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维诚相亲的事暂时被搁置在了一旁,现在家里没人再说让他相亲的事了,尤其是易爸,他以前的想法是,不指望小孩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们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行。
他现在才想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奢侈的事,能享受平平淡淡生活的才是最昂贵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风吹日晒的在山头上开山碎石,他倒是想平平淡淡的,哪有那个资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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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回来不太适应气候,易维真感冒了,她去村委会医院拿感冒药,看到门口贴着招聘护理人员的广告,拿药的时候就随便问了一下里面唯一的一个乡镇医生,“叔,我能不能过来帮你干活?不要钱,我就想学点经验。”
村医生叫李世全,李世全家和易家距离不远,他知道易维真读的是医学院,当即就爽快的应下来了,“当然好了!外面的广告我打了很久了,就是没人来应聘,也是,现在但凡学护理的,谁愿意到村卫生室工作啊,中专毕业的护理都能去个县级医院了。”
易维真之所以想去基层医院帮忙,也是因为基层医院的病种最全,村里大病小病基本上都会先到这里来看,不像大医院分科室,基层医院只有全科医生,什么病都病,到打吊针,到抓药,什么活都要会。
和家里人说好了,易维真每天就像上班一样,上午下午都过去,就帮李世全给病人打吊针和拿药。
前世,易维真在读研期间考了药师资格证,考之前她猛看了三个月的书,考完拿到药师资格证之后,她就很少接触到药学方面的东西了,平时在医院工作,她只需要知道某种药的能治什么疾病,用多大的量,用什么治疗方法就行了,真正让她分辨每种药品的长相,她就分辨不出来了。
每天过来看病的人都是村里的熟人,大家都互相认识,易维真干起活来麻利不拖沓,扎针一扎一个准,又喜欢和来看病的人说笑逗别人开心,时间长了大家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都喜欢找她聊。
易维真前世第二专业修的就是心理,会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开导他们,也算是治病的一种方式了。
李世全让易维真一周休息一天,周末易维真不用去了,她将从药店买的火罐,针灸针具还有酒精棉全放进了车子里,开了易爸才入手的帕萨特去了孙浩家。
昨天晚上孙浩在电话里抱怨他最近几天颈椎病犯了,难受的厉害,他妈给他开的活血药没什么作用,头还是晕沉沉的。
因为长期低头,上,伏案工作,颈椎病越来越年轻化了,不少二十来岁的人得了四十岁才会得的病,易维真她们寝,一个寝室三个人就有两个是有颈椎病的。
易维真到的时候,孙浩还在睡懒觉,被敲门声吵醒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看门,“谁啊,一大早够烦人的!最好给我有咦,你怎么来了?”
易维真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让他拎进去,她弯腰换上了家居鞋,“昨晚你不是说颈椎病犯了吗,我来帮你针灸拔罐。”
孙浩把盒子拆开看了看,“你一个学西医的,给我针灸拔火罐?”
易维真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用手顺了顺他乱糟糟的头发,非常认真的对他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针灸的。”
有上次剪头发的教训在,孙浩才不相信她,万一她像插秧一样,对着他的脖子胡乱插一通,那他的脖子就可以不用要了。
孙浩紧紧抱住脖子,拒绝,“不行,我还有大好人生没过呢,你别乱来。”
易维真哄他,“我会的,我会针灸的,我都给自己扎过,练习手法的时候都把硬纸板戳成了筛子,你相信我,我不会乱来你,你快坐好嘛。”
话虽如此,孙浩依然打死也不肯坐好,把脖子护的十分严密。
易维真见他不肯就范,只好把买来的装备先放在那儿,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孙浩见女朋友不逼他了,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打开电视看电视了,惴惴的放下了手,不着痕迹的将火罐往角落里踢了踢。
快中午了,易维真问孙浩他爸妈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孙浩摇摇头,“他们都在单位里吃。”
“那我们买点菜做两个人的吧~”易维真将他拽起来,“快去刷牙洗脸,我们一块去菜市看看。”
菜市和孙浩家就隔了一条街,两人准备步行,手拉手下了楼,发现自家楼下停了一辆看着陌生的车,孙浩看看女朋友,“你开来的?”
为了证明自己拿了驾照之后不是丢在那不用的,她挺挺胸脯,挑眉嘚瑟道,“偷开我爸的。”
“啧啧,那下午我收拾几件衣服,去你家过几天。”孙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下午我来开,试试咱爸的新车性能怎么样。”
易维真噗嗤一声就乐了,“还咱爸,你脸皮太厚了吧。”
“你扯扯。”孙浩抓起女朋友的手,让她摸摸,嘿嘿笑,“早晚都是咱爸嘛,提前叫叫也没事,咱爸听到了肯定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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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刚下班过来买菜的人不少,易维真和孙浩挤在这群人里,像一对年轻小夫妻,虽然稚嫩了些,但也有那点那个感觉不是。
易维真挑菜,孙浩提着袋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指指这个怎么做好吃,指指那个怎样挑才新鲜。
两人正挑着菜,孙浩手机响了,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他对易维真说,“是方维仪,我接通了啊?”
