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手,住手!”
枯井中,传来急切呼声。
很显然,孙乾已知道自己无法继续躲藏。若真的被刘闯埋在井里,他又有一些不太甘心。
一根绳索垂下来,孙乾被拉出枯井。
两个健卒上去就要把他拿下,刘闯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孙乾,孙公祐!”
“正是某家 ”“ 。”
孙乾站稳后,看上去非常冷静。他拂去身上灰尘,而后一脸倨傲之sè,几乎是抬着下巴,用鼻孔看着刘闯道:“你就是那背主家奴,刘闯吗?”
刘闯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他连连摇头,看着孙乾道:“我听人说,孙公祐是个识时务的人,不想也是个笨蛋。”
“你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
刘闯笑容不改,扭过头看着身边健卒道:“你们听到了没有,他问我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刘闯突然转身,反手一记耳光抽在孙乾的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听得一旁那些健卒心里一抽。孙乾被刘闯一巴掌抽翻在地,头上的竹冠滚落一旁,身上更是沾满了灰尘。
那张清癯英俊的脸上,更是满脸鲜血。
刘闯啐了一口唾沫,“知道吗,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做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的觉悟!装劳什子清高,你就是一个喜欢挑拨离间,贪生怕死的小人。刚才我杀朱成全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胆大?你以为你拿了架子。我就会给你面子?
尔为鱼肉。我为刀俎。
孙先生。依我看你也是个看不清状况的糊涂蛋。拿你那套对付刘备的手段来对付我,没用!”
刘闯这一巴掌,只用了三分力。
可就是这三分力,打得孙乾脸肿起老高,连眼睛都肿的只剩下一条缝。
牙齿被打脱落,鼻子流着血。
那模样,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刚才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孙乾好歹是郑玄的学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保持一副高士姿态。可刘闯这一巴掌,却把他的清高和倨傲给打得烟消云散。他所谓的名士气度,在刘闯眼中,其实连根毛都不算。
“你……”
“如果不想挨打,我问,你回答。
如果你皮痒,我就有一千种手段来对付你。趁着我现在还没有发火,我问你……刘备何在?”
“尔一……”
蓬!
孙乾想要破口大骂,可惜没等他骂出口。刘闯的拳头就落在他脸上。
这一拳,直接把孙乾打飞出去。周围的健卒都忍不住一闭眼。忙扭过头,实在不忍心再看。
“答案错误,刘备何在!”
孙乾这时候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上模样憨厚,总是笑眯眯的胖子,是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耳朵边上却嗡嗡直响,好像有千万只蜜蜂飞舞。他总算弄清楚了,刘闯绝不是像他表面上看去那么和善。这家伙,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凶徒。若再逞强,徒遭羞辱。
“刘使君,今已往许都。”
刘闯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扈从取来一块手帕,蹲下身子,把孙乾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你看,你好好回答我的话,就什么苦都不用吃了。”说着话,他站起身,又用手帕把手背上的血污擦拭干净。而后沉声问道:“你不待在刘备身边,跑来汝yīn,又是何缘由呢?”
“我……”
“想好了再回答。”
孙乾心里没由来一颤,哪里还敢继续倔强,连忙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刘使君命我与叔至,来汝南招兵。”
刘闯闻听,眉头一蹙。
刘备在汝南招兵?这也就说明,刘备而今的兵力,极度不足。
这家伙说起来,也实在是倒霉。被吕布赶出徐州之后,好像就没有安生过,四处漂泊。不过历史上这个时期,曹cāo对刘备还是非常看重,把他待若上宾。只是这家伙天生一个不安分的命,在除掉吕布之后,他又跑去签署了一个劳什子衣带诏,最终被曹cāo彻底从徐州赶走。
不过,貌似也就是这个时期,刘备得了汉献帝的认可,正式列入皇亲国戚的行列。
在此之前,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但实际上并不被人接受。也正是这一段经历,让刘备获得了足够的政治资本。不管他以前是不是真的汉室宗亲,在这之后,他就是了!
