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个小太监跑到了魏公公身后,喊了一声。
做贼心虚的魏公公正有些心慌呢,被这太监一喊,顿时吓了一跳,差点儿跳了起来,他伸手就往这太监头上狠狠砸了一下,厉声道:“公公我耳朵又没聋,你鬼吼狼叫的做什么?”
小太监被骂后脸色都有些白了,不过还是低声禀道:“已经有格格过来了。”
“愚蠢的奴才来了就来了,按照公公昨儿个安排的做不就行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伺候。”魏公公踢了他一脚,怒吼道。
那小太监听了,连忙急匆匆的往马场那边跑去。
魏公公见那太监走远了,才不紧不慢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也准备去马场那边迎接这些小主子们了。
丽妃娘娘找他在先,他也不敢不答应,后来蔚蓝格格送了银子过来,他也如实禀报丽妃娘娘了,娘娘说了……要是出了大事,让他直接把蔚蓝格格供出去就是了,到时候就说是蔚蓝格格给了银子,威胁他必须在安安格格骑的马上动手脚就是,娘娘也会保全他的脑袋,到时候就算他受到惩罚,无法做这御马场的首领太监,但有娘娘罩着,他也有大好的前程。
想到此,魏公公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快步往前走去,很快就到了御马场前头。
一众格格们正好从外头走了进来,个个都青春靓丽,活力无限,只不过这些太监们是不敢多看一眼的,在魏公公的带领下,十几个太监跪了下去。
“奴才给格格们请安,格格万福。”
原本这儿是轮不到蔚蓝出头的,毕竟今儿个来的格格不少,年纪比她大的也有不少,但是因为是她先提议的,所以此刻她倒是一副主人的姿态,走到了前头,看着魏公公笑道:“公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今儿个若是诸位姐妹尽兴了,本格格有重赏。”蔚蓝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头一袋银子抛给了魏公公:“这是先赏给你们的,还想要的话,就给本格格机灵一些,好好伺候着。”
“是。”魏公公没有料到蔚蓝格格在这么多人面前还会给这样的重赏,这正和他意,万一出了事儿,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蔚蓝格格给了银子啊,还让他们机灵着点呢。
马场最边缘的位置上已经放了十把椅子还有桌子,桌子上已经按照蔚蓝的吩咐准备了茶果和点心。
“诸位姐妹,今儿个春光甚好,一会赛马结束后,咱们一块逛逛园子吧。”蔚蓝站起身看着众人,笑着说道。
“蔚蓝妹妹这是势在必得啊。”诚亲王家的敏姝格格看着蔚蓝,笑着说道,随即又看向安安:“安安妹妹呢?可有把握?”
蔚蓝和安安比起来,敏姝自然更喜欢安安,因为她不太喜欢性子张扬傲气的人,在她看来,蔚蓝就是这样的。
“势在必得谈不上,不过总有七八分的赢面吧。”蔚蓝仰起头有些骄傲的说道。
“谁输谁赢要比了才知道。”安安低声笑道,才懒得和蔚蓝吵。
“两位妹妹是要先比吗?”敏姝笑着问道。
安安对于这位敏姝姐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和妹妹当初才回京,第一次参加姐妹间的宴会就是在诚亲王府上,就是敏姝格格生辰那次,这位敏姝姐姐,倒是和比较随和的人。
“今儿个只有五人比试,也没有彩头,未有我和安安的比试有彩头,自然要先比才有趣嘛,安安妹妹,你说呢?”蔚蓝斜着看了安安一眼,冷笑着说道。
“随便。”安安倒是丝毫不惧。
“那妹妹你不要忘记咱们的赌约,谁输了,学小狗叫三声。”蔚蓝高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
“好。”安安点头,脸上有了一丝怒气。
“我的骑术是我阿玛教的,你的骑术是你阿玛教的,而我阿玛是公认的满洲第一巴图鲁,自然是我阿玛教的更好,安安,你就等着认输吧。”蔚蓝一边冷笑着,一边招了招手,对魏公公吩咐道:“去把最好的马儿牵上来。”
“是。”魏公公闻言,连忙对身边的奴才吩咐了一声,然他们去把事先准备好的马儿给牵来了。
