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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山庄之红楼香灯醉吟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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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红梅落雪似冬寒3

    “白夫人。”他微一施礼便让了座,只笑道:“今晨一场细雨过后,这月季格外娇丽,美艳更胜昨日j分,夫人说是不是?”

    他淡然笑谈,神情自若,风度翩然,仿佛说的是花,可其实却指的是人,y惜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可最终却定了定神噙着笑意道:“公子好兴致,居然这般懂得怜香惜玉,只可惜这天下的花终究是要败的。”

    听了这话,梁北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道:“夫人兰心惠质,不妄为白先生画中人,我与先生j浅言深,虽然无缘再见却一直挂怀于心,所以有些话便不得不对夫人说。”

    白y惜听了这话也笑了,只道:“公子尽管说,只是小nv子唯恐自己见识浅薄,听不懂公子的话。”

    梁北戎知她在铺退路,于是只笑道:“大道理只怕夫人听得多了,我们今天且讲一个故事罢。”

    说完,他起身轻踱步道:“传说很久以前有国名曰‘大允’,建国不过两代时间。元帝建国后便立太子一人,太子年少且才华横溢,只是x格内敛,不善政事。大允三十九年,元帝重病,卧床不起,太子监国,时年九月,二皇子敏率人在太子g中搜出龙袍与冠带,遂参太子谋反。十月,太子被废入狱,继而赐死,太子妃x格刚烈,拔剑自刎于殿上。”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怜惜,却见她沉默不语,于是这才继续道:“太子死后留有一子,尚且年y,被一个家奴养在冷g。元帝次年春天,皇帝缠绵病榻已久,自知命不久矣,适时又有御史参奏太子乃被陷害而死。元帝悲病j加,不到二月,便归西天。遂皇子敏继位。皇子敏继位后,朝中盛传先帝死前曾有密旨遗留,将皇位传于太子遗孤。新帝盛怒,派人寻找y侄,是时冷g中早已经空无一人,老奴与y侄皆不见踪影。敏帝心有不甘,遣人四处探查,终在先帝的贴身侍卫薛城手中将y侄夺回。那薛城少年便跟随先帝,深得先帝尝识,为保y主,他竟将自己亲生的小儿子当成皇孙送与敏帝。可怜那薛家小儿子被押入冷g,敏帝为表自己仁慈,并未杀死他,可没过j年,那孩子竟得天花死了。自此,太子遗孤一事便再无人提及。”

    白y惜不语,只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梁北戎顿了顿,缓缓踱步至她面前,道:“现今距新帝继位恰好十五年零八个月,那太子遗孤此时恐怕已是十**岁的少年了,只是不知当日他逃出g后薛家让他在何处落脚,现在又生活得如何。那薛城早已被敏帝处死,不过念他随侍先帝多年,又j出了‘皇孙’,这才未被诛了九族,只派了一个劫持皇室血脉的罪名斩了。听说那薛家后人后来辗转来到了兰陵,并做起了生意。只是茫茫人海,又是十j年之后,那皇室血脉早已不知流落到何方,现今落得个什么结果也未可知。”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地响,y惜听着梁北戎讲述一个朝代的腥风血雨心中不免凄凉,轻叹了口气,道:“故事就这么完了?后来呢?”

    “后来……”梁北戎转身看向远处池塘中的碧水,停了半晌才说:“后来敏帝稳坐天下十j年,可是突然之间却得了恶疾一病不起,朝臣大乱,暗地里,又有人提及当年元帝秘旨一事,传说当今皇帝并不是真命天子,而是篡位弑兄登基,因此才会遭遇天降恶疾,又有传言那死在冷g的孩子身上并无‘皇孙’手臂上的胎记,于是又兴起了‘皇孙未死’一说。从入夏月至今,已经有j方势力四处寻找先帝遗孙,可惜均未有结果。”

    “这些人找回皇孙不过是两个目的,一方是要另立新帝,另一方自然是杀人灭口。”白y惜接口道,可是说到这里又不由叹,“想那当年的太子党定然是不f气,于是便想利用这个孩子另起炉灶,而这孩子,无非是做个傀儡罢了。可另一派却是敏帝手下之人,只怕是要至这个孩子于死地。只是可怜这孩子被无辜连累死了父母,又流落他乡,不知吃了多少苦,现在却又要被卷入腥风血雨中。”

    梁北戎听了这话却笑了,转身看向白y惜,眯了下眼睛,那神态倒是异常风流。

    “梁某一向敬重夫人,不仅因为白先生之故,更是为夫人这份兰心惠智,天下现今能有夫人这般见识的nv子不超过十个,而遇事能比夫人冷静沉着的,只怕还没有。”

    白y惜听了这话却冷冷一笑,道:“梁公子莫要给我灌米汤,说来这个故事你我都熟悉至极,现在说与我听,只怕是没这么简单。你我都是痛快人,不要绕弯子了,直说吧,你是哪一派的。”

    “好,”梁北戎轻撩衣襟缓缓坐下道:“不瞒夫人,梁某也正在奉命寻找这位皇孙,只是滋事大,夫人知道之后并无益处,只会徒增烦恼罢了。现今,梁某只盼夫人能看在白先生的份上多给在下一些提点便罢了。”

    “提点倒也称不上。”白y惜放下茶杯,接过小茉递来的手巾,不紧不慢地拭了下手,方笑道,“只是我在兰陵这么多年也有些人脉,梁公子想要的是什么呢?”

