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还是被折腾到下午三点才起床。
床头放着一包nv士菸,睡醒後的馡姐伸手点了根夹在指尖,一吞一吐下她顿时醒神不少,那双桃花眼轻轻一抬,已然褪尽情yuse彩的眼一p黑白分明,翻过身,磨磨蹭蹭地换了衣出门。
那盘精致的轻食餐,馡姐淡淡瞥了眼後一起拿出房间。
正在楼下备料的陆彦安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一抬头便见到一身风华的馡姐神韵满是慵懒,衣着与平日相比之下倒是朴素不少。
「你要去哪?」他拧眉,不太习惯这样低调的馡姐。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审视意味,馡姐轻轻一笑:「准备去勾搭一个大叔,他喜欢这味。」於是陆彦安毫不掩饰地翻个白眼,吧台上多了一盘轻食,定眼一瞧,这不是郭怡安提早进店亲手做的吗?
「替我吃掉吧,不吃就扔了。」眉目间一p云淡,眼梢透出的风情尽管勾人,却蒙上一层薄冰。
陆彦安轻叹口气,他已经忘了这是第j次了,馡姐背着郭怡安扔掉这些食物。有时陆彦安会想,郭怡安对馡姐而言究竟是什麽?又在她眼里,郭怡安的喜欢到底算什麽?
她毫不掩饰、大方地接受郭怡安的追求与情慾,郭怡安的喜欢自从破蛹而出後便是昭然若揭,对馡姐的占有慾与独占yu一览无遗,不再小心翼翼掩藏着什麽,难道,馡姐真不在意?
而馡姐给他的答案,不过是一抹潇洒的背影。
招了辆计程车,馡姐一坐进便报了一串地址,右手支着脸颊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忍不住轻轻勾起笑。
今天的天气真好呢,她如此想。
最後计程车停在一间花店前,她付了钱後下车,走进花店时扑鼻而来一阵花香,也许是百合又或是其余什麽的,馡姐从未搞懂。
她只记得夜来香的芬芳。
「好久不见,这次也一样吗?」老板娘笑呵呵地从後方休息室走出,圆滚的身材看上去有些可ai,搭上那张逢人微笑的亲切,这些还不足以让馡姐成为熟客的理由,重点是——
「这次我想要简单一些,见个老朋友。」馡姐说得很保守,不过老板娘一看就知道了。见她立刻走向那区满花满c的区块,熟练地捻起j朵花,不过p刻一束简单却不失庄重的花束变亮在自己眼前。
馡姐满意一笑,点头:「谢谢,就是这样。」j了钱後两人又寒暄j句便匆匆离去,这就是馡姐常光顾这家花店的理由。
价格公道、眼光极佳,了解客人买花的需求正是馡姐需要的人,这次她选择走到对面的捷运站里搭车,再转乘火车从山线转搭海线,最後她坐上了一班区间车。
车窗外的景se从繁华的都市到满p山林,最後是一抹海蓝se天际线没入眼底,她其实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不过人似乎都是要f老的,年纪越大碰上越多令人瞠目结舌的意外,久了,似乎也麻木了。
最後火车停靠在一个海线小站,她戴上墨镜优雅地走出车厢,朝往那人长眠之地走去。
两年了,不管这人生前有多麽恶劣卑鄙,死後也化作一堆尘土,随他兴起的风l也平息了,而李静恩也
所以林伟,你该安息了。
走进了墓园,只有两个小和尚打扫园地,她熟悉地穿过长廊,放眼望去一个个石碑印入眼底,她安静地走到最後那孤独零立的石碑前,轻轻放下花束。
「好啦,至少还有我每年都来看你,你想不到吧?」馡姐故作轻松地道:「李静恩过得很好,至少张季嫙很努力陪着她,两人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也许李静恩尚未重新ai上张季嫙,至少两人也是能相依为命的家人了——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仁慈了。」
织指轻轻抚着石碑,抚过那两个字,林伟。馡姐再次轻轻一叹,低喃:「其实你不坏,而且很勇敢。你只是信错人了,又太执着过往,其实再长一些、再久一点,你们都能明白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不是彼此的错,对吧?」
「你一定是想通了,所以才在最後推了李静恩一把,让她回到这个世界继续努力活下去。也许有人会说,你是罪有应得,我不否认这样的说词,只是看了你这麽多年,与其说你罪有应得,不如说你太认真了。」
你太认真的执着於李静恩,你太认真的相信自己的选择,你太有玉石俱焚的决心了
其实陆威不值得你这麽做,你知道吗?
至少林伟离开以後,还有馡姐年年回来放束花打扫墓碑,这是她能为逝者做的唯一一件事。
倘若有天,她也离开了,会有人替自己上香吗?她拿着三根香如此想。
她膝下无欢,嚐尽半辈子的风流,倘欢享乐一天又一天,林伟留给她的财产、陆彦慈替她赚进的钱,只要她不过度挥霍,是可以安稳过一生了。
只是,没有一个相伴的对象而已。
也许有,只不过烟消云散,都是过往了,仅此而已。
她其实是羡慕李静恩的,羡慕她即使将这四十年的酸甜苦辣全数忘却,还是有人愿意如此倾心相待,即使现阶段她否定了张季嫙所给予的同x之ai,张季嫙仍然义无反顾,誓死守在她身旁般深情如初。
不只情人,还有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对她也是呵护有加,连带着陆彦慈也对她好,敬重她、尊敬她。
馡姐总是在想,李静恩的後生如此,夫复何求?
就算所有人说她俩长得相似又如何?差了少少j年际遇显然大有不同,又有什麽足以拿来说嘴的呢?
也许哪天她意外离开了,也不过只有落花相伴而已。
摇晃的列车上,她昏昏沉沉地又想起了过往的尘事
——赵清竹啊你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