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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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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世事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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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将军夫人听了邵厉的话,点头,不再说话,眉宇间却忧色更深了。

    邵厉见状接着安慰:“我知道最近大哥大嫂,甚至父亲,说话都有些难听,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当大哥他们过的差,同情他们一下,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只是说了些难听的话,毕竟同是姓邵,我风光他们固然能沾点光,但我若是有事,他们也会受到牵连,你就多担待些吧。”

    “相公,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相比别人,我已经很幸福了。”邵将军夫人温柔的对着丈夫露出真切的笑脸。

    邵厉听得出这话是真心话,只是不知道为何,他这段时间就是觉得妻子心事重重的,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忙,朝堂上的事,家里的事,他都亲自处理,虽然也有忠心的管家劝说,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尤其是家里的事,大事上他出面就成,男主外,女主内,每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没有同意,自己的家庭不同于别家,让一个女人面对太残酷了,应付不了自然不必说,就算能应付了,整个人也会变得面目狰狞的,他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在斗争的环境中变得狰狞,更不希望儿女受到影响。

    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实在是大哥,大嫂他们太过分,侄女找不到好亲事也要怪到他头上,说是被他连累,因为他娶了一个身份低微的歌女为妻。

    真真好笑,人家结亲,不介意女方父亲不争气,反而要介意隔房婶娘的身份。大哥是在强词夺理。

    跟这种不讲理的人是没什么好说的,好在大哥一个男子,不好直接对着女人,大嫂毕竟出身大家闺秀,没有太过撒泼,但这些事还是他出面好了,免得妻子难做人。

    但也许他做的不够好。最近妻子还是心事重重的。

    第二日。邵厉带着些许的担忧出发了,临行前回头,只看到妻子站在门口。那身影看起来很是飘忽的样子,让他不禁担心。

    ……

    蒙府

    蒙雁跟相公搬回之前住的房子后,第一次回娘家,因为接到周家的信。说是权三老太爷已经主动退了亲,理由是孙子得了恶疾。需要静养几年,怕耽误女方,所以主动退亲,周家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还装装样子,拒绝了一下,直到权三老太爷再三请求。才做出勉为其难答应的样子。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蒙雁觉得轻松不少。

    便特意来告之母亲一声。

    蒙夫人再次叮嘱。不要让周家的人知道,是她们家逼迫的权家主动退亲。

    之前的话,蒙夫人是不用担心的,但最近蒙雁跟周举人的感情渐渐深了起来,夫妻两如胶似漆的,无话不谈,她担心蒙雁会忍不住告诉周举人。

    退亲之事虽然是周家的意思,但毕竟不是周家明确提出的要蒙家帮忙,现在说出来,周家也许一时间会赶紧,但日子久了,有什么不良后果产生,周家定然是要迁怒的。

    夫妻之间,感情再好也没必要事事都说,有些事说了只会增加对方的困扰,在夫妻感情好的时候,这种事自然无所谓,后边若是有什么事,这也是一个把柄,毕竟这种事不光彩。

    蒙雁记住了,之后踌躇的问道:“母亲,二姐姐身体可好?”

    提到蒙小福,蒙夫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不知道为何,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一直郁郁的,大概是生产的时候定王爷不在身边吧,刚生完孩子的妇人很多都是如此的,你若是有空,就去定王府走走,跟你二姐姐聊聊天。”

    提到二姐姐,蒙雁顿时有些心虚,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二姐姐,二姐姐等于是在明示她,不要管周家的一切,特别是杨氏母女,不知道为什么,二姐姐对这素未谋面的母女表现出了及其的厌恶。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不想让二姐姐知道她做了什么,当然,她更不想说谎。

    蒙夫人却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只是从女儿的神情判断,女儿是不想要去定王妃,毕竟之前女儿是嫡女,身份比小福高,如今女儿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娘子,巨大的身份差距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

    误会之后,蒙夫人劝女儿:“雁儿,人生一世总有要低头的时候,一辈子那么长,周围很多之前不如你的,后来过的比你好,也有比你好的,后来过得不如你,起起伏伏,没有到最后,说不准谁就比谁强,就算能荣耀一世,也未必比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快乐。”

    蒙雁早就想通了,自己连周家这样相对简单些的人家都应对得手忙脚乱,真要嫁入高门,只怕早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母亲说二姐姐说的那些话,直觉母亲不会想要听,因为二姐姐似乎亦有所指,还有些怨恨。

    以前做姑娘时也经常听说某些内宅争斗消息,人都是表里不一的,某些看似对你好的,其实未必,以德报怨也许只是表象,有些人就是善于隐忍,只求一击即中,务必让对手没有翻身的余地。

    二姐姐是那样的人么?母亲一直说二姐姐是个聪明人,懂得权衡利弊,可是懂得权衡利弊并不表示心中就没有仇恨,只是她能为了利益压制住心中的仇恨,若是那一日,没有了利益的制衡,她会如何?

    之前二姐姐初嫁到王府,孤立无援,有很多需要娘家帮助的地方,比如不时让母亲还有权四太太打听点什么事,又比如蒙家跟果郡王府联姻。

    对了,想到跟果郡王府联姻,这件事母亲没有跟她明说,但是她却能猜出来,这绝对又是二姐姐的意思。父亲被贬官之后,根本就接触不到宫中之人,就算果郡王府有意要将女儿低嫁,也不太可能去求圣旨赐婚,皇家的圣旨有时候就算只是一个虚荣,却也不是大白菜随意奉送,必须得有功劳。锦上添花之用。

    这绝对又是二姐姐的主意。

    要说联姻是为了结两姓之好。但果郡王府出事的时候,母亲和二姐姐都没有帮忙,明明果郡王府牵涉不大。为何会这样呢?

