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发生了重大变故,属下必须保护王妃的安全!”侍卫十分坚持。
扶摇大皱眉头,转念一想,道:“好,既然是保护我的安全,那么你们只管跟着我,我走到哪里,你们就保护到哪里,这样不就两全了。”
“这……”侍卫稍微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踏过青石板街道的声音,整齐地从府外传来。
能够透过武王府又高又厚的墙壁,传到这院子里来,至少说明一点,外面的人马绝非少数。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猛然一惊,抬头向外望去,只见西边高墙之外,一片火把的光芒照亮天际,沿着王府的外街迅速地延伸过去。
扶摇立刻意识到不好,对那侍卫大喝道:“快叫人紧闭府门,多派人把守!”
那侍卫反应比她还要快一步,抢在她开口之前,便已经叫人速去前门了。
“今夜变故频生,请王妃!”主持大局,属下谨遵王妃命令。”
武王府内人心惶惶,侍卫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事急从权,所以立刻就认同了扶摇的建议。
扶摇快速地点头,道:“跟我走!”
她领着阿棋、阿韵两个丫鬟,一众的仆妇下人都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侍卫们也都团团保护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前院而来。
前院的彩棚尚未拆掉,宴席的桌椅却是已经都撤下去了。
此时,不止武王府外街有急促的马蹄声,整个京城都响彻着马蹄声,一队队严整的士兵穿街走巷,把守各处坊门,明明灭灭的火把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已值深夜,但王府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去休息,除了奉命把守各处门户的侍卫和下人之外,其余仆妇老幼,都汇聚到前院,因为这里有新任的武王妃坐镇,能够让他们找到主心骨。
一队两百人的玄甲骑兵,从街道上驰骋而过,铁蹄践踏在石板上。发出咄咄之声。雪亮的大刀映着通明的火把,反射在街道两边的墙壁和窗户上,两侧临街的人家都心惊胆战地隔着窗纸偷看这不寻常的动静。
岳京城多少年没出现这样异常的情况了。
今夜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支玄甲骑兵队伍一路奔驰到武王府门口,在门外团团包围,然后就上前猛烈地拍打起武王府的朱漆大门来。
“开门!开门!”
朱漆大门被拍得一阵一阵颤动。
若非知道这两扇大门的厚重,门后的人只怕都要被这动静给吓到了。
此时守护大门的都已经换成了身着软甲的侍卫。一应下人均已经撤到院子里。
大门进来就是一道影壁,转过影壁就是武王府宽阔的前院,正对着影壁就是大大的前厅。此时前厅的所有门户都大开着,扶摇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正对门口。左右两边,丫鬟、仆妇、下人、侍卫一字排开,团团聚拢。
她一张俏脸板正如铁,眉宇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问,外面是什么人。”她嘴里冷冷吐出一句话。
大门后的侍卫便高声喊道:“外面是什么人?”
“京城卫奉命捉拿逃犯。全城搜捕!”
“可有搜查令?”
“事发突然,并无搜查令,但城中所有人家,必须接受搜捕,否则就以窝藏逃犯之罪论处!”
“这里是皇上所赐的武王府,没有搜查令,你们无权搜查!”
内外一通扯皮,大家都已经听出来,所谓搜查逃犯云云不过是借口,外面到底是不是京城卫的人,恐怕还是两说。
而这一番对话下来,外面玄甲骑兵的领头将军却已经不耐烦了,大喝道:“实话告诉你们,武王涉嫌谋反作乱,已被二皇子拿下。皇命在上,武王府一干从犯,立刻开门受捕,一炷香之内还不开门,我们就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府内外顿时都是大哗。
谋反作乱?!
这可是天大的罪名,一个重磅炸弹。
王府之中,所有人都是脸色凝重,惊疑不定,人人都把目光投到王妃身上。
扶摇丝毫没有惊讶,只是冷笑道:“什么谋反作乱,我看今夜是龙争虎斗,有人想浑水摸鱼,拿我们整个王府做胁迫。”
“来人!”
她一声大喝,立刻有侍卫冲过来单膝跪下。
“属下在!”
“传令下去,所有人,箭上弦,刀出鞘,给我对准门外,敢冒犯我们武王府的,格杀勿论!”
“是!”