    听到这儿,梁北戎微微一笑,道:“梁某要的很简单,传说那元帝秘旨便在那薛家后人手中,而那皇孙更是被薛家安置到了妥当的地方。夫人若能寻到这一人一物的消息,梁某愿用项上人头保白家世代平安,绝不食言。”

    “是吗……”y惜轻轻拂过鬓边的碎发,轻绸的袖子轻轻滑下来,白皙的手腕上还有昨夜欢情的印记,那个苍白俊美的少年紧紧地抱着她,眼晴深深看到她的心底,辗转说着ai她的话,仿佛已将所有的情ai都印到了骨子里。

    十j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秋,在白家的后院里,她第一次见到了这样一个长着乌溜溜眸子的小男孩儿,那时他便认定了自己一般跟随着,哪怕是刮风下雨,仍等在那p竹林里。时光荏苒,她不想却与他相会在那人间最靡烂的**之地,而他,一如继往地清秀俊雅,仍用那双眸子看透了她的疲惫与辛酸。

    “梁公子,”y惜抬起头,微微笑道:“这些天y惜十分感念公子救命之恩,只要公子开口,y惜但凡能做到皆不会推辞,只是这寻找密旨与皇孙之事,小nv子着实无力,更不知这一人一物的下落,只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

    “夫人,”梁北戎看着她道:“您是聪明人,上次的刺杀事件过后,难道还看不清这其中的奥妙?”

    y惜听了这话却笑了,只道:“公子说的有理,可y惜也是因为看清了这其中奥妙才向公子坦诚相告,公子莫要再劝了罢。”

    梁北戎神情凝重,仍是没有说话。

    “小茉,扶我回去。”白y惜对伺候在一旁的小茉伸出手,又向梁北戎道:“y惜略感不适,先回去了,还望公子见谅。”说着,也不等梁北戎开口,便转身离开了。

    秋y温暖明亮,y惜由小茉扶着缓缓走出园子向内堂走去,一路上,花木扶疏,轻风拂动,阵阵清香飘来。

    “夫人,披件衣f吧,”小茉将一件外衣披到y惜身上道:“今天早上情之公子离开时嘱咐说,这伤一定要多歇着,切不可让你着凉了。”

    “他……是这么说的?”y惜看向小丫头。

    “是啊,”小茉笑道:“公子还说了好j件事呢,都是嘱咐我们多照顾您的话,我都记在纸上了。他还说过j天再回来时,要查您的伤,或是恢复的好,到时候赏我们呢。”

    仿佛心中被什么撞了一下,y惜蓦地感觉x口一闷,便不再说话了。

    情之啊情之,你这般对我,我又怎能将你j与那些如虎似狼之人?这一生,我已然不能报答你的情,现在便舍了一切护你一个平安罢。

    就在离兰陵不远的圣京之地,那镶金的灯笼,厚重的红木门,深深的庭院,以及院中芳c茵茵,花木郁郁葱葱,j株大榕树气势高昂地耸立着,都隐隐有遮天蔽日之势。

    夏日里倒是好乘凉,可据说院中种了大树,屋内y气会重,不是好风水。

    “啪”地一个耳光,清脆得像要打破寂地里的沉静。

    府内后院书斋内,李钰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皱不堪,头向一边侧着,脸上五指红印肿了起来,血丝从他苍白的唇间渗出来,点点触目。

    他面前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一身墨se锦袍,紫玉发冠,纵然年纪不饶人,身胖了头发也白了,然眉目间威严更甚。只是此刻,再好的修养也难掩那盛满的怒气。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男人气不过,终是一脚对着李钰踢了下去。李钰没有躲开,咬牙承受住,身向后跌倒在地,压在了身后那人的脚上。

    此人一袭chu布外衣,相貌不见特别之处,只那双眼,却是j亮得让人见了便忘不了。他叹了一声,轻声叫道:“大人。”

    “你看看这狗东西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李大人chu胖的手指指着李钰,愤怒地说,“他竟敢说要娶一个寡f!别说她是白家的人,就算不是,我李家世代书香门第,你老爹我还是太傅,岂容得你娶个寡f过门!”

    李钰不吱声,李太傅拉长了嗓门吼了一句:“你不要脸我还要!”

    夏末初秋,天高气爽,风穿过了榕树茂密的枝叶拂面而来,竟然y冷得令人想打颤。

    “我要娶她。”李钰抬起头,被打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依然是这句话。

    “你这个死崽子!”李太傅动了怒,抬手还要打,李钰闭着眼随他,旁边的chu衣男子倒是拦下李太傅,道:“大人消消气,千万注意身。”

    李太傅放下手,骂道:“生这种逆子出来,你让我怎么消气!打死了不改!真像他那个j人娘!”

    李钰身一震,牙齿咬着滴血的下唇,一言不发。

    “当初你请命去那个nv人身边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李太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给你一年时间,你一定给我带回我要的东西!我说你年纪太轻会坏事,你还说我看不起你,是不是?现在呢?!”

    “让你找东西你找不到,我派人去抓她,你又给我拦截下来,这些我都没跟你计较了,现在竟敢说你要娶她!简直荒唐之极!!”李太傅踱步会书桌前,狠狠拍了下桌子,“那个nv人到底喂了你什么迷y!你想要nv人只管说,十个百个我都给你找!想娶她,你做梦!”

    李钰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跪的时间长了,没站稳,差点又跌下去,幸好旁边那人出手扶了一把。

    “爹,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李钰淡淡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你滚!”李太傅顺手捞起砚台,向他砸了过去!砚台重重地打在他的额角,又弹回来,坠地,霎时碎p混合着墨汁,四溅开来。

    血和漆黑的墨汁混合着从他额角淌下,模糊了半张脸,连那被打肿的一块都遮盖住了。李钰紧闭了眼睛一动不动。

    “老爷……”随侍的老仆忍不住跪地求道:“不要再打了……”

    李钰晃了晃身子,终于倒在地上,血盖了一脸。

    争执的结果终究是没能如愿出去,李太傅将李钰彻底软禁了起来。虽然李钰的母亲不是李太傅的正室夫人,但自正室夫人所生的儿子因病去世后,李家倒只剩下李钰这一脉了。李太傅恨铁不成钢,打归打,也舍不得真丢,到底是想不通那个寡fnv人有什么狐媚功夫,能把他这个从小就寡情的儿子的魂给勾搭走了!

