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朝历代,王位传承总是禁忌话题,不论是谁,一旦牵涉到其中,总是麻烦不断。华阳夫人试图控制秦异人而达到巩固自己权势的野心,以秦昭王之明,他一定能明白,他绝不会放过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若是倒了血霉,连带的华月夫人和阳泉君都要倒大霉,最大的可能(w)ìng就是人头搬家,由不得他不惧。
“对呀。公子就是公子,原来早就有了计较,我们白担心了。”蒙武、孟昭他们大是欢喜,所有的担心一扫而光。
适才,他们想到秦法森严,秦异人在这里把阳泉君给废了,那是天大的罪过,秦异人这辈子完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异人早就成竹在胸了,他们对秦异人是佩服无已。
然而,他们的佩服之情并未持续多久,只听阳泉华以无比怨毒的语气,道:“那又如何?我已经这样了,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了,我要与你鱼死网破,就算我活不成了,也要让你死。”
阳泉君原来以为他可以压制住秦异人,要秦异人向他叩头,乖乖听从他这个“舅舅”的话,却是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秦异人不仅没有乖乖听话,反而对他饱以老拳,更是把他的膝盖踢碎了,他整个人也就废了,这辈子完了。
他的怨毒之心无比炽烈,只要能让秦异人死,哪怕是家破人亡,他也在所不惜。他这是豁出去了,全豁出去了。
“这……阳泉君,这都是你挑衅在先,你如此做是丧尽天良。”蒙武急了,冲阳泉君大喝一声。
“哪有你们这样的人?明明是你们挑衅在先,还要陷害公子,你们楚人真是猪狗不如。”孟昭他们也喝斥起来。
人到了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会不惜代价,眼下的阳泉君就是如此。
唯有赵姬笑吟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冲秦异人道:“你早就有应对之策了吧?你快说出来吧,不然的话,他们又要担心了。”说着,冲蒙武和孟昭他们看了一眼。
“这也能有应对之策?不可能吧?”尽管蒙武和孟昭他们对秦异人很有信心,可是,眼下这事太难了,阳泉君要拼个鱼死网破,秦异人就是再能干,也是难以对付。
“好啊。”秦异人却是镇定自若,拍拍双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道:“你想死,你想要你的姐姐都死,你尽管拼个鱼死网破吧。哦,你放心吧,死的是你们,我不会有事。”
“哼!”阳泉君怒极,重重的哼一声,道:“这里是秦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打我侮辱我废了我,这是天大的罪过,就是秦王也是保不了你,你非死不可。秦异人,你休要以大言欺我!”
“不愧是在大秦呆了这么些年,还算有些长进,知道大秦律法无情。可是,你忘了,这事要是让君上知道了,君上一定不会让我去廷尉,顶多去宗人府。”秦异人仿佛没有听到阳泉君的威吓似的,道:“这是你们挑衅在先,你们用心险恶,君上一定不会怪罪我,把我交给宗人府,大不了圈禁三两个月了事。而你,还有你的姐姐,却是要人头搬家喽。”
说到后来,秦异人扯起嗓子,几乎是在唱歌,得意的冲阳泉君一扬下巴儿,充满挑衅。
“宗人府?”阳泉君的脸sè大变,一张血口张得老大,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宗人府!宗人府!”蒙武重重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
“公子真的是早就有了计较,我们又白担心了。”孟昭、马盖和范通他们互视一眼,长吁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秦法森严,不分贵贱,一体同法,就是王子王孙犯了罪,一样治罪,这点没错。可是,秦国还是有规避的办法,这就是宗人府了。
宗人府是专门管理王族事务的机构,在秦法之外,若是宗人府插手了,就不用秦法制裁。
有些事情是涉及到王族脸面,不能公开,只能由宗人府秘秘密处置,这是宗人府存在的必要(w)ìng。哪个王族会没有一点儿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华阳夫人用心险恶,意图干涉秦国王位传承,这是秦昭王所不能容忍的。若是真的捅破了天,秦昭王绝对会维护秦异人,规避秦法,把秦异人交给宗人府。
若是其他的事务,宗人府对秦异人的惩治会很严厉,但这事秦异人做得对,宗人府很可能压根儿就不会问罪。即使问罪,圈禁三两个月顶天了。
秦异人用脚踢踢阳泉君,朝疾奔而来的内史郡官吏一指,道:“你快报官吧,快报官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阳泉君真想报官,只是没那胆了,秦异人这样说话,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还不如拿刀捅了他的好。
“拿下了!”内史郡官吏到来,大吼一声,一队吏员冲将上来,把秦异人围在中间,如狼似虎一般。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伤人,罪不可恕,收监。”为首的官员冲秦异人喝道。