“两位格格,这是御马场最好的两匹马,一匹马四岁了,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叫雷鸣,一匹马两岁,也是西域进贡的枣红马,叫闪电,奴才不敢欺瞒两位格格,在这御马场都找不出比他们跑起来更快更好的马了,关键是他们被驯服了,性子不烈,很安全。”魏公公弓着身子,一脸笑意说道,脸上带着讨好之色。
蔚蓝听了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之色,她的丫鬟告诉她,一切已经打点妥当了,御马场的人给她选的是最好的一匹马,叫闪电,她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牵左边这匹叫闪电的枣红马,不过……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缰绳时,突然停下了。
因为她觉得这匹马怎么看都没有旁边这个叫雷鸣的高大强壮。
这叫闪电的枣红马和雷鸣比起来瘦弱了许多,矮了许多。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从小阿玛可教了她不少,而且看着闪电,无论是四肢还是毛色,都比不上那雷鸣啊,而且还没啥精神一样。
蔚蓝忍不住看了魏公公一眼,虽然她出了五百两银子收买这个死奴才,但是保护住安安也做了和她同样的事情呢?
五百两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了,可是安安的额娘,那个四福晋,那可是银子多的用不完的人,没准人家给了更多的银子,让这死奴才动手脚。
蔚蓝越看越觉得闪电比不上雷鸣,越想越觉得这闪电被人动了手脚,否则不会是这幅样子,想到此,她把心一横,趁着安安伸手之前,一下子牵起了旁边看起来更高大威猛的雷鸣,还吵着安安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我就要这匹马了,雷鸣。”
安安看着蔚蓝,冷哼一声后到另一边牵着闪电了。
本来她也觉得那匹雷鸣更好,看着更加健壮有活力,不过蔚蓝这死丫头非要抢,她也懒得争了,反正她有自信,肯定会获胜的。
魏公公见此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因为怕人瞧出端倪来,连忙低下了头。
“走吧,赛场上见输赢。”蔚蓝瞥了安安一眼,冷笑着说道。
安安当然没有丝毫示弱,牵着马儿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了起点,蔚蓝踩着奴才的背爬上了马背,至于安安,虽然对她来说这闪电也够高的,但是她还是自己跃上了马背,动作干净利落,十分好看。
“哼……。”蔚蓝见此冷哼一声,心里十分不快,觉得安安是故意抢风头。
“两位妹妹准备好了吗?”敏姝带着身边诸位格格走过去笑着问道。
今儿个敏姝是受邀的格格之中最年长的,所以此刻由她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好了。”安安笑着点头。
“可以了。”蔚蓝也点头。
敏姝闻言笑了笑,轻轻挥手,示意魏公公可以开始了。
魏公公手里拿着一面小旗子,高高举起,当他猛的将旗子放下时,安安和蔚蓝都骑着马冲了过去。
“三圈定输赢,妹妹你可要加油啊。”蔚蓝大喊一声,骑着雷鸣跑在前头,十分得意的说道。
安安才懒得理她,只顾掌握着自己骑的马儿,风驰电掣般赶了上去。
“完了完了……。”魏公公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没有想到蔚蓝格格居然换了马,闪电看着是没有前几天精神头好,可是这马后劲足啊,而且雷鸣是被动了手脚的,万一一会出事,该怎么交代?说蔚蓝格格自己出银子让他在她的马上动手脚吗?有些说不过去啊。
一瞬间,魏公公在脑子里想了许多,心也越来越乱了。
一开始,蔚蓝的马儿雷鸣的确冲在前头,可是一圈过后就被安安骑着闪电超过了,她急得不得了,不断的挥着鞭子抽打着雷鸣的脖子,想让这马儿快一些,哪知道雷鸣却越跑越慢,最后竟然停了下来,在马场上徘徊,不肯前进。
蔚蓝气的脸都红了,拼命的抽打着马背,雷鸣不断嘶嚎着,后踢竟然抬了起来,想将蔚蓝给甩下去,这可把蔚蓝吓到了,连忙抱紧了马脖子,可是这雷鸣就像疯了一样,不断的抖动着身子,前蹄和后退乱蹬乱踹。