易维真哼哼笑,“接呗,开免提。”
“孙浩,我和班上几个玩得好的来杭州玩了,听说你家离杭州不远,要不要过来给我们做导游,带我们玩玩?”方维仪那边传来几声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孙浩还听见了他室友张旭波的声音。
要是易维真今天不在,没准他就奔去了,来的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和他玩得好的朋友,怎么说他都应该带人家转转。
现在女朋友在,女朋友和方维仪水火不容,可是他还是想去和同学聚聚,怎么办,好犹豫。
“我现在有事,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们转转。”孙浩这样推辞。
本来方维仪就是摸清了孙浩这点脾气,热情好客,喜欢交朋友,要是她一个人来杭州,他肯定不会来,可是如果还有其他同学一块,他来的可能性就很大,只是她没想到孙浩还是拒绝了,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了他现在和谁在一起。
“哎呀,好可惜,我们本来都指望你能过来给我们当导游的。”话虽如此,方维仪还是大方道,“那下次有空也行。”
挂上电话,一大帮人就问,“怎么样,孙浩那小子过来吗?”
方维仪扯扯嘴角笑了,“人家要陪女朋友,哪有空来管我们这群朋友啊,朋友怎么能和女朋友比。”
“死小子,重色轻友!”张旭波不满,电话随即又打了回去。
孙浩刚挂上电话,又一个电话过来了,他刚接起,张旭波火气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重色轻友的y,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知不知道,还不快点爬过来!”
开的是扩音,易维真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孙浩看了一眼女朋友似笑非笑的脸,以手扶额,叹气,“兄弟我裸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件衣服,我能不珍惜么!好了,明天见,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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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我明天去杭州,可以吗?”孙浩边说边观察女朋友的脸色,笑得十分讨好。
“你都答应去了,还问我干吗。”易维真耸耸肩,“去吧,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你明天早上再去吧。”
易维真是真的要今天下午回去,她第二天还要去村里卫生室工作,可这话听在孙浩耳朵里就是女朋友生气了,不想让他去杭州,因为有方维仪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菜市,往回家的路上走,孙浩见女朋友一个人拎着菜在前面走的不紧不慢,他快步走了两步,伸胳膊一把将女朋友搂在怀里,“你生气了?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吧,我带你见见我朋友。”
“你去就好了,我下午真要回家了,再说我看到方维仪饭都吃不下就饱了,我才不去,对着她都影响我心情。”易维真推推他,“大马路上的,别抱了,好好走路。”
怎么办,女朋友一定是生气了!
孙浩有点委屈的看着易维真的背影,咬着下嘴唇,豁出去了,“等下回去我就让你在我脖子上扎针,扎坏了算了!”
“真的?”易维真搓手,跃跃欲试,“等下不许反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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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孙浩同学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待被扎,“等下一定要轻一点,轻一点啊。”他没做过针灸,以为针灸像打针一样疼,打针只要忍耐一针就好了,可是等下他脖子上要被扎好多根针啊!
易维真把针从针盒里取了出来,边消毒边说,“明天去了杭州,可以和同学玩,不要和方维仪单独在一块。”
孙浩忙道,“我基本上和她没交集,自从意识到她对我有想法,我额。”一针进去了,他这才意识到易维真是在转移他注意力。针扎进去了,麻麻胀胀的,也没有很痛!
易维真看他放松了不少,不再和他说话,而是专心的定穴进针,风池,肩井,曲池,阳溪,阳池,合谷
扎完之后,易维真让他不要动,保持原状态三十分钟。
“你在这不要动,我下去一趟,一会就回来。”易维真叮嘱他。
孙浩叫住她,“你去哪?”不是丢下他不管了吧?他身上都是针呢
易维真边换鞋边说,“我去买黄豆,给你做个黄豆枕。”等买菜回来了易维真才想起来,刚才在菜市入口的地方应该买点黄豆回来的,黄豆枕对治疗颈椎病效果不错,她就一直枕黄豆枕睡觉。
孙浩这才放心。
易维真称了五斤黄豆,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孙浩还在那僵坐着,易维真放下黄豆,给他行了一次针,等到了三十分钟,给他取了针,随即又拔了火罐。
等一切做完,易维真拍拍孙浩的背,“起来吧,感觉怎么样?”
孙浩摸着脖子,晃了晃脑袋,“感觉脖子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还挺有效的啊!”头部供血好了许多,不怎么晕沉了。
易维真让孙浩把他床上的枕套拿过来,拆了枕芯,先把枕套缝成圆柱状,把五斤黄豆全部倒了进去,又将枕套的两头拧了起来,成了糖果状。
“这个就是黄豆枕?”孙浩指指眼前这个丑丑的东西,“它就可以治疗颈椎病?”
“当然了。”易维真赶他去了他的房间,把黄豆枕放在床上,让他躺上去试试,“丑是丑了点,效果好就行了!你把枕头放在脖子部位,以后睡觉都这样睡,就能减少颈椎病犯的次数。”
孙浩照着她说的做了一遍,“不行,这样枕太难受了。”
易维真又给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就这样睡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你平时枕的枕头太高了,对颈椎不好。”
“”他怎么可能会说他平时都是枕两个枕头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