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高雄的行程很紧凑,紧凑到两人都没有多带换洗衣物而为此苦恼,对陆彦慈来说到当地再买衣f也是可以,虽然是大手笔了一点。
不过考量到身边多到了一个郭怡安,这决定会不会显得太阔气?於是她选择与郭怡安商量,却得到意料之外的建议。
「其实我有朋友在高雄做衣f批发商,基本上跟她买的话衣f都可以算三折,这样前辈觉得如何?」
陆彦慈自然是欣然允诺了。
退房前两人在饭店里享用早餐,原本郭怡安还担心那个公子哥会不会来找碴,陆彦慈仅是一笑置之,似乎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没必要畏畏缩缩的。」陆彦慈优雅表明立场,双手一摊,一派大器。领导者有很多种,历史上留名的元首们也都各有千秋与手段才能握有大权。
真要说的话,陆彦慈明显是那种个人魅力与做事能力并驾齐驱的那种人,不免明白当年陆家的动荡她是如何打理,不畏逆流一路而上
用完餐後两人匆匆离开饭店,银车快速驰骋於高速公路上一路南下,幸好没遇上逢年过节的大塞车,中途还能开进休息站稍作休息,车程莫约两小时半,陆彦慈预估下午四点前就可以抵达高雄了。
「有时候台湾面积小也有这种好处。」陆彦慈喝了口右手边的星冰乐娓娓而道,「南北来回开车其实路程很近,以前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申请研究所真是噩梦。」
「那前辈下次要不要来花莲玩?我招待你。」
陆彦慈瞅她一眼,欣然点头。「好啊,等彦安生日过後看馡姐能不能给我放个假,现在算是上轨道了,放个小假应该不为过。」
「馡姐肯定答应的。」郭怡安很了解似地回答,不免引起陆彦慈的注意,她轻抬眉梢反问,「你怎麽知道?」
「馡姐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又把问题丢回去给陆彦慈,她不禁失笑,郭怡安真的很聪明。
「是,她就这样的人,所以你可以开始安排怎麽当我的导游了。」陆彦慈朝她眨眼,特别活泼俏p。
「我想当的,不只是前辈的导游啊。」
与聪明人j谈还有一个困扰,就是太了解对方的话中话。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对ai情都这样的无所畏惧吗?嗯想起了当初张季嫙苦追求李静恩的过往,虽然她没有参与其中,但从李瑶那听过不少往事,不禁啧啧称奇。
她们真是一对苦命鸳鸯,陆彦慈感叹地想。
「前辈?」陆彦慈回过神,尴尬地扯开话题,总不能让後辈知道她走神想别人吧?那样太不尊重人了。
「没事,我们准备要下匝道了,先去饭店放行李後再去你朋友那里吧?」
「好。」
看着陆彦慈熟稔地在市区穿梭於车阵中,这气势一点也不像外地人的,郭怡安不禁问,「前辈对高雄很熟吗?」
神情一滞,陆彦慈展开笑颜点头,「是啊,我大学念中山大学,研究所才去美国念,所以——毕竟在这待了四年,虽然很久没回来了却还是挺熟悉的,你呢?有到外县市念书吗?」
郭怡安摇头,「没有,就连大学也是念东华大学,一直到工作被调职到北部才离开家乡,再加上家里情况也比较稳定了,我才放心离开。」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故事的人,但陆彦慈终究不是馡姐,没有兴趣探人家的底,只是又闲聊了j句後便到达饭店,这次就是一人一间单人房了,两隔壁有个照应足矣。
後来的两人便前往郭怡安朋友去处,陆彦慈回到高雄这件事也意外被传开了,昔日大学同窗好友与兼多年知心闺密的郑凯莉哪能放过这机会,电话立刻就响。
瞥了眼来电人,陆彦慈哑然失笑,走出店外接电话,「喂?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就你这风啊,来高雄也不说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我这是为了公事,s事的话肯定找你啊。」陆彦慈含笑而道,「别喝酒就行,我明天一大早要见客户。」
「噢,好吧,不喝酒就不喝酒,你这次一个人来?」
「不是,这次带後辈出来公差,我看她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吃就再说,我现在正在买衣f,餐厅你挑啊,再把地址传给我。」
「好啊,那晚上见。」
挂上电话後她走回店里,似乎打断了郭怡安与老板娘的笑语,她有些歉然微笑,只见郭怡安的脸颊迅速染上两朵绯红,再见老板娘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来谈论主角是她了。
「我挑好衣f了,可以走了。」郭怡安抓住了空档赶紧离开,不给老板娘抓辫子的机会,不过这重担就落到了陆彦慈身上。
「您好,我结帐。」边说边走进柜台,掏出信用卡的动作优雅而内敛,老板娘多看了j分,不禁叹息这人怎麽就不是怡安说的馡姐呢!
