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觐的双手开始一寸寸紧握成拳,但身却又越来越无力,可就算身上的伤再重,也远不及卓池的背叛来得鲜血淋漓,刹那间犹如被一把刀深深cha在x口,直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当年初遇她时的情形。
当时,他离开魔宫,进入武当派已有一段时间,在武当派中可以说混得相当不错,不但深得武当派掌门的赏识,令武当派掌门破例收他做了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还令武当派掌门有意将武当派的下一任掌门之位传给他。还有,在江湖中的名声与知名度也渐渐起来了,开始被更多的人知道。
可以说,一入武当派,他不但在武当派中风生水起,在江湖中也是一样。
有一次,武当派中一位老师叔练功不小心分岔,走火入魔,气血攻心,急需一株百年灵芝来续气救命。
他j天前经过一处山林的时候,正好在那处山林中的峭壁上见到过一株,可当时他没有怎么在意,也没有摘回来,尽管明知道很珍贵,但他毕竟并不需要。
弄清楚了具情况后,只听武当派掌门已马上派数名武当派弟子下山去城中购买,于是他也就没有主动提起,等着下山去城中购买的那些武当派弟子将百年灵芝买回来。但不想,下山去买灵芝的弟子全都空手而归,城中的各大医馆中都没有一株百年灵芝。
情况紧急下,武当派掌门便只得派武当派弟子即刻上山去找。
为表焦急与担心,当时身为武当派其中一份子的他,自然也去了,断不能被某些主动去的弟子比下去。
等到了山上,找了好一会儿后,他想办法与其他人分了开来,独自一个人径直前往j日前看到过那株灵芝的地方,准备将那株灵芝给摘回去。
林中峭壁处,当他终于到达的时候,只见峭壁上空荡荡的,已没有j天前那株灵芝。
他不免失望,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得先尽快返回山上去,免得让其他寻找灵芝的人发现他不见了。
但折返没多久,才不过走出了一段路,只见小道上面跌坐着一个身着简单朴素的nv人,此人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竹筐里面装了不少新鲜的cy,还有一根攀岩壁用的绳索在cy的底下若隐若现。
他不觉微微眯了眯眼,不知峭壁上那株灵芝会不会是被她采了?
跌坐在小道上的nv人,显然是脚不小心扭伤了。
他停留在远处看着,只见她自己忍着痛揉了一会儿后,就咬牙站了起来,背着大大的竹筐一瘸一拐地离去。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与以往截然不同了,身上已经披了一层“武当派中人”的身份,还深受武当派掌门的赏识,在武林中也已有不少名气,自然不好再做任何明着拦截搜查与抢夺之类的事,也不好直接杀人搜查与夺灵芝,因为一旦传出去,之前所做的一切就要亏于一篑了,他完全犯不着为了一株小小的灵芝冒这样的风险。可是,又难免有些不甘心。所以,在眼见nv人越走越远,旁边又正好有个水潭的情况下,他略一思量后,便不动声se地拾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指尖一弹,准确无误地弹到nv人一脚迈出后正要落下的脚底。
nv人顿时脚腕又一扭,人就直直朝水潭跌去。
他于千钧一发之际及时飞身出去,一只手一把拦腰搂上nv人的腰身,另一只手顺手就在nv人背后的竹筐中一摸。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摸到了,峭壁上的那株灵芝真在她这只竹筐中。于是,他便再一顺手,将灵芝与竹筐中的绳索都拿了出来,一边反手将灵芝扔到旁边那棵大树的茂密枝头上,一边将绳索往水潭中一丢,最后扶着nv子站好,彬彬有礼地退开一步,故作关切地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她自然是万分感谢他,然后快速放下背上的竹筐翻看起来,想看看刚才是什么东西掉水潭中了。
一番翻看后,只见竹筐中只剩下些cy,那株灵芝与绳索都不见了。
他面不改se问道:“刚才有两样东西掉水里了。姑娘,很重要吗?”
