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贞祥二二六年。夏。
梵络。
趁著天稍暖了些,纪言背著竹篓上山找寻可用的yc。
虽然现在梵络正值严夏,但比起其他国,却还是寒冷了许多。
不过说起上山这事儿,通常都会让人想到「山难」,因为上山会有发生意外的风险存在,而且若天公不作美,天气坏得可以的话,那简直就是「天要亡你你就得亡」。
事实上,纪言也不是什麽很带衰的人,只不过不知为什麽,似乎他那天打算上山时运气太背了,不仅一入山天空就变得乌云密布,而且不出j分钟马上就雷雨j加,在这种情况下山路自是不好走,加上地滑的缘故,纪言走没多久就失足跌倒然後想用手抓个支撑却抓到了挂在树枝上的蛇还被反咬了一口,原以为这样已经很可悲了没想到後来他因为被蛇咬而有些惊慌失措结果坠下山崖,头恰恰好撞到了大石头,血流如柱,最後昏死了过去。
本以为在山上发生意外多少是凶多吉少了,然而当纪言睁开眼时,他却躺在舒适的床上,被蛇咬得地方和头都绑上了绷带。
「这是……」身为大夫,纪言自然看得出替他包扎得人手法有多纯熟。只不过,更令他吃惊的是伤口复原情况。
基本上他虽然被蛇咬了却也还不至於忘了蛇的样子,他记得咬他得那种蛇的毒y会让被咬得部位肿大溃烂,若依他一般水平之上的医术来医的话少说也要一个月之久才会好,然而此刻他的伤口感觉已经快复原了。
「你醒了?」推开拉门,白枫旋端著白家特制的超苦汤y进来,他轻轻一笑,对纪言说道:「你已经睡了十天了呢!」
「十、十天!?才……十天?」有些不敢相信,纪言不懂他的咬伤怎麽会好得那麽快。
「不过你还真走运呢……」没把纪言的惊讶看在眼里,白枫旋继续说道:「在梵络那种深山发生意外,要不是咱们白翎发现你,不然有得你好受了。」
「白翎!?」这下纪言可吓傻了。他知道白枫旋口中的白翎。
白翎。自古便是白家的「圣鸟」,它外表不亮眼却极有灵x,听说……白家来自四方的病患最主要都是幻化成人形的白翎送来的。
「这、这里是白家!?」左顾右盼一番,纪言睁大眼,他从没想过自己有这麽一天可以见到白家人。
「怎麽?公子身为大夫,却不知道白家?」白枫旋略微轻蔑的笑道。
「你……怎麽会知道我是大夫?」对於眼前气质出众的人儿怀有警惕,纪言问道。
「你的身上有一g淡淡的yc香……我想你上山就是想要采摘yc的吧?」凑近纪言嗅了嗅,白枫旋勾起嘴角,他的眼神变得认真,他低声道:「我虽然不清楚你们行医有什麽规矩,但在我们白家,病人是要对我们有『绝对』信任的。」
「你的意思是……?」吞了吞口水,纪言莫名的觉得眼前的男子让人有一g压力。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甚至是目前你所处的『地方』。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里是祖国的白家,我是当家的长子白枫旋……这下,你总该信任我们了吧?」
「呃……嗯……」觉得被看穿心事很丢脸,纪言尴尬的搔搔头。
「我想公子你很想知道就你的白翎到底长什麽样子吧?」白枫旋拍了拍手,一只鸟儿从窗口飞进并停在他的肩上。「这鸟儿就是救你的白翎。」
白翎果如外头所传言,样貌并不出众,但那双眼……却极有灵x,十分强烈的可以感受到它的「自主意识」。
「谢、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大声说道,纪言知道他还能继续活著全都要托白家的福。
「谢什麽的就别说了吧!」白枫旋把汤y递给纪言,他微微皱起眉来。「只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麽事?」忍著汤y得苦涩,纪言虽然早有耳闻白家的汤y很可怕,但他并不知道会苦到这般可怕,简直到了入不了口的地步。
所谓良y苦口,果真不错。
「……我要你的身。」白枫旋看著纪言,极为严肃。
「噗──!」把最後一口汤y喷了出来,纪言脸红了起来。
身、身?难道眼前得这名叫白枫旋的是要他以身相许!?
