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带着陈落秋和黛玉到了别院时,陈思靖正和一g仆从在门边候着。
“林大人来了。”陈思靖见林海对自己堂的动作很贴,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林海虽然比陈思靖年长,但是他还是很客气的对陈思靖抱拳道:“三舅兄。”然后抱着黛玉指着陈思靖道:“叫舅舅。”
小黛玉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陈思靖,这两天里她见了不少生人,现在也不怎么怕生了。看了一眼微笑着的陈落秋,小小声道:“舅舅。”
陈思靖自己只有两个儿子,如今q子怀y,他就盼着q子生个乖巧的nv儿来。见了黛玉,原先的不喜顿时消散了。这么小巧白n的nv孩子,有了四教导定会是个好姑娘的。
陈思靖忙让随从将备好的见面礼给拿来:两双圆圆胖胖的金锞子,一双小nv孩子的蝴蝶鞋子,上面坠着大大的白珍珠;两个小银锁……
林海看了,心里一松,看来陈家上下并没有因为玉儿不是亲生的外甥而忽视的。
陈落秋见了,心里同样松了口气。就怕三哥因为前日贾家喜堂上的行径而迁怒小黛玉呢。
“四带着小外甥nv去内院吧,大嫂她们可盼着你呢。”
陈落秋点头,对着林海道:“老爷,那你就和三哥说说话,我带着玉儿去见大嫂子和三嫂子。”
林海应了,将黛玉递给陈落秋抱着,看着她们被一群丫鬟仆f簇拥着去了后院,这才和陈思靖去了花厅说话。
陈思靖,陈家三老爷的长子,学问没有大老爷家的陈思轩好,中了举人后,两次进士科落榜,要说京城里进士落第的举人不少,但是陈家三房的长子落第,就有点侧目了。谁知陈思靖却不在科考,而是捐了一个虚衔,带着q儿在京中照顾老太爷。
“林大人,我听说了前日喜堂之上的事情。不知道你对以后和贾家往来,作什么打算?”
林海诚恳道:“三舅兄放心,以后陈家才是林某的岳家,林家和贾家已经没什么关系。”
陈思靖看着林海摇摇头道:“林大人这话说得太轻巧了。我随着祖父在京中多年,知道贾家是个什么样儿的。他们若是y要缠着林家,只怕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不过有林大人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四虽然没有父亲母亲,但是还有叔伯堂兄弟,我们若是知道四过得不好,定是不依的。”
林海正se道:“虽然和夫人只不过做了三天夫q,但是林某已经看出夫人是个好的。林某定当好好待她。若是让她受了什么委屈,不必说舅兄们来问罪,我自己也定去陈家赔罪!”
陈思靖闻言,面se松缓道:“昨日夜里,我去拜见了布政使宋大人,知道林大人你昨日和甄应嘉的事儿了。便连夜写了信送去京中大哥处和杭州老太爷处,大哥虽只是一介监丞,但是颇有j个好友在御史台和翰林院。老太爷虽然人在杭州,但是于一些事情能看得更透些。”
林如海向陈思靖道了谢,虽然j个小小的御史和翰林并不能真的帮到自己什么。
林如海和陈思靖很说了一会儿话,才去了后院,今儿也算是回门,所以得去拜见一下娘家嫂子,认一认陈家的子侄。
柳氏抱着小黛玉逗弄着,周氏因为大着肚子,所以只在一边看着,倒是一边柳氏和方氏的j个孩子,大的有十岁,小的也有四岁了,都非常喜欢白玉小人儿黛玉。
柳氏看j个孩子的样子,笑着对陈落秋道:“哎,这小丫头倒是招人疼的!”她让最大的孩子陈凝绿带着j个孩子抱着小黛玉去了隔壁间玩耍,丫鬟婆子们跟去了,姑嫂三个才说起悄悄话来。
“四,你实话实说,林大人可还真的疼人?”柳氏拉着陈落秋的手问道。
周氏也在一边点头道:“怎么说林大人都三十七八了,年龄大点或许能照顾人,但是就怕床底间的事儿他力不从心了。这可关系到你怀孩子的大事呢!”
