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听到苏培盛说是她家四爷吩咐他带着这些暗卫进京,便知道如今京中形势很严峻,自家四爷亮出了最后的底牌,肯定是要和十四争个你死我活了。
她很想知道如今京中形势如何了,但是却不能留下苏培盛细问,这个时候,她分得清轻重,便挥挥手示意苏培盛快去。
很快,地下这些暗卫鱼贯而出,他们身上都穿着制作精良的钢甲,和一般的盔甲比起来,精钢片制成的盔甲比铁甲更轻更坚固,比皮甲那就更不知道兼顾多少倍了。
暗卫们背在身上的武器,除了最锋利的钢刀外,便是火枪。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们有些几人,甚至是十几人,几十人抬着一个铁疙瘩出去,让鄂辉等人惊讶不已。
“额娘……他们抬着那么重的铁疙瘩出去做什么?”安安有些诧异的问道,小丫头俏丽的小脸上溢满了不解。
“那是钢铁制成的战车,可以放炮,一个战车需要六人配合,两人放炮,四人踩动战车在战场上移动。”靳水月笑着说道。
这战车可是她和自己四爷这些年的杰作,是根据当初发现的精铁战车改进而来的。
一大个钢铁壳子把人装在里头,外面什么攻击他们都不怕,战车就像大炮一样,可以放炮,车底有轮子,由四个暗卫在里面踩动,并且可以转动方向。
在靳水月看来,这家伙完全可以被称为人力小坦克了。
他们一共有上百这样的战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又轻又方便使用的钢炮,如今都被暗卫们带走了。
胜负在此一役,靳水月已经从苏培盛那儿得知那些西北军一共有六万人马,如今就在京城外头。
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家四爷这些人会输给那些西北军。
很快,一匹匹战马和专门运送这些武器的马车便从另一个山口出来了。
暗卫的统领在苏培盛示意下,带着所有的人往京城快马加鞭赶去。
百余里路对拥有最好战马的他们来说,一个时辰内就能到达。
靳水月带着孩子们在石室内休息,这是她和自家四爷从前来时歇息的地方,屋内摆设齐全,装饰的很舒适。
“福晋,饭菜已经备好了,奴婢这就送进来。”石室外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嗯。”靳水月轻轻颔首,那妇人便掀开帘子,让身后几个仆妇把饭菜抬了进来。
为首这个中年妇人靳水月认识,她是常嬷嬷,这地底堡垒内的三百仆妇都归她管理。
堡垒内养了万余名暗卫,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靳水月和自家四爷花了大力气培养的人才,当然要有人伺候,洗衣做饭什么的,所以便有了这几百仆从。
“这些都是福晋爱吃的,若是还要添些什么,福晋尽管吩咐便是。”常嬷嬷站在一旁,十分恭敬的说道。
“有劳嬷嬷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靳水月笑着说道。
等常嬷嬷一走,靳水月便招呼两个女儿和兰珍、菊珍,也不管什么主仆之别了,一个个对着满桌子饭菜吃喝起来。
她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饱饭了,饿的要死。
不过靳水月也嘱咐大家,不能吃的太撑,否则会伤身的。
吃饱喝足后,安安和珍珍倒头就睡。
一来昨儿个坐在马车内赶路一夜,她们基本上没有睡着,二来也是因为这地下非常的凉爽,相比地面上的炎热,舒服太多,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几天她们过的日子有些可怜,如今总算安定下来了,不必担心什么了,当然能睡着了。
“昨儿个赶路,山路崎岖不平,一夜都未睡,福晋该累了吧,要不奴婢伺候您歇息?”兰珍看着自家主子,柔声说道。
“不……我还不想睡。”靳水月轻轻摇了摇头,她此刻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心里却放心不下自家四爷和孩子们。
京中正在上演夺嫡大战,她哪里睡得着。
倘若这关顺利过了,他们一家子就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再也不必担心什么了,倘若没过……那就得亡命天涯了。
“老天爷,这次你可不能坑我们。”靳水月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道。
虽然这个时空和她上辈子知道的比起来已经有所改变,但她家四爷登基继位,应该不会变吧,否则也太坑爹了。
靠在躺椅上,靳水月一直等着消息,只是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有结果的,没准要等上个几天呢。
肚子里的小家伙倒是很乖,没有给她造成任何负担,应该过了怀孕初期,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了,但嗜睡是肯定的,靳水月靠在躺椅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都是自己四爷和孩子们的身影,半梦半醒间,她甚至看见了无数人在拼杀,场面十分血腥可怕。
靳水月做的是梦,可现实和她的梦境比起来,更加残酷。
先不说皇宫经过昨夜的厮杀,即便一大早奴才们就开始清扫,但那股子血腥味依旧环绕在紫禁城内,浓的让人闻了就不寒而栗。
德贵妃出了后宫后,看到四周的血迹,闻着那股子味道,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不过她还是强忍下来,深吸几口气放下了软轿的帘子。
“主子,前面就是西华门了。”连珠在软轿外头恭声说道。
“走偏门。”德贵妃连忙说道。
其实不用她吩咐,这些奴才也会往偏门去,她虽然身为贵妃,但就身份上讲,她还是皇帝的妾室,进出紫禁城,不管走哪处宫门,也只能是偏门。
如今的皇宫,都在四阿哥的掌控之中,所有的门,无论大小,都给步军营的人层层守卫起来了,想要钻空子溜出宫,那是不可能的。
德贵妃倒是大大方方的让人抬着轿子过去了。
“来者何人?还不快速速停下,若再敢往前一步,格杀勿论。”守在西华门偏门的步军营兵卒立即上前拦住了德贵妃一行人,还拉起了弓箭,大有一语不合便要要人性命的意思。
此番出宫,德贵妃带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宫里掌管事宜的连珠和小顾子外,就两个小宫女跟着,当然,抬轿子的六个促使太监也算。
“大胆。”连珠上前大喝一声,沉声道:“这是德贵妃娘娘的软轿,我们娘娘要出宫去雍亲王府探望几位小阿哥,你们还不快让开,竟然敢拿弓箭对着娘娘,不怕王爷知道了,要了你们的脑袋吗?”
