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流出了门,从拐角的楼梯径直上了三楼,在一名唤j园的包厢前站定,轻轻拍了j下门。
“四爷来了,快请进!”严睿见是江清流,立刻上前迎道。包厢里闲杂人等他和方威远都事先撵出去了,只留了两个亲信在一旁侍候。
“二位可是吃过了?对这龙舟赛可还满意?”江清流在茶座边坐下,笑问道。
方威远一拍大腿,朗声笑答:“满意,那真是太满意了!哈哈,原本四爷说咱们不争这个第一,只需小露锋芒,我心里还有些不得劲。没想到最后竟改了主意,还真击败了漕帮拿了冠军,真是痛快!”
“刚刚那最后一场确实极为精彩,我们严家挑来的这些好手倒也算大大出了回风头,不枉他们前一阵子卯着劲练习。”严睿摸摸胡子,神情也甚为满意,转念一想又疑h道,“只不过四爷之前说咱们此时不宜风头太劲,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
江清流眉头轻挑,指了指窗外道:“刚刚那一场比试,除了这第一名,咱们还有个更大的收获。不知二位是否察觉?”
严睿和方威远颇感意外地对视一眼,想了想,方威远搓了搓手道:“刚刚比赛时好多百姓都替咱们龙舟队助威,咱又拿了冠军,想必好多人都会记住咱们帆顺的名号。不知道四爷说的是不是这个?”
江清流闻言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这个瞧着粗放的莽汉,含笑点点头道:“此乃其一。”
严睿听他这般说,摸摸下巴补充道:“今天来观赛的还有扬州各级官吏,想必他们也注意到了帆顺,且因着咱们是第一回亮相,对咱们知之甚少,有心人回去会对帆顺做些调查也未可知。”他皱皱眉道,“只不知这是好是坏,毕竟咱们那头一件大事还没完成,此刻若是被起了底,只怕会功亏一篑。”
“严兄不必忧虑。”江清流摩挲着茶杯,笑道,“今日过后必会有人调查帆顺的来历,那漕帮定是头一个。我们要做的就是化被动为主动,在这扬州摊开架势,造出声势来,要弄得人尽皆知,让他查个够。至于他能查出什么,就看我们想让他知道什么了。至于京师之事,前日我已收到讯息,方莽那里已经截住了他们的口信,现在朱鸣只知道是个过路船只搭载了他们的贡品而已,并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我们在这扬州造的势越大,名声越广,对将来所图之事便越有利。况且,咱们一旦在扬州出了头,他再想使些卑劣手段打压,盯着他的眼睛可不会少。”他手指微曲轻叩了下桌面,依旧温和的表情透着一g运筹帷幄的从容。
方威远和严睿听了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严睿语带欣赏道:“原本以为四爷是突然改的主意,没想到竟是早就想好后招了。说来我比你痴长这么许多,却处处需要四爷提点,真是惭愧!”
江清流面se微微一僵,又瞬间恢复,轻笑道:“严兄不必如此,若没有严家气势磅礴,壮观威武的海船,没有方兄派出的得力g将,只凭我江清流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成事的。说起来我不过是动动嘴p子,出船出力的可是二位大哥,小弟我还算占了便宜呢!”
方威远立即摆摆手道:“这出船出人的虽是我们,但没有江公子的帮助我们也想不到来创这个票号。像我威远镖局,我爹那时候替一家票号保了j年内陆和海上的镖,刚刚做出点名堂来就让漕帮使绊子给搅h了,那票号也散了,我们镖局也很少再走水上的镖。再说严兄,严家造船技术放眼大昭也是顶尖的,因为不愿意专门只给漕帮造船,这十j年来都遭到排挤,漕运这一块没有j家愿意得罪漕帮用严家的船。明明那么好的手艺,只好接些散碎单子,造些画舫游船。咱们两家心里都憋着口气那!”