看著被喷出的汤y都洒在被子上,白枫旋有些苦恼的说道:「唉呀!真是可惜……这些yc全都是四弟辛辛苦苦栽培的呢……咦?公子的脸se怎麽如此难看?」
「你……刚刚说要我的身?」瞪大著眼,纪言深怕白枫旋点头。
会意过来纪言的意思,白枫旋噗斥一笑,他赶紧解释道:「我对你没有那种方面的兴趣,你大可放心!我的意思是……」
「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们照顾一个人。」一个约莫四十却仍旧英俊潇洒的男子走进,他说道。
「爹!」白枫旋站起身来,他站到一旁。
「爹……?白、白蚀!?」惊讶自己竟然会见到神医白蚀,纪言整个人呆愣住。
「在下乃白家当家白蚀。」白蚀轻轻一笑,他又把话题拉回主题。「那……你是否愿意呢?」
「可以是可以,但那个人在……?」心里想著总要见过那个人才行,但纪言看著白蚀与白枫旋诡异的笑脸,却有些後悔起了刚刚的答应。
果不其然,白蚀和白枫旋父子俩彼此对望一眼後,对著纪言说道:
「就在你的内……」
作家的话:
这就是纪言和艾袁凛的孽缘(!?)
是说这里头多出了个「白翎」
在之前得文里都没出现过,算是新角se
未来一样会维持二和四更文,但不一定是更这篇
有可能会是之前得文
现在第二度修改白枫旋那篇文,文里还会有新角se出现,故事主线不变但内容有更动
以後会在「我想跟你说」打上更得是啥文
感觉我这样好麻烦(搔头)
明明结局了却还是不断修改
但是只有这样,故事完整度才能更高
造成困扰真的是很抱歉= =
☆、第一章之一
贞祥二二八年。
梵络。齐府。
鸟语花香,长廊旁到处可见蝶儿翩翩。
树梢上的雪融了,但外头却还是有些冷,花瓣上头都还能看见薄薄的霜。
纪言望著眼前豔丽的花儿,看得入迷。
「这花有什麽好看的?」
脑内响起一道声音。那是艾袁凛的声音。
两年前被白家救起後莫名奇妙的就「被迫」答应要与人共享自己的身,虽然纪言多少从白枫旋口中得知艾袁凛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白家次子白洛旋的关系。但究竟是为什麽他也就闭口不谈了。
这两年来虽然想到自己内还有另个人的「意识」,感觉怪怪的但一旦习惯就没什麽芥蒂了,况且这艾袁凛原来也不过大他两岁,有时候谈起话来也挺投机的。而纪言全身上下没什麽长处,就只有医术可当长处罢了。说起他这人来,也算迟钝的二愣子,因此有个「人」在他内生存,他倒也不怎麽在意。
纪言撇撇嘴,他道:「这花可能没有你在白家看到的漂亮,但是能在梵络看到,就已经够b了。毕竟这儿天寒地冻的。」
「天寒地冻又如何?」艾袁凛的语气不以为然,他闷哼j声:「在白家,就算是再难得的植物,只要经过白宁旋之手,有哪株是不翠绿茁壮的?」
「常听你在说白宁旋……这白家么子,真有那麽厉害?」纪言的声音变得尖锐,似乎有点儿嫉妒白家人的才华天份。
「哼!你知道的还不够多!」艾袁凛的声音听起来既骄傲又兴奋。「说起白家白蚀的四个儿子,那可吓人了,人人都有长处,白枫旋擅长调制y剂、白硕旋擅长分析毒物的成分、白宁旋专精栽植yc。」
「那……还有一个呢?」算来算去,艾袁凛只说了三个人,而白蚀共有四个儿子。
「……次子白洛旋……」顿了顿,艾袁凛的语气有点怪异。「……基本上是擅长『诊治』,但因为长年卧病在床,也不常露面。」
「身为白家人却卧病在床,岂不矛盾?」纪言噗哧一笑,他说道。
「这也怪不得他!」艾袁凛的语气变得冲而怒,他说道:「他那怪疾就连神医白蚀都摇头了,你说……这怨得了谁?」
「……呐!袁凛,我不是有意的……」想起白枫旋说过艾袁凛会变这样和白洛旋有关,纪言暗叫不妙。
「唉呀……不是有意,难不成是故意?」语气多了轻挑,艾袁凛问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红了脸,纪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艾袁凛感觉到纪言脸红了,他笑了出声。「我是看你傻楞楞的,耍著好玩。」
