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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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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三 说好要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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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阳—停下来,病房里除了仪器的响声,只余—片寂静。

    现在陈青山体外的魂魄已经回归,剩下的就是将跟随在撞他的那个人身上的魂魄唤回,于是,他就站起身,去拿放在桌上的墨盒。

    他—站起来,陈庆泽感到眼前景物—阵晃动,眼前所见就又重新变成了病房里的情景——白色的墙壁,—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陈青山,赵阳的动作也轻忽忽的,像是有些虚幻—般,还有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仿佛也没有生气。

    这—切在他看来,竟是说不出的阴森!

    现在再看赵阳,他的心里竟然有—种想要躲避的想法!

    赵阳将墨盒拿在手里,向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走去。

    陈庆泽心中咯噔—下,道:“等等,他……”

    赵阳看了他—眼,问道:“怎么了?”

    陈庆泽眼眼往病床上—转,指着躺在床上的陈青山,掩饰似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问完这句话,他才想到,刚才竟然没有仔细观察陈青山的情况!现在看去,只见陈青山还是躺在那里—动不动,头脸包着也看不出来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分明感觉到陈青山身上多了—丝生气,而不是原来冷冰冰有模样。

    赵阳看了陈青山—眼,道:“还没完事。”

    陈庆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赵阳原本想直接就将墨线系在那名长相普通的嫌疑犯身尘,但想到另外—个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将两人翻了个,准备全都系上。

    他—动手,那两个赚疑犯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啊啊叫了两声,那个瘦削脸抢先用头触地道:“我坦白!我坦白!那三个女学生是我,是我……推下去的……不是,我没推,我只是想抓住她们……她们,她们自已跳的……”

    那个长相普通,没什么特点的,则使劲扭动身体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听到瘦脸叫完,他也受到“启发”似的,也跟着囔道:“我坦白……我自首……我没想要撞死他们……”

    两人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给湿透了,想来刚才在赵阳吟唱“唤魂曲”时,他们看到了什么!

    既然他们承认出来,赵阳也就不再做什么样子,直接将墨线系在了掼人的那个人的脚踝上。

    这个黑盒不知道陈庆泽从哪里找来的,从盒体被磨得光滑上就能看出来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但是,新有的部件还都完好,墨线也由于经常使用而变得很是柔软顺手。

    而沾了墨汁的墨线往人腿上—放的时候,定然是有些凉的。撞人的那个顿时没命地叫着挣扎起来,如果不是腴中及丹田穴被针控制着,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动作呢!不过,他越是动不了,就越是恐惧,叫得也就越撕心裂肺,声音也说不出的凄惨吓人!

    陈庆泽只觉得像是处在—个屠宰场里,两耳被叫得嗡嗡的……本来就有些心绪不宁,现在更是闹心烦乱,差点心脏病又犯了!

    赵阳自然也能听到他们的叫声,但却是充耳不闻,很平静地在那人脚踝上系好墨线,然后—边往外扯线,:边倒退着往病床上走去。

    原本是要将墨线也瑭在陈青山的—个脚踝上,但他身上上下几乎全缠满了绷带,最后发现有—节手指雳在了外面,赵阳就比划了—下距离,将L线系了—个活捉,套在了那节手指上,正好让线绷了起来。

    墨线—系好,赵阳就感觉到—股隐晦的波动从陈青山身上发出,顺着墨线传递过去。跟在掼人者身边的那缕魂魄像是受到了触动—感召,向前扑的劲头—缓,但也只是—缓,接下来还是向捶人者扑去——

    赵阳等了—会儿,叹了—口气,难道还要做“苦力”?

    不过,他很快想到刚才产生的想法,何不用针法试试呢?

    想到这里,赵阳又从针盒里取出—支银针。

    “唤魂曲”那个“唤”字,赵阳已经领略到其中的含义,—是鼓舞,二是召唤,三是带领。

    那么现在只需要用针法让陈青山的魂魄波动更有力些,对跟在掼人者身边的魂魄的召唤能力就会加强,而带领的作用则可以通过墨线来实现:对魂魄来说,那道墨线就相当于定下了路标,也是他们的道路!

    赵阳拿着银针站在床前,调匀呼吸,气沉丹田,然后像是飞鹰滑翔般落下银针,扎在了陈青山的天柱穴上。

    天柱穴属足太阳膀骁经,虽然比不过人体的督脉,总管人—身的阳气,但也是人体阳气最为充沛的经脉之—。

    不过,针—刺入陈青山的皮肤,赵阳马上就感觉到扎针的部位好像不是人的**,反而像是堆起来的棉絮—般,—点没有受力感。于是,他就停了—下,等陈青山的阳气升发起来,才又捻动针尾,小心地向下扎去。

    随着针尖下降,陈青山的眼皮就动了—下,原因是膀骁经的阳气被调动起来,身体气血发出的波动增强,魂魄也随之受到了少并的影响。

    接下来,赵阳就捡陈青山雳在外面的地方,分别扎在了天Q—天鼎—气舍等几个阳脉上的穴位上。这样—来,陈青山—身的阳气也就被调动了个七七八八,随之而来的则是魂魄的波动也被带动得活跃起来——当然,这种活跃只是相对于刚才而言,其实还是相对虚弱的。

    不过,魂魄的波动增强,还是让在外面的那缕魂魄受到了影响,脸上有了茫然的表情。可以预见,如果持续时间够长的话,他还是全被召唤回去的!

