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格格有什么不同?”安安听了自家妹妹的话后,也呆住了,老实说,她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呢。
身为皇家格格,安安虽然从来没有对旁人说,但是内心深处也盼着自家阿玛能从诸位叔伯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天下的霸主,倒不是说她多想做公主,而是她渐渐长大了,也知道皇位之争有多惨烈,自家阿玛又那样的出类拔萃,换做是谁登基继位,都不会绕过阿玛,到时候他们一家子的幸福生活也到头了。
如今可算好了,她家阿玛即将成为天下的霸主,他们一家子又能快快乐乐在一起了,至于公主和格格有什么不同,她才懒得管那么多,只要大家好好的就行,想到此,安安捏了捏自家妹妹的小脸笑道:“现在想那么多干嘛,到时候就知道了。”
“也对,起码银子更多。”珍珍嘿嘿笑道。
她此言一出,安安顿时满脸黑线,她们家的格格还缺那点儿月例银子吗?这丫头真是没出息。
“你们姐妹俩嘀咕什么?”靳水月一出去就看见两个女儿靠在一块捂着嘴偷笑,高兴的很。
“没什么。”两个丫头连忙摆了摆手。
“走吧,回京。”四阿哥伸手扶着自家福晋慢慢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至于两个丫头,已经上了后头的马车。
四阿哥方才还特意让常嬷嬷选了二十个稍稍年轻一些,勤快利索又功夫不错的仆妇跟着他们回京,到时候就留在王府伺候。
虽然如今京城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为了防止有人见缝c针,他们身边自然要用一些懂功夫的人伺候,正好自家福晋有孕在身,也管不动那么多事儿,这个时候,越仔细越好。
靳水月倒是随他安排了,她家四爷为她考虑这么多,她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因为靳水月有孕在身,所以四阿哥吩咐车夫把马车赶的很慢,等他们到了京城时,已经快到午时了,王府里也按照各位主子的喜好,备好了饭菜。
一家人聚在一起,自然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儿,靳水月见到儿子们,不知道有多高兴,一顿午膳,她没有吃多少,净给孩子们布菜了。
吃饱喝足后,几个孩子很快没影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把这碗粥喝了。”四阿哥特意让人给自家福晋熬了滋补的粥,见她没有怎么吃东西,便又给她添了一碗。
“我不饿,刚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靳水月轻轻把粥推到了他面前笑道:“不能浪费了,你吃吧。”
“你啊,这才多久没见,都把那几个小子宠上天了。”四阿哥一边笑着叹息了一声,一边认命的端起碗来。
“孩子自然是自己的父母宠,难不成还指望别人不成?此番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一家子还能这样聚在一起,我这心里不是高兴嘛。”靳水月白了一眼自家四爷说道。
就许他严格要求孩子们,难道还不许她稍稍宠着一点吗?
“嗯。”四阿哥听她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自家福晋说的也很有道理。
“王爷……外头几位大人求见。”苏培盛在门口轻声禀道。
“我先去了,今儿个事多,大概要晚上才回来,你好好歇着,不必等我。”四阿哥几口喝完了粥,便带着苏培盛出去了。
靳水月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了,在这么关键的时期,她家四爷还抽出时间来陪伴他们,与其说他是胸有成竹,不如说他将他们放在了第一位,这让她又欣慰,又心疼他。
“兰珍,扶我去休息一会吧。”靳水月一边站起身,一边笑着说道。
“是。”兰珍连忙颔首,扶着自家主子出了偏厅,往内室那边去了。
……
诚亲王府正院中,三阿哥在厅内来回踱步,加之天气又炎热,他更觉得心浮气躁,额头上都冒出汗水来了。
“王爷擦擦汗。”三福晋知道自家三爷心情特别不好,所以小心翼翼递上了丝帕。
三阿哥却十分不耐烦的推开了她,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您这样着急也于事无补,幸好四弟也不是狠心的人,咱们王府外头不是没有人看守吗?可见他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三福晋知道自家三爷在担心什么,她心里也害怕得很,不过还是出言相劝。
“你懂什么?他现在根基未稳,也不能一下子背着残害兄弟夺位的名声,当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可是以后呢?一场大清洗是在所难免的,整个朝廷都会受到影响,我们这些皇子更是首当其冲。”三阿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三福晋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老四此人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我之前靠拢十四阿哥,他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我们不会有灭门之祸,日后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家福晋,你立即带着东西去看四福晋,她不是有孕在身吗?多带些补品,有些事情,从女人下手要容易的多,倘若日后她肯为我们说上几句,也能避免一些祸事。”三阿哥看着自家福晋,低声说道。
三福晋闻言怔了怔,她虽然和四福晋私交不深,但是在她心里,四福晋一直是不好糊弄的,让人家不管做什么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她如今过去探望,到底为了什么,人家难道还不明白吗?
三福晋看着三阿哥,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了,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怎么做都差不多,既然她家三爷让她过去探望四福晋,顺便联络联络感情,那她就去吧。
“来人啦,去打开府库的大门,本福晋要亲自挑选东西。”三福晋一边掀开帘子,一边吩咐道。
见自家福晋这么做,三阿哥倒是很满意,觉得屋内都比刚刚凉快一些了。
“对了,再拿一些冰放到屋里降温。”三福晋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又对奴才们吩咐道。
她家王爷心火旺的很,多放点冰,再让人煮点清凉去火的绿豆粥来,效果应该不错,说实在的,她这心里还不是七上八下的,可又能怎么办呢?