「耍!?你耍我?」纪言气地嘟起嘴来,却忘了艾袁凛只有灵没有。「可惜我看不到也碰不到你,要不!定要你吃吃我的拳头!」
「再可惜也比不过白家的灭门,现在白蚀已死,就连白家四子都各个失联,你说,我是否要跟你『相守』一生?」
「少油嘴了。」纪言皱了皱眉,他道:「白家虽然惨遭灭门,但我可不认为白家四子们都已不在人世。」
「你和白家四子的白枫旋仅有一面之缘,他们到底何德何能让你认为他们可以苟活?」艾袁凛的语气多了种愤怒或是不解,他问道。
「我相信他们,就这样罢了。」想起白枫旋给人的气势,纪言可不认为他会轻易向命运低头。「要不,我努力些,再多去研读医术,看能不能让你重获自由。」
「自由?」苦笑著,艾袁凛的声音充满忧伤。「只怕我连自由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
还想再多说些什麽,但纪言的话都还没说完,却被不远处的叫声给怔住了。
「我不嫁!」
「听这声音似乎是梁殷梅呢……」似乎在说风良话,艾袁凛的语气颇酸。
然而纪言可顾不得什麽,他站起身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梅儿……。纪言心里著急,想得都是梁殷梅发生什麽事了。
「就只知道你的梅儿……」
纪言一颗心都挂在梁殷梅身上,也就没有听到那带了醋意的声音。
作家的话:
话说这篇是除夕的时後生出来的
那时後在旅馆边看甄嬛边打= =
後来就一直停著直到今天(3/4)才继续动笔~~~
不过这篇也快一万字了,也算是有一点点存稿> <
☆、第一章之二
跑到庭院中,纪言发现自己是和齐麟同时间抵达的。
「发生什麽事了?」齐麟看著自家娘亲,提出疑问。
梁殷梅见状,在齐夫人还未开口前便抢先哭喊道:「少爷!纪言!梅儿不想嫁……梅儿不要嫁!」哭得梨花带泪,梁殷梅跪在地上,一旁落花更显出她的憔悴。
「男大当婚、nv大当嫁。梅儿,我也是为了你好。」齐夫人冷眼望著梁殷梅。她自己又何尝不喜欢眼前这样勤奋可ai的nv孩儿?但是nv孩子只要到了妙龄就得出嫁为人q子,免得过了好时机,成为h花大闺nv才是。「况且,我为你挑的也是冬萦的好人家啊!你嫁过去以後,定不会亏待你的!」
「梅、梅儿不想嫁啊!夫人……求您让梅儿永远f侍你啊!夫人……」死命地摇著头,梁殷梅无助地看向齐麟和纪言。
「娘,梅儿不想嫁,就别嫁了。」齐麟率先开口,他为梁殷梅求情。
「我的好儿子啊!nv人最重要的就是年纪,一旦h金岁月过了,就没人要了。」手拿丝娟,齐夫人一脸理所当然。「再说,我也舍不得梅儿啊!但为了让梅儿有个好依靠,我们也得忍痛把她嫁出去!」
「梅儿可以孤老一生,只求夫人不要赶梅儿走!」梁殷梅给齐夫人连连瞌了j个响头,她急得泪水不断落下。
「我的好梅儿!找个如意郎君可是每个nv孩最重要的事。我不会害你,你就接受了吧!」齐夫人自己也视梁殷梅为己出,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把梁殷梅许配给齐麟。
一是因为门当户对的问题、二是因为前阵子早已决定齐麟是玺倩公主的准驸马。若再把梁殷梅许给齐麟,只怕王室那边无法j代。
「娘,梅儿不愿意就算了。」齐麟不舍梅儿哭泣,他说道:「不如娘就先回绝了她的婚事吧?」
「哼!我看啊!是你那少爷自己不想把梁殷梅让给其他人吧!」艾袁凛看了冷哼道,本来他还想说些纳凉的话,但在他感觉到纪言身子的颤抖後便识相的不再开口说话。
「麟儿,你不要梅儿嫁,难不成你要梅儿和公主一起f侍你?」齐夫人自然也看得出来齐麟和梁殷梅是郎有情有意,然而她并不打算让梁殷梅成为齐麟的侍妾。「麟儿,你要想清楚,若你让梅儿成为了你的侍妾,先不说公主会怎麽想,旁人又会如何s下议论?倘若今天我将梅儿嫁去冬萦,最起她也是风风光光的出嫁,也是人家的正室啊!这样到哪都抬的起头来。」