她用力点头,就要下水去找。
他拦了一把,再问道:“姑娘,你会水吗?你如果不会水的话,这样下去很危险,这水潭的水看上去很深。”
她摇头,很急切的样子,“灵芝掉进去了,我今天好不容易采的那株灵芝掉进去了,是用来卖钱给我娘治病的,我一定要找回来才行。”
“可是,真的很危险,你还是别找了。不然,你要是出了事,你娘怎么办?就没人照顾他了。”他依旧面不改se,显得很善良的样子,好心规劝她。
她听到这里,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他还要赶回去,不想耽搁时间,又不想她在他离开后真的下水去,一个人淹死在这,想了想后便随意给她出了个主意,真的只是随口说的而已,目的只为让她先回家去再说,别再留在这里了,“据我说知,灵芝泡j天水没关系的,你不要着急,你不如先回去拿个盆来,将水潭里面的水都泼出去。等水潭见底了,你不就能拿回灵芝了。”
“是哦,公子,你真聪敏,你真好。”她立即破涕为笑,笑容很g净纯粹,没有一点心机,像个孩子似的。
他p笑r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告辞离去,“那就先这样,你先回去,等想好了后再来,告辞。”说完,他在她的面前转身离去。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他再飞身上枝头,悄无声息地返回,取了之前扔在枝头上面的那株灵芝。此时,只见底下的水潭边已没有nv人的身影,她已经背着竹筐中剩下的cy再度回去了。
他有些放心下来,就没再放心上。
第二日,f下灵芝,并调息休息了一天的老师叔,身已基本上稳定下来,没有危险了。
再过了j日,他闲来无事,脑海中不期然闪过那张又哭又笑的纯粹g净的脸,便特意带了点银子前去,想来丢在小道上应该会被她捡到,就算是给她的一点小小补偿,让她有银子拿去给她娘治病好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返回的时候,只见她一个人真的在水潭旁边一盆一盆地往外泼水。
那一刻,他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有毅力,还是该说她傻比较好。
“你这j天该不会真的一直在这里这么做吧?”
“啊——”她显然被突如其来地声音吓了一跳。
他双手环x,对她居高临下看着。
她慢慢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又有些懊恼的样子,越发像个孩子,让人一眼就看透,“可是每次我第二天来,水又变多了。”
“那你不会放弃?”他挑了挑眉。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灵芝的。你说过的,灵芝泡j天水没有关系的,我再继续努力,从今天开始晚上不回去了,晚上也在这里,一定可以将水潭里面的水都泼出去的。”她脸上的懊恼之se立即全都转为坚定的认真之se,很坚决地否掉他的话。
他真的忍不住要笑她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nv人,那样的话也会信,“你就这么信我说的话?”
“你救了我,你是好人,你怎么会骗我呢?公子,你怎么又来了?你家也住这边吗?”
“是啊,我也住这边。你继续,我没骗你,你定能拿回灵芝的。”见她这么坚信不疑,他都不好意思说破了,有些暗忍着笑,像哄小孩子。
“恩,一定会的。”说着,她不再耽搁时间,又埋头一盆一盆地不断往外泼水,很认真很认真,一点也不怕辛苦。
而他,则饶有兴致地站在岸边看了起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离开。对多了那些年轻貌美的江湖nv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傻的nv人,不过她的身上透着一g很纯净的气息,单纯而又简单。后来他才知道她叫“卓池”,和母亲两个人一直单独住在不远处的那座山中的一间茅c屋中,父亲早年就已经死了。在当时,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后来有一天竟会对这样一个nv人动心,甚至不惜为了她离开武当派与违抗夭华的密令。
半月后,他派出去外面的人送回来一株好不容易找到的百年灵芝,他带着灵芝再去了一趟山中的水潭。
水潭中的水比他上次去的时候已经少了快一半了,但四周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也没有其他什么人,想来她应该已经放弃了,原本他还想将带来的这株灵芝扔入水潭中,然后帮她入水潭拿出来,送给她。
当天夜里,下了场大雨,水潭中的水满了出来,她之前的努力都完全白费了,不过反正她已经放弃了。
再数月后,有一次返回武当派的途中,他与武当派弟子遭到人暗杀。他为了救同门的其他人,独自留下来断后,让其他人先走,不想后面还有一批刺杀的人冒出来,最终他以一抵众,杀光了所有刺杀的黑衣人,自己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中了对方剑上的毒,后因力不支晕倒。
当他终于醒来的时候,已身在一处简陋的茅c屋中,入眼一个瞎了眼的大娘。
那大娘告诉他,是她nv儿在路上看到他,咬着牙y将他一路拖回来的,现在又连夜冒雨进山去找灵芝了,说大夫说的,灵芝很管用,一定可以救醒他。
他本没有怎么在意,就当自己难得幸运一次,被人给救了,准备连夜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看到茅c屋角落处的那只竹筐。
那竹筐,不知怎么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那个nv人的。难道是那个nv人救了他回来?想了想后,他撑着身从木板床上下来,点了那名大娘身上的睡,再撑着重伤的身子进山去,看看她是不是又去了那个水潭了。
水潭里的水很满,不断的往四周溢出。水潭的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影。
他四处找了找,就在快要放弃回去的时候,一眼看到前方的峭壁上有人,那人正抓着绳索艰难地攀爬在上面。
他没有立即飞身过去,也没有出声叫她,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地看着,看着她一次又一次险些跌下来,再看着她始终不肯放弃。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还是一个nv人,却又执拗得要命,这一点也跟个孩子一样。
次日黎明,看着她终于从峭壁上下来的他,先一步返回茅c屋,解开了那名大娘身上的睡。
不久,只见她一身狼狈地返回茅c屋来,脸上的神se失落极了,像个没有找到自己非常非常想要的东西的孩子,但在看到木板床上的他已经醒了后,又马上笑了。
他没有立即认出来她手中的那根绳索,故作诧异之se,虚弱地笑道:“没想到是你救了我。”
她笑着点头,连忙跑到他的床前,连自己浑身上下还的都顾不得,“我下午的时候看见你一个人倒在野外地上,身上好多血,我好担心,就把你拖回来了,不过你好重呀。”
他重?他笑了笑,转而问道:“你又买了一根新的绳索?你昨夜为了我连夜进山去采y了?”