陈落秋见三嫂这么说,便是已经知晓人事了,也糟的满脸通红。柳氏白了周氏一眼道:“明知道四害羞,你就不能含蓄点说?”
周氏无奈了,拉过陈落秋灵一只手道:“嫂子我说话虽然直了点,但是却是实话。林大人和先头的夫人及妾氏,这么多年了,仅一个nv儿,只怕除了贾氏夫人的手段外,他自身也有些不足。”
柳氏这次没有打断周氏的话,而是接过话头道:“若是你三嫂说的这样,你以后定要好好让林大人养着,你三嫂娘家世代在太医院里任职,她啊,特地写信去娘家求了一张y膳方子来。林大人若是没事,这y膳吃了也没有什么事儿的。”
柳氏说完,周氏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单子。陈落秋看了看,就叠起放入了怀里。两个嫂子都是为了自己好,她很郑重的谢过了。
“贾家的事儿,我们听说了。你啊,该发脾气的时候,也别忍着。这夫q相处,可不是nv则中说的,事事恭敬着,只怕时日一长,你就是真委屈了,男人也不以为然的。”
“就是,你记着,你虽然是继室,但是陈家可没有受人欺侮的nv儿。”
“是!”
姑嫂三人很是说了一番话儿,屏风外有丫鬟禀道:“大,三,四姑,三爷和林姑爷过来了。”
三人这才停下话头,去了外间带着孩子们厅里见客。
林如海见过了两位嫂子,又认了陈家一个侄nv三个侄子,自然也备上了不菲的见面礼。
林海见陈落秋从别院回转林府面容有些哀伤,便道:“杭州到扬州不远,以后若是想娘家人了,倒是可以接老太爷和三舅兄一家子来扬州走动的。”
陈落秋点头:“谢谢老爷。”
林如海看怀中睡着的小黛玉,便道:“过j日,瘦西湖上的莲花都开了,我带着你和黛玉去赏赏花,游玩一番吧。”
陈落秋知道林海是为了自己开怀些,便笑道:“好啊。我们也可以请李先生、殷先生、邓先生他们家一起游玩。”
林如海笑道:“钟龄和景年还好说,木然和文征他们俩要备考,今年圣上万寿节,要开恩科。”
林如海其实知道,这次恩科最终是取消了,因为万圣节后,义忠亲王举兵反了。
林如海想着,到万圣节还有四个多月,甄家的好日子不多了。
没两日,林海便听人说金陵薛老爷求见。林海微微一笑,薛迅果真比甄应嘉有j分魄力的。
“薛老爷,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请宋大人传话请你到扬州一见的用意了。”
薛迅苦笑点头道:“宋大人五日前和我说过,薛某这j日便在思索如何做决断。薛某不是一个人,除了自家老小外,也不想薛氏一族跟着倒了。”
林海请薛迅坐下,让小厮给了薛迅上了凉茶后,才道:“说起来,还是薛老爷你有眼光,看出了问题来了。这么多年,想必薛家往京中送去的银子,数目不少。”
薛迅喝了口茶才道:“不瞒林大人,从家父去世,薛某接了家主之位后,每年送往京城的银子数目不下五万两,如今加起来,早有百万之数了。近j年里,京城索要的银钱数目越来越大,而薛家这么多年来,却是越发没落了。”
林海看着薛迅,却是转过话题道:“林某听闻薛老爷你有一子一nv,俱是夫人王氏所出。不知道令郎情如何?”
薛迅一愣,想到儿子薛蟠不过六七岁年纪,却已经被夫人王氏宠溺得不成样子,顿时苦笑道:“薛迅膝下仅此一子,故此内子宠溺了些,犬子的情,并不算好。倒是我那nv儿,不过四岁年纪,与她哥哥情截然相反,小小年纪,就很是知礼懂事。”
林海淡淡道:“薛老爷今日到扬州来之时,应该是没有和尊夫人说的。对吗?”
薛迅笑道:“内宅fnv,何须和她说道?”
