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匈奴如同海cháo般涌来,气势惊天,誓要报仇雪恨。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秦军的强弩,在铺天盖地的弩矢shè杀下,匈奴伤亡惨重,如同堆好的稻草被人推倒似的,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多出一地的尸体了。
头曼单于当年亲眼见到匈奴在秦军的强弩下死伤无数的情景,如今再度目睹,仍是忍不住一阵心惊。
秦军的强弩,杀伤力十足,匈奴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等到他们冲到秦军阵前时,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即使没有死的幸存者,等待他们的还有秦军的长戟,一片戟林刺来,一个匈奴少则要被三四枝长戟对付,多则十几二十枝,死得那叫一个惨,身上大洞小眼的,跟筛子似的。
尽管如此,此时的匈奴为仇恨所激,悍不畏死,英勇无畏的冲了上来。一拨接一拨,前赴后继,士气如虹。
“如今的匈奴有了不错的号令,方能有如此的气势,然,战场决胜,不是有了高昂的士气就能打胜的。”李牧站在云车上,一边指挥秦军作战,一边点评。
李牧的话很有道理。决死之心固然重要,然而,光有这点还不够,还得有jīng良的装备,先进的战术战法。匈奴的号令是比往昔严明得多了,就是没有jīng良的装备,没有先进的战术战法,即使匈奴再英勇无畏,其结果还是一个死字。
匈奴的冲锋如同海cháo似的,一浪高过一浪,然而,秦军守得跟铁桶似的,无论匈奴怎样冲锋,就是不能撼动秦军的阵势。
就这样,一攻一守的打下去,一个时辰后,匈奴的士气已泄,冲锋不再那么有力了,不再那么凶猛了。
“好机会!正是我们反击的良机!”秦军将领看在眼里,大是欢喜,兴奋得不住晃拳头。
士气嘛,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经过一个时辰的勇猛冲击,匈奴的士气已衰了,正是秦军抓住良机反击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众将等待的反击将令迟迟不来。
“这……李将军一向jīng明,怎会不下将令呢?”
“李将军今儿是怎么了?要是在往昔,他早就下令我们反击了呀,他怎会不下令呢?”
“李将军是不是昏头了?”
一众秦将个个惊讶不已,悄悄议论,编排李牧的不是。
如此良机当前,是个人都能明白的道理,李牧竟然不下令,谁能不惊奇?这还是李牧深得将士们爱戴之故,要是换个人的话,说不定早就骂起来了。
“李将军jīng明人一个,他不下令自有不下令的理。依我看,李将军这是要把匈奴的士气消耗殆尽,那时再进攻的话,这仗就好打多了。”
“没错,是这理。”众将想来想去,以为李牧是想等到匈奴的士气消耗光了再来打。
又一个时辰后,匈奴的冲锋更加没力了,士气已经快要消耗光了,此时正是秦军反击的良机,众将摩拳擦掌,准备冲杀,只要李牧的将令一下,他们就要狠狠大杀一通。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想法又落空了,李牧仍是没有下令。
“这……李将军真的是昏头了!”
“没错!要是他不昏头,如此良机当前,他怎会不下令呢?”
“见过打仗的,就没见过这么打仗的。你们瞧瞧,匈奴的冲锋不力,已经疲惫不堪了,只要我们出击,一定能够打败匈奴呀!一定会斩杀甚众!”
“哎!这个李将军,他为何就不下令呢?”
众将七嘴八舌的叫嚷,编排起李牧的不是了。
这次的良机比起上次更好,匈奴的士气已经消耗殆尽了,只要秦军出击,必然会有一场天大的胜仗。李牧竟然不下令,任由良机失去,谁能不恼?
就连那些对李牧很有信心的秦将也动摇了。
“不行!我们得去找李将军问个明白。”
“对!一定要问个明白。要是他还不下令,我们就哼哼!”
良机当前,谁也不想错失,众将有些群情汹汹了。
“眼下去问李将军,是不是有些过了?我们去问问司马将军。”
“没错。司马将军与李将军交情深厚,让他去说,一准成。”
有将领持重,想到了司马尚。
司马尚与李牧的交情极好,而且两人共事多年,由司马尚去说再好不过了。
“也好!就这么办。”这些秦将迅速取得一致,前去见司马尚。
“瞧你们这脸sè,一脸的气愤,谁借了你们的金没还?”这些秦将见到司马尚,还没有说话,只听司马尚冲他们吼道:“你们是不是在为李将军没有下令反击而恼怒?”
