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轻柔柔。
依旧如当初他不畏生死地冲进要倒塌的大楼,抱着她滚进楼梯间下,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小空间里,说着要保护她一生一世,说要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nv人,说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般。
教人心悸的温柔,语调低沉地似能包容一切,子叔的心头生起一g揪扯发酸的感觉。
只是,分离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多到子叔已经找不到ai人的感觉。
抵触还是茫然,再回首,却已经什么都不同了。
子叔正视着叶许廷,轻声说道:“人总会变,我也已经不是当时的我,我原谅你,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叶许廷眼中j许期许慢慢消逝,良久,他慢慢撇开视线。
“那就够了。”他收紧了双拳,哑声道,“你不用在意我方才的话,我只是且问问而已,你不必困扰。”
心思百转千回,满是排解不掉的怅然。
他不该再奢望的不是吗?
他已经给不了子叔幸福了,从当初他放开她的手的那一刻起。
不能给她幸福,也不能困住她寻找其他幸福的机会。
如果留在他身边,她只会尝到苦楚,那么他愿意放手,只在一旁默默地守护她,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只要她幸福。
多年沧桑人事,改变了他许多,但唯有ai她的心不变。
这样的结局或许从那一年那一天,就已经注定。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他的万劫不复。相遇在一个等待的酒吧,是否永远只能无止境地等待。
忘记了该如何微笑,却愿意重新为心ai的nv人献上真心的祝福。
深深凝视着子叔,仿佛要将她烙印在心底。叶许廷用真心慢慢化上一抹轻轻的笑容,说道:“你答应我,你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
他不愿意对她带着面具,所以从他们见面时,他再没笑过,如今,这丝淡到j乎随时消散的笑容却压得子叔的心好重好重。
喉中仿佛堵着什么,子叔深呼吸着,最后也弯起一抹清淡笑弧,轻轻哑哑地说道:“是,我会生活得很幸福。”
“那就好了。”
沉寂了半晌,他的视线才又慢慢移到门口那抹不知何时到的身影上。
那个一直用深黯如夜的眼眸凝望着子叔,眼中始终只有子叔的男人。
叶许廷轻声说道:“十六,子叔你多加照顾了。”
自他们见面,一直静默不语的十六终于露出愕然的表情,“你还记得我?”
叶许廷轻轻点点头。
为什么不记得?九年前,在他的酒吧里,他被子叔从秦观的手中要走。
他不放心一个nv孩收留一个陌生的男人,特意向秦观询问了他的情况,确保他不敢威胁到子叔的人身安全。他也知道后来十六卷走了子叔所有的钱财,才让身无分文的她来向他求援。
才有了他与子叔后面的ai情。
他在心里曾经痛斥过这个男人,却没想到后来他给了子叔更大的伤害。
十六流丽光华的黑眸深沉地看着他,最后说道:“我会的!”
子叔慢慢从沙发上起身,心思j转,最后说道:“我会让自己幸福,你也不要再沉迷过去。忘记以前,走出来吧。我还活着,生活得很好,你也不必再负疚了,去找个好nv人重新开始,只是这次,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子叔不是个会轻易原谅别人的人。
背叛过伤害过她的男人,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原谅。
只是,叶许廷,是她人生的意外。如今释怀了,即使不能携手共度一生,她也愿意献上她的祝福,希望他幸福。
看着子叔真心的目光,看着她眼中为他而起的怜惜和遗憾。
叶许廷轻轻地微笑,“好,我也会让自己幸福的,我会走出过去,忘记以前,去找一个nv人,好好ai她,不让她伤心。子叔,你不必牵挂我。”
看着子叔慢慢走出他的视野,叶许廷,目不转睛地望着,留下最后的回忆。最后他慢慢起身走回卧室。
脸上为子叔安心而存在的笑容,也终于消失无踪。
他的傻nv孩,他们总以为她淡漠无情的nv孩,坚强的y壳下却永远有一颗柔软的心。
若不是伤她至深的人,她又怎会鲜血淋淋地回击。
而他伤她至此,她却还愿意让他重新触到她心中的柔软。
让他心痛的柔软。
屋中堆满了她的存在,无法抹灭的存在,那是他对子叔g本从未稍减过的情意。
走到床边,扶着床沿,叶许廷动作温柔地抚过他枕旁那件已经有些陈旧却依旧折叠整齐的睡衣,轻轻拥入怀中,将头深深埋进。
他学会了欺骗。
骗了她,却骗不了自己。
不会再有其他nv人了。
他的心除了她再也走不进其他人了。
他不会忘记她,不会忘记他们的那段感情,永远不忘,即使将孤独一生,他也生生世世不忘。
他的脸上平静无波,眼中却流泄着浓浓的感情。
“她会幸福的,她会幸福的,她会幸福的……”深深的不舍酸涩缠绕着他的神经,他只是不断地叙说,去麻木他的心痛。
平淡无波,已经难有表情的脸上凝聚了能让人窒息的孤寂。
……
走出叶家,子叔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不会对过去的感情牵扯不清。
一次了断,清清楚楚。
对两个人都好。
只是,感情不是数学题,并不是所有的结局都能够脉络分明,而所有的牵绊与ai恋又岂是说能分明便能分明的。
才走j步,叶家的管家急匆匆打开门跑到他们面前。
他气喘吁吁地j给子叔一样东西。
子叔接过,那是一部手机,样式不新了,却保养得很好。
这部手机子叔记得,那是她来到新加坡后一直用的。是叶许廷送她的礼物,而她在离开叶家时也留在了那。
遗忘了那只手机,却依旧记得他送手机时对她说的一句话,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不管多忙,他都会赶来的。
管家跑得气喘,等气息平缓下来后,他开口说道,“少爷叫我把这手机j给你,说你在新加坡没有手机不方便,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不管多忙,他都会赶来的。”
手机是开机的状态,里面的所有信息都还留着,一直保留着五年多前的模式。
手机快捷键的第一位还是他的名字。
人已不在,却依旧保留着她的东西。
无人使用的手机,他却始终没有解约。
来到新加坡,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通讯的设备。如今给她这部手机,是否还想存留一份牵系彼此的物件。
他说他会忘记她,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深情。
许廷,他让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