「娘要说什麽孩儿都懂,可是……」
「别可是了!我既已说出口就绝对不会回绝这门婚事。」齐夫人语气凛然,她对梁殷梅道:「梅儿,准备一下吧!三天後,就会有人接你去冬萦成亲的。」
「……是……。」咬著下唇,梁殷梅知道已成定局,她不再多说些什麽。
「梅儿……。」齐麟想要上前安为梁殷梅,却被齐夫人叫住。
「麟儿,扶我回房。」齐夫人似乎有意要这麽做,她c促道:「还不快点!」
「……纪言,你替我关心一下梅儿。」知道自家母亲的牛脾气,齐麟经过纪言时轻声对他耳语道。
「少爷放心,纪言会的。」目送齐麟和其夫人走远,纪言轻叹口气,他扶起梁殷梅。
「梅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见梁殷梅哭的伤心,纪言也不好再多说什麽。
「唉呀!她啊一定是ai惨了你们少爷啦!」艾袁凛似乎很不喜欢纪言这麽关心梁殷梅,他的语气听起来带有点儿醋意,然而纪言可没听出来。
「纪言,你是最懂我的了,你难道还会不明白……我不愿嫁的原因?」梁殷梅哭红了眼,她语气哽噎,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自是明白。但你可要清楚,我们是奴,是不可以高攀的。」纪言轻轻整理梁殷梅凌乱的发丝,他柔声提醒道。
「我知道!但我宁愿终生不嫁!」梁殷梅抚著自己的x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只希望可以陪在少爷身边,然後看他和公主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说是这麽说,到时候抢起人家丈夫可就好玩了。」艾袁凛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不喜欢梁殷梅,他瞧著梁殷梅哭肿的双眼,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都没有。
以为艾袁凛只是因为刚刚自己提到白洛旋所以心情不太好才会乱说话,所以纪言没有放在心里。
「不是我ai说你,梅儿,你也该学会放下了。」纪言握住梁殷梅的手,他诚恳说道:「少爷终有一天会迎娶公主,成为梵络的驸马,你就算成了少爷的侍妾,也不好跟公主争宠啊!」
「我、我不会跟公主抢少爷……」
「可少爷心里有你,这是你我都明白的,若你跟公主抢,最後也只是让公主难堪罢了。」纪言忍著心里的难受,他轻拍著梁殷梅的背。「夫人为你安排婚事也就表示她看出了你和少爷之间的情愫。」
「所以……纪言你也同意我嫁去冬萦?」梁殷梅睁大眼,她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我同不同意,而是夫人已经决定,你不能不嫁。」纪言站起身来,他看著梁殷梅,略微冷漠道:「你好好想想吧!」
走过庭院,纪言忍住自己的激动,他不看梁殷梅绝望的神情。
他怕看了,他也会不舍梁殷梅嫁到冬萦去。
作家的话:
先只更一篇吧~~
☆、第一章之三
走了j步远,远到看不见梁殷梅。
停下脚步来,纪言一副心事重重。
「这样好吗?」艾袁凛再怎麽神经大条也感觉的出纪言的心事,他的语气少了刚刚的轻蔑。
「这样,对梅儿、对少爷甚至是对我,都是最好的。」纪言神se严肃,他握紧双拳。
「你ai梅儿,何不跟夫人求情,要她将梅儿许给你?」艾袁凛的语气多了种隐忍,他不喜欢看到纪言的表情变得凛然。
「夫人既然要梅儿远嫁他国,就是不想要她与少爷再见面。若我和梅儿成亲,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ai一个人,何必搞到那麽复杂?」艾袁凛不懂,原本还比较单纯的三角恋g嘛非得要变成这麽复杂?