“没错。如此良机,李将军竟然不下令,没见过这样打仗的。”将领都是直肠子,立时承认了。
“李将军什么时间让你们失望过?”司马尚维护李牧,道:“李将军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如此良机,白白错失,屁的道理。”李牧错失两次良机,这事儿令众将大为不满,有人更是爆粗口了。
“你能看到的事儿,李将军能看不到?”司马尚嘴角咧,冷声道:“我问你,眼下出击的话,我们一定会大败匈奴,却是不能全歼匈奴。一旦匈奴逃走了,我们从后追杀,固然能杀死不少,却也会有不少匈奴逃走,可对?”
“没错。”
这是实情,众将重重点头。
“李将军这是要全歼匈奴。”司马尚总算透露了一点信息。
“全歼?怎能全歼?”
“又不是当年那一仗,有可以利用的地形,把匈奴围住。”
一众将领大为不信。
“要全歼匈奴不一定非要有利的地形,利用天时同样能全歼匈奴。”司马尚嘴角掠过一抹微笑。
“天时?”一众将领抬头望天,只见一轮红rì西斜,万里碧空,没有一丝儿云彩。如此晴朗的天气,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要是要下雨的话,众将还信这话,眼下是晴空万里,谁也不会,个个如同看傻子似的打量着司马尚。
“rì幕时分自见分晓。”司马尚又多透露了一点儿信息,右手一挥,沉声道:“回去。谁敢再议此事,军法从事。”
“有这样不讲理的吗?”一众将领大为不满,却是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回去了。
司马尚抬头,望了望云车上的李牧,一脸的钦佩,嘀咕道:“李将军这一手非常巧妙,无人能勘破,匈奴必然被全歼。要不是你给我说,我也会犯嘀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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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单于骑在骏马上,眉头紧拧着,一脸的疑惑。
一众大臣却是大声讥嘲,数落李牧的不是,在他们嘴里,李牧是个无能之将。
“这个李牧,吹得跟昆仑神似的,无所不能,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啊。大匈奴的士气已衰,正是秦狗反击的良机,李牧竟然错失了良机,真是愚蠢。”
“见过乱来的,就没见过如此乱来的。”
听着一众大臣的讥嘲声,头曼单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有些烦躁,大声喝道:“闭嘴。”
“大单于,您这是怎么了?我们数落李牧,出出气,这不会不允吧?”有大臣犹豫道。
“本单于深恨李牧,然,本单于知晓李牧并非无能之将。相反,他是一员难得的良将。”头曼单于的眼光就不是一众大臣所能比的了,道:“李牧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错失良机,必是有所图。只是,本单于就想不明白,他所图何在?”
“管他图什么?只要我们留下一支jīng锐的生力军,就算有变故,我们也能应变。”有大臣叫嚷着道。
“嗯。”头曼单于思来索去,就是想不明白李牧所图为何,只能赞成此言。
红rì西坠,rì幕时分已至。
“传令收兵。”头曼单于心头一松,暗自转念头,道:“今rì本单于被李牧咬住了,不能撤退。今儿晚上三更时分,大匈奴的勇士拔营而起,连夜撤退。李牧啊李牧,本单于一定要把你拖累拖疲,再来收拾你。”
今天,秦军来得太过突然,令匈奴没有撤退的机会。只要到了晚上,利用夜sè的掩护,匈奴就能安然撤走。
头曼单于的想法非常好,然而,就在这时,惊变骤生。
“呼呼!”狂风骤起,吹起漫天的沙尘,遮天蔽rì。
头曼单于一望之下,只见漫天的沙尘从对面吹来,整个天空为之一黯,没有丝毫阳光。
“刮风了,我们回到帐幕里去吃肉喝酒,不必理会。”有大臣吆喝道。
“不好!”头曼单于的脸sè大变,苍白如纸,没有一丝儿血sè。
“噗!”头曼单于一口老血喷出来,右手指着云车上的李牧,扯起嗓子大吼一声,道:“李牧啊李牧,你好恶毒的心肠!你要全歼大匈奴的勇士呀!”
到了眼下时节,头曼单于终于明白李牧所图为何了,只是太晚了。
云车上的李牧手中令旗重重挥下,大声下令,道:“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匈奴,切断匈奴退路!全军出击!”
命令一传下,秦军动了,如同一片黑sè的海cháo一般,对着匈奴涌去。
李牧为何选取在东南方列阵?那是背风列阵。
李牧在北方十几二十年,为了击破匈奴,殚jīng竭虑,早就在研究匈奴的天时地利,知晓单于王庭的情形,方才如此做。
历史上,卫青大破匈奴就是背风列阵的。先是利用武刚车结成车阵,阻挡匈奴的进攻,拖累拖疲匈奴。直到rì幕时分,大风起,飞沙走石,两军不相见,卫青果断的下令汉军出击,最终大破匈奴。
那一战,打得“单于夜遁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