    李太傅望着院中高大的榕树,前后思量许久,目前的形式显然已不能让他再做任何犹豫,该到决断的时候了。

    24 红梅落雪似冬寒4

    没过j天,当y惜找秦洛去店里盘查账目的时候,香惠遣人送了个条子过来,寥寥j句话,说那情之又因s自外出被罚了。

    白y惜脸上不动声se,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为了不让情之受罚,她已经给那山庄的主管送了财物,不成想那主管却是一点帐也不买。

    旁边的秦洛察觉出她心不在焉,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要去看情之?这个问题困扰了y惜一整天。他是为了照顾她才s自外出的,是因为她才受罚的,还曾经为了她在庙前跪了三天三夜……这份情意,怎能不让她感动。

    太y西沉的时候,y惜还是下了狠心,不去罢。

    白家已经被人盯上了,而盯上白家的狼到底有多少条,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了情之的安全,她能远离还是远离的好。

    想到这儿,她不由心中又是微微一酸,那个那孩子没有等到自己,恐怕又要难过一阵子。

    回家用过晚饭,y惜借着月se坐在亭子里观荷花,小茉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上腿,然后讲些她在街里坊间听来的故事给y惜逗乐。y惜虽听着,却没怎么入耳,只是愣愣地看着塘中的残荷发呆。

    夜风微凉,白荷也渐渐凋零,都说荷花品x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可你看,凋零的时候,也不那么白净了呢,皱成一团,怪难看的。

    y惜叹息一声,仰头打量着这个亭子,不过百日前,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公子李钰。只一季,只是一季啊,就全然物是人非了。

    李钰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y惜自嘲一笑,他本就非柔弱书生,那样的文才武略,去哪里能过得不好?随便娶个媳f儿,也会比她更清白吧?

    他一定会比她幸福多了吧。

    人总是在失去后遗憾那错过的瞬间,于她白y惜,却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如果李钰当初答应了她,后来又将她抛弃的话,她会不会连死的心也有?好在他总算念了一点情,没有利用她的感情达到目的吧。

    y惜坐起来,刚想回房,就听到一阵小跑步声渐进,有仆人来报:“夫人,门外有个公子求见,说叫无涯。”

    白y惜一愣,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他这次真是要从大门来了自从那日他留了那个扳指下来后,当真没再见过了。本想这段孽情会慢慢沉淀下去,或许到老还能各自怀念,对她或者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吧?

    可如今,他又来,想必是对那密旨还不死心。

    想起无夜看她时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白y惜叹了口气,一醉山庄啊一醉山庄,那里哪是什么**地,原来是她白y惜的消魂地。

    那么,香惠在里面,又扮演着怎样的角se?

    “夫人?”那小仆见白y惜不答,轻唤了一声。

    “嗯?”白y惜回过身来,扬了下手,道,“让他进来。”

    月se朦胧,水波荡漾,风儿未眠。

    他踏月而来,一袭月牙白的衫子在夜风中轻轻番飞,面若桃花,笑如春风,那般轻轻浅浅,如仙子下凡。那衣衫上缀着仿若天光落下的点点晨星,柔情似水。

    白y惜一直都觉得无牙是在火海里盛放出黑se的牡丹,那样惊艳绝l,只要一眼,便如同烙印,打在了人的心底。她从来没见过谁穿红se会比他更好看,那样的浓墨重彩,绝世无双。可没想到今天他一身的月白se,却更是别有一番风姿。

    y惜心中暗自叹息,这个男人啊……

    “夫人可好。”无牙在亭外停了下脚步,温文尔雅道。

    “谢谢公子惦念,y惜很好。”白y惜端坐,公事公办的口吻,眼角余光瞥到身旁那丫鬟低头脸红的模样,不由暗自叹了下,说:“小茉,去拿盘水果过来。”

    “咦?噢,好的,夫人。”小茉小脸憋得煞红,从无牙身边经过时还偷看了他一眼,方急匆匆跑开。

    白y惜把毯子像上拉了一下,也不让他入座,只是冷然道:“我以为,我和公子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无牙脸上的笑容不变,可那双惊绝天下的双眼却掩不了里面的悲哀。他笑得更加灿烂,走到桌边,坐下,轻声道:“怎这般绝情,nv人还是温柔一些好,你说呢?”

    白y惜呵呵笑起来,“怎这般多情,欢场上还是想开一些好,你说呢?”

    无牙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浅笑道:“听说你遇刺了?”

    白y惜无所谓地挑了下眉,“你觉得呢?”

    无牙笑道:“你这nv人洪福齐天,身边护花之人甚多,要刺杀可不容易。”

    “公子抬举了。”白y惜不想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了,自从无牙出现,她就开始烦躁起来。

    “于是,情之来照顾你了?”无牙像是不经意问道。

    白y惜愣了一下,掩面而笑,“瞧公子这话问的,我是情之老客人,让情之来照顾我有什么不对?”

    “可是情之没有报你的名字出来。”无牙紧盯着她的双眸,说,“他擅自离开山庄,回来后问他去哪里了,他也不j代。”

    白y惜笑不出来了,情之这样做的结果,她是知道的。而且情之已经不是初犯了。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她明明已经给那主管送了财物,情之s自出来照顾她,这事大家想必也都心知肚明,情之为什么还要隐瞒这些呢?为什么非要去受罚呢?

    “我们情之,被白夫人的魅力迷倒了呢。”无牙轻佻地笑道。其实这些都不是他来这里的本意,他不想说这些的,不想的!可是一看到她,他就会失去控制。

    他本来只是想在自己内心已经平静下来后,出于朋友之情来看望她。他跟无夜保证过,他会努力打探出庄主要的那个东西在哪里,他会与她逢场作戏,把自己的心杀死,从此将这感情深埋。

    可是为什么又搞成了这样?

    白y惜仰笑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脖子里露出来的那些深深的痕迹。他知道那是什么,他曾经也用自己的双唇在这个nv人身上打下过这样的烙印!

    那些记忆都似破碎了一般,仿若裂开的瓷器,每一个残缺的边角都能生生将人划伤刺痛。

    白y惜站起来,不想再与他说下去了,沉声道:“公子若是只为说这些话而来,便可以回去了。我不知道你们山庄的公子是不是每一个都跟你这么闲,我想我与情之如何,完全都与你无关罢。”

    “怎么与我无关?”无牙也站了起来,笑容早已退去,居高临下深深地看着她。

    白y惜心下一涩,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能断个g净么?她不是不明白他眼里的挣扎,那样的纠结她也曾经感受过,甚至到如今,也一直在感受。

    “红楼中人,还是有自己该守的本分,公子以为呢?”白y惜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不能当砍断情丝的那个人,就让她亲自来断吧!

