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吵醒你了吗?”子叔他的额头,轻声问道。
小诺摇摇头。
看着子叔关切温柔的目光,小诺想到了这段日子子叔总是托忙,让公司里的人来家里吧陪他,他讨厌那群故意讨好他的人,讨厌那群想借他来接近子叔的男人,也讨厌那群喳喳呼呼总是黏着他的小孩。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将他和子叔越拉越远,一种冰冷的预感似乎要剥离他最珍视的感情。
从小时候开始,不知为何,他便有种感觉,那就是子叔总有一天会离开他。这样的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心里的恐惧让他想时时刻刻和子叔呆在一起,可是如今,子叔的举动让他很担心也很难过。
如是所想,那双洁净清冽的明眸中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
“小诺,是不是不舒f?”
没有回答,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沉默不语的小诺让子叔有些担心,放柔了声调,子叔问道:“是不是最近妈咪没有回来陪你吃晚饭,你生气了?”
氤氲了一层水气,小诺盯着子叔,似有些委屈。
心中有许多的话想问子叔,心思百转千回,话到嘴边,他终究没说。
“没有。”小诺终于开口,“妈咪,我困了!”
“好,那妈咪不吵你了,宝贝晚安。”子叔掖掖他的被角,将屋里的空调调到适当的温度,正要起身时,听到小诺唤了声。
“妈咪。”拉着子叔的衣角,小诺期期艾艾地看着她,“你陪小诺好不好?”
碧se的眸中盈着淡淡的水气,像是一只乞求人关怀的麋鹿,终究让人心软不舍。
重新坐回他的床边,子叔揉揉他柔软的头发,说道:“好,妈咪陪你,等你睡了妈咪再走。”
……
子叔一边考虑小诺的事情,一边注意着于家的动静。
如她们计划的一般,三日后,意大利时装设计联合会爆出卓维合资公司递j的f装设计中,竟然出现了抄袭尼克斯设计的样品,它的构思与某些细节方面与尼克斯最新品牌新款的j乎雷同。
而这款尼克斯最新品牌的秋冬装虽然还未正式发布,却已经申请了外观设计专利。
经过调查,发现那抄袭的作品来自卓维合资公司设计组的于子澜。
这是维纳国际公司百年诞辰的一次盛大活动,也是他们首次吸纳合作公司设计师的作品。
于子澜是卓凡集团的专属设计师,更是卓凡总裁的千金,他们对她这一次的作品相当满意,却没想过会爆出这样的丑闻。
另一方面,于子澜对这个指控表示震惊,她看过自己递呈的作品后,也很惊愕,辩白说那不是她最先所呈的,而她更没有抄袭什么尼克斯的作品,然而事实依据的表明让她有口难辨。
这个事件虽未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但对一家刚走上国际轨道的企业来说,无疑是一次让人颜面无光而且影响极差的事件
于子澜被暂时撤下了专属设计师的职务,卓凡公司将对此进行彻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卓凡集团两百款品牌新装正式完工准备上市之时,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艺林f装公司推出了他们的秋冬新装,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引起混乱的是他们在艺林f装公司发布的新装里,发现了与卓凡即将推出的大部分新款完全一样的f装。
不仅是款式,连面料也是同出一辙。
这自然不是什么巧合,定是公司里有人泄露了设计图,有人将怀疑的目光转向“尼克斯”,因为艺林f装公司的新装中唯有“她”的设计,然而他们在调出公司监视录像后,才发现泄露设计图的是一个月前离职的一名设计师。
接连两起事件,让“尼克斯”对卓凡极其失望,“她”以名誉受损及权益受到侵害为由要求和卓凡集团解除合作关系,与此同时,“尼克斯”也愤然回到了米兰。
艺林已经发布的那批新装一上市即大受好评,但卓凡那二十万件成衣却有近百分之七十不能推出了。
这件事是子叔计划中的,而有一件事却是令她料想不到。
就在j个月前,卓凡集团按照合作的协议,为维纳国际公司全权代理生产该年出口的秋冬高级成衣。
而就在出口前验货之时,维纳负责人发现完成的成衣中,有三分之一的成衣布料质量出现问题,这些高级成衣的衣料中竟然出现了以次充好的纤维材料。
于轼轩赶回了国内处理此事,力查下,他联系维纳国际公司的负责人,说明这次是生产部门的疏忽,他表示万分的歉意。他称卓凡将回收全部不合格的成衣产品,重新加紧投入生产,而维纳这次的损失也将由卓凡全部承担。
于轼轩虽然极力地缓解这次事故造成的影响,弥补损失,然于极其维护设计师权益的意大利时装设计联合会,以及讲求信誉的维纳国际公司来说,已经对卓凡集团的诚信产生了怀疑。也为两家公司未来的合作埋下了隐患。
接连的事故,也让卓凡损失连连,核算之下,竟然损失了近两亿的巨额。这是于轼轩接任以来从未发生过的。
于邦豪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对这半年来于轼轩的工作表示失望。他拖着病又从瑞士赶回国,暂停了于轼轩所有的职务,命他反思。
子叔心中依然疑h。
以她对卓凡集团的了解,于轼轩不可能会为了短时的利益而作出损害公司名誉的事情。但她更不相信卓凡集团会犯什么在生产过程中布料成分配置出现纰漏的错误。
她怀疑这幕后是否也有人对卓凡集团针对x地c了一脚。
子叔派人暗中去查,暂时查不到幕后人的丝毫线索,却查出了那人不止一次对卓凡进行商业上的打击,虽然前j次都被于轼轩很好地处理而未造成损失。
是谁?也想整垮于氏的企业?