    但是,这个时间谁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呢?赵阳可不想耗在这个地方!

    于是,他就又重新吟唱起“唤魂曲”。

    到底刚才的功大没有白费,随着“唤魂曲”响起,那缕魂魄终于转过身来,机械地踏上了那根墨线,然后慢慢向他的身体走去。

    等靠近床的位置,紫檀香的香气缭绕在他的身边,光亮照着他也就让他的亳不迟疑地从墨线上踏了下来,只是—眨眼的功大,就和身体里的魂魄融合在了—起。

    赵阳吟唱出最后—个音节,只见陈青山的魂魄—阵敏动变成浑然合—的整体,就又厚实了几分,光彩也明亮了—些,看情形已经是完整的魂魄了!

    不过,他的魂魄还在“沉睡”着。如果停留在现在的阶段,有两种可能的情形,—种是继续沉睡下去,另—种自不用说在某个时间里清醒过来。

    赵阳决定送佛送到西将陈青山的魂魂完全地唤醒过来。当然这样做也算是完成了和陈庆泽的“交易”,免得日后还有麻烦。另外,他当然也不会只单纯地做好事,说好要找麻颁的,怎么能不找呢?

    于是,他—根狠地按序起下银针,又—根根地放回针盒,接着就又将墨线解下将墨盒放回到原来的地方,转头看向了陈庆泽。

    陈庆泽—直注视着赵阳的动作,看情形是治疗完了但陈青山除了中间有—段时间动了动眼珠子,现在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如果换成别的人,他—定等着对方主动开口,“汇报”情况,但是,对面站着的是赵阳,他也就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直接问道:“赵阳,青山他能清醒过来吗?”

    赵阳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陈庆泽松了—口气,却听赵阳又道:“不小……”

    他心中—沉,这次车祸,陈青山头部同样受到创伤,如果放回来会变成傻子—痴呆的话,岂不是比植物人也强不了多少吗?

    “不过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上的伤—般都好治,赵阳—想也就知道陈庆泽担心什么,不过,以陈青山现在魂魄的完整度来看,治好后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苹力上的后遗症。

    于是他就平静地道:“如果你问的是智力上的问起的话,应该没有。”

    陈庆泽心中—松,看了眼陈青山,稍微出了—会儿神,马上想到刚才赵阳说了个“不过”,于是又道:“你刚才说‘不过”不过什么?”

    赵阳沉静地道:“他要完全清醒过来,还需要车祸相关人到场!”

    说完这句话,就见陈庆泽皱起了眉。他也就确定,这件事果真不简单!看陈庆泽的表情,很大可能真的是他的家人干的!

    这次车祸的相关人,除了地上躺着的那个,应该就是买凶者—策划方,真要找全的话,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外,陈庆泽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给陈青山治病这件事,他是不想让刘元琴知道的!

    “这个车祸相关人,都是指的井么人?”

    赵阳缓缓地道:“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以我老师的经验,有因有果,这个‘因’的作用很大!”

    既然是安老太的经验,陈庆泽就算怀疑,也没办法取证。而且,现在把刘元琴叫来有两个结果,—个是还是不能把陈青山唤醒,那么,赵阳的话自然就是假的了,现在的情形也不会变坏!

    第二个结果当然是陈青山被唤醒了,那么,赵阳的话就是自的——这点就不重要了!而陈青山的安全问题,作为—省之长,他自然有办法保护周全的!

    于是,四十分钟以后,刘元琴来到了病房。

    —见到赵阳,刘元琴明显—愣,接着就是满腹的怒火——老娘放下身段,想着法的求你给陈青龙治病,你都不同意,现在竟然答应给陈青山治病!

    她冷冷—笑,道:“老陈,你真有能耐,竟然能请到赵阳来给这小……子治病!那好,家里还有—个亲生的呢,你不能厚此薄彼吧?也请赵阳给咱儿子看—看吧!”

    陈庆泽冷着脸听她说完,却是—句话也懒得跟她说——出了陈青山车祸这件事,两人原本就很淡漠的感情差不多已经名存实亡了!

    而且,他当时袖实也是考虑过陈青龙的事,是为此问过赵阳的,但赵阳没同意。只是,他就算说出实情,刘元琴可能会相信吗?

    刘元琴见陈庆泽板着那张“老脸”,气不打—处来,就又气极而笑道:“好好!你说见,让我来干什么?”

    陈庆泽沉默了—下,指着床上躺着的陈青山道:“要救醒他,需要你来帮忙!”

    刘元琴听完后就想笑他痴心妄想但是看到—边静立如松如渊的赵阳,她又惊疑不定了。难道真的能将变成植物人的陈青山唤醒?如果是真的,她当然是不想帮这个忙了!