    无牙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曾经有人说,无牙的眼神可以勾魂摄魄。白y惜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勾了多少次,只是不停地告诫自己,任何人的魂魄,他勾了过去,都是被遗弃的下场。一醉山庄的无牙公子不屑任何nv人的永远。

    世界上本也没有永远。一晌贪欢,足以。

    “公子老是纠缠着y惜,到底为什么?”白y惜绕过他,走出亭子,淡然地说,“公子牛郎不好好做,竟也学着那些什么人来找密旨?究竟是图个升官还是发财?”

    无牙面se稍变,眼中是遮不住的疑h之se。

    y惜转过身来,见他眼中的讶异之se,笑了,“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你在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

    无牙沉默。

    “行了,你走吧,我倦了。”白y惜侧过身,不看他,耳侧的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滑过一个轻柔的弧度,美丽、桀骜,却孤独。

    短短一刻的时间,无牙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忽然之间仿佛什么都连在了一起。

    原来李钰的出现并非只是为了一件玉器,李家这样显贵世家确实不会跟他们那个庄主一样,会为了一件玉器就派出李家唯一的公子,还在白y惜身边潜伏了那么长时间!

    江湖上有人ai财,有人ai美人,然而白y惜身边接连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超出了江湖的范畴了!因为他心里想着庄主要的东西,便自然而然把那些刺杀、绑架白y惜的人归结成江湖纷争,以为他们也是为了财,可现在仔细想想,那些人背后势力如此强大,难说真的是朝廷!

    梁北戎、李钰,果然都是冲着所谓密旨来的,那么他们庄主呢?

    一醉山庄有个规矩,就是庄主的一切命令,执行即可,不许多问——除非庄主主动告诉你。可是若是此事真与李家有关,他岂甘心就这样放过?

    白y惜见无牙久久不语,看了他一眼,见他神se异常,心中纳闷,问:“你在白府找的不是那个?”

    “抱歉,我要先走一步。”无牙忽然说,然后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y惜,你听着,你的府内从现在起,要加强人员保持戒备!那个……秦公子?是姓秦吧,他在哪里?让他在你身边!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等我确认好了会过来找你,知道吗?”

    白y惜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着头脑。他们,不是还在吵架吗?

    无牙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飞身离开。另一边小茉端了盘水果施施然走来,走近后见只有白y惜一个人立于荷花池边,无牙连影子都没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白y惜见她那模样,笑了一笑,手指戳了下她的脑袋,笑道:“真没出息!”然后转身回房。

    “哎,夫人,人家就是没出息嘛~”小茉手中的水果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追着白y惜的步伐小跑过去。

    白y惜为图清静,白府后院的仆从很少,有也是j个老人,知道轻重,绝不会家长里短说三道四,只会低着头走自己的路。

    远处,一个老嬷嬷刚点起了连廊上的灯笼,本要从走廊过去,见白y惜来,站在侧面躬身相让,白y惜也没在意,仍缓步走了过去,可当踏上连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拧了下眉,脚步微滞,也没停下,只带着小茉继续顺着连廊向前走,走着走着,忽然想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连廊的灯笼!

    25  红梅落雪似冬寒5

    这连廊上的灯笼,原本是大红se的。说起来,红se是喜气的颜se,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y惜觉得那样鲜艳的大红se太过妖气,大半夜的,看了反而让人心里起ao,就命人将那红se的灯笼换成了橙se,并且在灯笼上绘了描金的牡丹富贵图。

    特别之处并不是那橙se的花灯笼罩,而是灯芯。这些灯芯采用的是特别订做的加chu白蜡烛加chu芯,看起来会比一般大户人家的灯笼更加明亮。而灯笼内的烛台也比一般的灯笼要高,位置刚好是牡丹图的花心,所以蜡烛的光恰能让描金的牡丹在暗夜里发出淡淡的金光。虽然大上看来还是红se的,但光线不会因为红得太过浓烈而过于暗淡。

    可是今天灯笼恰没有平日的效果,里面用的蜡烛,显然不是平日里用的特制蜡烛!

    是蜡烛店送错货物了么?还是嬷嬷搞错了?

    白y惜脚步又微滞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不远处那个嬷嬷低头躬身的模样,这个嬷嬷……

    一个念头在心中霎时闪过,呼吸跟着一窒,那个嬷嬷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向她,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白y惜甚至来不及跟小茉说一句“快跑”,就见那个“年老弱的嬷嬷”急冲过来,她只来得及抢过小茉手里的水果盘向那嬷嬷泼去,然后拉起小茉的手转身就狂奔起来!

    果盘落地的声音很醒目,小茉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状况,刚被白y惜拉转过身子,就觉得有一g力量把她向后拖去,然后她的身便向后飞了起来,白y惜抓住她手腕的手自然松了开来,接着她感到身上一阵剧痛,脑袋仿佛撞上了y物,眼前一花,便什么都不知道,昏厥了过去。

    这条连廊,一段连着内院,另一段却通向了外院。再上前j步就是连着外府的拱门。小茉被“嬷嬷”抓住甩开后,白y惜感受到了嬷嬷的力量和速度,自知无力对抗,只好发狠向前跑,不过跨出才三步,嬷嬷就抓住了她的外衣衣襟,白y惜早有准备,身俯冲向前双手则向后伸展,顺势将那松散披在身上的衣衫褪下,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里跨进了拱门!

    过了这道门,人就多了起来,就算是入夜了,还是有忙碌的仆人没有歇着,见白y惜这么狼狈地跑来,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白y惜气喘吁吁心神未定,冲到他们中间,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嬷嬷,却没有跟上来。

    “夫人,您怎么了?”仆人关切地问。

    白y惜看着拱门的方向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那嬷嬷的身手,恐怕现在找人去抓也已经跑了吧?她想到就觉得心寒,如今府内有多少人是想要她的命?!

    “快,你去看看,小茉还好不好!”白y惜指着拱门的方向,对一个仆人说。

    “小茉?”那人没太明白白y惜的话,小茉还能怎么不好?

    “发什么呆,快啊!”白y惜忍不住高声吼道。

    “啊?啊,是是!”那人回过神来,赶紧应了,将手上的水桶j给同伴,自己向后院跑去。

    白y惜喘x着,扶了下额头,觉得j疲力竭,她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白岂啊白岂,你一个平常百姓,没事藏那些东西g什么?!