刘备去了许都!
这似乎是一件麻烦事。
刘闯看了一眼孙乾,又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朱成,突然一摆手,“送他们上路。”
他和刘备,是**裸的敌对关系,已经没有缓和余地。
所以,他也不会做那种所谓的宽宏大量姿态,你既然要算计我,那就做好被我杀掉的准备。
孙乾也好,朱成也罢,都没有反抗。
两人被四个健卒拉下去,手起刀落之后,人头落地。
这一刀下去,很痛快。
但刘闯却知道,如此一来,他也得罪了曹cāo。
汝yīn县城里的战事已经停息,虽然朱成有所准备,命人守住城门。可没想到,突然从城里窜出几十个彪形大汉,夺取城门之后,死守不退。太史慈和管亥领兵趁机杀进了汝yīn城中,把汝yīn县城,彻底控制在手里。
县衙,已经清洗干净。
刘闯把善后的事情一股脑丢给黄劭等人,坐在大堂上闷闷不乐。
“公子。要不要三娘子她们搬过来?”
刘闯摇摇头。“这里杀气太重。不适合她们居住,就让她们住在驿馆里,那边的环境也不差。”
他突然问道:“对了,老黄你说的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等候。”
“让他进来。”
黄劭连忙答应,刚要转身走,忽然又听到刘闯问道:“老黄,你说的那个手下,叫什么名字?”
“哦。他姓周名仓字元福,原本是关中人氏。
当年大贤良师起事,他在颍川加入,在我手下做事。公子放心,元福这个人很可靠,绝不会有问题。”
周仓!
刘闯不由得身子一震,猛然抬起头,看着黄劭。
“你刚才说,他叫周仓?”
“是啊……难道公子听说过此人?”
刘闯闻听,连连摆手。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道:“老黄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认识他?只是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以后,我就觉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所以才会有此问。”
黄劭感到莫名其妙,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听名字觉得亲切?
我怎么没有这感觉……我觉得,我这名字听上去也很亲切,可你当初就没有这种反应。
他心里嘀咕着,便走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黄劭领着一个黑面大汉进来。
“周仓,拜见公子。”
刘闯已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把周仓搀扶,“元福勿要多礼,方才听老黄说起你的名字,某家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而今一见,果然是一条好汉!今rì若不是元福,刘闯恐命已休矣。”
周仓闻听刘闯之言,不禁心头一热。
他连忙道:“仓久慕中陵侯之命,恨不能为中陵侯效力。
今得公子看重,仓愿效死命,还请公子收留。”
他不过是一个黄巾贼,说穿了是人见人打,如同过街老鼠。长这么大,何时遇到过似刘闯这般亲切,本来周仓还有些犹豫。可是看到这一幕,他再也无法平静,连忙向刘闯表示臣服。
当然了,花花轿子人抬人。
周仓也不是傻子,说的这话,让人听着就感觉舒服。
他不会说什么久慕刘闯之名……刘闯有什么名气?如果说有,恐怕也是坏名气,甚至比不得周仓。但说中陵侯刘陶,那就一切水到渠成。刘子奇虽然已死,可他的名望,依然存在。
是不是因为刘陶不要紧,重要的是,周仓可以为刘闯效力。
刘闯自然也不会说破这里面的机巧,大笑两声,便拉着周仓落座。
这时候,有扈从来报:“太史慈管亥徐盛薛文步骘吕岱极为将军,在门外求见。”
刘闯连忙道:“请!”