官员脸sèyīn沉,吼声如雷,来势汹汹,很能吓人,然而,秦异人却是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右手抚着下巴,一双眼睛瞄着阳泉君。
“呃。”阳泉君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异人立时吞了,却是不得为秦异人开脱道:“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不是他伤的我,是我自己摔的。”
“秦异人,很好很好,我今儿为你说好话,为你开脱,来rì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明明是秦异人打了他,侮辱了他,废了他,他恨不得把秦异人抽筋扒皮,却是情势若此,他不得不为秦异人开解,在心里恶毒的想着。
此时此刻,阳泉君那感觉比起吃了苍蝇还要让他难受,难受一万倍。
“闭嘴。”这位官员却是沉喝一声,道:“你自己撞的?你是睁眼说瞎话,你能撞得双膝破碎?你能撞成这样?你还真是大才了!”官员竖了竖大拇指,大说反话。
“大人,我说的是真的。我有急事,赶得急了点,跟风一般快,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就把双膝撞碎了。”阳泉君很想实话实说,又不得不大说谎言,把罪责朝自己身上揽。
“你放心,这里是大秦,秦法森严,若是他仗势欺你,你大可以告知我们,大秦律法无情,不论是王子王孙都一个样,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这位官员极是认真,板着一张脸,如同万载玄冰似的。
“笑话!”阳泉君裂着一张血口,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阳泉君!华阳夫人的弟弟!太子的大舅子!谁敢欺我?谁敢欺我?”
这话说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却是惹得秦异人一行发笑。
“真有你的。”赵姬冲秦异人甜甜一笑。
“公子!”蒙武、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大拇指上翘,差点把天捅破了。
阳泉君平rì里仗着华阳夫人和太子的势力没少欺压人,如今,却是不得不打起这一旗号为秦异人这个凶手开脱,这实在是让人发笑。
“苍天啊,这还有天理吗?”阳泉君在心里哀嗥。
“你真是阳泉君?”官员有些不信。
阳泉君在咸阳是小有名气,谁都得让他三分。按理说,只有他欺压别人的份,哪有人欺压他的理?把这个血乎乎的阳泉君好一通打量,官员更加不信了:“照身帖。”
照身帖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是商鞅变法时首倡,后来各大战国纷纷仿佛。是用一块木牌制成,上面写着姓氏名字,还有年龄长相之类的内容。
是不是阳泉君,只需要验看照身帖就行了。
阳泉君颤抖着双手,从怀里取出照身帖,递给官员。
“真是阳泉君?”官员接在手里,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照身帖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人就是在咸阳小有名气的阳泉君,他还真是没想到,太过诧异了,差点没拿稳。
“不是写得明白吗?”阳泉君脸一沉,很是不爽了。
“既然你是阳泉君,我相信没人能欺压你。嗯,这事就算是你自己撞的。”官员倒也是个明白人,念头转动间已经有些明白了,此事透着蹊跷,把秦异人瞄了一眼,一挥手,带着人手离开了。
能够让阳泉君吃了苦头,还要自己揽过罪责的人非同小可,这个官员也不追问秦异人的来历,直接带人走路,倒也机jǐng。
“你怎生不报官呢?”
“你报官啊,你真没用!”
官吏一去,蒙武、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扯起嗓子嘲笑阳泉君,一脸的讥嘲之sè。
明明被秦异人废了,阳泉君还不得为秦异人开解,这种事儿他们是平生头一遭遇到,他们只觉倍儿新鲜。
“嘿嘿!”秦异人瞄着阳泉君,如同黄鼠狼瞧了鸡似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你要做什以?”阳泉君感到不妙。
“做什么?这种良机要是错过了,我就不是秦异人了。”秦异人咧嘴一笑,一阵拳脚下去,打得阳泉君惨叫连连。
这一通狠揍,直到打得浑身通泰,把所有的不爽发泄完毕,秦异人这才带着蒙武他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狠!真狠!秦异人,你太狠了!”望着秦异人的背影,已经不chéng rén形的阳泉君打个冷颤,结结巴巴的道。
秦异人没有去太子府,而是去了紧邻着太子府的一座小院。
刚到小院前,就见一个漂亮的丽人风一般冲了过来,远远就惊呼一声:“异人!”
不是别人,正是秦异人的生母:夏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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