林海摇摇头:“薛老爷忘记了,尊夫人姓王,她的娘家姐姐乃是贾家的二太太。而贾家,如今可是和那位走得极近的。”
薛迅一窒,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夫人和娘家来往不多,倒是和她的姐姐贾王氏常常书信往来的。
“谢林大人提点,薛某回了金陵,便会约束内子。不过薛某想要大人一句明话,那位是不是真的和大位无缘了?”
林海却淡然道:“薛老爷,你其实弄错了一件事。薛家的富贵和将来,不是看那位能否得位,而是你的孩子是否成才。便是那位真的得到那个位置了,薛家也不过是一介商家,充其量让你们和皇家的生意做大点罢了。但是,那就是你想要的?薛家再富贵,能越得过紫薇舍人在时的富贵么?”
薛迅如醍醐灌顶,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为,不过是为了薛家能摆脱一个“商“字!不想,却是白白辛苦这么多年!薛迅似乎老了好j岁般,苦笑道:“想不到薛某这么多年来都是白忙乎了。林大人,回了金陵,我便会停下和京中及甄家有关的生意。”
林如海要的就是这个,善意提醒道:“薛老爷突然停下那些生意,只怕会惹来祸事,还请多注意自身安危。宋大人在金陵,有什么突发事故,你便使人去布政使衙门传讯,宋大人定会予以援手的。”
薛迅知道其中的凶险,点头应是。
“林某再多事一句,男儿有顶家立户,光耀门楣之责,岂可娇养于f人之手?nv儿再好,终归是要嫁入别人家的。所以薛老爷该好好教养令公子才是。”林如海想到曾经在贾家所见的薛蟠,虽然傻气尽做糊涂事儿,但是却没有贾家人的凉薄,对待寡母和算是不错的。
林海送走了薛迅,知道自己接下来两个月里,可能麻烦缠身。甄家在江南会有动作,那位在京中只怕也会针对自己了。林海出了门,看着满园墨绿树影,再抬头看向西边的晚霞,露出一丝笑容,自己可是准备好了!岂会怕了?
如林海所料,接下来的一月里,近半的中小盐商的盐引没有放下去,甚至盐城那里出现了沿海烧盐的村民聚集和盐司督办起了冲突,甚至有村民丧生的事儿发生。林海这个盐政老爷,自然是推脱不得,得亲自往盐城走一趟的。
“夫人,本和你说好,带你和玉儿一起去瘦西湖赏荷的,不说这么多天一直忙着。等我从盐城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陈落秋笑道:“便是来不及,也没什么要紧的。不是说留得残荷听雨声么?秋日里再去也是一样的。倒是老爷这一路上,要当心。换洗的衣物我给备好了,吃食上,我也吩咐了林青和林墨仔细着。还备了一些伤风和肠胃不适的y材。”
林海看着陈落秋在房中忙着,不由得拉住她到:“让丫鬟们收拾吧。我不在家中,夫人也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情,使人去知府家或者洛守备家中送信,千万不要大意了。”
陈落秋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老爷一会还是去看看玉儿吧。怕是一些日子不见您了,她心里会不高兴j日呢。”
林海摇头道:“你也被太惯着她了。”
陈落秋不以为然道:“姑娘才j岁啊?等再大点,学的东西多了,就没时间玩耍了。现在还小,能玩耍就不拘着她了。”
林海只能笑着,牵着夫人的手去看nv儿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林海就起身了,却见陈落秋早早的起了,还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饭。
“夫人,你这是……”林如海两世年纪加起来已经五十了,对于陈落秋,却是疼ai居多,要说感情,自然没有少年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过此时,他却不能确定了。
“老爷一早就要出门,自然不能空着肚子出门的。虽然老爷说这一趟没什么危险,但是老爷还是要当心。玉儿和我可都盼着老爷平安归来的。”陈落秋昨夜想了想,并没有林海那样乐观,说是村民闹事儿,但是已经出了人命,想来不是小事儿了。
“放心吧,我定当平平安安的回来。”
林海用过早饭,就带着随从去了盐政衙门,和他一起的,还有转运司和提运司的属官及兵卒。林海前世往盐城一遭,并没有太大的风险,但是这一次,他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一起随行的官兵便有八十多人。林海这样谨慎小心,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人伤了。同时,金陵的薛家也正面临着极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