    她方才喘了那么一口气,便有仆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夫人,夫人!不好了,书房起火了!”

    白y惜一惊,叫道:“赶快灭火啊!”

    “有,已经找人去灭火了,我跟您汇报一声,我也赶紧去了。”那人说完还没走出两步,又有仆人跑过来叫道:“夫人!东厢房着火了!”

    白y惜又是一惊,只这愣神的p刻,第三个仆人跑来,“夫人,夫人!”

    “别告诉我哪里又着火了!”白y惜尖叫了起来。

    那仆人愣了一下,结巴地说:“是,是,是您的房间,起,起,起火了……”

    白y惜手扶着脑门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颤抖地说:“灭火,都去灭火……”

    “是,是,夫人,我们马上都去!”那j人见白y惜都气成了这样,哪里还敢拖拉,连本来在院子里的j人都赶紧跟了一起去!这下,内院又剩下了白y惜一人。

    四周天空隐约能看到火光,鼻尖有一些火y味,白y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耳边也仿佛出现一些噼噼啪啪的细微响声。近日来紧张的情绪仿佛忽然得到了突破口,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克制不住在发抖,背后已经被汗水浸s,喉咙里发出了一些类似猫叫的呻y。她想尖叫,想手里抓住什么用力撕裂,仿佛以此来克制自己无法遏制的恐惧!

    刚才被嬷嬷抓住后衣襟的时候,嬷嬷那冰凉的手指仿佛还停留在她的后颈处,g瘦形如枯焦的树枝,像魔鬼的爪子……

    白y惜深深地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就算是魔鬼,也会有对付的办法!

    她方才强自压住了惊,顺了口气,心跳又骤然加快,猛然间觉得后脑勺升腾起一gaoao的感觉,像被y冷的风刮过,透到心脏的冰凉!

    她缓缓回过头,却见那嬷嬷,已经站在了拱门的中央,两只眼睛闪烁着j光,望着她。

    那一夜,白府大火,烧得七零八落。

    邻居们说,那是天火呢,一定是白y惜这寡f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惹怒了老天!又有人说,那不是天火,而是鬼火,白y惜这寡f定然做了对不起自己相公的事情,死去的白岂先生才回来报f她!

    版本倒真是一个比一个神奇,一个比一个离奇。秦洛没功夫去理会这些,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白y惜不见了。白府里里外外他都找过了,江湖人常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秦洛既没有见到人又没有见到尸,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或许她没在这场火灾中被烧死,悲的是,她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坐在白府内院的台阶上,半身靠在被烧掉了一半的柱子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火大得匪夷所思,不想也知道定是人为的,空气中至今还留有浓浓的火y味,被秋风一吹,弥散出来,得令人呕吐。

    秦洛衣衫不整,脸上身上都是灰烬,一看便知是在废墟中挖了多时,而那落寞的样子自然也说明,他什么都没挖到。

    梁北戎赶到白府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秦洛。他走到秦洛面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本来秦洛还没注意到他,梁北戎这一走近,他猛得顺手chou出一g烧焦的树枝,向梁北戎刺去!梁北戎抬扇格挡,扇子碰到焦枝的地方散落了一层黑se的粉墨,尚来不及惋惜,秦洛打了个剑花又袭过来!

    “秦公子这是何必!”梁北戎侧身闪过,脚尖点地向后退出三丈,道。

    秦洛满目怒火,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白府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这些大人物关注的?!要钱要物尽管拿去,对一个f人下手到底是为何!”

    “梁某绝非为害白夫人而来,这件事梁某真的不知!”梁北戎皱了下眉,说,“也怪梁某掉以轻心,没想到竟有人那么大胆连……连放火都敢。”

    “放火?还是杀人灭口?!”秦洛愈发很绝,飞身攻击梁北戎下盘,一招一式均是狠劲,纵然手中的只是焦枯的树枝,梁北戎也躲得不轻松。

    “秦公子,你冷静一点!我也希望能找到白夫人!”他急道。

    “找到又如何?!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秦洛将怒气都发泄于此,速度竟是越来越快!

    “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梁夫人!”梁北戎且战且退,高声道,“你与其同我斗,不如我们一起想想怎么找到白夫人!”

    话到此处,秦洛才停下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梁北戎松了口气,看着他,问:“秦公子,你可否见过一个臂上有红痣的少年?”

    天上飘下了雨,真是说下就下了。

    雨滴淅沥沥淅沥沥打屋檐的望天兽上,打在小巷青石板路的地面上,打在姑娘手中的油纸伞上,打在院墙内的大榕树上,氤氲成一p,朦朦胧胧。

    空气很凉,与那夜灼烧的白府正相反。

    李太傅在屋檐下来回踱步,念道:“那nv人怎么会跑掉?怎么可能跑掉?!”

    一人匍匐在地上,不敢吱声。

    李太傅转到他身前,问:“屋子里的东西全烧掉了?”

    那人道:“是!全部烧了。”

    李太傅直起身子,长吁口气,“好,好。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线索。如今,只能但愿那个东西真的已经不在了。”

    那人低着头,不敢应嘴。

    李太傅眼中狠光一现,又对他说:“那个nv人不能留,明白吗?”

    “是!”那人应声。

    “好,去吧。”李太傅道。

    那人一走,李太傅还来不及喝一盏茶,就有小厮匆匆跑来,急道:“大人,公子他……”

    李太傅手下一顿,问:“公子怎么了?”

    小厮哆嗦着说:“公子不知怎么,就把门撞开了,我们都拦不住他……”

    李太傅一听,急问道:“然后呢?”

    小厮低下头,轻声答道:“然后,公子他……跑了。”

    缠绵的秋雨下的没有个尽头,天空黑压压的,仿佛近h昏,y惜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床上的幔帐不是她所熟悉的粉红se,而是清爽的淡绿se,被子有清香的味道,而不是再是焦糊呛人。

    她的房子被烧了!