“新的?不是呀,还是那根,我把水潭里面的水都泼g了,不过,只找回这条绳索,灵芝没有了,一定是被水潭里面的鱼给吃了。”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但转眼又笑得更灿烂了,“不过我把鱼都给抓回来了,都给我娘吃了,我娘现在的身好多了,只可惜前两天已经都吃完了,没有了。”
他的嘴角止不住chou搐了一下,被鱼吃了?亏她想得出来,脑袋里装的东西也太简单了一点吧?还为把那些鱼都给抓了回来而感到这么高兴。不过,由此可知,原来她并没有放弃。这个nv人,真是傻得够可以的,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傻的nv人,傻得简直让人想笑,忍不住揶揄起来道:“那你现在救了我,我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报答你?”
“你上次救了我,让我没有跌水潭中淹死,我现在救了你,这样算扯平了。不过你教了我怎么拿回灵芝与绳索,还是我欠了你。要不,你马上再受伤一次,我再救你一次,我们就完全扯平了。”她一听他要报答,信以为真,立即掰扯着手指细算了起来。
他终忍不住笑了,“那你还是继续先欠着我吧。”
她顿时一脸失望的嘟了嘟嘴,好像很想报答完他,从此谁也不欠谁的扯平一样。
后来,他离开了她家,返回了武当派,当时仍未曾将她放在心上,也未曾上心,哪怕是一点点,真的。
而因为这件事,因为他留下来断后,让其他武当派弟子先走,自己却受了重伤,险些丧命这事,更加得到了武当派掌门的赏识,看他的眼神俨然写着这么j个字“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其他的武当派长辈们,也越发的看好他,同门师兄弟们也是一样。渐渐的,不管是武当派中,还是武林中,都传起了流言,说他马上就要接掌武当派下一任掌门了。
夭华对此较为满意。他自己也等着这一天,正真的接掌武当派掌门。
可有的时候,有的变化,往往就是那么突然,让人意想不到,甚至不受控制,从而打破人原定好的计划。
犹记得那一天,他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街上。当时她娘已经死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远远地看到她,发现她面se有些苍白,是从一家当铺走出来的。
她显然也看到了,连忙朝他跑过来。
他等在原地,让旁边的师弟先去酒楼,他很快就来。
旁边的师弟有些疑h,不过没有多问,多看了一眼跑过来的听后就先离开了。
她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地道:“我马上就要走了,娘临终前要我投靠叔叔,然后让叔叔照顾我,把我嫁出去。叔叔家离这里很远很远的,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他没有太大的反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还以为她会说她舍不得他。
“看到你太好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再报恩一次给你的呢?报完了恩,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与预计的完全不同,原来她只是想报恩,然后放心的离开。他笑了笑,“可我没什么要你报的,祝你一路平安吧。”
“不行,不报了这个恩,我不能走,一定要先报了恩的。”她很固执,也很坚持,如同孩子。
他见她这样,便稍微想了想,为自己当日不但拿走了她的灵芝,还那么骗了她感到挺歉意的,但当时谁能想到她竟然会信了,不但真泼g了水潭的水,还要报恩,“那要不这样吧,我需要一株cy,你采了之后放在你住的茅c屋中就行了,我改天有空会去拿的,这样你就不欠我什么了,这下总可以放心的去投靠你的叔叔了吧。”说着,他说出cy的名字,是一种很普通的cy,山上都有。
她很认真的记下,很满足的离开了。
j天后,他偶尔想起来,但并没有去茅c屋,cy根本不是他需要的。
再过了j天,他闲来无事,难得过去一趟,看看她是不是已经走了。但他到的时候,只见茅c屋内的东西都还在,并没有看到他跟她说的那株cy。他心中不觉升起一丝不安,她那么傻傻的,该不会是在山中出事了吧?不过她连峭壁都能通过绳索爬上去,采这么一株简单的普通cy会出什么问题?