……
处理完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子叔放下笔,闭上眼睛,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脑中思绪万千,有怅然有疑h有烦躁。
隐约间,她感觉一阵冰凉敷面,洁净绵软的触感,轻柔的动作,让她的倦怠得到短暂的舒坦。
不用猜她便知道是谁了。
没打招呼能进她办公室的也就那j人,典月能进但若发现她在休息就会退出去,典星无论她在g什么都是先咋呼上一阵,段远希j日前被应邀出席巴黎时装周开幕式。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了。
缓缓睁开双眸,对上一双含漾着无限春意的细长妙目。
即使敛去所有故纵的魅意,他周身依旧散发着引人沉沦的诱h。
“醒了?”十六带着笑意望着她,移开为她拭面的柔软s巾。
“本来就没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心定如水,未受影响,子叔稍稍坐正身子。放下手中的s巾,十六走到子叔身后,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力道适中地为她拿捏按揉,缓解疲劳。
“是在想小鬼头的事?”
子叔淡淡一笑,他似乎总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肩头的酸麻在他如与魔力的双手中将建舒缓,子叔舒f地j乎睡去,提提神问道:“你和小诺相处得还好吗?”
头顶传来一声笑,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他一边回答道:“还好,刚开始的时候差点被他的一张冷脸冻死。被你叫去陪小鬼头的那些人见到他放下脸时一群傻愣愣的表情,现在想来还是想笑。不过只要准小鬼头心里想的,再相处就没什么难的了。”
“想什么?”子叔微侧头,看向他。
十六眨眨眼,“男人间的秘密,我答应小鬼不说的。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也不会瞒你。”
子叔莞尔地挑了挑眉,笑道:“男人间的秘密啊,那我似乎还是不问的妙!”
听起来,小诺似乎和他也相处地不算太差,如此看来,是否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伸手抚向额间两际。
“怎么了?”
“或许,”子叔凝神细思,“我该告诉小诺他的父亲是谁。”
十六疑h地问道:“你找到他的父亲了?”
“我以为你知道。”子叔扬眉,接着说道,“我十五岁那年虽然放逐了自己,却还不至于堕落到去随便和男人发生关系。在怀小诺时,我唯一j往过的男人是段远希。”
“段远希?”十六喃喃道,若有所思。
“怎么?”看十六的眼神似乎有些惊讶。
十六笑着摇摇头,沉思的眸光注视着子叔问道:“你现在幸福吗?”
唇畔噙着笑,子叔答道:“我不知道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拿起桌上那张她和小诺的合照,抚着上面那个噙着可ai笑容的孩子,子叔轻柔地说道,“小诺很懂事,虽然有时难免让人c心了些,却终究是支持我一路走下来的信念。”
轻轻流转的黑眸如夜深沉,十六也静默p刻,然后弯起淡se的薄唇,“幸福就好,我想,若是段远希知道,他也会为你守住这个幸福的。”
轻轻笑笑,再不作声。
放松身,让疲倦在十六灵活的指间消弭而散。
桌上手机的铃声响起,打破了这和谐的静谧。
取来手机,按下通话键,子叔又恢复到往日g练的形象,“喂,您好!”
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请问你是沈夫人吗?这里是圣安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子叔顿了顿,接着回答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有一名叫noel的小男孩被送进我们医院,我们从他书包里的联系簿找到了您的电话号。”
什么,小诺被送进医院?
子叔只觉得一阵眩晕,稳住心神,她焦急地问道:“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
对方依旧是温和轻缓的嗓音,“您别紧张,您的还没有受伤,但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人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受伤的是当时和他一起送进来的一名男士,听目击者说,他从一群人手中抢走您的孩子,后来又在追赶那群人的途中被一辆车撞到。他的名字叫……于轼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