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举着戒指,眼里有诚挚的感情,他对米兰说:“米兰,假如你愿意的话,我想永远照顾你和孩子。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你们的。”
米兰看着牧星,哽咽着说:“牧大哥……”
他对她的一份情让她深深被感动,却无以为报。
她没有伸出手去接戒指,垂下眼帘,满眼眶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牧星看着米兰,再次恳求她:“米兰,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是认真的。”
米兰睁大泪眼,看着牧星,尽管刚刚打过架的他不再那么风度翩翩,但依然无损他气宇轩昂的气质。他是个可信赖的男人,简直是无可挑剔,但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将手伸出,说“我愿意”呢?!
半天,牧星看米兰迟迟不予他回应,终于叹口气,说:“米兰,我,是没有机会了吗?”
米兰没有说话,她抬眼看着牧星,哽咽着说:“牧星,牧大哥,对不起……”
虽然米兰的回答早在牧星的意料之中,但一g酸涩的滋味还是席卷了他的心间。他拿着戒指的手蓦地垂下,他苦笑着说:“看来我还是自做多情了。”
“不,不,牧大哥,别这么说你自己……”米兰的眼泪一串串掉下来。牧星看着她,迟疑地伸过手,将她搂在他的怀中。
米兰没有抗拒,她在牧星的怀中哭泣,她是多么感激这个在她最痛苦最困难悄悄帮助过她的男人,假如,假如,他们能更早相识,假如她的心里没有早已被人占据,或许,她就可以接过戒指当他最快乐的新娘,他会给她的幸福的,对此她深信不疑。
牧星将米兰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不愿放手,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拥抱她的机会了。
他抱着她,仰起头,将心头的疼痛和怅惘都咽回到x腔。
假如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j换她对他的ai,假如可以,他愿意许她一个地老天荒……
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但,无论多少的假设,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没有能够弥补的遗憾。
他和她,其实都明白,于是始终不能越过那道鸿沟。
半晌,他依依不舍松开了她,看着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说:“没有谁对不起谁,米兰,
我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去ai一个人的机会,谢谢。”
米兰说:“应该我谢谢你,牧大哥,没有你,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站起来。”说着,她含泪感激地看着牧星。
牧星苦笑一下,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激,但他想要的她给不了他。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牧星凝视着米兰,低声问:“那个,刚才和我打架的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吗?”
米兰全身一震,垂下头没有吭声。
牧星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如他所想,那个混帐的冷酷小子就是孩子的父亲。
其实他早看出米兰看向丁山的眼神与看向自己的完全不同,米兰看着自己时更多是对大哥似的感情,而看向丁山的眼神中除了恨还有纠结中的ai。
其实她还是ai着丁山的,只是她不愿亲口承认罢了。
牧星想着,心再一次感到了痛楚。自己再一次用诚意来搏米兰的真心,就想看自己究竟还有多少胜算,但尽管他和丁山打架不分胜负,但在米兰的心中,早已有了高低。
他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牧星,你就认命吧。”
他转头,对她说:“米兰,你,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了,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孩子着想,你忍心看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亲生父亲吗?”
米兰脸se苍白,没有回答。
她的内心何尝不是在苦苦地挣扎,这些日子丁山对她很是细心与贴,看着他为她担忧焦急,为她忙前忙后,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她曾经g涸枯死的心里又开始慢慢恢复了生气。
肚子的宝宝一天天在长大,有时她竟然会不由自主想到孩子将来会像谁更多一些?是像自己,还是像丁山?每当想到这时,她就赶忙摄回心神,暗自责怪自己又胡思乱想。
尽管她在心里骂自己意志不坚定,又被丁山三招两式哄得迷失了自我,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偷偷想他。但是当她刚有了告诉丁山他是孩子父亲的念头时,她又想起了他曾经对她的欺骗,她便脸se发白,她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刚刚那么辛苦地才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她不想一切又化为乌有。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玩不起的人,所以她害怕不认真的人,她怕丁山对她还是不认真,所以她一逃再逃。
米兰想着,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牧星看着她,怜惜地叹了口气,说:“米兰,有时ai是需要勇气的,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勇敢去尝试才知道,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他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话刚说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是中了邪吗?竟然为自己的情敌说话。
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激烈的j战,他还是直觉到丁山虽然冷,但不是个卑鄙小人。j手的时候丁山本来有j次搞小动作的机会,可以把牧星快速撂倒,但丁山并没有那样,而是选择了和牧星光明正大对打,虽然结果不分胜负,但丁山还是给了牧星一个意外。
也许丁山并不是那么糟糕的男人呢,不然米兰也不会一直放不下他。牧星看着米兰,给丁山下了一个结论。
米兰听了牧星的话,没有吭声。
牧星轻轻拍拍米兰的手,说:“不管怎样,米兰,牧大哥都希望你好好地过下去,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首先请先记得我,只要有需要,我希望第一个能赶到你身边。”