他当即前往山中,准备到处看看。
但一圈找下来,山中各处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收拾就离开了,还是真出事了?他心中略有些焦急。
傍晚时分,他在一处悬崖上面发现了一条紧绑在数g上的绳索,绳索是垂到悬崖下面去的,他站在上面喊了喊,并没有听到任何回音。最后,他决定拉着绳索下去看看。在到到达绳索最下方的时候,一眼看到底下还有三四丈深的地方有一块破碎的衣摆挂在上面,是她身上的衣f,他认出来了。她个笨蛋,该不会掉下悬崖去了吧?采一株普通cy到这里来g什么?
那一刻,他都忍不住想到崖底去看看了。
正抉择间,他的余光忽然不经意瞥见下方那块衣摆的上面一点处,好像有个洞口。
他拧了拧眉,便跃身下去,再一下子进入到洞口中,只见他找了这么久的那个人正卷缩的倒在地上,双手中抱着一株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走过去,只见她身上全是伤,脚上还有被毒蛇咬的伤口,奄奄一息,他要是再晚到一步,她必死无疑。
他真是又气恼,又有些无奈,将她带了回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医治她。
当她下来,第一时间就是满脸笑容地将手中抱着的那株cy递到他的面前。
他不接,问她是什么东西。
她说就是他要她找的那株cy呀,还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根本一点医都不会,也不认得什么cy,每次都是去医馆问大夫需要什么cy,然后将cy的样子画给她,她再去找,找到后送到医馆换钱。他当日说的那株cy,她同样不认得,因为医馆中的人从未让她找过这么简单的cy,她便去医馆问了,想让医馆中的人画给她,并在医馆中的人询问下告诉了他们原委。他们一听她找这种cy报恩,还有报恩后就要离开,一来觉得她被骗了,没有人会找这么普通的cy,二来想趁机再让她找一株罕见的y,便骗了她,将那株罕见的cy画给了她,让她去找,以致于她找到来悬崖那边去,并不顾安危下悬崖。
他弄清这一切后,简直又气又怒,“既然危险,你难道就不会放弃?还真这么傻的下去?掉下去怎么办?”
“可是,是你要的呀,一定很重要,不然你怎么会让我找呢。”她一脸认真地反驳。
“我让你找,你就连命都不顾了?”他真想狠敲一下她的头。
她笑,“我现在不是很好没事吗?”
“我要是再晚去一步,你现在就没办法坐在这说话了。我的话,你当真就那么信?”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为什么?”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我……我喜欢你。”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喜欢,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什么感觉,与以往任何一个接近他或是说喜欢他的nv人都不同,她对他的任何话都相信不移。不管是在魔宫,还是在武当派,都尔虞我诈太多了,时刻带着一张面具,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傻与她的笨,她的单纯,让他不知不觉流露真兴情,不必再想着那些算计,可以平平静静地闭一会儿眼。她对他,他j乎看不出任何除全心全意信任以外的东西,而这似乎正是他一直很想要,却又一直也说不清的东西,直到她的出现。
而正真让他对她上心的,是再后来的那一次,以致最后令他不惜离开武当派,甚至不惜违抗夭华的命令也要娶她的。
这么多年来,他对她始终一如当初,只想倾尽一切的宠她、疼她、她、照顾她,对她好,可没想到最终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她从一开始就是乌云的人,这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是故意接近他的。那样g净的笑容,那样纯粹的一双眼睛,竟然也能造假,她真的是将他容觐玩得团团转。好,好得很,太好了。
一直以为傻傻笨笨的那个人是她,原来事实证明他才是那个最傻、最笨的。
一缕血又从容觐的唇角溢出,鲜红的血顺着容觐的下颚滑落,滴落于地,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卓池平静无波地看着,似乎站在对面的容觐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当年,她突然收到乌云的密令,让她接近容觐。
当时,她其实还根本不知道容觐的正真身份,也不知道乌云为何会这么突然地让她去接近容觐,另外心中也十分诧异乌云为何偏偏选中了她。当然,关于这个疑问,她并没有问,也不敢问,就像不敢质疑乌云的命令一样。
后来,乌云再传信给她,告诉她接近容觐的方法,并且告诉她要怎么做才能令容觐上心。不得不说,乌云实在太了解一个人的心理了,他把人心把握得很好。那名武当派的师叔之所以会在那时突然走火入魔,需要百年灵芝,也是乌云提前算计并暗中安排好的。
她摘了灵芝后,本是要再前往山上采y的,然后借机接近在山中寻找灵芝的武当派人。