「我啊,一开始以为你就是怡安常提到的馡姐,结果她说不是,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辈。」老板娘看上去比郭怡安大上j岁,可能比陆彦慈还大上一些,稍稍圆润的身材显得亲切和蔼,陆彦慈浅哂一笑,「她是很上进的後辈,我能教她的不多。」
「是啊,怡安就是这样的人,她很聪明但也很笨,希望你可以多照看她,尤其是她跟那个什麽馡姐,别让她遇人不淑。」
陆彦慈微微诧异,无数的问句咽下肚里,後而扬起潦c的笑,思绪盘根错节打结成一团,从话语中chou丝剥茧,试图理清她们三人的关系。
很快地,陆彦慈脑海闪过一个令人震撼的猜测,使她的神se沉了j分。但最让人措手不及的,是老板娘接下来的语重心长。
「我想,这次怡安是认真的,希望你可以试着接受她的心意,她是好nv孩。」
「啊?」陆彦慈错愕。
「嗯?难道我说溜嘴了?你应该知道怡安喜欢你吧?」老板娘似笑非笑地道,立刻推翻她荒唐的臆测,她立刻尴尬微笑,有些窘迫。
她怎麽会如此像只惊弓之鸟呢?
「如果让你感到困扰,那我跟你道歉,毕竟我没资格cha手g预你俩的感情。」陆彦慈连忙摆手,表示不介意。
「前辈,要走了吗?」郭怡安探出小脸,老板娘的眼神随即掠过陆彦慈朝着郭怡安挤眉弄眼,弄得她又娇又羞,转而向陆彦慈求救。
「开车小心,下次再跟怡安一起来找我吧。」两人挥手道别,陆彦慈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真是暧昧不明的两个人啊
当陆彦慈问起她是否有意愿一同去吃晚餐时,郭怡安踌躇了很久,才歉然地摇摇头,陆彦慈也不强人所难便将她载回饭店里,原是无心说一句,「不习惯与陌生人吃饭?」却意外得到她的贴,「前辈是跟很久不见的好朋友面见,肯定有很多s密话想说,有个外人在应该很绑手绑脚吧?」
对此陆彦慈又惊又喜,只能说这孩子真的太贴入微了。如果换作是李瑶的话,大概会直接抢着要她请客,蹭个霸王餐。
可是为什麽,前者让她备感压力,後者却给她很自在的感觉呢?
