不敢掀轿帘细瞧的,只能透过纱窗影影绰绰的看着。姚氏见她目不转睛的往外瞧,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见那些贩夫走卒就叹息道:“都是苦命人,一副家当全担在身上。”
廷珑这一路走马观花,不过是将街市当做景致,自己只当游客,纯然欣赏罢了,现听见姚氏怜悯众生多艰不由呆了p刻。
姚氏见她呆愣,只当她不知道世事,也不再说什么。
张府车轿到了珍宝斋,廷玉打马过来请姚氏下轿,芍y和莲翘这时也赶上前来搀扶姚氏和廷珑。姚氏搭着芍y的手下了轿子,廷珑伶手俐脚的,也不要人扶,自己下轿来。
早有大掌柜赔笑迎了出来,打了个千,张口便道:“府上招呼一声就是,怎么敢劳动夫人大驾光临,真真是贵人踏j地。”接着又像是突然叫人踩了尾巴似地叫了起来:“哎呀这j位哥儿姐儿面相生的好尊贵,必定是府上的j位公子了,得此麟儿凤nv,夫人真真好福气呀。”
姚氏就笑眯眯道:“贵宝号这一向生意可好你们东家可有一阵子没去我们府里了。”边说边往店里走去。
那人称薛朝奉的大掌柜就如虾米似地躬身在前面领路,答道:“我们东家年前去了南边,这一向都是我们少东家当家,东家走的时候j待大少爷,什么时候闭着眼睛出真假来,什么时候才准去各府走动。”
姚氏就笑道:“这就是你们东家的周全了。”
薛朝奉将姚氏一行迎进大堂,安置在客座上才转身吩咐小伙计:“去店门守着,歇业半日,莫叫人冲撞了贵人。”
廷珑随姚氏进门,就发现这珍宝斋里陈设极其致,完全按照大户人家宅院布置。掌柜的引她们进来的是一间堂屋,一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幅楹联,中间是一幅听琴图,下面摆着一张紫檀翘头方桌,一边一把圈椅,两侧一溜七八张扶手椅,和那翘头方桌具是一样材质;及至看到那案上供的花瓶乃是宋代官窑的白瓷,恬静冷美,温润如玉,胎薄光照见影,才知道店面装饰竟然都是真品。
惊讶之余不由暗叹这店家财大气。
略一走神的功夫,那掌柜又满面笑容的托着一个漆盒过来打千,轻手轻脚的呈到姚氏桌前,嘴里说道:“这是我们少东家亲自剖的一块籽玉,劳夫人掌掌眼。”
姚氏托在帕上看了半晌,道:“这羊脂玉也就罢了,难为这手艺。”
那掌柜就一副难得遇知音的样子道:“怪道人都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