“快快快,这马儿发疯了,魏公公,快点派人过去把马儿制住。”敏姝也吓了一跳,连忙对魏公公吩咐道。
“是。”魏公公也不敢怠慢,立即挥手示意几个奴才过去。
安安本来骑马跑在前头的,当蔚蓝这边出了意外状况时,她一开始没有发现,后面倒是看见了,眼看那蔚蓝就要被马儿甩下去,险象环生,她本来不想过去的,但是最终还是策马靠了过去,毕竟她离蔚蓝最近,她又骑着马儿,更快到了蔚蓝那边。
“快来人啊,来人啊……。”蔚蓝脸色苍白,拼命抱紧马儿的脖子,但是已经浑身无力,头晕眼花了,这马力气太大了,折腾了一下就让她吓傻了,人也更加慌乱。
“啊……。”一瞬间,蔚蓝已经被甩了起来,不过幸好她一只脚还瞪在里面,就在要被甩飞的那一瞬间,又稳住了身形,不过经过这一下,她更加害怕了,不断的尖叫起来。
“抱紧马儿,不要松手。”安安见蔚蓝已经扯到了马的鬃毛上,连忙高声提醒道。
蔚蓝这么做只会让马儿更加吃痛,拼命要把她甩出去。
但是此刻的蔚蓝已经想落水的人一样,只想拼命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手忙脚乱起来。
魏公公带着一众奴才急匆匆往那边跑,可是他还没有跑到,蔚蓝就被甩飞出去了。
“啊……。”蔚蓝一声尖叫,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发疯的雷鸣并没有停下了,竟然朝着安安和枣红马闪电撞了过去,安安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弯腰趴在马背上,抱紧了闪电的脖子。
雷鸣力气很大,撞击力也很大,枣红马虽然躲避了,可还是被撞到了,马儿往后一番,安安被甩了下去,在草地上滚了几下后稳住了身形,但一时也有些头晕眼花,身上更是传来了剧痛感。
不过,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待她终于抬起头来时,才发现那雷鸣又壮了枣红马闪电一下,马儿闪电倒在了草地上,正好压在了蔚蓝身上。
“蔚蓝,蔚蓝……。”蔚舒发疯似的朝妹妹跑了过去。
魏公公等人兵分两路,有的去制服发疯的雷鸣,有的去把枣红马闪电拽开。
蔚蓝刚刚本就被重重的从空中甩到了地上,受了重伤晕了过去,此刻被枣红马闪电重重的压在身上,嘴里和鼻子里都不断往外冒血,看着十分吓人。
“蔚蓝,蔚蓝……。”蔚舒踉踉跄跄跑到了妹妹跟前,跪了下去想抱住妹妹,但看着妹妹流血不止,她也吓到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快快快……快去请太医。”敏姝脸色也白的吓人,身为养尊处优的皇家格格,她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那发疯的雷鸣伤了几个太监后,终于被侍卫们给制服了。
敏姝也指挥着奴才们抬着受了重伤的蔚蓝出了马场,急急忙忙去宣太医来救治了。
安安也受伤不轻,兰珍带着丫鬟们好好给她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只是流鼻血,还有胳膊脱臼后,便是轻微的擦伤,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也扶着她一块离开,去找太医了。
“怎么会这样?”安安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完全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格格,今儿个这事太蹊跷,太不一般了,记住,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事情,格格都不要说别的,只说您受了伤,身上疼得厉害,脑子也疼得厉害,被马儿甩下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兰珍在自家格格耳边低声说道。
“可是蔚蓝她……。”安安也见到蔚蓝那吓人的样子了,此刻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