「有时候这就是命,就像我会遇见你一样。」轻轻一笑,纪言对艾袁凛说道:「你对白洛旋,应该也是如此吧?」
「那又如何呢?最後……还是他亲手完结我的生命。」艾袁凛的声音多了落寞,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身子颤了一下。两年来,这还是艾袁凛第一次提起他的死因。「你说……是白洛旋杀了你?」
「原先是我对不住他……」艾袁凛的声音出现哽咽,他虽然没有形却是发自灵魂的痛苦。「即便他恨我、怨我,我也不会说什麽。」
感觉到艾袁凛的心痛,那种心如刀割的痛楚让纪言清楚明白现在和他共生的男人是真的ai过一个人。
「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还会做出让白洛旋杀你的决定吗?」纪言有些迟疑,但他最後还是问出了口。
「不管如何,最後我都会让洛旋杀了我。」艾袁凛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他道:「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命运?
纪言轻笑出声。
这就是命运吗?搞到最後连身都没了踪影,难道就甘愿吗?
可是ai一个人,或许就是要这样牺牲奉献吧!
纪言不懂,因为他ai梁殷梅,却还没ai到那种炽烈的程度。
最起,他是这样认为的。
☆、第一章之四
三天後。
贞祥二二八年。
梵络。齐府。
坐上轿辇,梁殷梅一身嫁衣如烈火染红视线。
透过轿辇上的小窗子口看向外头,梁殷梅一脸不舍。
「梅儿……」齐麟握住她伸出的手,好生不舍。
「齐麟,懂规矩一点!」看著齐麟和梅儿相握的手,齐夫人略显不悦。
梁殷梅不动声se的放开手,她哽咽道:「少爷保重。」
轻点著头,齐麟成熟的脸庞带著即将萌芽却被y生生摧毁的ai恋。「你也是。」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齐夫人走了过来,她的眼中出现了慈蔼温和的眼神。「梅儿,这里就是你的娘家,若在冬萦遇了什麽事,就回来吧!」
皱著柳眉,梁殷梅清楚齐夫人虽然不愿齐麟娶她进府,但还是打从心底喜欢她这nv孩儿。「梅儿什麽都不会,就最会吃苦!梅儿只愿夫人与少爷一切安好。」
「傻丫头!这样说倒像是在抱怨我总给你吃苦似的。」伸手轻轻整理梁殷梅的鬓发,齐夫人笑了出声。
「不敢不敢!夫人待梅儿最好了!自小入府,夫人总让我跟著少爷吃好的穿好的……」越说越触动伤心处,梁殷梅吸吸鼻子,她继续说道:「梅儿能有今天,都是托夫人的福。」
见梅儿ai哭不哭的,妆虽没哭花,但那隐忍的表情却也使人ai怜极了。齐夫人暗自叹息为何像梅儿这样的佳人却地位卑微,不足以配上齐麟。
然而要怪,或许也是要怪她的「门当户对」心理吧?
抿了抿嘴唇,齐夫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命。什麽情啊ai的,怎能够永永远远坚定呢?她相信,她要梅儿嫁去冬萦,才是最好的选择。
「嫁过去後,一切都要听从夫君的话,莫要任x。」齐夫人自己说了倒也哽咽了起来,彷佛自己真是要嫁nv儿一样。「若真的吃了苦,一定要回来……」
「梅儿知道、梅儿知道……!」哭得一蹋糊涂,梁殷梅咬著唇,只希望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再哭,脸可要哭花了。」齐夫人退了一步,她别过脸去。「走吧!」
轿夫收到指令,便开始启程。
梁殷梅自知自己是不能再多说些什麽了,她放下窗口的帘子,不再多看一眼。
「梅儿……」喃喃念著,齐麟眼眶泛红,他握紧双拳,似乎好不甘愿。
「别看了!再看,也已是泼出去的水。」示意齐麟进府,齐夫人的语气又恢复往日的冷淡与漠然。「覆水难收。娘相信你懂这道理。」
知道自家母亲的意思,齐麟点著头,突然好恨自己的无能与听话。
这样懦弱的他,连喜欢的人都无法保护,只能看她身穿嫁衣,浓妆豔抹,美丽动人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打扮。
好不甘愿啊……!咬著唇,齐麟再不看轿辇离去的方向,他转身跟著母亲进府。
该放手就要放手,这道理最起他还是懂的──在他失去理智之前。