周仓立刻站起身来,抢身站在刘闯身后。
这叫做护卫……这个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占居。
想想刘备,他身后常年两大跟班,一个关羽,一个张飞。能够站在这里,足以当得上心腹二字。
周仓有心上进,刘闯自然不会拒绝。
历史上,有没有周仓这个人呢?反正众说纷纭。史书上记载,是没有周仓;可是由于三国演义的作用,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反正不管这个周仓是不是存在,也不问此周仓是不是彼周仓。但这个人,刘闯还是决定收下。他没有阻止周仓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也默认了周仓的位子。
这,也让周仓感动不已。
太史慈等人来到大堂,看到站在刘闯身后的周仓,不由得一愣。
不过,他们旋即释然,纷纷在大堂上坐下。
“公子,你找我们来,有何吩咐?”
刘闯闭上眼睛,沉吟半晌后轻声道:“诸君,情况可能会有些变化。”
“哦?”
“刘备,已经前往许都。”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太明白刘闯的意思。
还是步骘反应最快,他身子猛然一振,沉声道:“公子的意思是,那刘备会在曹cāo面前进谗言?”
刘闯面沉似水,点头不语。
“刘备进谗言又能如何?公子乃堂堂汉室宗亲。中陵侯之后。
难道。曹cāo就能凭借刘备一面之词相信……呵呵。我倒是觉得,公子似乎有些多虑了……”
可问题是,在这一个时期,曹cāo真的是很相信刘备!
但刘闯又不能说出来,因为他没有证据。
虽然说,刘勇前去找钟繇出面,但钟繇能否影响到曹cāo呢?
刘闯,不敢肯定!
钟繇是颍川名士。在曹cāo阵营中份量不算低。历史上,他也的确是对曹cāo非常支持……tèbié是在官渡之战期间,钟繇曾向曹cāo捐赠了两千多匹马。史书中没有记载钟繇捐赠的是什么马,但即便是耕马或者车马,那至少也价值两千万钱以上。也就是说,钟繇很支持曹cāo。
但是现在,恐怕他还没有办法在曹cāo面前说太多话。
李傕郭汜交兵,李傕劫持汉帝。
钟繇和尚书郎韩斌筹划营救汉帝,汉帝能够东出洛阳,钟繇可谓功不可没。被任为御史中丞。
曹cāo迎奉天子后,钟繇又加封侍中尚书仆shè。拜东武亭侯。
从这一点来看,钟繇似乎又是汉帝一脉……曹cāo奉天子以令诸侯,必然会对汉帝一脉进行打压。所以钟繇非常聪明的离开许都,回家养老表示他的心意。次年,也就是建安二年,他才重新被曹cāo启用。
所以,在这个时候找钟繇出面,能够有多大用处?刘闯自己心里也不太牢靠。
“不管怎么说,凡事往坏处想,总不会更坏。”
刘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万一曹cāo听信刘备谣言,加之我们强夺汝yīn……这就是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如果真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们该怎么办?又该做什么选择呢?”
太史慈等人闻听,都不由得陷入沉默。
是啊,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该如何是好呢?
“公子!”
吕岱犹豫一下,轻声道:“若曹cāo真要用兵,公子投降如何?”
“定公怎能说出这话?不战而败,岂不被人耻笑?
再说了,若真个投降,公子便再无半点机会,到时候任由别人揉捏,倒不如痛快一战。”
太史慈丹凤眼圆睁,胸前美髯抖动。
“子义不必激动,定公也是为我考虑……说实话,和曹cāo敌对的话,你我现在还真没底气。
不过,投降之事,我绝不会做。
先父当年与十常侍相争,明知是死,也不肯低头;我堂堂汉室宗亲,又怎能不战而降?投降之事休要再提,而且我估计,若我真的投降,下场未必会好,倒不如似子义所言,战死了事。”
吕岱脸一红,赧然坐下。
“打也打不过,降是不能降……那公子有何打算?”
“子山,你怎么看?”
刘闯唤了一声步骘,哪知道步骘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直到一旁薛文提醒,他才算是反应过来。
“这个,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啊……”刘闯脸上,露出失望之sè。说实话,刚才看步骘不说话,他还以为步骘有了主意。可现在看来,步骘恐怕也对此无能为力……难不成,真的要和曹cāo干一仗不成吗?