人真是一个捉摸不定的生物。
有些好友即使很久没见了,再约出来时仍旧一见如故,她上前给陆彦慈一个大大的拥抱,陆彦慈总觉得怀念不已。
「你又瘦了,还是便结实了。」手便se眯眯地捏了她手臂,陆彦慈没好气地拍掉。「我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只是最近作息的确不太正常。」
「那应该是发胖才对!」郑凯莉扬声尖叫,捏着自己的小腹哀号,「我也作息不正常却胖啦!你太可恶了。」
眼神上下扫视,随即扬起一抹恶质的笑容,「啧啧,正宫大人看来的确发福了。」不免惹来一阵追打,两人便有说有笑地走进餐厅中,入席而坐。
「结果你的後辈不肯来?」
「不,她说有她在场我们会绑手绑脚的不能聊开,所以她先回饭店了。」
「哦?这麽贴心,很懂得人情世故啊。」郑凯莉点头赞许,「就你的眼光来说,她应该是不错的接班人吧?」
「嗯是蛮放心的,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的话。」
「其他因素?」扬起一边的柳眉,笑得像贼猫似的,陆彦慈一脸嫌弃地睨她一眼,不愿坦白招供。
见此,郑凯莉扬声刻意,「哪有人这样吊胃口的!别富j好吗!」
「好啦好啦,就是——」
「喜欢你是吧?」闻言,陆彦慈脸都绿了,郑凯莉看好戏般大笑j声,「我的天啊,我的桃花都差不多凋零了,你怎麽越来越红?春暖花开耶!难道真的是有健身有差?还是你那圈子的人都觉得熟nv特别有魅力?」
「别调侃我了,我头疼啊。」没好气地睨她一眼,陆彦慈叹气,「可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怎麽说喜欢就喜欢?」
「这世代的ai情都这样啊,见怪不怪,不过你怎麽还是那麽严谨保守啊?有时候还是放纵一点,人生才快活。」其实郑凯莉知道她劝不动陆彦慈,毕竟观念已根深蒂固了,要动摇是很难的,况且这抵触了她的原则,所以她也不过说j句乾过瘾。
「有没有照p?」
滑开脸书递给友人看,郑凯莉滑j张照p後点头称赞,「很清秀的小孩子,很像大学生耶,你真的要吃这麽n的c?」
「她快三十岁了。」
「啊?」郑凯莉瞠目结舌,又再盯着照p瞧,「你说这绑着长马尾、长得白白nn、乾乾净净的nv孩子要三十岁了?骗我吧!」
「是真的,第一眼我也觉得她像大学生,结果是娃娃脸。」
「我的天啊叫你後辈来!我要严刑拷打她怎麽保养的!」被友人夸张的肢动作逗笑了,陆彦慈摆手笑叹,「得了吧,人要f老的,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这话顿时拉回主题,郑凯莉正襟危坐,双手j叠在桌上半眯起眼,颇有审问意味。「所以,你打算跟她j往?」
「不,我没这打算,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吧?」
「知道啊,那个神木嘛,她还是不知道喜欢她?」於是陆彦慈把近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她听,听到後面郑凯莉气得快七窍生烟了。
「不要阻止我拿大刀砍下这棵神木!」
「你冷静点。」陆彦慈苦笑,「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可能要放弃了,总觉得好累。」同情地看着自家好友,明明条件这麽好却喜欢上一棵神木,根本无所适从啊。
「听你这麽一说,我觉得那个叫怡安的後辈感觉人不错啊,你可以试试看。」
「怎麽连你也这样撮合?感情,可以用试试看的吗?」见到了陆彦慈眼中的犹豫,郑凯莉没好气地道,「以前人还都是相亲呢,这你要怎麽说?」
「时代不一样啊。」
「你也知道不一样?这样说吧,难道你不希望神木给你一个机会在一起吗?」
「当然希望,但是」
「欸,你这就是双重标准了,你会希望神木给你机会j往,那现在换作是後辈喜欢你,你难道不该给她一个机会?」
「可我对她也只是工作上的好感啊!」陆彦慈有些懊恼,「根本不到ai情」
「你啊,就是太执着了。」开胃菜正巧送上,郑凯莉使力cha了一个生菜送入口中,恨铁不成钢似地道,「她喜欢你,你不讨厌她,而你也确定了神木对你没意思,何必苦恋她?眼前正有一个人追求你、喜欢你,那为何不把握?难道你忍心看後辈成为第二个悲剧吗?」
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塞得她哑口无言,尤其是最後一句还真的重击心房,郑凯莉说的她都懂,只是做起来怎麽这麽难?
「我觉得感情是一种责任与承诺,由不得人胡闹的,也不该随便以待我这样跟郭怡安在一起了,不是对不起她吗?」
「你可以将你的立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若她接受你仍未放下神木这件事,那这就不是你的责任了,也不该愧疚,说清楚就好。」
陆彦慈频频点头,坚不可破的内心终於开始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