但没想到容觐自己出现了,一切比预计的还来得顺利。
当初刺杀的那些人,也是乌云的人,连刺杀的地方也是定好的,让她出现救了他,却又不会引起容觐的怀疑。
后来的一步步,终将容觐引入到她的这个局中来。最后,容觐为了娶她,不惜离开武当派。
她当时曾经问过乌云。乌云让她继续跟着容觐,之后再没有联系。
她那时其实仍还不知道容觐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乌云的最终目的,直到这次归来,她才知道容觐竟是夭华的人。乌云之所以还让她一直跟在容觐身边,是因为知道夭华还需要容觐,容觐心中也还向着夭华,两人终有一天会再到一起。
多年前的算计,多年来的准备,最终只为了眼下。一切,终是要到此结束了。
卓池想,如今也该是她退场的时候了。
夭华将乌云、卓池、容觐脸上的神se都看在眼里,她刚刚为容觐运功时,容觐因突然知道卓池竟是乌云的人而受到打击,引得气血翻涌,以致被反噬,连带着还连累了她,她眼下绝不是乌云这厮的对手,这个时候再想走也已然来不及了。换句话说,今夜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落入乌云这厮手中了。
心中暗暗思量间,夭华就先不动声se地将衣袖中的解y通过扶容觐这一动作塞入容觐的手中。
容觐感觉到了,握紧夭华塞进来的小瓷瓶,尽管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心中对夭华愧疚不已,若不是因为他当年执意娶卓池,也就不会有现在了,连带着还害到了她,“宫主,你先走……”
夭华笑,“祭司大人j次三番亲自来接,这么大的面子,本宫又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祭司面子。”
“这么说来,宫主是愿意主动跟我回去了?”唐门用毒之高,武林中无人能及。对夭华下的软骨散,虽然是乌云自己亲自配的,但夭华跟唐莫在一起这么多天,相信唐莫定然一定配制出解y了,有些把握不准唐莫到底将解y给夭华了没有。但按理来说,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唐莫用解yb夭华嫁他,夭华却引他去对付唐莫,自己先行离去,解y应该不可能已经到夭华手。可为防万一,他还是要试一试。
这试,自然就是卓池了!故意在容觐的面前说破卓池的身份。
卓池一旦知道,又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必然会引得气血翻涌,被反噬,并且还会连累到夭华。
如果夭华已经解了毒,身完全没事了,那这点反噬对夭华来说并不能将她怎么样,反之则会十分严重,比之容觐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从夭华刚才那一瞬的反应来看,尽管只是很细微的一刹那,可逃不过乌云的眼睛,乌云断定容觐的反噬很明显已影响到夭华。这也就是说夭华身上的毒还根本没有解。今夜,她已然是瓮中之鳖,无论如何也再逃不了了。如果她聪明与识时务的话,就应该束手就擒。
“本宫不能太不给祭司面子嘛。”夭华打断容觐,还是这句话。
随后,夭华重新转看向乌云这厮,“只是,本宫还有个问题。”
“宫主请问。”乌云的心情似乎变得不错起来。
月光下,j人一直面对面而站,小n娃还在拽着乌云的衣袍擦眼睛,浑然不懂眼下的局面。
“本宫很好奇,那么多个方向,你是如何判定本宫所走的方向的?从而安排了那么一出戏,让她到来?”这个她,指的当然就是卓池了。
“这自然就得感谢容公子了。”
“此话怎讲?恕本宫愚钝,还是听不懂祭司大人这高深莫测的话。”
乌云笑而不语,不徐不疾地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在夭华与容觐的面前轻轻一松手,任由小瓷瓶落地、碎裂。
瓷瓶一碎裂,一只关在小瓷瓶里面的白se小蝴蝶就张开翅膀飞了出来,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不飞近任何人,独独飞近容觐,在容觐的肩膀上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夭华懂了。这只白se的小蝴蝶,定然能闻到一种比较特殊的平常人闻不到无se无味的气味,按着这个气味寻找容觐,自然就知道了容觐从名剑山庄出来后走了哪条路,从而在那条路前方提前设下拦截。同样的,再利用这只小蝴蝶,一下子就能确认她与容觐走的是林城哪个城门,之后两次分开,同样能很快确定他们走的方向。并且,在此之前,他还想办法利用了唐门二公子,让唐门二公子去名剑山庄救人,再一步步巧妙地安排下这一切,最终时间刚刚吻合,让明敏带着卓池出现在他们面前,卓池也就顺理成章的从此跟在他们身边了。
现在想来,那少林寺的密信,少林寺死人从而引少林寺主持亲自下山,重伤容觐,也是乌云这厮一早就安排好的了。
就算她与容觐不是走的这条路,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人唆使明敏押着卓池去其他任何地方,照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她的手中成功的带回小n娃。这一步步下来,算得可够天衣无缝、步步紧凑的,厉害。
“不知宫主现在可还有要问的?”