刘闯不禁有些发愁。
商议无果,众人纷纷散去。
汝yīn县城里,现在还有些混乱,也需要他们进行安抚。
刘闯在县衙里坐了一阵子之后,实在是想不出头绪来……他知道,眼前是一个危机。如果不能够尽快想出办法化解,只怕这支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拉拢起来的班底很快会四分五裂。
但是,该如何化解呢?
谋士,谋士啊!
吕岱、步骘和黄劭虽然不错,却终究不是三国时期的顶级谋士。
如果他手里有诸葛亮庞统,哪怕是徐庶这样的人物存在,也许能很快为他想出解决的办法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诸葛亮而今,恐怕还是个孩子,甚至可能还没有前往卧龙岗;庞统则身处荆州,想要拉拢也非易事。徐庶呢?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和石韬孟建他们前往荆州求学,天晓得身在何方……
想想,刘闯也很无奈。
三国时期的顶级谋士,要么已经是名花有主,要么就还未成才。
他的运气,可实在是不好。
“公子,三娘子请你回去休息。”
门外,裴绍前来禀报,让刘闯这才意识到,天将大亮。
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
周仓紧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觉中,和裴绍并肩而行。
出县衙,就见街道上依旧是灯火通明。军卒们井然有序的打扫街道,清除昨rì战乱的痕迹。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天快要亮了,这一晃,就是一夜。
刘闯也觉得有些困乏,在裴绍周仓二人的陪同下,径自回到驿馆。
没想到,他才一走进驿馆大堂,就看到太史慈和步骘两人坐在那里,似乎已等待了许久。
“子山,子义将军,怎么不去休息?”
步骘见刘闯进来,连忙和太史慈起身见礼。
“公子,方才在县衙,有些话我不太好说。
和子义将军讨论了一下,我觉得公子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刘备毕竟是成名已久,如今虽然落难,可毕竟根基比公子牢固。而且,他当年也曾参与过二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战,和曹cāo早有交情。如果他真要向曹cāo进谗言,恐怕曹cāo信刘备,远大过信公子的可能……
即便公子能找来钟元常出面,恐怕效果也未必会好。
除非,钟元常能够找来荀彧荀攸这样的人来为公子说话,否则的话,说不得就要和曹cāo开战。”
刘闯眼睛一眯,在榻椅上坐下。
“子山,你继续说。”
“而且,一旦和曹cāo开战,咱们这边的人,恐怕也会人心浮动。
我倒不是说定公的坏话,只是我可以听得出来,定公并不愿意公子在这个时候,和曹cāo开战。”
“这是自然。”刘闯微微一笑,轻声道:“定公当初是被我强行绑来。当时我曾对他说,愿意保送他孩儿入颍川书院。若我和曹cāo开战,吕凯兄弟入书院的想法,恐怕就要落空……他倒未必有什么恶意,只是考虑自己多一些。呵呵,这也是人之常情,子山不必往心里去才是。”
步骘微微一笑,“公子若不在意,我又怎会怪罪?”
他说着,和太史慈交换了一个眼sè,起身道:“但若真个与曹cāo交恶,公子意yù何为?”
刘闯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后道:“若能不打,我自然不愿打……可如果真要打,我也绝不惧他。”
“也就是说,公子不愿投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先父当年敢与十常侍相争,虽死不惧。我既然是他孩儿,身体里流淌的是高祖血脉,又岂会惧怕?”
步骘闻听,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sè。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哦?”
“只是这个主意听上去有些……有些异想天开。但真若能够成功,说不得能为公子谋一安身立命之所。”
刘闯jīng神一振,“还请子山赐教。”
ps:乌贼酱的菊花在前方不停的晃,却不得采撷,不甘心。
还有还有还有,傲公公让我捡了一次肥皂,不甘心。
各种不甘心,汇聚成一句话:我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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