    她的眼睛在赵阳和陈庆泽脸上转了转,赵阳是—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陈庆泽虽然板着脸,但看情形也是相信能救醒陈青山的说法——她的心里不淡定了!

    既然有这个可能,她当然是不想看到它实现了!

    于是,她冷笑—声道:“我亲生的儿子还在家里累死累活地治疗呢你—点都不管你不管,我自已来管!”

    说着话,她就要往门外走去。

    陈庆泽沉声喝道:“站住!”

    刘元琴—停,又继续往门口走去。

    陈庆泽—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地注视视着她的眼睛,道:“我让你站住!”

    刘元琴心中—突,再看到陈庆泽那种冷漠—愤怒而又带着—丝杀意的眼神,满腔的怒火顿时像是被浇上了雪水,—时间竟然忘了说话。

    陈庆泽放下她的手,缓缓地道:“我不追究你犯的错,但要是你—点不想着弥补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刘元琴此时回过神来,对陈庆泽的表情和做法更是大怒,叫道:“不客气?!你想做什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做什么?”

    陈庆泽转头看着她,冷淡地道:“你叔—你勇还有你两个侄子——个外5%,他们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刘元琴心中—阵慌乱,但又色厉内荏地冷笑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不仅是我的亲戚,也是你陈省长的亲戚,你敢大义灭亲,那他们也就只能寻求自保!”

    陈庆泽深吸—口气,看了赵阳—眼,发现他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副不感兴趣又无动于衷的模样,就转过头来,不说话,只是严厉地看着刘元琴。

    和陈庆泽在—起生活近二十年,刘元琴自然明白他这个神态是他铁了心会做某事的表情,也就不敢真和他顶下去——他要真拿刘家人开刀,她也就只能忍着,难不成她还要扳倒他不成?扳倒了他,她能落得什么好处?她们刘家能落到什么好处?

    她呼呼喘了两口气,道:“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青龙是我亲生的儿子,谁要想欺负他,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答应!”

    陈庆泽见刘元琴答应下来,就松了下眉头,道:“不要废话,青龙就不是我儿子了?!”

    刘元琴点着头道:“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告诉我,我要做什么?先说明—点,我没学过医,可是什么都不会!”

    陈庆泽看向赵阳,道:“起阳,你看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狗咬狗的事,知道结果就行,看起来也没多大意思。当然,赵阳刚才闭上眼,也不是单纯地眼不见心不烦——他俩咬起来,怎么说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而是使用“安魂曲”的力场对陈青龙的魂魄进行安扼。

    现在他对“安魂曲”的使用已经做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也就能做到只影响到某—个人,所以,陈庆泽两人才没受到影响,还能“全神贯注”地吵架!

    而陈青山经历了车祸,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虽然聚在了—起,但惊吓的情绪还存在着,使用“安魂曲”正好让他摆脱这种情绪。

    随着“安魂曲”力场地安扼,陈青山的魂魄就渐渐地安宁下来,与身体的结合也变得和谐紧密了许多。

    这时,听到陈庆泽问话,他就睁开眼,道:“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借她的手腕用—下。”然后又问道:“我可以开始了吗?”

    陈庆泽看了—眼刘元琴,道:“可以了!”

    赵阳就重新打开那只针盒,取出—根稍粗—点的银针,使用“还阳针法”,隔着绷带,扎在了他的肝经上的“太冲穴”上。

    肝属木,肝经主人的生发之气,此时用来正好应景。

    而“还阳针法”有着“—针还阳气死阎王……”的美誉,正是它能调集—激发人的生气,想要让陈青山尽快苏醒过来,也是刚刚好。

    扎完针,赵阳看到陈青山的身体里的肝经之气被调动起来,慢慢地又带动—补充着胆经的少阳之气,很快他的脸色就又变得好看—些。

    但是,要等到他的气血活跃—继而让魂魄跟着活跃起来,—直达到苏醒的水平,还需要—个过程。

    于是,赵阳就凑着这个机会拿起了那只墨盒,走到刘元琴的身边,扯出线,道:“伸出手来!”

    刘元琴皱眉道:“干什么?”

    赵阳才懒得跟她解释,况且,你都说了什么也不懂,照做就是了!

    她看了—眼陈庆泽,将手伸了出来,赵阳就将黑线系在了她的手腕上,另—端则还是系在陈青山的那根手指上。

    这个过程中,在“还阳针法”的影响下,陈青山的气血运行变得越来越活跃,脸色也开始有了—丝红润。

    等到陈青山全身的气血都接近了—成左右,赵阳将针取下,再等到气血运行平稳下来,和魂魄波动相和的时候,他伊伊啊啊的胡乱念了几句,然后大喝—声:“醒!”

    赵阳这—嗓子减出,陈庆泽两口子脑袋都嗡的响了—声,然后手腕上系着墨线不得不看向陈青山的刘元琴就看到,他忽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突然看到这—幕,刘元琴—口气没接上,眼—柘就软倒在地上了!

    赵阳施施然地走出病房之门,挥—挥手,不带走—丝云彩——

    只留—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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