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双盘的两腿,从包里取出鸟头匣来走到了客厅。
阿依朵正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见我手中拿着匣子,便噌地直起身子来:“毕摩哥哥,你怎么把它又拿出来了?”
“我已经看到匣子里的绿娃娃了,原来就只是一颗小石粉,现在在里面安静地躺着,接受舍利子的渡化呢。”我继续说道:“我前面突然有个主意,我想……我想让你试试,能不能把你也放进去,我见那幽灵胎在里面已经变回了它原来的样子,那么或许……这舍利子也就能帮你起死回生也不一定啊!”
阿依朵两眼闪过一丝惊喜,又随即变得有点紧张的样子起来:“可是……可是……万一就……啊呀,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但是总有点紧张。”
“没事,我前面打坐,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神识了,在匣子里呆了一会也觉得没什么危险。你进去之后,我再用神识进来看你,如果有问题,我就把匣子打开放你出来。”
我虽自己心中也没有什么底气,但是总觉得这个匣子并非凶恶的法器,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自己是可以掌握它的了。
阿依朵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我笑道:“不会的,我不是说了嘛,我可以用神识进去看到幽灵胎,当然也可以看到你啊。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解决。但是现在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她又沉默了会。
“嗯!”她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好歹我也戴着它那么多年了,至少也有点感情了吧,不会害我的!”
我点点头,将匣子放在了茶几上。阿依朵指着那匣子盖上的图腾:“你看到没,那个眼球又在亮了。”
我瞄了一眼匣子,发现果然好像有一丝微微的红光,隐隐地在那眼球状的图腾上一闪一闪,奇怪,怎么前几天还看不到,今天就能看到了呢?
此时也并不多去思考,只是想着先让阿依朵进去碰碰运气。
我点了点头:“恩,我也看到了,没事,这大概只是一种感应作用吧,可以感应到周围有灵界的磁场变会发光罢了。”
我见它果然并没其他反应,便说道:“阿依朵,我现在就要打开盖子了,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起来。”
她微微蹙起眉头,然后立刻故作镇定地笑着摇了摇头,但并没出声。
我让她靠近匣子只有半手的距离坐稳。
“那我要开始了!”我又一次盘起双腿,做好随时入定的准备,口中轻轻念道:“瓦、啊、夏、沙、玛、哈!”
“咔”盖子轻轻弹开,我赶紧抬头看阿依朵,大概也就是零点几秒的瞬间,我尚未看清楚,阿依朵的身子,便如一阵烟雾遇见吸尘器般的,转瞬被吸进了匣子中。
我赶紧打开匣子盖,除了那颗舍利子依旧躺在一堆干土中,其他的却什么都没见到,连那颗之前用神识看见的小石粉都没有踪影。
怎么回事!?我头上微微冒出冷汗,赶紧念动真言关上了匣子。
既然肉眼看不到,只能用神识再次进去闯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把神识用得太过疲惫,这一次结完天地印后,却等了很久才又将神识唤出了天灵盖,但它也只是有气无力的,完全就是没有恢复的状态。
我集中心念,按照之前的办法,又一次进入了匣子中,循着那小石粉发出的光源摸索而去。
“阿依朵!阿依朵!”我用神识在一片黑暗的沙漠中呼唤着。
由于神识的微弱,显得这匣子里的空间又放大了数倍一般,我拼命地用心念给神识灌入力量,围着舍利子上空寻找着阿依朵的踪迹。
“毕摩哥哥!!是你吗?”——是阿依朵的声音!
我停了下来,四处打望着,却并未发现有她的身影。
“你在哪?阿依朵?”我用神识试图去跟她对话。
此时心念一动,咦?好熟悉的感觉!
这不就是之前的两次打坐时,误打误撞地跟空虚长老还有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在真虚空中对话的情况很像吗?
难道这里又是真虚空了?不会啊,这里明明是鸟头匣里而已。
“毕摩哥哥,这里,快到这里来,大白石头里面!”阿依朵喊道。
大白石头?哦!是舍利子吧!
我将虚弱的神识缓缓降落在地面上,围着舍利子寻找。
由于这片舍利子是一枚指甲盖,一半插在了土中,它的背面微微隆起犹如一个小山坡,而反面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小山洞。
我走到那洞口,洞外倒是看到了之前那块小石粉,依旧隐隐折射着淡淡的绿光,洞里面确有发出光亮,提了提心力,神识便飞了进去。
见到了!阿依朵!
她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她此时见我进到洞中,兴奋地飘了过来。
也许她是想过来给我一个拥抱,当她张开双手飞过来时,却从我的面前穿了过去……
“咦?怎么回事?”她惊讶地说道。
“怎么了?”我问道。
“我明明看得到你,可怎么就碰不到你呢?”
