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屋内派对的沸热气息,街上根本是寒风刺骨,南门希穿着拖鞋走了两步便立即打了个连环喷嚏。他掩住鼻子左张右望,看到马路对面有一抹快步远离的人影。
车辆快速驶过,一再挡住他的视野,但隐约看到对方身型有些肥肿,显然是怕冷的人,穿了很多厚衣f。
j通灯还是红的,车子还在眼前不停横过,只见那越看越觉得眼熟的身影往右拐,消失於视野间,南门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撞开所有碍事的汽车直飞过去。
「小望……小望!」
他忍不住嘶声呼喊,没有人回头,没有人回应他。
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找另一个啊。人生才活了二十年,将来还有j个二十年等着要慢慢享受,没必要耗在同一人身上。
他不是情人,乖乖逗留在弟弟的位置上,将来他结婚了,当大哥的还要为他的婚宴苦恼一番,忙个要死。弟弟?付出适当的关心就足够,否则还会被他嫌管太多。
当一辆货车慢吞吞地驶过,南门希终於按捺不住,高举着手冲红灯。「哔哔哔」的声响贯穿马路,他隐约看见玻璃对面的货车司机作出说粗口似的嘴型,但对方停了车,他总算平安无事踩到对岸。又打了个喷嚏,摸摸ao衣下冒出的jp,再沿着那人走的路继续奔跑。
拐个弯,人到了公园,一座厕所就在前方。南门希想起同事钱成杰刚才的蠢样,笑了笑,下一秒便提脚直冲公园,绿树气息扑入鼻子,很是清香舒f。
公园内亮起了一盏盏昏hse的灯,绿叶青c全被染成黯淡寂静的颜se,与y影重叠,看不清原貌。不过,正因此时少了些鲜活的气息,那个在小径漫步的人便格外分明。
幽径弯弯曲曲,那人的步履也跟着弯弯曲曲,让南门希的眼睛逮到了他的侧脸。
果然是他。
南门希跟着跑入小径,拖鞋与石地撞出清脆得有如鼓掌的拍打声,让前方的年轻人回头。
他讶异了,立即模仿南门希的动作,用力展开双脚。
「小望别跑!你想关节流血退化吗,想以後都走不动吗!」
年轻人立即顿足。这一顿,让南门希成功捕获他,张开手,把他整个人都紧紧锁在自己x前不放。
「小望……小望你怎麽来了?你、你真是……」
南门希用力闭上双眼,脸孔贴到南门望的头发上,这次他不止嗅到对方的气味,还紧密地摸到了,碰到了,抱住了,不是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的那种真空感。他忍不住用力吸入缭绕在鼻孔下的青苹果洗发露香气。
怀里的人没有反抗,仅是朝着地面轻叹一声,薄薄的白烟从嘴唇吐出。
「放手。」
南门希立即听话松手,再向大树打个大喷嚏,室外和室内温度差太远了。
男生悠然转身,果然是南门望。他无论样貌、身高、f饰乃至神情态度声音都跟半年前相去不远,就是头发略长,正好为脖子保暖。
「大哥……」南门望快速打量南门希的全身上下,拧起细眉问,「你不是跟朋友开圣诞派对吗?怎麽跑出来?」
「朋友见到你来了,我当然要来迎接你嘛!弟弟,我才要问你,你怎麽过来了?你应该在g市那边跟爸爸雅雅一起快乐地过圣诞才对吧?你离家出走?」
「圣诞节要去哪儿是我的人身自由,你和他们无权g涉。」
南门希眼珠一转,追问:「那你怎麽走进屋子里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被人发现还要逃跑?」
「你别胡乱捏造。我看到你们还在玩,便去公园散步。这也算逃跑?我为什麽要逃?」
这小子连说谎都可以摆出这麽倔强的眼神,冷静应对,真是厉害,可刚才走路的速度明明比平常快了两倍呢。南门希眯眼而笑,张嘴正想继续问话,但鼻子发痒,挪了挪,又忍不住喷出个「哈啾」来。南门望白了他一眼,然後脱掉自己的绒ao大衣。
南门希chouchou鼻子,说话都带有鼻音了:「等等,你做什麽?」
「穿吧,免得你感冒了再传播病菌给全世界。」南门望理直气壮地把大衣递过去,「快点回去,你那些朋友还在等你吧。」
南门希没有接过大衣,「弟弟你打算怎样?现在晚了,还有列车回家吗?」
「对啊,现在我不能回家,等你们派对完了我再回家。」
二弟果然是暪着爸爸离家出走吧?等等,他对「家」的定义是哪一个?南门希真想立即拿出手机向爸爸问个水落石出,可惜手机留了在房间里。
凉风拂至,害得南门希打了个哆嗦,鼻尖更痒了。他伸出手,不是抓住那件南门望刚穿过还充满暖意的绒ao大衣,而是弟弟的手腕。
「好,一起回去我的家吧!」
「不行!」
「为什麽不行?」南门希露齿一笑,开始拉着宝贝二弟返回原路,「我不穿衣f,我会感冒;你不穿衣f,你会感冒。我们尽快回家取暖就不会感冒了,对不?」
南门望死命将鞋底黏在原地:「我不冷。你穿上它,你们派对完了之後我再过来。」
「这麽抗拒跟我的朋友见面啊,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嘻,难道是害羞?」
「我只是不想在好端端的圣诞节还要跟那堆我不认识的人j际应酬,快放手。」
这麽想来也对。屋里的nv生都觉得南门望是美少年,而大家都晓得他是个百分之百的弟控,注视南门望的目光必定会多了一副有se眼镜。他不禁点点头,二弟的担心并非多余。
他继续拖着弟弟往家的方向走。
「跟我回去吧!你来得刚刚好,我们的派对已经结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