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我拖着行李箱往北边走。
整座小区的绿化都非常的好,最北边的位置还修建了一座小公园,有基本的便民运动器械,再往里走,蓊郁葱茏的一丛丛绿植映入眼底,锦团花簇,不时会有很小很小的小朋友,被父母扶着,挥舞小小的rr的手臂,咯咯咯笑着跑出来。
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一家三口,心口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
情不自禁地,又想起跟萧羿说过的话,我说,我想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说,会有的。
为什么时值盛夏,却觉得风吹在身上有些凉。
我在原地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慕彦的影子。
担心被公公婆婆看到,我一直都缩在角落。
“姑娘,你有没有看到树上落着一只虎p鹦鹉啊,刚刚我的鹦鹉跑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和颜悦se的中年人笑盈盈地看着我,意识到对方是在跟我说话,我连忙踮起脚尖儿来,帮着往树上瞧,“您的鹦鹉飞走了吗?我给您看看……这棵树好像没有呢……附近都没有看到……”
中年人叹口气,他看起来温文儒雅,比起同等年纪的人,除去经岁月沉淀,塑造出的沉稳气质以外,还多了j分精神气儿,人看着很爽利。
“姑娘,你要是看到咱小区里飞着一只蓝灰两se的虎p鹦鹉,麻烦你能来通知我一声,谢谢了。”
“唔……那冒昧地问您一句,我该去哪里通知您呢?”
中年人眯着眼睛笑笑,指向小公园后面的一排别墅,“我就住那里,三号别墅,我要是不在,麻烦姑娘跟我家阿姨说一声。”
公园后面坐落着两排联排别墅,这座小区位于h金地段,普通的单元房,价格都已经非常昂贵了,后面的联排别墅可见一斑。
我冲中年人点点头,“好,只要我看见了,一定会跟您说的。”
话音刚落,慕彦的电话就进来了,“嫂子,我临时有急事,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儿的话,改天再跟我说吧。”
不等我说话,慕彦就匆忙切断了电话。
等我再去看中年人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掂量了j下手中的钥匙,犹豫再三,我决定还是回去一趟。
顶多再难受这一次,如果我要是一直拿着家里的钥匙,每次看到的话,心里必定不会好受。
还是尽早跟过去断个gg净净的好。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艰难地挤进电梯,随着控制板上的数字不断变化,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
希望公公婆婆还没有回去。
拿出钥匙来开门,尽量集中精神,不去想其余的,只是思考该把这串钥匙放在哪里才好?
一定要是醒目的地方才行。
我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在屋内转了一圈儿。
经过客厅的时候,听到从y台传来脆生生的鸟叫声。
这一叫不打紧,另一只也跟着附和。
听惯了公公的两只虎p鹦鹉一唱一和,对他们鸣叫的节奏了如指掌,可今天听起来却有些不一样。
我好奇地走过去,用手拨开常春藤垂下的叶子,做工精致的笼子里,两只虎p鹦鹉正在打架,用尖尖的喙猛啄对方。
不消一会的工夫,有一只虎p鹦鹉占了下风,被薅去两根鲜艳的羽ao。
我心中奇怪,心想,公公的两只虎p鹦鹉很少像这样打架,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唱一和的欢叫。
仔细看了看,才现,有一只鹦鹉是蓝灰se的,并不是公公原来养的那只。
公公养的两只都是h绿se。
猛然间想到小公园里那个中年人,从钩子上拿下笼子来,嘀咕了一句,“看来,公公是拿错鹦鹉了,自己的丢了,又刚好捡到一只。”
想了想,从钱包里摸出j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夹在晾衣架上,再将h绿鹦鹉弄出来,关到另一只笼子里。
既然都答应了人家,看到的话一定会去通知,就不能怕麻烦食言,也就是多走j步路,多说j句话的问题。
留下的钱,我是想让公公再去买一只,省得老人家蒙受什么损失。
在客厅的电视柜上放下家门钥匙,心中百感j集,又留恋了看了一眼房内的摆设,才不舍地退出去。
萧羿,你我再无纠葛了。
最后一根牵系我们的绳子,也被我y生生扯断了。
我加快脚步,快奔下楼去。
手中笼子里的虎p鹦鹉似受不了颠簸,又跳又叫。
强忍下眼泪,回过身来的时候才现,我走的是安全出口,提着旅行箱的那只手,早就在下楼时,被震得麻了。
用手腕狠狠揩了下有些s润的眼角,缓缓地挪向电梯。
在刺目的y光下,小区后面的联排别墅,影着天际翻滚而过的流云。
我一路走过去,终于看到精致的门牌上刻着一个阿拉伯字母3。
提着笼子按响门铃,安在门柱儿上的可视对讲屏很快就亮了,“请问你找谁?”
我将笼子尽量提高,让对方能够看见,“我是来送还虎p鹦鹉的。”
别墅外面的铁门被打开,中年人从别墅里面迎了出来。
“姑娘,麻烦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帮我找到了。”
我也没说具的经过,将笼子直接递给他,“偶然罢了,它没飞多远,看来还是恋家。”
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激得我有些伤感,鼻子周围都酸酸的,不由深吸一口气。
“姑娘,你提着行李箱是要出去吗?”
我猛然回神,木讷地嗯了一声。
“那我送你吧,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没等我拒绝,中年人就回身将笼子递给阿姨,嘱咐了j句怎么喂食,拿了车钥匙,跟着我出来。
“我直接坐公j就好了,还麻烦您送一趟。”
中年人爽朗地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也要出去。”
坐上车,我看了眼方向盘上的标志,虽然我对轿车品牌知之甚少,但起知道,这辆车肯定是价格不菲,至少比叶念深那一辆还要贵一点儿。
“请问我我该怎么称呼您啊?”我有些局促,紧紧攒着袋子。
中年人并没有开车,而是让司机模样的人开的,他跟我一起坐在后面。
看到他手上戴的大金戒指,再加上这排场,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一般人。
中年人笑笑,是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又低又厚的中音,“叫我二哥就行。我在家里排行老二,小一辈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我觉得别扭,低低地唤了一声,“二哥。”
车子很快将我送到桐水湾小区,二哥没多问,又跟我道了遍谢。
回到家里,我只觉得浑身绵软,像被chou了骨头,倒在床上,鼻子深深一嗅,床上还残留着属于萧羿的气息。
一个激灵,我慌忙起身,翻箱倒柜,找了四件套出来。
忙活了一番,将床上用品全部都换了,换下来的直接塞进了洗衣机里。
我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多想,j个小时的工夫,将整套房子打扫的一尘不染。
确定不会再让我无缘亲无故地想起那个不该想的人,我腰身一松,整个人都陷在沙里。
可脑海之中,还会不时地蹦出j个念头来,盘踞着无法消散。
我离婚了……
我不该住在这里的……
要重新找房子了……
不能告诉家里人……
紧阖的双眼猛地打开,我点开手机上的浏览器,进入某个租房网站,不时点开j个页面看一眼。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还是尽早找套房子搬出去的好。
好在,我晋升成副店长以后,工资照过去高了一大截儿,负担房租还没有太大的问题。
咚,想到什么,我猛地丢掉手机。
手机在暄软的沙上高高弹起,险些掉在地上。
我烦躁地用两只前臂捧着自己的头,“对了,工作……工作要怎么办?”
我猛然意识到,只要我留在这家市,时刻都会有跟萧羿碰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