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所以大柱已经跟着寒爹爹j了好j回税了,对这些倒是清楚得很,问题是农盲的寒初雪却是听得眼睛直打转。
租调她倒大概知道是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曾是考过历史的文科生,唐朝的租庸调制那可是抓题率很高的知识点来的,事隔十多年她都还记得它呢,所以说这租、调,劳役是什么,她是有些概念的,问题是她不知道古代的亩产量有多少呀,也不清楚这大昌朝的物价j何,这赋税收得是重呢还是不重,或者说重到什么程度,她是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了。
听小尽问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二柱不由好奇了,“小,难道你师父不用j赋税f劳役的吗?”
否则自家小怎么说也十岁了,怎么会像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些的呢。
还没等寒初雪想好借口,大丫已经帮她解围了,“小弟,出家人是不用j税和f劳役的。”
“可是道士也算出家人吗?”
“这……”作为一个纯正的农家娃,大丫还真有些分不清楚和尚跟道士算不算一家人。
“肯定是算的,都是方外之人嘛。”寒初雪一本正经的点头,不管算不算,现在也只能这样混过去了,否则她要如何解释自己的不通俗务呢。
可能是她说得太肯定了,大柱三人竟真的信了,二柱立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就难怪小你不懂这些了,我听人说出家人是不税不征的,去年村头的阿石家因为j不起税,他二哥还出家当和尚去了呢。”
寒初雪眨眨眼,还有这样逃税的?
也是哦,以前念书时就看到过,有些朝代信佛,僧侣是不税不征的,结果许多j不起税的人g脆就遁入空门,就像那个阿石的二哥一般,这也引发了历史上有名的“三武一宗”灭佛运动。
当然大昌朝会不会也出现这样的事,寒初雪是没兴趣管的,只是从这一点可看出,这大昌朝的赋税只怕不轻。
“我们这一亩地能产多少粮,j上八升就没得剩了吗?”
虽说她没种过地,甚至是完全不懂种地,但按常理,一亩地总不至于这么少产量吧。
寒家三兄有些无语的看着她,让寒初雪瞬间觉得自己好无知,脸不觉有些红了。
看到她犯窘了,大丫很有姐ai的细细给她解释起来,大柱和二柱负责补充。
原来这户税照亩产二石左右来算是不算重的,因为按照大昌朝的度量衡一石等于十斗,一斗就等于十升,也就是说一亩地能有两百多升,如此八升的亩税,差不多是三十税一,照理说肯定是j得起的。
而寒家为何会被这j得起的税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就得先来说说大昌朝的户籍制度了。
按照大昌朝的户籍制,一丁男(十六到六十岁)一丁nv(同丁男)为一户,每户可以分得露田也就是种粮食的田地五十亩,桑田也就是种桑麻一类的田地十亩,这些就是官府分给农户的口分田了,每年每户每亩j租八升,调布一匹,麻三两。
说到这,不知各位看官看明白了没有,寒初雪倒是恍悟了。
问题就出在每户每亩这j个字眼上了,大昌朝的田租并不是按田地收的,而是按户收的,也就是说它收的其实是人头税,不管你实际有多少地,只要是登记在册的一户就得按这个标准来j税。
这就能解释为何寒家这般容易分家了,并不是寒秀才开明,而是当权者不可能任由一大家子j代同堂的为一户,否则这得少收多少税呀,所以法令明确规定了,凡家有丁男、丁nv两口以上者,户税翻倍,有这座大山压着,谁敢不分家。
如此人头税是少不了了,如果每户真能分得那么多地,那也绝对都是j得起税的,可问题是一般农户根本不可能分得这么多的农田,土地兼并严重,这是历史书上每朝每代j乎都会出现的字眼,而大昌朝这个农业封建国家也并不例外。
虽然朝庭法令除了鼓励开垦的荒地外,不允许土地s下买卖,但实际上如何,就不解释了,反正只要稍微学过历史的人都懂的。
于是户籍是实实在在的,而应该分给每户的地却是虚的,像寒家统共就只分得了五亩旱地,因土质不好每亩产量还不足两石,却要j五十亩的田租,另外还有那布调,还有那役税,这一大家子人还需要吃穿呢。
寒初雪扳手指算了算后,有种想跑回家冲寒家爹娘鼓掌的冲动,这样子还能让这一家子人活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呀。
弄清楚了自家贫困的原因,寒初雪有点头大了,造成这结果的,并不是某个当权者的个人问题,而是时代的问题,她记得华夏古代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收税的,直到唐朝的两税法才开始向土地税过渡,却一直到清朝的摊丁入亩才算是真正完成了这过渡,结束了这坑爹的人头税。
照这情况看,大昌朝就是处于收人头税的阶段,若想改税制,就不是找某个官员土豪就能行的,这得找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而且就是那位,真要动起来,只怕也不容易,毕竟改人头税为土地税,这可是触及到豪强地主的切身利益的,这其中的难度,看看华夏古代经历了多少时间方完成过渡就知道了。
她只想帮家里脱贫致富,可没心大到当个改革家,甚至改朝换代,所以改税制这么艰巨的活就算了吧,她还是从自家实际的情况出发,头痛治头好了。
“哥,姐,我们这村子的地,大多是谁的?”
她回来时一路都看到开垦好的农田,如果不是被某一个或j个土豪给占了,寒家总不至于只分得五亩旱地,朝庭规定的五十亩田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乱定的,正常来说就算分到每户手上的没有这么多,也不可能相差得太远,否则农户都j不起税,这当官的也不会有好日子过,龙椅上的那位只怕也坐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