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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君令(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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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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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起半个身子……

    37 君心

    德顺轻装简行地上了路,风雨兼程,到底在年前赶到了乔云飞驻守的玉门。

    此时玉门与别处不同,连雪都未落半p,只是比往日里凉爽许多,连带著宽阔的城中将军府内,冷森的大厅、地面光滑无毯、全是黑石铸就,更是份外让人只觉心冷哆嗦。

    因著此次入玉门,之前并无额外通报,是而德顺还未来得及歇口气,下了马车便立时赶到将军府正厅内,拜见乔云飞。

    他佝偻著身子微微抬起头,觑见座上一位身穿黑光铠的威严男子,一手撑膝一腿横折;那面容遮盖在一副青面獠牙的大面之下,看不出颜se,只一双黑瞳如墨,沈静、冷森,与浑身上下不透出一g人气的黑光铠甲浑然一,形容冷漠气势俨然,已不复当初合欢宫中的柔顺模样。

    “拜见乔将军!”

    “免礼。”

    “奴才今日奉旨前来,请乔将军接旨。”

    “是。”

    一旁人立时摆上香炉案j,那高高坐於正座的男子这才一步步镇定地走下台阶来,正西南而跪。

    德顺清清嗓子,挺立了身子,展开圣旨面东北而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诰曰:临近年关,朕近日感念大面将军及边塞将士们多年苦劳,兹特追赐物资百石、粮c三十石、御寒冬衣五千、美酒百斗,以各将士捍守边关之辛劳、报效国家之忠心。钦此──!敕命永昌十七年冬月廿三日。”

    “皇上万岁万万岁!”厅中众将士齐声谢恩,回声在空旷无甚物什的厅中回荡著,更显声势浩大。

    好容易各人跪拜完毕,德顺道:“将军,奴才这回儿乃是快马赶来的,那些赏赐应是三日後能到。”

    “好!谢主隆恩!”乔云飞公公正正地朝西南一个拱手示敬,正待回座,德顺又连忙躬身道:“奴才请将军借一步说话。”一双老眼顺溜地朝周围一转,乔云飞已明其意,挥手道:“都下去吧。”

    待到人都退了出去,德顺四处打量一番,见厅中视野开阔,周围人等一旦靠近必被发觉,这才放下了心来,又是一个拱手、一揖到底:“将军。”

    乔云飞见状闪身避过,道:“德公公如何行此大礼?”

    德顺却突然跪了下来:“老奴伺候皇上多年,自皇上小时候起,老奴就看著皇上一步步、一日日……本来此话,老奴这j卑之躯并无置喙之地,只是,老奴伺候皇上多年,实在是皇上三年来闷闷不乐,只得趁著今日机会,多嘴恳求将军一句……”

    乔云飞一展手臂,正要说些什麽,却因德顺接下来一连串的话,到底停滞了没有将那手挥下来打断。

    “如今皇上思念将军甚深,日夜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自上次过後,皇上更是龙欠安,日日不得安生,平日里心悸、喘x不说,雷雨天更是chou筋、咳血,病势反复、三年来也未曾好转。当日唯有奴才知道,是将军刺了皇上一刀,皇上未曾追究过;只是皇上这伤,是伤在了心上,辗转到如今也未曾得好……这j年来将军在边塞节节连胜,可知皇上为了将军战事顺利,也j乎是鞠躬尽瘁,日日夜夜对著奏折敖g了身子不说,朝中有任何质疑将军的,皇上都一力压了下来……求将军、求将军念在皇上对将军的情分上,”德顺说著哽咽起来,“求将军回宫里去瞧瞧皇上,好歹解开皇上这个心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两位小皇子的面儿上,也请将军回去看看皇上……”

    说著德顺砰砰乓乓磕了好j个响头:“前些日子又逢雷雨,皇上的身伤加上心伤,本来就没曾养好,那夜里梦见将军,忽而又发了病,如今病势深沈,整日价迷迷糊糊。皇上说将军不想见到他,可是实在耐不住日夜思念苦磨,这才派了老奴亲来见见将军……”

    那黑铠将军早已侧过身去,微侧了头颅一言不发,身侧的手贴在铠裙边儿,拳头捏的死紧。

    “本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况且皇上对将军一p心意世间难有。老奴伺候了先皇、又伺候了皇上,从来没听过,哪个皇帝对臣对妃如此深情。将军当日这一走,是去了皇上半条x命了……更何况,将军还带走了两个皇子,皇上现如今……皇上这j年身子已大不如前,求将军即使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上一p心意,也回去看看皇上啊……”德顺说著已涕泪横流,跪伏著向前疾爬了j步,靠近高高站在半个阶上的乔云飞,j乎要抱著他k腿哀求。

    只是那人轻巧地侧身一避,头仍是侧在一旁,道:“乔某该说的,都已对皇上说完。更何况乔某发誓永戍边疆、不还魏都。德公公一p忠心,乔某佩f万分,请公公起来罢。”

    德顺闻言嚎啕大哭,颓然跌坐在台阶之下,一手指著乔云飞道:“乔云飞,你的良心难道是黑的吗?你的心是不是给狗吃了!皇上数次饶你不敬之罪,更饶了你刺杀之举,哪一个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敬天子、刺伤龙、杀害宫人、s掳皇子,若不是皇上对你、皇上对你……”说著更是泣不成声……

    台上那人站了半刻,听著台下老宦官chouchou噎噎的悲戚哭声,到底一言不发地默默走开了。

    翌日,乔云飞站在窗前,赏著玉门那特有的郁郁葱葱的冬景。因是年关,更无战事,倒是闲了下来。空旷的府中,各人都拿了假,回乡的回乡,休沐的休沐,倒是冷清许多。

    忽而有人前来奏报,德顺再来求见。

    乔云飞沈默半刻,道:“带他进来。”

    到底是御前第一大公公,德顺再次前来时,已仍旧佝偻著老迈的身子,一副恭顺卑微又平常的模样:“昨日老奴昏聩糊涂了,对将军不敬,还请将军饶恕老奴之罪。”

    “无事。”乔云飞摆摆手道:“公公今日又有何事?”

    “奴才临行之前,皇上下有s旨,言思念深重,让老奴代皇上多瞧瞧将军。”说罢抬起半个头来,见眼前的清臒男子一身青衫,比往日里清减了许多,却仿佛一株修竹,挺拔了许多。乔云飞今日并未戴上大面,青乌束发下是麦se肌肤,比往日更形沈稳、沈静,一双眼睛如深潭一般,只望著窗外冬景。

    “另外,乔将军昔日将两位皇子一并带走,皇上日夜思念、难以安枕,故而老奴恳请将军带老奴去探望两位皇子一面。”

    闻言间清臒的男子微微蹙了眉,一双扶著窗棂的手也渐渐抓紧,他凝思半刻道:“也好,今日午後便带魏公公去瞧上一眼,也好叫他……死心。”後面二字说得越发喃喃,德顺老眼昏花,倒是仿佛并未听清。

    38 为人臣者

    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德顺自大清早便来到将军府前求见,好容易见到休沐的乔云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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