为首的兵卒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挥手示意众人把武器收起来,他上前几步躬身道:“请德贵妃娘娘见谅,奴才等也是奉命行事,王爷吩咐了,宫内不许人进出,还请娘娘回去吧。”
“本宫可是雍亲王的亲额娘,他最是孝顺,倘若他此刻就在这儿,你们这些奴才以为他敢拦着本宫,不让本宫出去吗?更何况本宫是要去王府的,连珠,不必理会这些奴才,咱们出宫,本宫倒,他们敢不敢s杀本宫。”德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冷然之色,沉声说道。
“是。”连珠连忙颔首,对抬轿子的太监们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起轿出宫。”
“是。”几个促使的太监心里虽然发虚,毕竟要闯出去对他们来说是很危险的,刀剑无眼啊,可他们又不敢不听吩咐。
“娘娘您不能出宫。”为首的兵卒连忙带着人把德国人等人围了起来。
“你们这些奴才,可别说本姑姑没有提醒你们,我们家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受了伤,太医吩咐要静养,你们若是冲撞了娘们的软轿,害得娘娘腿伤难愈,被王爷知道了,你们一个个都得掉脑袋。”连珠看着这些兵卒,大声说道,故意装作十分傲气的样子。
守门的兵卒听了,个个面面相觑,见德贵妃身边这些奴才硬是要往外冲,他们也只敢随便阻拦一下,不然万一德贵妃伤势加重,以后成了个瘸子,那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因为不敢怎么阻拦,德贵妃的软轿很快从偏门出去了。
“你们,跟着贵妃娘娘他们,眼睛擦亮点,一定跟紧了,你们去见统领,将这事禀报给统领。”为首的兵卒连忙吩咐道。
“是。”众人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分头去办了。
“娘娘,有十来人跟着咱们,都是步军营的人,街上也都是步军营巡逻的人马。”连珠在软轿外头轻声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德贵妃低声问道,问的却不是外头的连珠,而是软轿内的十四阿哥。
“额娘不必管那么多,让他们还往四哥的王府去便是了,到时候儿子会找机会离开的。”十四阿哥低声说道。
“好。”德贵妃听儿子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
软轿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德贵妃把十四阿哥藏在里面,更何况方才在宫门口,她执意要闯,人家也不敢阻拦,更没有胆子来搜查轿子,所以他们才这般顺利。
看着一脸担忧的德贵妃,十四阿哥心有不忍,握着她的手笑道:“额娘别担心,等儿子得到了皇位,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额娘就等着享清福吧。”
“你们兄弟这样……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始终叫额娘为难啊。”德贵妃叹息一声说道。
今儿个四阿哥从永和宫离开后,她便派人去找十四阿哥,哪知道这孩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溜到了她宫里,求她帮忙带他出宫。
用十四的话说,倘若他出不了宫,迟早被四阿哥的人给找到,到时候更是c翅难飞,他家四哥也许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这辈子,他也休想再和四哥争夺皇位了。
听儿子说,若是不能做皇帝,若是要被四哥囚禁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的好,德贵妃当时就心痛的不得了,便帮儿子混出宫来了。
“额娘,让他们拐进前头那个死胡同。”十四阿哥对自家额娘说道。
“好。”德贵妃连忙吩咐下去,轿子才进了胡同,十四阿哥便下去了。
德贵妃不敢耽搁,立即吩咐奴才们抬着轿子出了死胡同,她强忍着没有回头。
虽然动作很快,可是步军营那些人跟的也紧,以至于他们才出了死胡同就和步军营的人碰到了。
不过德贵妃的软轿,他们在宫门口就不敢阻拦,如今也不敢,便立即让开了。
只是德贵妃的轿子突然进了死胡同又出来,自然是让人疑心的,他们立即分了人去死胡同查看。
四阿哥进宫时,步军营的人差不多把那些皇子们都给找到了。
昨日大乱中,皇子一个也没有折损,倒是大臣们死了一些。
听身边的人禀报,说德贵妃坐着软轿硬闯出宫,说是要去雍亲王府,而宫内又独独没有发现十四阿哥的踪影时,四阿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隆科多,我是如何吩咐的,你又是如何办事的?”四阿哥看着隆科多,冷声问道。
过去,面对四阿哥时,隆科多虽然倍感压力,但是也没有像今日这样觉得后背都发凉,他连忙跪了下去,恭声道:“是奴才失职了,只是德贵妃娘娘是王爷的亲额娘,她老人家要出去,奴才手底下的人不敢阻拦,等奴才得知消息赶了过去,已经迟了。”
四阿哥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他从偏殿走了出去,看着站在正殿内那些皇子和官员们,众人只觉得有一股冷冽的气息迎面扑来,待转过头发现四阿哥进来了后,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四阿哥走到了高处,却没有坐到乾清宫那龙椅上,他只是站在那儿,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给你们两条路,向我效忠,我可以不计前嫌,不管你们从前的主子是谁,一律捕鱼追究,保你们和家人无忧,即刻放你们出宫,若是不愿,丽妃娘娘昨儿个准备的参汤还在,喝一碗便是了。”
“胤祥单凭四哥吩咐。”十三阿哥早就等着这一刻了,立即单膝跪地行礼。
十二阿哥几人也连忙附和,朝中大臣也不傻,立即表示效忠,哪怕有几个犹豫的,也很快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