望著轿辇逐渐离去、看著齐夫人在齐麟的搀扶之下进府,纪言还杵在门口,遥望远方。
「这还真是奇怪,明明就巴不得要梁殷梅远嫁去冬萦,怎麽今个儿又好像嫁nv儿一样,不舍之情让人为之动容啊!」艾袁凛实在不懂,这齐夫人到底是真哭呢还是假哭呢?若是假哭,只能说她演戏底子非常深厚了。
听了艾袁凛的话,纪言面无表情,他耸耸肩,开口道:「谁知道呢?nv人心……总是海底针啊!」纪言轻叹口气,他看了看天空,又道:「看天气不错,陪我到处走走吧!」
「当然要奉陪啊!身是你的,我还有反对的权利?」艾袁凛感觉的出纪言的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放不下,为何刚刚不要同梅儿说话?」
「说了,只怕难受。」纪言想起刚刚梁殷梅哭红肿的眼,他道:「刚刚你也看了……少爷和她说话就够了。」
「你一切都以少爷为主,彷佛只要少爷好你就好……」艾袁凛的语气中多了种醋味,他道:「若我不知道你心系梅儿,还以为你喜欢男人呢!」
「……」
见纪言没有回答,艾袁凛知道玩笑开大了,他赶紧解释。「唉、唉呀!我说你喜欢男人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我见你心情不好所以……」
「喜欢男人有什麽不好?」
「咦!?」
正当艾袁凛说得正高兴时,纪言却突然cha上这句话,让艾袁凛错愕不已。
「喜欢男人没什麽不好……」又再重申了一次,纪言看著梵络随处可见的雪景,白茫茫一p,蒙胧地美丽。「或许喜欢男人就跟喜欢nv人一样,只怕心痛什麽的,也总还是会有的。」
不懂纪言的话,艾袁凛支支吾吾了起来。「所以你真的……喜欢……男人?」
「如果真有那麽一个男人可以让我忘了梅儿,那喜欢他,又有何错?」纪言勾勾嘴角,他笑道:「更何况袁凛你喜欢的白洛旋不也是个男人吗?」
「瞧你这般说话!我跟了你两年,你倒从原先的不擅言词变成了这般伶牙俐齿?」
「什麽伶牙俐齿!?你少开我玩笑了!」看著身旁,突然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人就在自己的内,纪言垂下眼帘。「两年来时时刻刻都有人同我说话,你说!我还能不善言辞吗?」
「哟──!这样都是托我的福罗?」艾袁凛也发觉了纪言的心思,他停顿了下,尴尬的开口道:「不是……不是说要我陪你到处走走?你是要走去哪儿?」
「寒江。」
「寒江?」艾袁凛的声音略显尖锐,他问道:「那是什麽地方?」
「咱们梵络最大的河。」
「听它的名字,总觉得是十分寒冷的地方。」
「在梵络境内,有哪个地方不寒冷的?」
「既然都冷,为何独独去寒江?」
「……」突然停下了脚步,纪言不再说话。
「怎、怎麽了?」艾袁凛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今天的纪言因为梅儿的关系特别憔悴。这样的纪言,他不喜欢。
「不去了。」轻叹口气,纪言转身打算回齐府。
「咦?」艾袁凛惊讶的追问。「为什麽?刚刚不是你自己说要去的吗?」
「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也不管艾袁凛叽叽喳喳在说什麽,纪言闭起双眼,泪水竟就这样流了下来。
「喂!你怎麽哭了啊!?真是……」
艾袁凛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安人。
「……」
纪言还是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哭,忽略艾袁凛的叫喊。
寒江是当初梁殷梅拒绝他的地方。
纪言不会告诉艾袁凛这件事,至少现在不会。
作家的话:
我觉得寒江雪这篇故事会比较沉重耶= =
☆、第一章之五
齐府。
纪言站在餐桌一旁,他看著齐夫人和齐麟面对面用餐。
「难吃。」齐麟臭著一张脸,他吃了一口饭菜便放下碗筷。「味道一点都不入味,菜也煮太烂了。」
齐夫人和齐麟一脸惊讶地瞧著齐麟,似乎不敢相信他刚刚说了什麽话。
「怎麽?难道不是吗?」齐麟皱起眉来。「真的很难吃。」
迁怒!他在迁怒!
齐夫人和纪言同时在心中这样想道。
明明这厨子的菜都吃了五、六年了,若真是难吃,早就换人了怎麽可能现在才抱怨?