“没有了。只希望改天有机会,祭司大人可要不吝赐教两招。”夭华笑。
“放心,绝对有机会的,谁让我现在还不想杀宫主你呢。”
“有祭司这话,本宫接下来就更放心了。”
“那‘请’吧,宫主,时间已经不早了。”
“咳咳……宫主……”容觐忍不住咳嗽起来,绝不能让夭华跟着乌云回去,乌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现在不杀夭华只不过是想拿夭华来威胁魔宫中的于承和东泽罢了。一旦于承和东泽受要挟,乌云夺回魔宫,命夭华的人从此听命于他,将会轻而易举。
“你觉得事到如今,本宫与你还走得了吗?”夭华脸上的笑不变,回视的容觐。
“咳咳……”
“记住,今夜这一切,是你导致的,是你没有认清你自己身边的nv人,你欠了本宫。在还没有还清本宫之前,本宫绝不准你死,你定要给本宫好好活下去,记住本宫此刻的话。”解y塞入了容觐手中,此后由容觐来保管,一来因为现在f用也已经来不及了,二来一旦落入了乌云手中后,乌云必然会搜查她的身,要是被乌云搜查出来,必然会被他毁掉,或者被乌云诊出她已经f了解y,那必然会再用其他办法来对付她。如此,不如就让乌云以为她根本没有解y好了。等到日后一旦逃脱,再f下解y,可以给乌云一个措手不及。
容觐握紧了衣袖下面的手中的小瓷瓶,像保证又像是承诺,“有生之年,若有机会,一定还。”
“这是你说的,自己记住了。”夭华对上容觐的眼睛,后又移开。
乌云耐心等着夭华与容觐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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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又回到了迷失森林里面,只不过是被押回来的。当然,乌云还算客气,也不完全像押。
竹屋的地下,还有密室。与竹屋的简单及四面空旷不同的是,密室完全用玄铁打造,坚不可摧,就是用斧头砍,火火烧也破坏不了分毫。
夭华与容觐被关入不同的密室。
密室内很简单,一张石床,一张方方正正的石桌与两张石凳。
密室的石壁上,还有两个圆形的洞,一根长长的粗大铁链分别从这两个洞中穿出来,再分别锁住人的双手。
夭华在此之前还从未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这一天。原本都已经扳倒乌云了,可以回去了,就因为还想弄清楚明郁一事,以致如今峰回路转,哎。
整整七日后,一直关闭的铁门缓缓开启,一袭白衣的乌云似笑非笑地走进来,看不出脸上的情绪,目光淡淡扫视了眼密室内的情况后,落向坐在床上的,后背靠在石壁上的,双手手腕都被铁链牢牢锁着的夭华,“看来宫主在这里似乎还挺习惯,本祭司的担心多余了。”
“能得到祭司大人的担心,本宫荣幸之至。不知祭司大人今日大驾光临,可是又要我写什么东西?”就在被关入这里的那一天,乌云已经让她写了一封信,命魔宫中的于承与东泽归顺他。现在算算时间,于承和东泽的回信也应该到了。
“这次就不劳烦宫主动手了,本祭司亲自来就可以了。”乌云的黑眸含笑,意味深远。
一人在这时端着一只托盘进来,放在石桌上面,然后躬身退下。
开启的铁门,随即在乌云的身后缓缓闭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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