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翰握着手机,对两个孩子说:「睡吧,相信明天一起床就会见到他。」
南门望没有回话,连点头摇头都没有,无聊的电视节目化为强大的c眠y,令他大半p眼p都坠落了。
南门希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悄声说:「小望的灵魂已经睡了。」
又等了5分钟,南门望的头往下一点,终於完全进入梦乡,j乎整个人要倒到地上。大哥难得地扮演了骑士角se,轻柔地将南门望抱入怀中,小心地不惊醒这睡公主。爸爸当然要帮忙,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南门望安放在床上,再为他解下外衣,盖上棉被。父子两人关上房门後,相视而笑了。
爸爸说:「你也睡吧,雅大概是跟旧朋友去玩。」
「不要,我昨天睡了十个小时了!」南门希咧开嘴巴撒谎,「爸爸长途跋涉过来,今天好好儿睡吧!我要等雅雅回来。」
南门翰看了看时钟,心里仍然为小儿子的行踪忐忑不安,身却累了。捧着杯喝j口水提神,再乾等十分钟,还是先行回房休息了。
「不用担心,他好j次试过凌晨後才回家,今天也是吧。」
父亲再三的话语不晓得是安儿子,还是安自己。
在南门希挥挥手目送父亲返回睡房後,客厅变得更清静了。电视播放着凌晨时份的重播节目,十年前的旧时代商业剧悄声上演中,梳着陈旧发型的兄弟为了公司的事而吵架,乏闷且讨厌。
南门希关上电视,看了一会儿报纸,可想到这些都是昨天的新闻又觉索然无味。他从房间拿出一个资料夹,里面装着剧团的相关文件。自高中毕业後,他和j位同学组成了业余的戏剧团,没有人气,没多少资金,纯粹为兴趣而表演。
他埋首检视过去的布景、道具、f装等资源,再看看上星期收到的剧本,拿着红笔又圈又改。
坐正身子,看看墙钟,12时50分,真是个让爸爸和哥哥担心的时间。南门希穿上大衣,走出屋外,今年尚未下雪,但深夜寒风掠过脖子的p肤,足够令人难受。飞快地逛了一圈,确定南门雅并非躲在哪儿迟迟不按门铃,他才返回屋内,继续审度剧本。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传来轻碎的声音,似在开锁,南门希反sx地跳起来,第一时间想:有贼?
然後,弟弟出现在他眼前。是有着红se眼睛的那位弟弟。他穿得单薄,暗绿se的高领恤和黑se牛仔衫,蛮帅的。
这种出场方式跟大导演预想的极为不同。他以为南门雅会按门铃,带点悲情se彩的话就是站在客厅窗外偷看。
没料到南门雅还带着家的钥匙。
南门希举起双手站起来,反sx地说出预备好的标准台词:「雅雅,欢迎回家喔!玩得真晚呢。」
那少年瞠大双目,顿在饭桌旁一动不动。
在南门希的屋子里见到南门希,有什麽值得惊讶吗?背後有鬼吗?南门希狐疑地转身环视四周,谁都看不见,除了自己的么弟。
「爸爸和小望都很担心喔,去了哪儿?朋友家吗?」
少年的灵魂似乎回归了,提起五指,缓慢地抓住前额的头发,咬牙咬出声音:「……我为什麽要回答你?」
「嗯?」南门家大哥一笑,「因为爸爸很担心嘛,他想知道。」
「我会告诉他。」
这小子,根本是踏入反叛期吧?个x变得超惹人讨厌了。
真讨厌。
南门希抱着戏剧文件,说:「行李都放在你房间喔。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快快洗澡再睡吧……啊,差点儿忘记说,小望替你买了j套衫k,都放在床上。」
南门雅看着南门希背後的沙发,含了j遍嘴唇,似乎有话想说,最後又叹口气,没有抛出口。他别过脸,问:「爸在哪儿?」
「当然在爸爸的房间喔。你想跟他一起睡?」
南门雅当即甩甩手,然後像个迷路的游客似地四处张望,慢步走向房间。
南门希坐回原位,抓起剧本看了两眼,念道:「老板啊,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我要怎麽做才能讨你欢心?我只想升职啊。」念着念着,什麽兴致都没了。
他揽住角落软绵绵的坐垫,浮现在脑海的不是剧团里任何一位演员,而是南门雅。
上一次见到南门雅的笑容是什麽时候的事?努力从记忆中搜索,竟需要翻到一年之前。在学校的圣诞庆祝日里,穿着一身森绿长裙的南门雅扮演着任x的nv配角ai莎,一边笑呵呵地跳舞一边踩男配角的脚。
待到戏剧结束,目光跟大哥j错,他又不再笑了。
南门雅会暂住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里,南门雅会不会笑?收到圣诞礼物後会不会笑着说声「多谢」?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绝对不可以沾半滴酒。
不可以再喝醉了。
南门希一直闭眼胡思乱想,直至南门雅从浴室走出,穿着暗灰se的长袖衣物,与一团热气走入房间,无声关门。
两人没有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