    蒙雁心里有了不安,既然母亲和二姐姐都能对果郡王府之事袖手旁观,他日蒙家出了什么事,二姐姐会帮忙么?尤其是在二姐姐生下小王爷。在定王府站稳脚跟之后。

    若是以前,蒙雁是不太担心的。父亲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这样的官职犯不了什么大的错误,可自从相公好友那个案子之后,父亲在朝中的威望如日中天。甚至比在当大将军之时还让人顾忌几分,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而母亲呢,母亲的戒心也一向重。可因为二姐姐之前的指点,尝到了甜头。对二姐姐言听计从,一点防范都没有,这也很让人担心。

    蒙雁心中焦虑,却发现,原来有些事,就算是对亲生母亲,也无法说出口,不是不相信母亲,而是说出来之后于事无补,反而会让母亲提心吊胆。

    蒙雁正担忧着,管家突然急急来报,说是老爷准备晚上在府内设宴,招待几位同僚,让夫人快些准备。

    蒙夫人告诉管家说,稍后会准备,随后招过两个嬷嬷,让她们去准备。

    蒙雁看着那两个嬷嬷眼生得很,便问:“母亲,这两个嬷嬷以前没见过,新请的么?”

    蒙夫人点点头:“是的,你父亲最近喜欢跟一些文人雅士来往,你嫁入书香门第,想必也知道,有些读书人重规矩,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就连酒席上,盘子的图案跟菜色搭不搭配都要讲究,我不耐烦学这些,就请了几个落魄书香门第出来的嬷嬷来做,自己也可以省省心,说起来这点也是跟你二姐姐学的,你二姐姐嫁入定王府,很多事都是放开了让嬷嬷去做,不亲力亲为的。”

    “可是,这些毕竟是外来的嬷嬷,父亲既然让管家来通知,想必这个宴席很重要,能放心么?”蒙雁很是有些疑惑,之前母亲一直教导她,凡是要亲力亲为,不要假手于人,不然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的,再熟悉的人也要提防几分,可现在母亲又换了一种说法。

    蒙夫人也想起了过去的事,贪了一口气,“有些事是活到老学到老的,亲力亲为有亲力亲为的好处,放手让别人去做也又它的妙处,得看环境了,就像你,新媳妇进门,上头有婆婆盯着,下面小姑看着,就算嬷嬷们做得再好,你也不能太悠闲,过得太好的人容易遭人嫉妒,我跟你二姐姐就不同了,我们都没有什么婆婆长辈盯着,只要府中不乱,谁还能说三道四?”

    蒙雁咬了半天嘴唇,似乎有些话要说,但一直不说。

    蒙夫人就问:“雁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在母亲跟前不用想太多,说错也无妨的。”

    “母亲,女儿不是怕说错,是说出来怕母亲担忧。”蒙雁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二姐姐她……她对过去真的就一点介怀都没有么?”

    蒙夫人怔住了,这个问题她其实一直是担忧的,只不过没跟女儿说罢了,她怕女儿也提心吊胆,想不到女儿却问了出来,本来想像之前那样忽悠过去,可看到女儿的脸庞,不由得长叹一声:“说实话,母亲也不知道,人多数时候不能看表面,可想一想,蒙家毕竟对不起你二姐姐,人家心里有怨恨也是应该的,我们只能慢慢化解,而不是想着,你二姐姐心有怨恨,咱们就要多加提防之类的,这样防来防去。没事也会变成有事,母亲多少风浪没见过,知道有些事担忧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想开一些,往好的方面去想,解决不了的就别想那么多。”

    “女儿做不到。”蒙雁喃喃,最近她担心二姐姐,还担心父亲,想想二姐姐还没有回蒙家之前,父亲是大将军,母亲是蒙家当家主母,后宅的事,母亲说了算,父母算不上恩爱,却也还能相敬如宾,可自从二姐姐回来之后,父母之间有段时间几乎到了决裂地步,虽然父母在她面前还掩饰着,但她还是能觉察到。

    二姐姐没出嫁之前,母亲在后宅说话就远不如二姐姐了,而二姐姐出嫁之后,蒙家大小事几乎都要问过二姐姐,就连她的亲事,也是二姐姐同意了,父亲才同意的,虽然看起来是对蒙家好,但总是有点不对劲。

    折腾来折腾去,除了蒙家得罪了一堆人之外,似乎没有多少实际上的好处,她嫁到周家是不错,但从另一个方面看,蒙家放弃了一个结高门姻亲的机会。

    ……

    蒙雁焦虑的同时,果郡王府也一直愁容满面。

    果郡王和世子只是险险避过了灭顶之灾,但还是元气大伤,钱财自然不必说,府中库房空了一大半,这也罢了,果郡王遭到了训斥,而世子本来就有些鸡肋的闲差也丢了,由于丢脸,也不敢出外见人,只能跟着同样苦着脸的世子妃相对。

    在朝堂混了一辈子,可以说滑入泥鳅的果郡王见状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了?

    世子是犯了错,卷进河道贪墨案中,但责任极小,不就收了别人的好处,压下了几个村民上告的事么?朝中官员谁没有做过一两件这样的事?

    世子并非明知故犯,而是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几个刁民不服上官治理,想要越级上告而已,就是几个刁民的果树被水淹了一下,损失大了些,对于一文钱都放在眼里的农民来说,自然是天大的事,可毕竟不是人命官司,也没什么冤情,有什么好上告的?

    哪怕真让他们告到了御前,谁还能真理会几个果子的事?

    当然这也是世子年轻,不知道世事险恶,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也没有多加了解,不明白有些案子可比一两个人命官司更加重要。(未完待续)

    ps:这几天没有状态,更少一点,下个月振作,亲们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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