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幽幽叹息一声:“陛下今天真不该这样。 ”
“不该怎样?”
“不该以身犯险,万一被那猛虎所伤……”
“朕乃真龙天子,怎会被一只虎所伤?”
月含羞粉颈低垂,秀眉微锁。
“怎么,羞儿为朕担心了?”
“陛下身系社稷,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景弘帝一笑:“就算朕想再做,也未必有这样的机会,朕的身边,护卫如云,今天,只是个意外。”
“意外……”月含羞重复着这两个字。
景弘帝的眼中有丝异样的东西在闪动:“怎么?羞儿觉得……有什么不对?”
月含羞虽然冰雪聪明,可她并不知道皇家猎场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只是觉得不安,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景弘帝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背上:“羞儿今天执意要跟景恭一起,是不是担心朕会对付他?”
月含羞把手chou回,抬头用一双明眸望着皇帝:“如果今天跟陛下在一起的是雍王,他被猛虎袭击,陛下会像救含羞这样,救他吗?”
景弘帝眯起眼,看了她p刻,才道:“如果是他,估计根本用不着朕出手,雍王的武功,虽不能跟无争比,自保恐怕还是够的。”
“那……万一他无力自保呢?”
“羞儿何必做这些假设?没有发生过事,朕也不知会作何反应。但是朕清楚一点,今日救你的时候,朕什么都没想,只是出自本能。”
月含羞赶紧低头,避开景弘帝的目光,心中一阵打鼓。
銮舆内的空气忽然沉闷下来。
月含羞的鼻尖冒出了汗。
景弘帝抬起手,用带着y茧的手指,轻轻抹去她鼻尖上的汗珠。
她如受惊的小鹿,往后缩去。
皇帝唇角带着饶有兴致的微笑,道:“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吗?”
她勉强笑笑:“是啊,天气好闷,大概是要下雨了吧?”
仿佛老天故意呼应她这句话,天边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
景弘帝侧耳听那滚滚雷声过去后,方道:“是啊,想是一场暴风雨。”
銮驾在醉生梦死门前停下。
月含羞起身将要下去。
景弘帝突然问了一句:“月含羞,你一直担心朕会对雍王不利,为何从没想过,雍王会不会对朕下手?如果那天在十里亭的刺客,是雍王自己派去的呢?”
月含羞愣了一下,身形凝滞,呆了一会儿,回头望着皇帝,摇头:“我相信不是他。”
“所以,你就不相信朕?”景弘帝b问,目光如剑。
含羞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你是不信朕?还是不敢回答?”
月含羞觉得,现在还是沉默比较好。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往往说多错多。
景弘帝的目光,像是要刺透她的灵魂。
她不自觉地轻轻咬住嘴唇,微微垂首,似有千种纠结在心底,让人不由升起怜悯。
她的手腕忽然一紧,被皇帝攥在掌心。
她有些惊愕地仰起头,望着这个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
他要g什么?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充满看不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