米兰泪凝于睫,她看着牧星,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着泪点着头,她只怕自己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
牧星朝米兰笑笑,说:“那我走了。”说着,他深深看了米兰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连头也不回。他已经去争取过了,不管得到什么结果,不管ai是不ai,努力了尽力了,他就不后悔。
米兰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在心里暗暗祝福着牧星,“牧大哥,愿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永远祝福你的……”
当救护车呼啸着而来的时候,将军的s人医生示意丁鹏和丁山父子让开,突发心脏病的丁如素被送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她的心率已经降低到了临界水平,j乎处于停跳状态,这时急救人员不得不采用电击法帮她恢复正常心率。
丁山扶着丁鹏的肩头,就怕父亲会经受不住母亲被抢救时的刺激而突然晕厥过去。
丁山揪着一颗心,看着昏迷中的母亲和悔恨无助中的父亲,强迫自己要镇静下来,他拍拍父亲,说:“爸爸,你镇定点,别先倒下去了。”
威风一世的丁鹏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脆弱,满心满眼里都是怕永远失去q子的恐慌。他抓住丁山的手说:“山儿,你母亲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丁山点头答应了,将头偏到一边,不让父亲看到自己眼里焦急的眼泪。
他也害怕就这么突然失去母亲。母亲不能就这么离去,他还没让她享过福,还没有娶个媳f让她开心地抱上孙子,还没有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他看着昏迷中的母亲,流下了一个儿子悔恨的眼泪。
丁如素很快被推进了急救室,丁山和父亲丁鹏被挡在了手术室外。
丁鹏发觉自己腿发软,丁山扶着他坐下,说:“爸,你先坐下。”
丁鹏抓着丁山的手,说:“不可能啊,你母亲平常都好好的,她怎么就突发心脏病了呢?”
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平时好象她有说过她的心很疼,可我都没有在意,对她说你去看看,但她嫌麻烦都没有去,我也没有强迫她去,我真糊涂啊,应该早点让她去看看的……”
说着,他颤抖着手,想在空气中抓什么,但什么又抓不住。
丁山一把握着父亲的手,蹲在父亲的跟前,说:“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顶撞你,不该让妈妈生气……”
丁鹏说:“孩子,不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啊,我有错啊,是我太混,平日里老让你妈妈生气,是我混……”
温婉的丁如素突然倒下了,平日里强y的两个男人就如同失去温暖庇护的孩子一样凄惶。
手术室门开了,父子俩都站了起来,军医看着丁鹏,深表同情地说:“首长,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丁鹏一看,要签的是“病危通知书”,顿时如雷击中,他面se灰白,说,“不,不,我不签,如素不会有事的。”
丁山看着医生问道:“医生,我母亲她……”
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严重,请预先做好心里准备。”
丁鹏一听,上前揪着医生,说:“什么心里准备?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有害怕失去q子的恐慌,他不能接受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实。
丁山连忙将父亲的手拿开,对着父亲说:“爸,我们赶紧签字吧,这样医生就可以快点动手术了。”
见惯激动的病人家属的医生忙点头说:“是啊首长,请争取时间。”
丁山咬着牙,代替父亲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名字。医生又急匆匆进了手术室。
丁鹏再也站不住了,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丁山连忙扶住父亲,他看着满头花白无助的父亲,不由鼻g酸楚。他握着父亲的手,说:“爸爸,要坚持住,妈妈不会有事的。”
丁鹏靠着丁山,喃喃说:“山儿,我只后悔平日亏欠了你母亲太多,只要她能醒来,以后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只要她能醒过来,只要她能醒来,哪怕打我骂我都行……”
丁山看着父亲,忍不住想流眼泪。
时间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但丁如素还是没有被推出手术室。
丁鹏和丁山简直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丁山垂着头,眼角酸涩。
他想起平日母亲的慈ai,想起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想起她那温暖的笑容,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不管他是否落魄,她都永远微笑等着他回家。
因为有了母亲,家永远都是他避风的港湾。
极度害怕失去母亲的念头在心头盘旋,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无比脆弱。
这一刻,米兰的笑脸在他心头浮现,他无比想念着米兰,想念她柔和的微笑和曾经对他的温柔。她曾经那么全心全意对他好过,他知道自己是深深伤过她的心。此时他才发觉,他是那么ai着米兰,世界上除了母亲,原来他最ai的nv人就是米兰!
为什么他现在连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都能接纳,为什么久久不愿从她的身边离开,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深ai着她。
可是明白这一切都太晚了,假如她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开口说ai她,而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想对母亲开口说ai你都那么不容易。
他用手蒙住脸,低着头,无助地看着地上。
地上。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小脚。是个nv人。
他的视线慢慢往上,从她的小腿、膝盖,从她圆圆的肚子再望到那张他熟悉的脸庞……
他抬着头看着她,痴痴地,直到彼此的眼里都含满了泪。
他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而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静静地搂抱着。
周围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