自从王爷掺和到了夺嫡之战中,她心里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看来,一切都还不算最糟糕。
三福晋去了雍亲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个王府和贝勒府里,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跟着去了雍亲王府。
“爷……我也要去雍亲王府给靳水月送礼吗?”八福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自家贝勒爷,低声问道。
平日里,她在贝勒府那是被人捧上了天的,她家贝勒爷也一如既往宠着她,可是今儿个,自家贝勒爷都在这厅里坐了大半天了,一直不言不语,她也不敢再“放肆”了。
八阿哥抬起头看了自家福晋半响,才摇摇头道:“不必去了,你从前就和她不和,如今去了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脸色。”
“靳水月那个女人……我虽然不喜欢她,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我若是去了,哪怕她不待见我,也不会把我怎么着的。”八福晋连忙说道。
她家贝勒爷护着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无所出,他也依旧把她捧在手心里,和侍妾生下的孩子也任由她教养,如今也到了她助他一臂之力的时候了。
“即便她不会把你怎么着,可是旁人呢?那么多妯娌在一块,到时候人家为了巴结四福晋,免不得要给你难堪,别去了。”八阿哥摇着头说道。
八福晋知道,八阿哥是不想自己受辱,可是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家八爷当初为了夺位没有少和四阿哥作对,后面又帮着十四,和四阿哥早已是水火不容了,她不求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荣华富贵,只求一家子能够在一块,别像大阿哥和废太子一样被圈禁起来就是了。
“您歇着吧。”八福晋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吩咐身边的人准备东西去了。
八阿哥知道她来,这样做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也没有阻止。
他并没有看见老四手里那些人是怎么把那六万西北军给灭了的,但是也从下人嘴里听到了一些消息,而且,昨儿个城外那炮声整耳欲聋,到现在他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老四藏得那么深,然他们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如今大势已去,除了屈服,他们还能做什么?
八阿哥倒是想得开,却怕老九和老十他们沉不住气,本想送消息去他们府上,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不然便是害人害己了。
靳水月有孕在身,有些嗜睡,加之回到了王府,躺到了自己熟悉的床上,所以睡得很熟,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申时了。
“我睡了多久?”靳水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着帮她拿衣裳过来的兰珍。
“主子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兰珍笑着回道。
“嗯。”靳水月轻轻点头,伸了伸懒腰,人还有些昏沉,但是她不能再睡了,免得晚上睡不着。
“福晋,三福晋她们过来了,说是要求见福晋,三福晋来的最早,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奴婢和菊珍请她们去了花厅喝茶,福晋是要去见她们,还是请她们回去?”兰珍看着自家主子,柔声问道。
“她们来了。”靳水月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之色,这场夺嫡大战,目前来看,她家四爷是最后的赢家,而且这个结果要被改变,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了,眼看着她家四爷即将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而她靳水月,不出意外也要成为人人羡慕的国母了,这些福晋们过来探望她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靳水月没想到她们来的这样快。
“不见不好,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正好去清醒清醒,你让人再上一些茶果点心,告诉她们我即刻就去。”靳水月一边吩咐着,一边拿起梳子梳理满头青丝。
“是。”兰珍应了一声,立即让个小丫头去菊珍那边传话了,她则是服侍自家主子梳洗更衣。
“诸位福晋,我们福晋已经醒了,得知诸位福晋过府来探望,心里十分高兴,梳洗好就过来,各位福晋先用些茶果点心吧。”花厅之中,菊珍熟练的指挥着丫鬟们把茶水和点心都撤了下去,换了新的来。
事实上,这些福晋们来时,她和兰珍就想去叫醒自家福晋的,可是三福晋说了,她们福晋有孕在身,多睡睡对孩子好,菊珍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而且她觉得今时不同往日了,等等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由着自家福晋睡了。
当然,菊珍也知道自家福晋的脾气,她们是不敢仗势欺人的,所以对这些福晋们十分客气,伺候的很周到。
靳水月进来花厅时,在场诸位福晋都一下子站起身来,个个朝着她福身行礼,这样的情况,在过去自然是看不到的,大家都是皇家福晋,都是妯娌,哪怕各自的夫君封爵的品阶不一样,但是也不必行礼问安的,可是今儿个却打破了以往的规矩。
靳水月也是愣了一下,才笑着请大家坐下了。
“四弟妹真是有福之人,如今又有了身孕,算一算都三个多月,胎像稳固了,这样的福气,是咱们盼都盼不来的。”三福晋才坐到了椅子上,就看着靳水月笑道。
靳水月闻言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孩子来的意外,不过一点儿都不影响她对他的喜爱,三福晋这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四嫂看着面色红润,身子康健,可见这孩子乖巧的很,没有折腾四嫂,我记得我那是怀着我家那小子时,被折腾了整整十个月呢。”五福晋也连忙笑着说道。
其余众人听她们这么说,也连忙捡了好听的话来说,只有八福晋郭络罗氏和十二福晋富察氏面露尴尬之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