那侍卫立刻传令下去。
武王府中,本就有两百名的侍卫亲兵,再加上八十名护院,人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而且因主子慕容素来是刚硬之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些人都根本不怕所谓的京城卫,扶摇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外面的玄甲骑兵等了半天,见武王府中一点动静也无,根本没有开门的打算,知道诈开门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用强。
于是也是一声令下,两百玄甲骑兵按照队形分散开来,人人手中都是一把大弓,弓弦拉开,一支支火箭绷在了弦上,向上对准了武王府的上空。同时又有八个人抬着一根粗重的巨木,对准了武王府那两扇朱漆大门。
只消将军下令,他们便会万箭齐发,进攻武王府。
武王府四周的民居之中,无数双眼睛透过窗户悄悄地盯着王府门前的情形,人人心中都是忐忑惊恐。
京城卫竟然要围攻武王府!
谋反作乱?
难道岳京城的天,要变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有无数铁蹄银甲,风驰电掣而来,以远超那两百名玄甲骑兵的人数,将他们团团包围。
“什么人?”
玄甲骑兵的将军大惊失色。
包围住他们的银甲军士,足有五百之众,与玄甲骑兵的大刀不同的是,这些银甲军士手中都是一杆一杆明晃晃的大枪,每个人的脊背都像铁打的一样挺得笔直,表现出远比玄甲骑兵高傲的神情。
“是羽林军……”玄甲骑兵的将军,稍一观察,就立刻意识到了这队银甲军士的来历。
这时,银甲军士之中,走出一人一骑。
“郝将军,你什么时候成了京城卫的人了?”
明晃晃的火把之下,这人一身金甲,没戴头盔,头发高高束起,手中一口方天画戟,恍如吕布在世,偏偏脸上却是一片轻狂之色。
“冉冬夜!”
玄甲的郝将军恶狠狠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奉二皇子之命捉拿谋反的乱党,你最好不要插手!”
冉冬夜冷笑道:“什么谋反?什么乱党?我怎么不知道。”
郝将军道:“今夜武王率兵攻打朱雀门,谋反作乱,你已经被撤职,不再是羽林军的统领,当然不可能知道。”
“哦?”冉冬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武王居然攻打朱雀门?他要打谁?”
“他……”郝将军意识到对方在套他的话,立刻转移话题,“你不要啰嗦,武王谋反,已经被二皇子拿下,我奉皇命,前来捉拿王府从犯,你若是识相,就立刻让开,否则以同罪论处!”
“哈哈哈……”冉冬夜仰天大笑,“郝仁东!你少拿你那点伎俩诈我!今天晚上谋反的根本不是武王,而是你的主子二皇子慕弘珏!”
他舌战春雷,遥指郝仁东的面门。
郝仁东脸色一变:“胡说八道!”
冉冬夜冷笑:“二皇子今夜在朱雀门设伏,妄图射杀大皇子,逼宫当今,谋取皇位,却在事发前被武王看出破绽,率兵镇压。你此番进攻武王府,不过是为了在混乱之中,抓住武王妃,胁迫武王,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他指着郝仁东,将乱臣贼子的骂名直接喷到他脸上。
郝仁东脸色瞬息万变,显然被冉冬夜的话戳中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镇定,脸上也露出了狰狞之色。
“各为其主,既然你不识相,就只有刀剑底下见真章了!给我杀!”
他大刀一挥,往前一指,无数火箭便离弦而出,如同火雨一般向冉冬夜和银甲羽林军射去。
冉冬夜和羽林军早有准备,不但后退躲避,反而催马向前,直接与郝仁东的玄甲骑兵短兵相接。
双方立刻发生了大混战。
夜色火光之中,刀来剑往,血雨腥风,杀声震天。
冉冬夜与郝仁东捉对厮杀,两人武艺相当,不分高下,缠斗多时。
“郝仁东,我的人数远多于你,你还不束手就擒!”冉冬夜一面打,一面试图用言语扰乱郝仁东的心神。
郝仁东用大刀架住他的一戟,邪笑道:“你真以为我只有这点人马?我告诉你什么叫声东击西!”
两人近在咫尺,火光之中,冉冬夜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疯狂与狰狞,顿时心头冒出不祥的感觉。
而此时此刻,武王府前门外固然是混战不堪,后门却突然间也杀声连连。
“王妃,后门被人围攻,对方不下三百人,眼看要守不住了!”
一个侍卫奔到前厅,将有一个重磅炸弹扔了出来,顿时人人都惊慌失策。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
扶摇愤怒之下,竟然爆了一句粗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