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魂尸的口中,安然得知了一个比较另类,比较特别的故事,在江水之中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出离别致的幻境。按照破魂尸所言,那里是由一只妖孽所造的,妖孽名叫水娘子,
法力通天,且爱结交阴魂奇煞,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
安然将破魂尸封印后,转首交给法静道:“大师,这个就送给你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此鬼乃安施主所擒,法静岂可夺人之功”法静想也不想便推辞着,安然苦笑道:“大师就收下吧,这东西在我这儿也没有什么用,况且,我等下要去水中走一趟,拿着它也不太方便”
“怎么,我们不带上法静大师下去了”李先生见状纳罕的问道。
安然摇头笑道:“不是我们,是我”
李先生闻言诧异不已,安然生怕二位高人误会,赶忙道:“水中凶险不比陆上,我的身体构造比较特殊,水中驰骋数日也无碍,倒是二位的性命要紧,这破魂尸的话语真假难辨不说,若是一时半会儿寻它不得,没法呼吸可是相当要命的”
安然说完补充道:“更何况这是安某家事,所以,还望二位高人海涵”
李先生与法静相视一番,沉吟半晌,这才勉为其难的回礼道:“嗯,既然如此,那安公子切莫掉以轻心,待平安归来我等再相见”
“好,那安某就去了”安然淡笑着说完,转身来到江边,注视了一番湍急的江水,聚气凝神,舒心闭气,“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飞裳姐姐,我们这么偷偷跟来然哥哥真的不会生气吗”树丛后方的小道上,格格一边走着,一面略表担心的问。
陆飞裳抿着小嘴,沉思片刻道:“或许会吧,可是我们又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帮他的忙,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格格点了点头,向着江边望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小妮子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陆飞裳看着格格这副模样,不由得好奇的问:“格格,怎么了”
“然哥哥,跳进江里了”格格说完,一只小手缓缓的指向了仅有几树之隔的江面,陆飞裳顺着指引望去,也是震惊不已,江面上腾起一片巨大的浪花,在江边上,一个术士和一个和尚正背向而立。
“这怎么办有他们在,我们又不能过去可是这一段的江水甚是险恶,万一安公子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如何向安家人交代呀”陆飞裳举棋不定的犹豫着,另一端的二位高人那里也有了动静。
“大师啊,你有没有感觉到,附近好像莫名多出了一股妖气”李先生低声问道。
法静闻言默默的竖起了两根手指,李先生不由得苦笑:“大师,能够得到你的赞誉还真是不容易呀”
“赞誉个锤子”法静禅师这样想着,嘴上悠悠的道:“是两股”
“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身”李先生断喝一声,正要出手擒妖,却被法静禅师挥手制止,李先生纳罕不已的看着法静,大师眼神迥然的回望,悠悠的道:“这两个妖,我们收不得”
水娘子,传说是环江水神,一直以来都是沿江百姓供奉的邪神,上到出水打鱼,下到风调雨顺,虞城百姓都要找她,总而言之,她很忙。
是神是鬼,不要紧,重要的是,百姓心里有了寄托,大家都很崇敬,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所谓水娘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水娘和子,是分开计算的。
那是疆国骞政十二年的一个深夜,大疆帝制时代的末端,一位罪官夫人刚刚从被查抄的家中逃出,带着不满六岁的儿子来到江边,后有追兵,前有水阻,情况危及。
水娘夫人仰天长叹,疆国虽大,却似乎没有这对儿可怜母子的容身之地。
“时载,江中浮现一龟,扬言可渡,以故后入水为妾相要,以保母子平安。夫人怒,曰龟精趁火打劫耳,遂不从,挟子跳江,悲怆而亡建没,仲春八载,有渔者妇夜泣江边寻夫者尸,二更,娘子显灵,托其尸于江湾,妇认灵验,后修庙祭之,数十年间,累有灵验。”
这是大疆野史中的记载,也是水娘子在沿江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当然,形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慎人的。
水娘夫人和她的儿子,不过是水鬼而已,这事儿安然知道,李先生和法静也知道。
听着两位高人的叙述,陆飞裳不由得心惊胆寒。
“然哥哥不会有事吧”篝火旁,格格担心的询问着。
法静禅师叹息道:“阿弥陀佛,生死之事不可问,既然上天有此安排,必有计较,我等众生岂可窥测。”
“不行,我要下去救他”陆飞裳坐不住了,李先生苦笑道:“狐姑娘啊,你还是省省吧,这江中凶险莫测,安公子杳无音讯,别再把你也搭上去”
“不会的,我是水狐,天生喜水,即便真有水娘,也奈何不了我”陆飞裳笃定的说着,站起身缓缓向着江边走去。
与此同时,江水之中的安然更是煎熬不已,十月的凉水可谓水深火热,江表冰凉刺骨,水中温润不止,若是换了常人,必然是先抽筋儿再感冒,运气不好的连小命都得搭上。
在水里游了许久,别说那个幻境,连个大一点儿的坑都没有,再能闭气的人也终究赶不上鱼,一刻钟的功夫,安然终于挺不住了,太岁之躯遇水便浮,安然明显感到了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略微的浮肿起来,那种感觉比海绵吃水还要强烈。
“呼”安然在水面冒头,刚刚透了一口气,恍惚之间看到了岸边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陆家大小姐和格格。
岸边的四人遥见水中浮出的安然,心中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望见陆飞裳,安然欣喜的摆了摆手,正要说话,熟料脚下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踝。
安然心中陡然一惊,还没回过味儿来,便被硬生生的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