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刺眼的秋光透过纱帘仿佛成了一道虚化的光芒。
颜如初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子,想要往男人怀里偎了偎,可是又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等彻底适应室内的光亮后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别墅,自己此时此刻就躺在莫丛远的大床上。
昨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抬手,却见自己手腕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殷红的印记像是男人的铬印一般,昨晚是他紧握着她的手导致的,鼻头一本,眼泪差点没滚落下来,昨晚她痛到极致晕了过去,模糊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双手,我早就杀了你!
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一样,可是记忆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昨晚他那样,真的不如杀了她痛快。
她想死,不是没有蒙生过这种念头,可是没有这一次这般强烈,她勉强的撑起身,感觉身上是一寸一寸的疼,像是被凌迟了一样,昨夜那样,又与凌迟有何区别!
莫丛远不仅扼杀了她的自尊,也扼杀了她的一切,她恨他,发自内心的恨,可是她又怕他,刻骨铭心的怕,她缩了缩身子,抱着双膝,眼泪又情不自禁滑落下来。
房门倏然被的推开。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抬头,目光所及的地方是莫丛远高大的身影,如寒玉苍山,尽是威严,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穿戴整齐,身上还是熟悉至极的高级手工定制西装,暗色调的,没来由的,颜如初觉得心底一哆嗦,身子情不自禁往后挪了挪,将被子更紧的裹在自己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疼再度的袭卷了她。
莫丛远像是没有看到她反应似的走向床边,坐下。
她不安的蹙眉,还没有等自己完全放松下来男人又主动捏住了她的下巴,恐惧在她心尖泛开,她不安的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却又桀骜的抬起头,男人温软如玉的嗓音近在耳畔:“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他这个模样跟从前无异,可是经过昨晚,颜如初再也不相信他了,这个男人亲手催毁了她所有的自尊和希望,她感觉自已像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面,再也无法超生,他凭什么做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又在自己面前强装温柔。
眼泪再眼眶里打转,颜如初习惯性的咬牙,又牵动唇瓣上的伤口,一股刻骨铭心的疼再度在心尖上冲撞,她发狠似的开口:“莫丛远,你杀了我吧!”
昨晚的一幕一幕直直的冲撞着她的心灵,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肺都是疼的,昨晚以前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完美无缺的,甚至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昨晚,她没有妄想症,希望昨晚那一幕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更不会天真的希望莫丛远过了昨晚今天又对她如厮温柔,那是不可能的,她最后是疼的失去了知觉不是失去了记忆,所以当莫丛远坐在床边时,她又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害怕。
她怕他,前所未有的怕他,刻骨铭心的怕他。
同果,她又恨他,恨他昨晚的施暴,那样无异于比杀了她更难受。
他唇边的笑依旧温柔似水,眼底的笑更深邃,那墨色的瞳仁却出奇的黑亮,深不见底,女人在被子下缩成一团,就算隔着距离他依旧感觉到她在颤抖,害怕。
她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就怕眼前这个男人又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窗外的阳光淡淡的铺陈了一室,室内是温暖的鹅黄,漂亮的仿佛失真了一样,细碎的光折射在女人精致的小脸上,是触目惊心的美,她原本生的偏白,经由阳光的照射更映风细亮瓷白,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完美无暇,身上绵密的吻痕是男人昨夜粗鲁下的结果,这种视觉更让男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方才那句话,也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给了句:“以后要乖乖听话,听见了吗?”剩下的一句话不消他说相信她也会明白的。
他修长的手指自她尖细的下巴一滑而下,落在女人裸露的肩头。
他手指上的温度几乎烫化了她的心,可是她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再度触发了男人体内的兽欲,她感觉自己经过昨晚明显畏惧了他很多。
这个男人BT到令人发指,她不敢想自己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会不会落得个尸骨无存,她感觉嗓子都透着一股子哑,可是毅然决然的开口道:“莫丛远,我要离开你。”
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空气寒凉下来,莫丛远的手指一僵,温热的触感还落在削瘦异常的肩头:“好了,别闹了,初儿,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他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仍是不徐不缓,就连英俊的眉稍亦没有动。
“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一想到昨夜的画面颜如初都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痛,那样的痛,直接刺穿她的心窝,她怎么可能在跟他在一起。
这个男人,他是魔鬼,天下最恐怖的魔鬼。
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良久后莫丛远的手才离开了她的肩头,这次轻拘了她尖细的小脸,轻捏住她尖细的下巴,让她的眼准确无误的与自己对视,看着那乌黑分明的眸子里盛满了恐惧后,一串低沉的笑自喉咙里蹿出来:“我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离开我,初儿,别再跟我闹脾气了,不然——”他意味深长。
颜如初感觉被是像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样,她感觉全身无力,尤其是男人就在她的身侧她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凉再度攥紧了她的心房:“莫丛远,我一定要离开你。”
她再度确认,并且坚定不疑。
莫丛远听了这话后不怒反笑,收回手,盯着她:“别再跟我闹脾气了,后果你承担不起,初儿,你乖一点我自然对你好,可是你如果不乖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明白吗?”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依是温软,可字字却不似从前温暖。
颜如初瞪大眼睛看着他,吃亏的是自己不假,可是留在他身边她非疯了不可!
“你不会是还想着跟陆北晨在一起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陆北晨和苏暖雪的婚讯已经全城皆知,你觉得你抱着过去的仅有的记忆有胜算的把握吗?”他突然伸手再一次的叩住她的肩,轻声低语,像是在说一件漫不经心的事情一般。
女人的身体被她扯的微微前倾,露出身体上暧昧的红痕,莫丛远笑容里尽是暧昧:“还是你觉得过了昨晚,你还有脸去见他?我猜你一定没脸见他了,从今以后,只要你一见他就能想到昨晚你在他面前被我弄的欲仙欲死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颜如初抬手紧紧捂住耳朵,眼泪再度冲出了眼眶。
莫丛远却不由分说扯下她的双手,桀骜的下巴微微绷紧:“颜如初,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跟他双宿双飞,那是不可能的,我上次就说过,你再见她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就别我是说着玩儿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双手,我非杀了你不可!”
又是这一双手,颜如初气急败坏的大吼道:“莫丛远,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凭咬定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因为我的身子已经肮脏了,被你弄的肮脏了,我怎么可能还配得上高贵如雪的陆北晨。”
莫丛远发狠似的卡住她的喉咙:“肮脏,你竟然嫌我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干净!”他啪的一声又扯掉她身上的锦被,让女人完美的身体再度暴露在自己面前。
“莫丛远,你混蛋,你不能这样对我!”颜如初的嗓音有些发颤,男人的意图太过明显让她想忽视都不能,她为什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呢?
“你别忘记了,当初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契约,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床伴,你不能背叛我,不能离开我,你答应了,我才出手救了你。颜如初,你别忘记了自己只是我的一件商品?你觉得你有资格离开我吗?”
他的话,豪不留情的刺了她的心。
“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你这辈子都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就算我以后不要你了也不会让你跟陆北晨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男人的话不再有一丝温软,最直接的暴露在女人面前。
颜如初只觉得头越来越重,他的话她无力反击,她确定是把自己卖给他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件商品,一件商品而已。
莫丛远冷然起身:“不要再跟我玩什么花样,你这几天乖乖呆在别墅里。”他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倏然回头:“记住你只是一个床伴,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履行自己的床伴职责。”声音落下后男人豪不留恋的转离离开。
室内,满是寒凉,颜如初咬着被子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一定要离开,非离开不可,不然她一定会疯的,不是被莫丛远折磨疯,也会被自己折磨疯,她死死的攥着被单,神情一片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