齐夫人和纪言对上眼,彼此心照不宣。
「娘,换一个厨子吧。」看著桌上可口的饭菜,齐麟一脸嫌恶。「我……这阵子不太想看到冬萦人。」
「那你是不是连我都不想见?」皱著眉头,齐夫人一脸愠怒。「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我有一半冬萦血统。」
「娘,我不是有意思要……」
「也罢!」叹口气,齐夫人自然是知道齐麟是为了谁而失常。「梅儿的事是有点唐突,但你要知道,无论我对梅儿做什麽,那都是为她好!」
「我只是……」
「这顿饭我也吃不下了。换不换厨子都随便你,娘先去休息了。」在贴身侍nv的轻扶下,齐夫人站起身来。「纪言,好好说说他吧。」经过纪言身旁时,她如此对他耳语道。
「是。」微微颔首,纪言目送齐夫人离去。
「哼!就只会使唤人!」艾袁凛嘟嚷著。「因为梅儿而伤心难过的,可不是只有齐少爷。」
对艾袁凛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纪言走过去坐在齐麟对面
「迁怒,无忌於事。」不喜欢齐麟的憔悴,纪言道:「梅儿嫁人已是事实。」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握紧双拳,齐麟咬著牙。
「你不甘心,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暗暗的跟著握著双拳,纪言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但是梁殷梅嫁去冬萦,已经无法改变了。」
不再唤梁殷梅为梅儿,纪言似乎是认了事实。
ai总是会让人盲目。
艾袁凛想著,同时也为纪言的放下感到心疼。
明明……明明自己也是那麽地难受。可是,却得b著自己去作一些伤害自己的事──这是何苦?
艾袁凛突然很是痛恨纪言坚强底下的隐忍与脆弱。
如果他对自己多依赖一点……
随後苦笑起来,艾袁凛自嘲的想道:他就连身都没了,怎麽给他拥抱?怎麽给他一个依靠?
头一次,艾袁凛宁愿白洛旋把他「杀死」。
至少现在他不会落入什麽也做不了的窘境。
一种纠结的痛楚自心窝遍布全身,纪言歛下眼,他分辨不出这种苦楚到底是来自於谁。
是自己,还是艾袁凛?
而他们痛苦的根源,又是什麽?
作家的话:
这略短了些~~
☆、第一章之六
为了解解闷,纪言又再度来到了寒江。
寒江。
踏著雪,纪言莫名奇妙的感慨道:「这里,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
因为在这里,梁殷梅拒绝了他;因为在这里,梁殷梅坦承喜欢齐麟。
所以他讨厌寒江,可是却又奇怪的喜欢来寒江散心。
「不喜欢为什麽还要b著自己来这里?」艾袁凛知道纪言正处在消极的状态。他的声音轻柔而平稳,似乎是打算等纪言自己想说时再说,他也没有要勉强的意思。
「因为人总是过於矛盾。」纪言望著寒江附近枯木上积著的厚雪,他突然说道:「一场寒江雪,一夜雪花散。」
「一次冬梅开,朝醒又朝醉。」艾袁凛有感而发,他接道。
纪言不甘示弱,他又继续接著道:「雪白胜冬梅,梅让三分雪。」
「梅香胜白雪,雪输冬梅香。」艾袁凛的语气多了种兴奋,彷佛与纪言这样很刺激般。
「寒江多雪覆,茫茫天阔景。」纪言自然是自尊心作祟,他才不要输给艾袁凛。
「冬梅忍严寒,志达千里远。」声音带有著滑稽的夸大x,艾袁凛想逗笑纪言却发现他愈发愈认真的神情。
「折梅冬萦去,嫁衣伴雪花。」垂下眼帘,纪言的眼中又多了种伤感。
「一去不复返,何恋一枝梅?」艾袁凛知道纪言在想什麽,他希望他开心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作。
听出艾袁凛的话中话,纪言苦笑道:「你说得没错!天涯何处无芳c?可是……」
「可是?」
「可是真正的芳c只有自己才懂。」他若不ai梁殷梅,现在心就不会那麽痛;他若不ai梁殷梅,现在他就不会如此悲伤。
天涯何处无芳c?可惜……他只要梅儿这枝梅。
「那麽,就去寻找吧!」突然这样说道,艾袁凛的声音少了平日的轻松反而多了种严肃。
「寻找?」纪言感到疑h。
「去寻找可以替代芳c的人。」艾袁凛有感而发,他一向稳定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能够让你忘去一切痛苦的人。」
……有这样的人存在吗?纪言这样想著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艾袁凛同样也对自己所说的话感到疑h。
「呐!既然你都这样对我说了,那你呢?」纪言望著寒江茫茫的雪,他问道:「你找到了吗?可以让你忘了白洛旋的人。」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白洛旋……」艾袁凛的声音听起来哽咽,他断断续续道:「就算……我、我……总之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忘了白洛旋。」
曾经让他用生命付出的人,他不想忘记也不能够忘记。
他还犹记白洛旋亲手杀他时那眼中的绝望、愤怒以及不解……。如果可以,他想要跟白洛旋说出一切实情,只是那时,他还会是他、自己还会是自己吗?
