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条短信是谁发的
为什么在她就快将那件事深深藏在心底的时候,又翻出来告诉她
她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抓住藤椅,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手机被扔在了一边,不再震动,但她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五年后,因为这件事情,她曾经不受控制地跑到暴雨中,她曾经生无可恋地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当她就快走出那py影的时候,这条短信又提醒了她
为什么要提醒她,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去忘记了。
她难过地抓了抓头发,真得很难过。
是的,她和沈迟之间始终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是周染害死了她的妈妈,蓄意谋杀。而沈迟,是周染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
许朝暮鼻子一酸,眼眶s润了,一想起这些,她真得就会很难过。
她心里是矛盾的,她很ai沈迟,可她无法去原谅周染,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原谅
那一天在医院里,她说:周姨,十三年前,你害死我母亲的事情,我没有去收集证据,不代表我不想将你送进监狱。如果有那么一天,也许,我会。
她记得那一天周染用很冰冷的语气对她说:你既然这么恨我,你还跟阿迟在一起,你说你是不是也挺像一个笑话的
现在,重新回忆起周染的话,她的心还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样,疼得痛彻心扉
尤其是今天,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短信。
这是谁给她发的短信
周染吗或者其他人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脑子就好像快要炸裂开了一样。
眼前全部都是十岁那一年的那场大火,火光冲天,犹如漫山遍野的红杜鹃,又如染血的红玫瑰。那一晚,风很大,肆意的火苗跳动着,扭曲着,就像是魔鬼。
还有,五年前,客轮上,她得知了那个秘密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精神崩溃。
后来在巴黎,是聂承朗一直陪着她找心理医生,她才算是渐渐恢复。
五年后的她看上去依然快乐、简单、不谙世事,但没有人知道,她只是将一切藏在了心底而已
一旦有人翻出来,她的心就会剧烈疼痛,犹如伤口被撕裂开。
她扶着脑袋,这会儿,头很疼。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不要。
手还在抖,她努力镇定自己,想去拿桌子上的n茶,但手一抖,杯子“哐”的一声碎了
外面的佣人听到动静,赶忙跑了上来:“四少nn。”
许朝暮不开口,她喉咙梗着,说不出话来。
一阵阵酸涩往喉咙里涌,甚至带了血腥味儿。
“四少nn,您没事吧杯子碎了吗”佣人紧张地问道。
许朝暮还是不开口,楼下的凌管家赶忙问道:“怎么了”
“回凌管家,我听到y台上有动静,好像是杯子碎了的声音,可是,四少nn不理我。
”
“我来。”
凌管家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四少nn,没事吧”
许朝暮颤抖着,她用力才挤出两个字:“没事。”
声音很轻,好在外面的人听到了。
凌管家松了一口气:“需要我进去吗”
“不用。”许朝暮尽力压制住心底的冲动。
“好的,那有事一定要叫我。”凌管家道。
许朝暮没有再开口,她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纱幔在随风飞舞,白如飞絮,太y很热烈,太y光也很温暖。
可是,许朝暮的心底聚集了一朵y云。
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十岁那年的事情,从来没有忘记过。
但沈迟对她太好,好得让她不愿意再去想。可是,总有人一遍一遍地提醒她。
是的,她忘不掉。
杯子打碎了,浓浓的抹茶味儿充斥了整个y台。
就在她撑着脑袋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又震动了
许朝暮的全部神经都在一刹那提了起来,不,不是
她有一种想将手机摔下楼的冲动,真的。
这一次,手机震动了两下
许朝暮快要发疯了,五年前那种精神处于边缘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努力平静心跳,手还是颤抖着伸向了手机。
打开来,果然,还是那个陌生号。
她点开,两条短信。
第一条,文字短信:许朝暮,你妈妈会原谅你吗
文字很嘲讽,带着讥笑。
这个问题,许朝暮想过很多次,她知道,答案一定是不会,她的妈妈不会原谅她的。
隔着生与死,她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和沈迟在一起,她的妈妈怎么会原谅她。
第二天,视频短信
许朝暮揣着全部的勇气点开,可视频刚开始放,她就崩溃了
是一条很b真的十三年前场景还原视频
大火燃烧着树枝,树枝发出断裂的声音,火苗跳动,大火外,有人在喊“救命”“救命”。
火光冲天,四周的树木、房屋全部都被点燃了,风一吹,大火犹如猛虎在四方嘶吼。
隔着屏幕,许朝暮仿佛都能闻到大火过处,风中烧焦的味道
许朝暮是真得崩溃了,这视频刺激到了她脑子里的全部记忆,全部所有的记忆仿佛都在一瞬间被唤醒
“啊”她喊了一声,双手捂住脑袋,脸上痛苦不堪。
手机里的视频还在播放,声音不断传来,她颤抖着双手去删视频。
可是,她太激动了,删了好j次都没有能将视频删掉
终于,在努力了好j次后,视频戛然而止。
她将这个号拉黑了,她不知道是谁,但她脑子里的全部记忆已经都被唤醒。
十三年前,煤气爆炸,大火
外面的佣人听到了她的喊声,赶紧又跑了回来:“四少nn,四少nn,你开开门。”
许朝暮痛苦地捂着脑袋,小佣人的声音好像蜜蜂的鸣叫声,嗡嗡嗡嗡,在她的耳畔来回轰鸣。
她听不清小佣人在说什么,她的脑子里只剩下那通红的大火“嘶嘶”的声音。
视频上的场景太b真,就连房屋的位置、每一棵树的位置都清晰还原,和她脑海深处的记忆一模一样
“四少nn,四少nn”小佣人急了,她听不到许朝暮的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