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项修文还在海市,徐芳华的反应很大,气呼呼道:“这个败家子,烂泥扶不上墙,他还好意思待在海市,还有你这个死老头子,居然敢瞒我!”
欧阳沫瞪了妻子一眼,教训道:“年轻人难免会遇上挫折,小文就是心高气傲了一点,心地还是好的,皇妃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你知道他现在消沉成什么样了吗?如果我们不帮他,好好一个孩子就废了,等到百年之后,我有什么颜面去见他的爸爸!”
老俩口三言两语不对头就要吵起来,正在胡吃海喝的欧阳玉伟也被吓着了,赶忙低下了头,欧阳欣怡则闷不做声,一语不发,不断用筷子拨弄碗里的牛肉。
无奈之下,曲东只好出言打圆场:“伯父伯母,您二位都别生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首先稳住了俩人,曲东接着又看向欧阳沫,微笑着说道:“伯父,伯母也是爱之深恨之切,心情可以理解的嘛!您消消火接着往下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衬。”
被曲东这么一搅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欧阳沫叹息道:“的对呀!爱之深恨之切,我也气恼过,不过转念一想,皇妃终究不是我打拼来的,失去了也就算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不过老天爷开了一个大玩笑,欣怡居然和你走到了一起,这就是命,由不得人不信。”
咳咳!
曲东干咳了两声,也没纠正关系的意思,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伯父,您说吧,要我怎么做?”
欧阳沫沉声道:“小文独自离开后,跑去水产公司找了份工作,每天凌晨一两点起床,骑着三轮车往菜市场送货,比以前要憔悴多了,照这么下去,他那一身好才学也就荒废了,所以,我一直想着帮帮他,给他安排一个工作,慢慢恢复自信,可家里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教书一辈子,也没什么人脉,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话音落下,欧阳沫凝视着曲东,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为他安排工作很容易,但我觉得,项修文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工作,而是心态,要是不把心情扭转过来,给他再好的工作也是枉然,心思不在,做什么都是麻木的。”曲东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接着表情一正,似乎做了某种决定,他说道:“这样吧伯父,你把他的地址告诉我,我亲自去找他谈谈,希望能帮他把病根给掐了,您看怎么样?”
欧阳沫出于自己的考虑,显得有些犹豫,眼神在曲东和女儿之间徘徊,最后才下定决心叮嘱道:“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可有一点,你和欣怡的事情···所以,你出面会不会不合适?”
曲东跟欧阳欣怡的关系让外人误会颇深,可他自己心知肚明,正思忖着怎么去解释,一旁的徐芳华就说了:“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不是没给过小文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住,事实证明,他和欣怡没有缘分,现在欣怡和小东成了一对,这是天定的因缘,我们家小东不计得失去帮他,还考虑的这么周全,小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因为一个皇妃公司,导致原本平静和谐的家庭风波不断,使得欧阳沫心律交瘁,可经历了这一切,也让他领悟到了一点,天降横财并不一定是好事,关键要有这个福运,正应了一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而徐芳华显然还没有完全看开这一点。
“我不跟你争论,但你要明白,不是因为我说不过你,是好男不跟女斗,更是给咱女婿做榜样,等小文这事翻篇了,小东跟欣怡成了家,家里也就太平了,到时候看你就能明白我的苦心。”欧阳沫抬出曲东做挡箭牌,果不其然,徐芳华立马偃旗息鼓,不吱声了。
一顿饭下来,天色已经黑的没边,徐芳华拉着女儿一起收拾桌子,欧阳沫把曲东叫去了房间,泡了两杯茶,一边聊天,顺带把项修文的地址给写了下来,郑重其事交给了曲东,然后嘱咐了一通,让曲东一定要妥善处理,毕竟项修文也算欧阳欣怡的前男友,弄不好会出幺蛾子
直到晚上八点多,外头又下起了大雪,雪花纷纷扬扬,杯子里的茶水也喝清汤了,曲东起身告辞,徐芳华却极力挽留,让他晚上在家里凑合一夜,跟欧阳欣怡一个房间,还说床上已经加了一床被子了。
一听这话,曲东险些没一头栽倒,心道这个“便宜岳母”还真是开放,考虑的面面俱到,连被子都加好了,如果他真留下来过夜,那可就是假戏真做了,关键是欧阳欣怡,铁定会把他一脚踹到地板上。
最终,曲东婉拒了好意,找了个憋足的理由,说自家阳台上还晾着衣服,要是不回去,衣服肯定会结成冰疙瘩,要赶着回去收衣服。
理由虽然很牵强,却让徐芳华极为满意,现在这个年代,顾家的男人可不好找,而曲东显然是那种年少多金,还能料理家务的好小伙,打着灯笼也找不找呀!心里暗道自家闺女运气好,徐芳华也不再挽留,叮嘱曲东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有脏衣服拿家里来就好了,然后又让女儿去送送曲东。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半天,曲东终于逃出生天,三步一回头,挥手与“岳父岳母”告别,直到来到楼梯口转角,这才如释重负。
看着两道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欧阳沫才教训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轻易留宿呢?万一小东真留下来,晚上你你能睡得着?”
徐芳华把丈夫推进屋内,切了一声,得意道:“我有那么糊涂吗?我那是考验咱女婿呢!事实证明,小东少年老成,人踏实聪明,这样的好女婿上哪找去?”话锋一转,徐芳华又说道:“留下来又怎么样?你以为咱闺女前几天真是摔得,真是老糊涂,哼!”
看着妻子转身进了屋,欧阳沫一阵哑然,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楼道里寒风呼啸,就跟有人哀嚎似得,声音格外瘆人,曲东跟欧阳欣怡来到一楼,一路上俩人彼此无言,此刻到了楼下,看着外头纷扬的大雪,曲东打破沉寂:“欣怡,你别送了,外头冷得很,赶紧回去吧!”
欧阳欣怡先是一阵沉默,接着才慢慢抬眼凝视曲东,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爸爸?”
曲东为之一愣,然后笑道:“我乐于助人呀!这么明显的优点你难道一直没发现?你这观察力也太弱了吧!”一张口就是俏皮话,曲东尤嫌不足,接着又抬手摸了摸下巴,调侃道:“观察力这么弱,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把你的工资减半呢?”
面对调侃,欧阳欣怡没有和往常那样掩口娇笑,沉默地让曲东觉得无趣,摆手道:“算了,看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扣你工资了,我先走了,拜拜···”
曲东紧了紧大衣,转身掏出车钥匙,迈步朝外走去,才走出不到两步,后头传来噗噗声,转身一瞧就愣住了,就见欧阳欣怡手里拿着那瓶香奈儿香水喷在脖颈上,在曲东呆滞的目光中,欧阳欣怡迈着小步走上前,一把将曲东按到在了墙上,淡淡清香萦绕在鼻尖,接着就是一个热吻迎面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