看得到我?
我此时隐隐明白了她的诧异,在她的眼中,我的神识已经幻化成了我的样子,可这只是一个她脑中感受到我的一股念力,所以只是个虚幻的影像,却不是真的我。
而我自己,明白在这空间中的“我”只是受心念所控的一片意识,所以是并不能看到自己的。
“傻瓜,我现在跟你一样,在这里都只是一个魂灵罢了,你就算现在给我一面镜子,我也照不到自己的呀。我身子那么大,怎么可能钻得进那么小一个匣子里呢!”我笑道。
“哦……”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到这洞里来的,你还记得刚才被吸进匣子时的过程嘛?”我问道。
“恩,记得!那匣子一打开,我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进来一样,然后就掉在了地上。后来,我隐隐看到有一片白色的光源,就按照光源摸索过来,就到了这里了。”
“这么简单?中间没有发生什么?”我继续问道。
“发生什么?没有啊,就是有一种白白的光,诺,就是这里发出的。”阿依朵指了指天花板。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指甲盖内部隆起的穹顶,竟然发现,原来刚才从外向里看,也并无什么异常,只是一枚放大的白色石山而已,可如今在里面向外望去,这整个内壁天顶都隐隐发散着半透明的天光,如同琉璃琥珀一般流光飞舞,叹为观止。
对了,我突然想起,今天把阿依朵弄进来,原本是想让她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再不济也可以是找到一条通向轮回新生的道路,可怎么进来之后却好似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呢?难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嘛?
“阿依朵,你进来之后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我不甘心地追问道。
“变化??唔……好像有一点点……怎么形容呢……”她低头想了片刻说道:“对了,我前面进来之后好像睡着了呢,直到听到你叫我名字才醒过来。现在觉得自己的能量好像充沛了许多,怎么说呢,就好像熬了两个通宵之后,睡了一个大大的懒觉一样舒服。要比闻那个黑塔香补充的力量还要更多呢!”
什么?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竟然还睡着了?之前在外面,她可是一点都没睡过呀。
看来这个鸟头匣里居然还有给阴魂补充能量的作用?
原来以为这鸟头匣就是个关押恶人或者超度善人魂魄的法器,可现在听起来,貌似又并非如此简单,这个毕阿苏拉者到底搞得什么把戏,还是说这个佛舍利子有它自己的思维?
心念中正在默默思考,便不知不觉地分散了自己的神识,又觉得快要控制不了了。
“阿依朵,你继续在洞里休息,这里很安全,我现在快支撑不住自己的神识了……等我休息一会再来找你!”
我一边跟她交代,一边觉得自己的神识开始模糊起来,必须要撑到安全退出。
“好,你去吧,我也再睡会……”
她话还没说完,我已集中了最后一丝念力,将神识收了回来。
身体的疲劳、大脑的困顿、精神的倦乏……一下子涌了出来。
当我松开天地手印之后,睁眼看了看自己正坐在客厅,都没来得及起身回卧室,便一头倒在了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将我吵醒,抬手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起身开门,见是金发财,身后还站了个戴着墨镜的青年。
金发财一边向里走一边嚷嚷道:“你怎么睡到现在啊,打你电话都不接,我可是忙了一上午了,赶紧来看看咱们的小帅哥,你看,怎么样,牛逼不?!”
青年此时也跟着走了进来,只见他摘下墨镜,靠在墙上露出淡淡笑意。
我定睛一看,嗬,竟是李佑吾!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
这李佑吾已经被剃了一个大约只留了2毫米长的板寸,两鬓还各刮出三道青色的头皮纹路来,是今年国际最流行的男士发型。由于头型天生长得漂亮,加上古铜色的皮肤,衬得整张脸轮廓分明,精神矍铄。
上身穿了一件大v领子黑底烫金的龙纹t恤,下身雪花蓝运动型牛仔裤,腰系一条铆钉蟒蛇皮带,裤管微微卷起,脚蹬一双疯马皮厚底登山靴,两只手上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半指皮手套。
v领处稍稍露出微厚的胸肌,两条手臂并不粗壮却也筋肉分明,这种自然形成的流线型矫健身材,实在是要比那种健身房刻意练出来的块状肌肉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帅!简直认不出来了!完全跟那个蓬头垢面的搬运工形象一点儿都不沾边了!”我拍手赞道。
“他那两只手上的胎记太明显,所以给他搞了副能绑到腕子的手套,怎么样,天衣无缝吧!”金发财一脸得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李佑吾双手握了握拳,将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淡淡地说道:“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野象谷玩儿玩儿了。”
我一愣,野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