“是啊,以前虽然对漕帮有诸多不满,却又不知如何抗争。多亏四爷做了这牵线人,如今咱们有人有船有势,定要好好和漕帮争一争!四爷,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严睿一向温和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丝激昂锐意。
江清流也举杯,朗然应道:“既然如此,那清流只有全力以赴,不辜负二位的重望了。”
…
此间话毕,江清流便回了楼下兰庭包厢,推开门,就看见王槿秦子明他们还围在一起极为热闹的打牌。
“三张六带一对四,我还剩三张。”王牧甩出一把牌,一脸严肃道。
“什么?就剩三张了?等一下,我看看我要不要!”王槿惊讶地叫起来,蹙着眉盯着手里的牌,摸摸这张,chouchou那张,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边上的王轼急道:“哎呀大姐,你想好没有啊,赶紧出呀!”
对面只剩四张牌的秦子明也等的焦躁起来:“王姑娘你手里什么牌啊,有就压呀,不能让地主过!”
江清流走到王槿身后,看了下她的牌面,又扫了眼桌上各家出过的牌,低声道:“压,后面让王轼接着就行。”
还在纠结的王槿听了他的话莫名就觉得信f,便把手上的顺子拆了,扔了三张八带一对三。
王轼瞧了喜上眉梢,得意洋洋道:“大哥,我就等着你出三张呢,大姐你不压也没事。”说着甩了三张十二带一对五。没人要,又甩了把长顺子,还是没人要,最后两张一对三扔出去就赢了。
王槿瞧他这一把把甩得这么顺溜,不禁撇过脑袋,低声朝江清流问道:“你难道看到轼儿的牌了?”
江清流微微一笑道:“唔,看没看到,不过可以猜到。”见王槿瞪大了眼睛,似是不信,便解释道:“我看了你的牌面,再看一下各家出过的牌,按着牧弟之前出牌的套路,他留的三张牌就好猜了。子明手上又只剩四张,轼弟的牌**不离十就可以猜出来了。”他说得这么简单,但对于王槿来说只有一个感想:妖孽!
她暗想今天教了江清流这么多东西,自己这个师傅好像每一样都被徒弟比下去了,心中不免忿忿。她眼珠骨碌一转,便又有了主意。这玩技巧的他有天赋,自己可能比不上,这比运气的话,他总不能还次次比自己强吧?当下便把牌一收,冲众人道:“江公子既然回来了,咱们五个人就不好玩这斗地主了。”她转身从挎包里又翻出一副牌,啪一声叠在一起,“咱们玩chou乌g!”
“好,好,棠儿也会玩,棠儿也要玩!”坐在一旁边吃点心边看热闹的王棠也要求加入。
“好,棠儿也来玩,娘,你帮着棠儿一块玩吧!”王槿笑嘻嘻道。
陈氏无奈瞥了眼闺nv,难得今天这么热闹高兴,就随她闹吧,便点点头答应了。
“大姐,这chou乌g是小孩子玩的,会不会太简单了?”王牧略有些犹豫地问道。
王槿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没事,人多了就好玩,待会试两副你就知道了。”她简单向江清流和秦子明二人说明了规则,说到惩罚措施时,觉得在脸上贴条子不太妥当,就在包厢里扫了扫,突然眼前一亮。她将墙角一盆正开着许多小红花的四季海棠搬到桌上,指着其中一朵道:“今天过节,这惩罚嘛意思意思就好了。我看若谁chou到了乌g,就摘一朵花戴在头上吧。嘻嘻,瞧这红艳艳的,兆头也好。”
王牧和王轼都睁圆了双眼,看看那海棠再看看王槿,似是有些不敢确信。秦子明却偷偷捂嘴笑了起来,江清流更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王槿,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大了些。
陈氏听她这建议,不由嗔道:“就你鬼主意多,还戴什么花,他们j个男的,戴这花像什么样子!”
“我倒觉得王姑娘这主意极是有趣,可以一试。”江清流开口道。
“是啊婶子,偶尔玩一次我们也不介意戴戴花。不过要是王姑娘输了,也要戴花?”秦子明觑着王槿笑道。
“当然了。虽然我是nv孩子,照道理你们该让着我,但我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大家就一视同仁,输了都戴花!”王槿义正辞严地道。
“扑哧…”一旁四位男x都被王槿的话逗得笑出声来。
王轼边笑边想,家里人人都说他最鬼最精,明明最精的人是大姐好嘛!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了,就这么定了,摸牌吧!”王槿一锤定音,将牌洗好,开始新的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