    想到这儿,她猛地起身,可是还未等坐起来,身便一阵疼痛,不由自主又倒了下去。

    好痛,身上仿佛被人痛打了一顿,没有一处不痛的。

    那夜,黑暗中狼一般闪亮的眼睛还在她眼前浮动,记忆又浮上来,当那双g枯的手伸向自己时,仿佛有一g大力将她推倒在地,情绪绷紧,恐惧到了极点,紧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打量四周,是一个不算大,布置得简单但不失典雅j致的房间,她侧过头,刚好看到圆桌上一个修长的碧玉观音瓶,一看那通透的se泽,便知价格不菲。

    外面传来浠浠沥沥的雨声,y惜缓缓平复了一下呼吸,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那白家老宅只怕是已经难保了,她嫁入白家这么多年,最后竟让人将祖宅一把火烧了,这让她死后如果去见丈夫?

    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y惜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段日子她被人劫来劫去,现在算来这次也不算是奇遇,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才来救自己,这样的人,不必感谢。

    有碗碟相碰的声音传来,熟悉的味道就在身边,这个人……难道是他?

    y惜睁开双眼,却只见无牙穿着淡青se的锦缎长衫坐在床边,在他的手中是细瓷装的,刚刚熬好的y,他的身上有淡淡的y香,夹着特有的清新的味道。

    这个味道,就算是死,她也无法忘记。

    y惜转过头不去看他。

    无牙不语,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自嘲地笑,继而却懒洋洋地道:“你即使不想见我,也不能和自己生气,你中了那婆婆的断心掌,再不吃yj个时辰内便会断气。你死了不要紧,你那小情郎可怎么办呢?”

    断心掌?

    y惜疑h,这些她不懂,但身当真是疼痛难忍,x口像塞了一团y物,连喘x都困难。

    y惜不语,挣扎着要起身。

    无牙见状,脸上笑意更加嘲讽,可见她身虚弱,连起身都无力,终究是放下手中的y,将她慢慢抱起来。可想着她因怕情之伤心才起身fy,心里到底微微刺痛,于是端着y的手微微一滞。

    y惜见他不动,只道他又玩什么花样,于是冷笑着说:“叶无涯,我知你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今日救了我只怕也是有条件的。终究算我欠你一命,只管说吧。”

    听了这话,无牙脸se一沉,似乎想要发怒,可最终唇角只抿了抿,自嘲地笑道:“说的对,我在你心目中不过如此……也罢,你喝了这y就再陪我一次如何?”暮se此时已然降临,他在半明半暗中笑的宛如魔鬼,“我要的不过是你的身,这你也知道。”

    “你……无耻!”白y惜脸se微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看着他恨恨地道。

    无牙却笑起来,只道:“现在才看清我未免晚了些,我就是这般无耻又如何?”说完将手中的y饮g,俯下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苦涩的y带着淡淡的血腥,y惜想吐出来,却被他压倒在床上。她本就只穿着一件薄衫,此时已经尽数解开,雪白细腻的身l露在他的面前。

    撕磨间,他只觉得自己已渐渐失去控制,急切地想要着什么,想要抓住什么……他知道她的身无力承欢,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控制不了!

    他一点都不想停下!就算会下地狱,也不要停!

    “y惜……”无牙抱紧她低哑地叫着她的名字,吻着她的身,仿佛在虔诚地膜拜。

    x口很痛,不知是伤痛还是心上原本就有了伤痕,白y惜挣扎着推开他,力气却小的可怜。

    “放开我!”她低声说,然后紧咬牙关。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

    无牙抬头看着她,灼热的手指抚上她的唇,她的颈,她的x,深邃的眼里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纠缠着,痛楚、ai怜、心痛,莫名的j织在一起。他的手抚到x前时蓦地一滞,却只见那如白玉般的颈子上一条细细的红线穿着一个玉扳指,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一枚。

    “y惜……”无牙只觉得自己x口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一时间呼吸都凝滞了起来,只是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仓皇和期盼,看着她,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

    可是y惜却别过了头,冷笑道:“如果我死了,秦洛必然知道拿这个去找你寻仇,不然我早将它扔了。”

    26  红梅落雪似冬寒6

    无牙脸se一变,箍紧她的双臂一用力,却见y惜猛地咳嗽起来,虚弱地喘着气。透过h昏最后一点光亮可以看到她身的纤弱,比起刚刚与她欢好时,瘦了许多许多……

    y惜只觉得黑暗中似乎响起低低的叹息,紧接着,无牙却将她的身慢慢翻转到一个舒f的姿势,将被子轻轻拉到她身上盖好,而他的手却没有放开她,依旧抱着她,这样的姿势就像是情人之间的相拥,他的x膛温暖舒f,带着熟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地依恋。

    “y惜,你做过恶梦吗?”无牙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带着淡淡的忧伤,j乎不像他的。

    闭上眼睛,y惜低低地叹息,她怎么会没有做过恶梦,那些失去亲人被人卖来卖去的日子,那些朝不饱腹,夜晚还担心被打死的日子,都是她的恶梦。

    “我做过很多恶梦。”无牙的声音低沉:“多的j乎不敢入睡,只要一睡着那些血淋淋的梦就会在我身边重现。他们杀了我的爹娘,就连我的弟弟都不放过,全是血,整整三百多口人,最后都只剩下尸,再也活不过来。”他的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白y惜下意识地去他环在自己x前的手臂,居然发现它们变得冰冷,这个男人是在向自己诉说他的身世吗?这是那个无情的人吗?可是,他此时却就在她的身边,紧紧抱着她。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她知道他没有撒谎。

    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柔软,对于这个男人,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手上还握着他的手,仿佛安小孩子一般,她轻抚着他的手臂,没有说话。

    像是得到了鼓励,无牙继续道:“我原本姓叶,家父为元帝身边三品大夫,因为不慎在朝堂之上顶撞了李太傅,于是自此便被他迫害,被罢了官职。后来,他竟暗中指使武林之中的帮派潜入我家,将我家中三百余口尽皆杀害。我因为外出而幸免于难,后被父亲旧友救出,无奈之下藏身一醉山庄。”

    天底下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则各有各的不幸。白y惜原来也曾想过,无牙这般人物肯屈居在那个**窟,自然是有一番伤心经历。

    “可是你并不是这一醉山庄的公子,就算是家业败了,你也不是牛郎,对不对?”白y惜淡淡地道。

    无牙苦笑,道:“我不是这一醉山庄的公子,可是我却是庄主的人,只要她j办的事,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完成。”

    “所以呢?”白y惜幽幽地问,“她要你来我这里取一件东西,是不是?你们让无夜g引香惠,又让她想方设法引我来一醉山庄,也是为了从我这里套出这个秘密,是不是?”

