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云十分自信地说道:“慧君,没问题,看你夫君的本领便是”
现在有了尉迟无双这底牌,柳随云信心大增,觉得自己与尉迟无双联手,再有锦儿助战,怎么也能将新晋元婴修士挑翻,可惜不能动用盈雪剑丸,不然连楚南华那样的资深元婴初期修士,他都有信心一战而胜。
那边沈雅琴却是俏皮至极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吓唬起柳随云来:“你啊,就专心照顾慧君与小雀儿便是,她们俩若是有什么闪失,回头师娘打你屁股
柳随云没想到师娘还有这么鬼马精灵的一面,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正常至极,当年的玉剑魔女不是这个性子才怪了
她笑嘻嘻地答道:“就是师娘舍得脱了弟子裤子打屁股,慧君与雀儿也舍不得”
“不跟你胡搅蛮缠了,马上就要渡劫了”沈雅琴原本还想要跟柳随云多说几句,但是她却认识得自己的元神大劫将至,现在就得抓紧时间渡劫才是:“等师娘成了元神修士,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到处欺男霸女,有谁敢招惹你,师娘回头就把他们给铲平了”
沈雅琴没有平时的肃穆,倒是能在元神大劫之下谈笑自若,柳随云能感受得到沈雅琴那心中的喜悦,或许就是幸福吧,哪怕天劫马上来临
只是柳随云虽然想让这样的瞬间永恒,但是很快他就感到得那空气之中隐藏的天劫之威,竟是有一种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粉碎的感觉:“天劫来了”
现在沈雅琴附近已经没有一个金丹修士敢于容身,那危险的气息甚至让他们根本动弹不得,柳随云也不得带着郭慧君与小雀儿退回数里之外,仍然能感受一种雷霆万钧之势逼着他们继续往后退,却看到沈雅琴一边作着鬼脸一边拿着分景剑朝着他们打招呼,不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小雀儿倒是一蹦三尺高:“师娘,师娘,我和哥哥哥在这里,在这里”
或许在天劫之下的沈雅琴,才是当年玉剑魔女的真性情吧?
柳随云才一意动,又是风雨交加,雷声轰鸣不息,空气之中的危险气息似乎随时被引爆一般,逼得他又后退了一里多地,这才站稳了脚跟,却见沈雅琴头顶已经是阴云压城,电流闪动,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强的雷劫啊”
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大丹之劫,与沈雅琴现在要渡的元神大劫,似乎成了一盘小菜,只是沈雅琴却似乎不在意,现在挥动着分景剑跑来跑去摆姿式,还时不时给柳随云打个手势,竟是有着一种柳随云从未见到的青春活力。
柳随云还想些什么的时候,那空中已经一声轰鸣,一枚劫雷已经落了下来,虽然在数里之外,但是柳随云却仍然感受得到这枚劫雷的威能无以伦比,哪怕是隔得这么远,柳随云却有一种心神俱裂的感觉。
这才是第一枚劫雷而已。
重华峰。
楚南华曾经以为自己是整个苍穹界中的天纵英才,注定成就合体返虚的天命之子,但是昨天夜里的一幕却对他的信心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他跟每一个上门的人都在反复说明着一个事实:“我是元婴修士,大丹二品,元神指日可期,元神指日可期你们跟着我于,一定有着无限光明的前途
至于这些重华峰弟子最关心的细节问题,比方说待遇问题,楚南华谈得很少,他觉得自己就应当是天命之子,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致命的,虽然还有不少人犹豫不决,但是明确留在重华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有可能连这座元婴峰的基本运转都成问题。
现在在洞府之中,也只有他一人,就连方明岳都被他赶了出去,这一回楚南华都考虑自己要不要开几坛烈酒的问题,但是他始终自言自语地说道:“沈雅琴,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合体返虚指日可期,就是大乘境界,也不会太远了”
虽然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个真理,但是在他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没有沈雅琴的帮助,或许他这一生一世连元婴后期都无法突破,但是他绝不相信这个可能发生的事实。
“沈雅琴,你回来吧,回来吧……”他轻声地说道:“我宽恕你的小性子,容忍你的小缺点,咦?”
作为沈雅琴最熟悉的陌生人,楚南华虽然有着不计其数的缺点,但是他终究是一位元婴修士,而且还是丹成二品,手上更有一件真正灵宝,这一刻他敏锐地发现了什么。
“好强的天劫啊!”