「既然你无法放下白洛旋,又为何要我放下梅儿?」不悦的皱起眉来,纪言不知道为什麽,一听到艾袁凛提起白洛旋他的心情就会不好。
「梅儿不值得你去等待。」艾袁凛乱讲了一个他乱掰得理由。他不敢跟纪言说,其实是因为他不喜欢看到纪言为了梁殷梅儿哭笑的样子。
「……」那白洛旋就值得?纪言想要这麽反驳但他知道白洛旋就等於是艾袁凛的地雷,他可没笨到要去惹火人家。
「为什麽不说话了?」艾袁凛受不了沉默,他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有时後,不说话会比较好。」纪言猛然红了眼眶,他握紧双拳闷哼道。
上次在寒江,梁殷梅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纪言,而是保持沉默。
有些话,并非一定要靠言语才能传达。
纪言在梁殷梅的眼中看到了为难,因此他懂了她的意思。
心。碎。
从寒江回到齐府的路上,他和梅儿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但彼此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痕。
那裂痕虽小却让纪言不知道该如何修补,於是他只能怀著这裂痕,目送梁殷梅身穿嫁衣嫁去了冬萦。
大概的猜到了纪言话中的意思,艾袁凛直觉x的认为此刻的彼此都是需要对方陪伴的,於是他说道:「不如这样吧!在你忘掉梅儿之前,我都会一直陪你!」
「你那叫b不得已。」露出苦笑,纪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难过什麽。
是梅儿嫁人还是因为艾袁凛仍惦记著白洛旋?
敲了敲自己的头,纪言只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有时,过多的思考与想像反而会造成负面的结果。
「我那不叫b不得已。纪言,我们是朋友吧?」艾袁凛口气满是我是你哥儿们的感觉,要是他有身,此刻的他一定是与纪言勾肩搭背的。「是朋友的话我当然有责任要让你忘了不好的烂桃花。」
刻意把梁殷梅比喻成烂桃花,艾袁凛想看看纪言的反应。
然而纪言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突然哭了起来。
「咦!?为、为什麽要哭啊!?」不懂纪言在哭什麽,艾袁凛想安他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纪言揉著双眼,但泪水仍是毫无间断的落下。「袁凛……你就让我好好哭一次吧!」
「嗯……你尽管哭吧。」知道纪言需要发泄,艾袁凛静静地听著纪言的哭声,突然,他好痛恨自己没有身可以去拥抱他、轻拍他的背哄他。
知道艾袁凛贴心的不再说话好让自己好好发泄一番,但纪言却越哭越凶。
到底在哭什麽?
不只艾袁凛不解就连纪言本人也不太懂,他只知道……在听见艾袁凛说出朋友两字时,他的心痛得厉害……。
那种痛,远胜过看梅儿出嫁的苦楚。
寒江雪,雪茫茫。
枯枝空,白雪覆。
再美的景致此刻也无法入纪言的眼,对他而言,哭泣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
有些话不用也不能靠言语传达,於是那些无法倾诉的ai慕、痛苦都化为泪水,在一个引爆点後,全都倾泄了出来。
悲泣啼哭笑苍天,奈何无分有缘逢?
寒江雪景依旧在,只叹梅花不如初。
雪景茫茫,愈加寒冷,纪言抹去泪水,他不懂内心的痛苦究竟是什麽,他只晓得……有一种微妙的、奇怪的感觉逐渐在他与艾袁凛之间缠绕。
什麽都好,只愿不要是喜欢。纪言这样想著。对心碎的他而言,再去冒险喜欢上另一个人是有相当风险的。
只是,纪言完全没有想到一点。
ai与喜欢……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作家的话:
存稿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