    “是,你猜的没错。”无牙轻叹,“想当初我们只查到那件东西存在白家,可并不知道放在何处,于是便打起了你的主意。”

    “呵呵,然后呢?”y惜冷笑道,“叶公子又发现我白y惜的这副身子居然还是清白的,所以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你g本就将我劫来要b供的?”

    “y惜!”无牙咬紧牙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互相伤害才会痛快?”

    白y惜听了却笑了,声音仍带着淡淡的妩媚:“公子生气了?y惜可担待不起呢……”她的话还未说完,却感觉身猛地被无牙翻转过来,她与他的眼眸深深地对视着。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y惜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躲不开他的注视,仿佛幽深的静潭深处涌动的暗波,深深地注视着她,他男x的味道占据着她的呼吸,她永远抗拒不了。

    无牙吻住她,深深的,j乎要将自己的心j与她,纠缠着,辗转着。

    抬起头,他看着她:“喜欢说伤害我的话是吗?如果永远吻着你,是不是你就不会说了?”

    y惜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吻又辗转而至,温柔的,霸道的,深深地吻到她的心里去,有什么在柔柔地融化,与他灼热的身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他总是这样,用她的ai来牵制她,她要让他明白,自己并不ai他。

    是的,不ai他。

    白y惜挣扎着推开无牙,如兰般地呼吸在他的唇畔轻绕,可是那柔美轻甜的朱唇却说出了世间最残忍的话。

    “叶无涯,把你找的东西告诉我,用不着对我假情假意,我现在已经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不过是你一句话,告诉我你想要的,我得知道它还在不在我的手上,也许,我早已经将它送给了别的人男人也不一定呢。”

    她笑的美艳,嘴唇因为接吻的缘故还留着红润,那是他最ai的颜se,可是,就是这样一个nv人,却总是在他动情的时候chou出刀子剜他的心!

    “白y惜,我难过了你就好受吗?嗯?你开心了吗?”无牙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深深的愤怒和悲伤。

    白y惜垂眸,只是笑,“你难过吗?你也会难过吗?”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x口,道,“你也有心吗?”

    无牙呼吸一窒,抓起她的手,对着那芊芊玉指,狠狠咬下。

    白y惜吃痛,皱着眉想伸回手,但无牙不放。

    她的手很小,包裹在他的大掌中,盈盈一握。

    无牙睁开眼,深深地凝视她,两人离得很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眸子里那一点星光。

    他的舌轻轻缠绕住她的指尖,温润s滑的触觉,令她不禁身子一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无牙微微眨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他开始吻她的手指,轻柔而细密,一点一点,正如那屋外的细雨,慢慢浸透到她心底。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垂下眼眸,不能再与他对视,耳边听着屋外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沙沙声响,竟莫名心动起来。

    他放开她的手,探过来,吻住她的唇。很轻很轻,像羽ao落在水面上,柔柔的,暖暖的,没有深入,亦没有离开,只是保持这样一种亲吻的姿态,让两人连在一起。没有情yu,只有内心深处那点甜蜜,和苦涩。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用很轻很缓的声音说:“我没有心吗?”

    白y惜脑袋向后退去,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慌。无牙久久地看着她,只是苦笑。

    她怎能感觉不到,他的心,就在她的掌下,温暖而有力地跳动着。

    “不要这样……”白y惜轻声说。这样的无牙让她无法抗拒!

    “不要怎样?”无牙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指挑开落到她眼前的一缕发丝。

    “我们不可能的!”白y惜侧过脸,避开他的手,声音陡然升高。这一声,不知是想唤醒自己还是唤醒他。

    无牙没说话,只是轻笑,低低地唤了一声:“y惜啊……”

    y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无牙,第一次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时,他也是用这样低低的声音与她讲话,那声音如同细沙,慢慢碾碎了,落到她的心底。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声音倒是如旧,她也依然无法抗拒,只让人想不顾一切投入这个怀里,纵然如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如不能将火扑灭,便是将自己化成灰烬。

    可世上又有哪只飞蛾曾将火扑灭过?

    “我们不可能。”她又急促地重复了一遍,不给他机会,亦不给自己机会。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他微笑,那笑容轻轻浅浅,如夜间开放的一朵睡莲。他说:“y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白y惜回视他,许久,才道:“每一次看着你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他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问:“疼么?你没在做梦。”

    她伸手轻轻划过他的眉角,眼帘,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你离我太遥远了,对我来说,是那么不真实。你的背景,你的身份,你的美貌,你的yu望……无牙,我要怎么信你?所以,我只敢要你,不敢把自己给你。可是,你又敢把你自己给我吗?”

    “给我时间。”他拥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你走,可愿意?”

    白y惜不语。

    她最初做生意,是她的公公带她的,公公给她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告诉她:生意场上,没有好人,没有坏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当时她还很天真,问公公: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那是什么?

    公公对她说了两个字:利益。

    为商者,只为利而存在。

    公公去世后,白家的产业在白y惜手里翻了j翻,她不敢说自己有聪明有多能经商,她唯一能值得自己骄傲的,就是谨慎细致,脚踏实地。

    她不相信天下能掉馅饼下来,她不相信别人平白无故对她好,她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即便后来在遇到无牙后,她心里也一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花钱p娼无所谓,她自己赚的钱,花来心安理得,可若是谈到情,她不确定最后是不是会血本无归。

    世人都说越是漂亮的nv人越会骗人,可谁知道男人是不是也如此。

    白y惜埋在他怀里,低声问:“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无牙顿了一下,说:“是一支碧玉ao笔。”

    “ao笔?”

    “我不知道你上次所说的密旨是否与这支笔有关,那天晚上我本想去查一下,但离开白府后,越想越不对劲,就又回来找你。也幸亏我回来了,不然你可能都不在了……”他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道,“庄主要我找的只是一支玉制的ao笔,大约有我的二指chu细,笔杆上刻着牡丹祥云图。那据说是先朝的g廷之物,后来被先帝赏了身边的心腹侍卫,经查,那个人就是你的公公。y惜,这样的笔,你见过吗?”