楚南华已经感觉得到一次无以伦比的空前天劫即将降临重华峰,这次天劫的强度远远超过了楚南华曾经经历过的每一次天劫,然后他能感觉得到
“好好好”楚南华已经拍手称快:“是那臭婆娘要渡天劫了哈哈哈,好可怕的天劫,太强了,太好了”
他就差在地上打滚着欢呼这次天劫的到来,他已经感觉得到,渡天劫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沈雅琴:“再强一些,再猛烈一些,一定要把那薄情无义的臭婆娘轰得尸骨无存,粉身碎骨,哈哈哈……好好好,太好了”
只是楚南华很快就觉得自己这不能这样继续坐以待毙:“臭婆娘,既然你不义,就别怪我不仁了”
他又恢复了无限斗志。
除了楚南华之外,整个东华之地也有不少强者感受得到这次天劫的到来。
鸿节真君是一个老人,一个真正的老不死,很多时候连日常事务都无法处理,但是当这股天劫的气息出现的时候,他仿佛又恢复了无限的朝气,朝着外面大声嚷道:“王吴文,王吴文”
“老祖宗,您有什么吩咐?”王吴文作为鸿节真君的大记室,自然是随时侍奉在鸿节真君身侧,很少有个人的闲瑕光阴:“您有什么吩咐?”
“拿酒来拿坛好酒来”鸿节真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拿几坛好酒来,再来点下酒菜”
“祖师,你这身子,不适合喝这么多,那几位仙医都交代了,最好不喝
鸿节真君大笑起来:“今天有事临门,多拿几坛过来,和我喝个尽兴便是
一听“和我喝个尽兴”的说法,王吴文是怎么也劝不住鸿节真君,别看鸿节真君老得要死,固执起来可是谁也劝不住:“老祖宗,王吴文马上去搬几坛好酒便是,正好柳随云送了几坛方明岳亲手酿造的好酒过来,后劲足得很,咱们喝个尽兴”
王吴文清楚什么时候该劝阻鸿节真君,什么时候又该同鸿节真君喝几杯,他直接拍开了两坛酒,先献给鸿节真君,另一坛留给了自己,也不用大碗小杯,就抨起袖子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却是问道:“老祖宗,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记室的前程与大修士息息相关,因此王吴文也格外关心,鸿节真君大笑起来:“好事,自然是大大的好事,知道什么事值得老不死发一回少年疯吗?”
王吴文犹豫了一下:“吴文猜一猜,根据我当年的经验,能让您这样开心,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怎么样的经验啊?”鸿节真君今天很开心,当即问起了王吴文。
“老祖宗,当年我家道一度中落,曾经给人打下手,做个小伙计,帮着别人喝前朝的古董家具,结果来的人虽然多,但是真正出手买的,也不过是三类人而已,也不过是三种办法。”
“前朝的古董家具,哪三种人,又是哪三种办法?”鸿节真君心情很好:“说来听听”
“第一种是有钱的,暴发户、乡下的土财主、穷苦出身的小吏员之类,他们到店里来,我就同他们谈琴棋诗画、茶道画艺,以至四书五经、大雅小雅、诗经尚书,只谈风雅。”
“倒是有趣得很,那第二种人又是什么人?”
“第二种是诗书之家出身的酸文人,我便同他们谈钱,谈一掷千金,谈土豪气概,谈挥金如土,谈皇家奢迷,谈王朝富贵,但就是不谈风骨”
“妙也”鸿节真君觉得王吴文说得没错:“果然有两手果然是对症下路,那第三种人是什么人?”
“第三种人往往就是世家之子,或者是那天纵英材之辈,谈吐文雅,学通四海,腰缠万贯,功成名就,是真正的大富大贵。”
“那你跟他们谈什么?”
王吴文笑道:“谈养生,如何延生益寿,谈儿女,如何令儿女成龙成凤,谈事业,如何再上几个巅峰,总而言之,谈的是都是将来”
“哈哈哈”鸿节真君当即拍开一坛美酒,随手一扶,一坛美酒已经饮得于于净净:“说得好,说得好,象老夫功成名就,荣华至极,除了将来二字,还有什么牵挂不成”
王吴文借机问道:“老祖宗是什么样的天大喜事啊”
“喝完这坛酒,我就要出山了”鸿节真君大笑道:“这身老骨头也得活动活动了,跑去替沈雅琴渡劫护法一回,咱们神霄山能再出一位元神修士啊
对于鸿节真君,将来才是唯一他唯一牵挂的事,他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掷摔个粉碎,但真正掷地有声的却是他的决心:“哪怕是少活百年,也要替咱们神霄山拼出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