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回了正院,兰慧由着丫鬟们给她拆头发换衣服,四爷就在一旁看着,两人就随口聊起来。
“爷怎么这会过来了?”兰慧眯着眼问。四爷一大早去了前院,她还以为他又要在那待一天。
“想着你也该回了,正好一起歇个晌。”四爷回道。
“午膳可用的好?”现在只要四爷在家用膳,不管是在前院还是兰慧这,兰慧都会亲自安排膳食。
“嗯,福晋安排的一向合爷的胃口。”四爷点头,膳房的份例实在是吃的让人无趣。小福晋这份心意很好。
自己的付出得到肯定,兰慧还是挺高兴的,“那就好。爷这过个年倒是累瘦了。趁着这段时间正好补补。”
等兰慧换好了衣服,丫鬟们又端了热水来给两人各自净了手敷了面,这才退了出去。
上了床,兰慧习惯性的往四爷这边靠了靠,开口道:“爷,您跟三哥关系不好么?”
“嗯?”四爷低头看向她。
兰慧接着道:“妾身觉得三嫂好像对妾身有意见。”
“可是今儿发生了什么事?”四爷问道。
于是兰慧就把今天三福晋当着大福晋和太子妃的面点出宋氏流产的事说了。
四爷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任谁都不喜欢自家的事被别人拿着说。更何况还是件不好的事!
“不用理会,你今天的反应就很好。”四爷语气平静的道。
兰慧明显感觉到了四爷的不悦,她当时都听了冒火,何况四爷,那流掉的毕竟是四爷的亲骨r,跟她可没关系。
“爷,妾身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这自己院子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呢!咱们也就跟额娘说过。”这才是让兰慧觉得最可怕的事。以前四爷跟她说在这宫里要时刻都注意,说话不能太随意。当时她还不以为然,在自家院子说说也不怕嘛。可这次却让她知道厉害了。
四爷见她一脸后怕,知道这是吓到了。以前不把他的话放心上,这次受点教训也好。于是四爷道:“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外面的院子里跟爷发火的事?”
被四爷一点,兰慧也想起来了。就是打p股的那次。当时她在气头上,也没多想,当着一院子的奴才就什么都说了!貌似那一次她有提到宋氏流产的事。
“满院子的奴才,你就敢什么都往外说。这是宫里,奴才都是内务府送来的。谁知道哪个奴才就跟别的阿哥所的奴才们有认识的。这话传出去还不容易的很!爷之前跟你说的话总是不上心,这次可算是知道爷没吓你吧!”四爷借机又敲打了几句。
兰慧这次是真听进去了,一副很是虚心接受的样子乖乖点头,“妾身以后一定牢牢记着爷的话,再不会乱说了。”这宫里实在是太可怕了,难怪人人都时刻带着面具。
“好了,睡吧。”四爷拍了拍兰慧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兰慧又往四爷怀里靠了靠,这才合了眼。
只是合了眼,却根本睡不着。想想上辈子,那时候她说话可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那才是个真正言论自由的年代!有朋友们抱怨国家对很多事情还是讳莫如深,有所限制,不如国外的开放,可跟清朝比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不过是在自己家吵个架的气话,结果转头就传了出去。今儿只是三福晋当着她的面说了,指不定大福晋和太子妃她们也是早就知道的,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可她天生就不是个喜欢小心谨慎,处处克制的人!兰慧又一次对老天竖起了中指,为什么就让她穿成了皇子福晋呢!真是作孽哦!
睁眼看看一边睡着的四爷,兰慧忍不住叹气。穿都穿了,嫁都嫁了,还能怎么着啊!这日子还不是得过下去!
闲适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过了上元节,年就彻底的过完了。皇上开始处理政务,上书房也开始上课了。兰慧也恢复了每五日给德妃请安,每逢初一十五接受后院女人请安的日子。
随着大阿哥一家搬出阿哥所,京城的春天也来了。
“这花倒是开的正艳,可惜爷最近没时间陪我来赏花了。”兰慧扶着秋月的手在御花园闲逛。那会冬日和四爷来只看到梅花,这会却是满园的姹紫嫣红。那时候还约定等开了春,四爷来教她画花,可惜现在忙的人影都见不着一个。
秋月忍笑,福晋这是想主子爷了。也是,这主子爷可是有小半月没进后院了。
“福晋不如今晚邀主子爷过来用膳?”秋月提议。
“算了,他要真想来自然来了,何必去请。”兰慧摇头。在男女一事上,她还真不是主动的那一个。
秋月却不死心,继续劝:“福晋主动一回又怎么了。您不是说今儿晚上要吃春天刚出芽的嫩野菜么。这玩意估计皇子们吃的少,也是个新鲜物,叫主子爷过来一起尝尝鲜多好。”
其实四爷那边的膳食也是她在安排,要让四爷尝鲜,吩咐膳房一声就是。不过,这也是个好借口。兰慧不禁有点心动。额娘也说过,两个人的情分是处出来的。再说,她也是真有点想他了。
“好吧,一会晚上让一声。要是爷得闲,今晚便来用晚膳。”
兰慧这一松口,秋月到比她还高兴,忙笑着应了,“哎,奴婢一回去就跟!”
主子爷这么久没进后院,她跟方嬷嬷都着急呢。虽说就这后院的几个女人来说,福晋还是最受宠的,可也不能老不在主子爷面前露面。这男人啊,最是喜新厌旧,福晋又不是个主动的性子,要是被那狐媚的李格格抢了先,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今儿出来,方嬷嬷就让她找机会跟福晋提一提,这不就成了!
回阿哥所用了午膳,又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兰慧正准备去书房练会字,前院的张德利过来传话了。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张德利见着兰慧的机会不多,这露脸的事,一般都是他师傅苏培盛做了。今儿要不是不得空,也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