    原来她公公还真是与京城皇g里头的人有瓜葛!

    白y惜心下一酸,他终究是问出来了,如果她说知道,是不是他会欣喜地问自己要,然后呢?是抛弃她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带她离开?再如果她说不知道呢?是不是他会怀疑自己故意不告诉他?会讨厌,会疲倦?

    没有感情纠葛的情况下,猜忌是个很有趣的游戏;但是如今在她和他之间,却当真令人心寒。

    白y惜没有作答,闭上眼睛。无牙轻轻松开她,低头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再多问,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说:“没关系的,睡吧。”

    白y惜往他怀里又贴近一些,刚吃下去那y的苦涩,仿佛在四肢百骸中,悄悄蔓延了开来。

    这一夜白y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和无牙住在一个竹林里的小屋中,屋前还有一条溪流通过。梦里一直在下雨,雨中的竹林,碧绿得晃眼,而她和他,就手拉着手,一起靠在廊下看着这个清透的世界。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只有一种从内心最深处渗透出来的温暖。

    然后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跟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个柔s的吻和他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直到第二天醒过来,她依然觉得他是真的真的吻过、说过。可惜她在梦里不能讲话,不能告诉他,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白y惜醒来的时候,见无牙睁着眼,一眨不眨,躺在旁边对她微笑。她不知道他是刚醒,还是整夜都没睡。

    见她已醒,他才将那只被她压了一个晚上的手臂收回来,轻轻揉捏着说:“饿不饿?我让人煮了小米粥,起来吃点吧。”

    “等一下。”她拉住他的衣角。

    “什么?”他回头。

    白y惜犹豫了一下,才摇了摇头,勉强笑笑,说:“没事,我要吃粥。”

    无牙笑,给她拉好被子,在额前亲了一下,道:“很快就来,你再眯一会。”

    白y惜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上淡绿se的纱帐,却发现自己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她一个人的孩子,与别人都无关。

    一个人太孤单,在以前或许还不觉得,可是现在,当无牙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疏远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下半辈子一个人的孤单。况且无论情之还是无牙,终究是那山庄的人,怎可能陪她一辈子?

    远走高飞的事情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况且也只怕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所以,真的要个孩子吧?

    自第一次与无牙欢好后,无牙便给了她一个方子,避免怀y的方子。之后每次与他或情之睡过后,她都会让小茉给她煮汤y,从没有疏忽遗漏。毕竟一个寡f怀y,实在是件令人不耻的事情。

    白y惜长叹了一声,真要孩子,她可得做好一个全面的计划,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受人侧目。她扭头看看窗外,心想入冬后穿的衣f多了,估计肚p大些也看不出来吧?

    无牙端来了小米粥,还有y。

    白y惜靠在床上,一口一口吃完。她没有说话,他亦没有,这样安静祥和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很的很少存在,两人心中都微微有些异样。白y惜是因为不适应他的温柔,无牙是因为昨天自己的告白……这么一来各自都不甚坦然,别扭得像初恋的孩子。

    27  红梅落雪似冬寒7

    无牙的这个屋子正是建在一p幽静的竹林中,白y惜在这里住了j日,身早无大碍。最近这些天,无牙小心翼翼伺候着她,生怕她心情不好了就发难,但所幸相安无事。

    白y惜斜躺在窗前的软榻上,看着从林中小径中缓步走来的人,唇角不经意扬了起来。

    他撑着一把素雅描兰的油布伞,穿了件浅绿的长衫,在满山摇曳的竹林中,那张素白的脸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在看到她后,他微微漾起了笑容,那一瞬间,当真天地都失去了颜se。

    “别靠在窗口,小心受凉。”他跨入屋内,收起伞,无奈地摇头。

    白y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温婉地笑。

    “无牙,你过来。”她对他伸出了手。

    正如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她伸出了手。

    只是不知道,他们彼此相j付的,是不是一样重?

    “嗯?”无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坐在榻边。

    她深深地看着他,手指轻点了下他的唇,说:“我想要。”

    无牙一愣,脸竟微微泛起了红c。

    那一次的欢ai,恐怕令两人都终生难忘。当心灵和rj融结合时,那种感动和满足,远远超出了纯粹游戏的快乐。无牙觉得自己像是个不更事的少年,在她温柔的拥抱下失去了控制,说什么技巧,当真正遇到了自己ai的人,当真的情到至深处,他也不过青涩得像个渴望着ai的孩子。

    他一直看着她的脸,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入脑海,他亲吻着她的泪水,将她苦涩的眼泪全部吞下。ai情来临的时候,他唯一能想的,就是要如何才能延长她在自己怀里的时间。

    “y惜,我ai你。”

    当一个nv人ai着一个男人,是可以包容下他的全部。他的温柔,他的chu野,他的敏感,他的苦难,他的梦想,以及他的yu望……

    因为ai着,才心甘情愿地包容和贴。

    就算未来的路可能坎坷崎岖,可能有背叛和别离,然此刻却是彼此相ai的。可或许正是由于ai,才更让她焦虑不安,彷徨失措。而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温柔,却恰是这样的温柔,令她痴狂!她想要得到得更多,她想要他的一切,她想永远都不要放开这个男人!

    泪水溢出眼眶,她紧紧抱住他,呜咽出声。

    “y惜?y惜。”无牙在她耳边喘气,轻轻安抚她。

    “我们s奔吧……”她哑声道,像是承受不住这份欢愉,带着即将破茧而出的痛苦。

    他微微一窒,动作开始变得狂野,如一头困兽,在笼子里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她依然不相信他们可以相ai。

    “无牙……”她仰起头,唤着他的名字,下巴到脖子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身如一把张开的弓。她是脆弱的,她将一个nv人的脆弱完全j付给了他。

    而他,全都知道,知道她的一切。

    “我在,我在你的身里……”他重重地进入她的身,心脏疼得快要支撑不住。

    她喉间发出一声尖细的呻y后,微微睁开泪s的眼,问:“我和庄主,哪个更重要?”

    无牙吻住她的唇,不再让她说下去,紧紧抱住她,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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